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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一起出了养心殿,我的眼泪竟收不住了,或者说是释放了出来,压住呜咽向四阿哥道了声“告退”便拔腿就跑,也不管方向,有路就走,直到到了一个死胡同,然后尽情地哭开了。
      我畅快淋漓地落泪,从来不是个坚强的人,虽然以前每次参加活动居住在外,我都是同行者中最不想家的一个,担任谁不想有个可以永远依靠、永远不用担心失去的家呢?!
      到这儿一年半多,让我彻彻底底地割断了所有的过往,所以的人际关系,诚然这个世界的新奇与新认识的朋友,还有为堂而皇之地在这儿生活下来作的努力让我暂时忘记了思念,但有些东西即使藏的再深只是稍一碰触就会毕露无疑。当我知道我在这儿的父亲出事时,我不自觉得感到孤独,原来在潜移默化中,我已把他当作我的亲人的寄托,虽然我们之间可以说只是一笔交易,可是他对我——作为他女儿的替身,仍然给了我亲情的温暖,这是我在这个世上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抹抹脸,转头,四阿哥虽然还是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但目光温和了许多,他怎么会跟来呢?
      反正这样子也没什么顾忌,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四阿哥有事吗?”
      他不答话,徐徐走近,在我身边蹲下,然后拾起地上的枯枝,一节一节地折断。“追忆往事,于事无补。”
      我不觉又心酸,除了追忆,我还剩下什么?我怎样期待将来?我的将来何处又父母的影子?
      吸吸鼻子:“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未发生的事情,我如何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机会,如果没有了呢?”
      “你阿玛,”他低着头,顿了顿:“不会有事的。”
      我心一沉,似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谢……”
      未等我向他致谢,给我定心丸,他便加了一句:“不必太过期望,性命无虞,未必有惊无险。”
      仍是有险……不过,总算不会出现掉了脑袋的事,也该知足了。摆下一桩心事,却牵扯出更多的思念,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遇到另一个同样把他们当亲人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另一个人为他们牵肠挂肚?
      极力控制住喉间的呜咽,我埋首膝盖,任泪珠滴在泥地,形成一小点一小点的潮湿,连成一片。
      “人生在世数十载,你的父母无法总与你相伴,迟早要适应独立,早该料到又这么一天,何不依依不舍?”他的声音深沉却似锤子敲在我心上。
      我也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可我就是想他们,可不可以?!说来都容易,我何尝不在多年前就明白这个事实?没有经历过的空谈,我同样能说的丝丝入理,可我做不到!曾经在作文中写的天花乱坠,要自由,要独自闯天下,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亲情,是永远割不断的!我心中油然一股怨气,我不需要这种泛泛而谈得开解,哪一天,你也遇到我这样的“奇迹”,若你可以潇洒如斯,再来“鄙视”我的懦弱吧。
      “谢四阿哥。”只想一个人呆着,便开口逐人。
      他扔下枯枝:“不必言不由衷。明日一早,会让十三弟来找你,今日周到收拾东西,切记。”提步远去。
      秋风吹来,我浑身颤抖,不由抱住双肩,恰瞟见边上四句诗:“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斑马鸣。”挥手自兹去?我心吟良久,无奈叹息,终究还得一个人坚强起来。
      ………………
      次日一早,换上便衣,于十三一同出宫,我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十三在一番观察后方放心地开口:“墨凝,待会儿咱们骑马走,你这衣裳合不合适?”
      骑马?!怎么会这样?“我不会骑马……”老实交待。
      “什么?!”十三甚是惊讶:“你不会?问你正经的,不是说笑吧。”
      我窘然道:“没有,我真的不会。”
      “那可怎么伴,都跟四哥商量好了。”
      郁闷……“那你们也不先问问我。”
      “我哪知道,咱们满人不都该会的吗,看你也不像娇娇小姐。”最后几个字十三明显压低了声音。
      我又气又极:“我以为会有马车……”
      这一下,我与十三大眼瞪小眼,没辙了。
      仍是走到宫门外,四阿哥已然候着了,外加三匹马,这现学……我的运动细胞从来不发达,马,还是有行动能力的动物呢。
      “四哥,这丫头不会骑马。”十三替我说出了口,四阿哥充满怀疑的目光投来,我不安地咬着下唇,无辜地冲他笑笑。大概是我的眼神太真诚,他不再看我,翻身快上身边的嘛。
      嗯?不会要丢下我吧?
