《共存于世》辣叮

27、第二十七章

　　自从那天和篱落谈话后，宁照月和瑞雪都忙于即将到来的婚事，没时间“拜访”我，这些天我倒偷得几日清闲。于是闲来又无眠的时候，我就翻看那些从简府取来的命理之书。今日也是如此。趁着天气晴朗，拿了书往凉亭里一坐就是半天，连午饭也是在凉亭里吃的。在阳光明媚，微风和煦，花香阵阵地花园，抱一本好书品味，累了就起身弄弄蝶，困了就靠椅打个盹，这实在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情了。古人常常如此，也许觉得平常；但对于我这个从高楼林立，看片田野也要开1个小时车的现代社会过来的人来说，简直是无上的幸福。有时我常想，就这样做个古代人也不错，过一种现代人向往不来的生活。
　　我翻着手里的书，越看越痴迷；几乎忘了也同在凉亭做绣品的碧柳的存在。这个时代的命理书果然如我想的那样，比我们现代的同类书籍要接近原貌得多；但也意味着更深奥。书中有好多地方我都读得似懂非懂，而另外一些晦涩之处可说是完全不懂。但又实在放不下手不看，一方面是因为被吸引了，而另一方面，我也想从书中找找，有没有我和篱落这种情况的解决之法。
　　“篱落，篱落……”正看得入迷之处，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不断唤我，而且还透着急促。
　　抬头一看，却见是宁照暄，此时他正迎风从花园香径急走而来，一身素色华服，被风掀起的前襟和黑发，伴着随风撒落的花瓣，仿若乘云而降的仙人，让我不由的看得痴了。
　　“到你屋里寻你，不料你却在这处。”转眼来人已到跟前，半带嗔怪的语气，将我从痴呆中惊醒。
　　“什么事？”也不管他是否看见我刚才的痴样，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道。
　　“走，跟我回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就要来拉我。
　　“十四爷又去找了什么好东西来献宝了啊？”碧柳已从针线中抬头，看见如此火急的宁照暄好笑的问道。
　　“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啊？”我懒懒地问道，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这么好的天气，在屋里多闷啊？什么东西不能拿到这里来看？”
　　“这……也好，我叫他们都出来好了。”话没有说完，人又如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跑了。
　　“十四爷到底淘到了多好的宝贝啊，这么等不及！”看着宁照暄来去匆匆的架势，碧柳和我面面相觑。
　　“谁知道又发什么疯呢？”看着已消失在花丛深处的人影，我摇摇头，“随从也不带个就到处乱跑！”
　　说完我们又继续低头干自己的事情，仿佛宁照暄不曾来过一样。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远处再次响起人语声，好似宁照暄带着他刚才口里说的那些人过来了，究竟是谁值得他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带给我看啊——这么想着我不由地抬头张望着，等待着这些“未见面先闻声”的“贵”人。
　　第一个看见的还是宁照暄，这次他不象刚才那样来去匆匆了。而是放缓了脚步，不时还回头去跟身后的人说着什么，等他微微转回身的时候，露出另一只手提着的一个屉盒。而他身后的人，走近之后我也看清了，是最适合月白色的南宫雪；而走在最后的，居然是……是……日空！当看清楚第三个人居然是日空时，我大大吃惊，心脏没由来的如初见他那次猛跳起来——他怎么来了？
　　“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宁照暄果然细心，刚一进亭就发现了我的异状，急忙用手来探我的额头。
　　“篱落姑娘又犯病了吗？”随后进来的南宫雪也是一脸的关切，“幸好今天小生请来了师傅。小生先前不才之处，师傅定能解决的，所以姑娘可以放心。”
　　听了南宫雪的话，我的脸色更苍白——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被誉为“神医”的南宫雪居然也有师傅，而且还是那个令我莫名害怕的日空？
　　“姑娘看似很难受，让本人替你把把脉吧！”日空出声，柔和的语音也如初次那样再次令出奇地令我不再那么难受了。
　　“大师你见过的，可不是那个什么你说的……国师。”宁照暄想到了我初见日空时说的话，忍不住又一次大笑。
　　这厢日空的手已搭上了我手腕，触感不似南宫雪的温润柔和，而是清冷空灵，却也如同他的声音一样，缓解了我莫名的躁动不安。心中的阴霾渐渐退去，我也有胆正眼观察日空了。难得这么近的看一个人，我才发觉日空比我初次见他时认为的要年轻且相貌清秀俊奇，但一头的白发，又让人觉得他似乎已活了千年之久。此时的他正闭目思量我的脉象，让我的目光不由地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琢磨着这么一个人为何会莫名地令我心惊。谁知日空突地睁开了眼，正好和我打个正面。他的目光同初见时一样，如拨云而泻的日光，让人眼前一亮，却也再移不开眼。
　　日空见我神态只微微一笑，收了手，道：“姑娘中毒伤及的不止肺腑，想必这点姑娘比本人更清楚吧？”
　　我清楚什么？难道他也知道篱落中毒伤了灵气？心下又是一紧，但来不及细想，只听日空又继道：
　　“不过，只要姑娘愿意，不说别的，本人至少可保姑娘此时状态。”
　　“当然愿意了，还请大师费心了。”不待我开口，宁照暄已抢先替我答了话。
　　日空也不答话，只幽幽地看着我；我心里又开始发毛——日空话里有话的样子，让我不知如何应对；而他那股随时都让我莫名心惊的气势，又令我好想弄清楚原因何在。
　　“这个你拿着，可以随时入宫找我。”当我还犹豫不决的时候，日空已擅自将一个东西塞到了我手里，触感冰凉，端看竟是块洁白美玉，上雕一只引颈高歌的仙鹤，在光影班驳的玉色里竟似随时都会翩翩起舞。
　　“这……”这么个古怪的东西拿在手里，我更说不出话来。
　　“这是师傅的信物，”似是看出的疑惑，南宫雪温和开口替我解释，“有了这东西你不用等皇帝传诏也可随时入宫。”
　　日空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的东西也会有？我还是不太信的看向宁照暄，而他也很肯定地对我点点头。
　　“可……皇家的东西不都是龙凤图案吗？”我实在觉得无法理解，迟疑地开口对在场的其他三人询问道。
　　“谁说这是皇家的东西？”日空开口满是不屑神情，“你好生收着就是了。”
　　“你就好好收着吧，师傅这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给的。”南宫雪看我还是满脸疑惑，开口安慰道，“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放心。”
　　如果随便什么人都可给我倒放心了，现在这样总觉得好象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洋芋”。
　　“好了，好了，”我还继续在迷茫中，而宁照暄直接将他一直提着的那个屉盒递到我面前，“看看我带什么来了。”
　　我这才回神，忙从他手里接了那个颇重的盒子过来，讪讪道：“你就知道献宝。”
　　身份尊贵的男子却不甚在意我的话，撂起衣摆一面在八仙桌前坐下，一面笑道：“你当心点，里面可是宝贝。”
　　“宝贝？”我打开漆金盒盖，见着里面竟是一整套官窑海棠纹的茶具，不禁惊呼：“你这样毛躁的人从哪里得来这样精致的好东西？”
　　“这也不算什么，你还真当宝贝了。”话虽这样说，但宁照暄的脸上颇有得意，微笑道，“这样的晴日午后，赏花品茗最惬意了。”
　　“今天你倒还做了件风雅的事。”宁照暄的提议很合我的心意，我不由开口赞了一句。
　　“岂能只有茶没有点心？婢子这就去拿些来。”一直默立于旁的碧柳也被这风雅气氛感染，兴奋地开口道。待我点头，便兴冲冲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