      “四阿哥,皇上可是同意我去的,你不可以……”为等我申辩完,他手伸给我。
      我不由愣在当场,三秒后:“这……这是……我……那个……”
      “你若再不上马,就留在这儿等消息。”他有些不耐烦。
      我转向十三,十三坐在他的白马上,笑嘻嘻:“别看我,你要是不怕摔,我也可以带你一路。”
      十三的骑术不是很出众的吗?怎么会?难道他摔过人?!也不是不可能,骑自行车很遛的人不会带人的情况并不少见,比如——我。
      我伸手拉住四阿哥,他稍一用力,我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他身后。
      后来才知道,原来十三骑马时会不自觉地耍花样,据说曾经因此摔过他妹妹,这变成了精于骑射的十三阿哥的一个污点,正所谓“一朝被射药,十年怕草绳。”
      ………………
      江南,扬州
      “故人昔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净,唯见长江天际流。”此刻已非三月春光,好在晴空万里,这烟柳扬州亦美得清澄。
      经过几天的颠簸,我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这回子看是后悔,当初就该好好上体育课,决不偷工减料,省得现在一运动就腰酸背痛的,他们俩倒好,一来就投入工作中。也对,人家骑马是家常便饭,还有事没事去比比赛。说到这个,我一直有股冲动想把十三带到现代去参加奥运会,铁定能在英国人雄踞的马术项目中一枝独秀。
      本以为他们会带上我一起去办案,但我纯粹是来当闲人,就连“照顾十三的起居”的名目也指不上我,他每天比我起得早睡得晚,一天难得见几面,于是我决定展开自个儿的暗访计划。
      换上男装,拿上一把折扇,还挺像样的,反正我天生也不够娇媚,加上行为稍加粗鲁无礼,扮个少年还不成问题,况且以前那些长辈都说我有些书卷气,应该不是绔纨子弟的形象。
      一连几日我就着么在街上闲逛,想找找有没有三五成群谈论科考的应试者,探点内幕,却一无所获,难道官府下禁令了么?
      可惜缘分这东西还真是神奇。
      几天后我照例在闲逛,突然觉得有人跟着我,回头一无所有。这种感觉一直跟了我很久,终于——
      “范姑娘,果真是你”一个惊喜的声音。
      李远!一看到他我就想起讹他的两个壶,讪讪地回了声:“李公子。”
      “范姑娘怎会在此?刚才瞧见我还不敢相信,怎么换了男装?”他笑问。
      “出门方便罢了,李公子怎么也在扬州?”他不是应该在京城看壶店么?
      “噢,扬州是在下的祖籍,家中有事便回来了。”
      对,我想起那日上官逊提到什么维扬,不就是扬州嘛。
      “范姑娘是来游玩的么?”他感兴趣的问我。
      “是。”我点头。
      “就你一个人?”他又问:“上次见到的金兄没和你一块儿吗?”
      感情他记性真好!“我四哥当然也来了,不过今天是我溜出来的。”
      “既然如此,姑娘可否告诉你们的暂居何处,也好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
      这人还真热情得过了头,我们不过一面之缘,他……等等,上次好像就是跟他讨论科场舞弊,这扬州又是他的“地盘”,应该知道些什么。
      “对了,李公子,今年的科场舞弊是怎么回事?”我不留痕迹地盘查。
      提及此事,他叹口气:“在下也是为了此事而来。我的两位族弟都是今年应试,却不想出了这舞弊的事。”
      没心情听他废话,打断道:“出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今儿不早了,不然改日我备下帖子,邀你与金兄一叙时再说吧。”他看了看天色。
      也是,于是我告诉他我们的住址,幸好我们三个是微服而来的,所以住的是一座别院,让他知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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