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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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了，宫里冷清不少，我亦愈加无所事事。
“Morning！”一阵脚步声。
Ray？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位贵客的到来。“Ray，你怎么……”
他笑嘻嘻道：“我不仅现在在这儿，我还将在大清呆上几年了！”
“什么？”看他一脸兴奋，我奇怪了，使团应该不出一个月就得走了。
“呵呵，我对你们的文化风俗非常有好感，特别请求留下，正巧我父亲的一位神父朋友就在宫廷任职，所以我讲多呆几年。”
“原来如此。”我了然：“那你也要在宫廷任事？”
“嗯，是的。你们的皇帝允许我使用‘藏书阁’学习。”
“那巧了，我就在这儿当差，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热心道。
“有没有教礼仪的书，我对宫廷的礼节还不是很清楚。”
这个……“好像没有这方面的专辑，要不，我跟你讲讲吧。”
接着把当年内务府训练时的那些东西一古脑儿搬了出来，还一一演示，好在他在英国时常晋见王室，所以反而比我学的快。之后我乡他推荐了些相对白话的传奇小说，一来了解民俗，二来学习汉文，一举两得。而于我自己，也难得能当回“老师”，不必无所事事。
………………
木兰春围之后，太子、四阿哥和十三伴驾去了五台山，一提到五台山就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去探望顺治的，清初三大疑案除了“雍正即位”都已经发生了，我实在还好奇，可惜妄议皇室可是要杀头的，只能把好奇心憋下去。
接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塞外，然后又是南巡，总之直到十月太子生病才消停，这对我是天大的好消息，十三和娟儿不在，我都没地方可以去消遣。然而不知为何，十三一回来就很忙似的，常常不在寝宫，问娟儿也不知是什么事。
那日做了色拉，想起十四很喜欢，就顺路送去，还未踏进宫门，一声“站住！”吓得我收了脚。
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宫女挡在我面前。正打算开口却意识到这儿不是十三的地盘允许我来去自如，忙堆上笑：“这位姐姐好，我是……”
“大胆奴才，你也配称‘我’？！”她很不屑地打量我，估计她是类似于《红楼梦》中平儿、袭人类的高级宫女。
“是，姐姐，奴婢是送东西给十四阿哥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叫什么名字？”见我态度良好，她口气软了下来。
“墨凝。”
“原来是你！”她“哼”了一声道：“怎么，来求十四阿哥？”
求他？干吗？我疑惑。
她得意地笑，趾高气扬：“劝你省省吧，十四阿哥才不会趟这趟浑水。”
什么跟什么？！我着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自觉地斜了她一眼，这女人脑子有病吧。
“你还敢瞪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也不看看自个儿阿玛干了什么。”她气势汹汹。
嗯？！我的阿玛？他出什么事了？怎么我一点消息也不知道？！据我和他六个月的相处，他完完全全是个学者型的人物，平日在家除了吏部的公务外，只喜欢与些文人墨客来往，不会是“文字狱”吧？！不行，我一定得搞明白。
“你，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阿玛怎么了？”我板起脸，直直地盯着她。
她有些被惊到，道：“你阿玛如今停职入狱了，怎么，做女儿的还不知道吗？”
“他犯了什么事？”我追问。
“你想知道，自己查去。”说罢她甩头就想走。
我“啪”得扔掉手中的食盒，一把拽住她，她挣扎着，无奈我握得太紧，怎么也挣脱不了，声音提高了八度：“快说，我阿玛犯了什么事！”
她扭动着手，见我不松，又用另一只手来打我，却被我一把抓住，我的手劲本不大，但因为是准确地把住她的手腕，所以还是抓巧了，她的脸微怒：“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你说不说！”我几乎是喊出来了。
“小宛！”
背后传来十四的声音，也好，我直接问他，便松了手还顺势推了她一把，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转身，顾不上十四愕然的表情，劈头盖脸地问：“我阿玛出什么事了？”
他皱眉有些心虚地说：“也没什么大事，过些日子就好了。”
“你骗我。”我盯着他。
在我灼灼的注视下，十四总算道出实情：“江南科场舞弊，你阿玛正是主考官，被指受贿。”
我一下子想起那天和四阿哥听到的话，李远矛头直指太子，我阿玛是太子一党，还是被诬陷的？我倾向于后者，难道是得罪了太子或妨碍他们的利益，这可怎么办？如今太子地位依旧稳固，第一次废是六年之后，又有什么人敢坏太子的事呢。
大约看我呆呆的，十四以为我受刺激了，便扶住我的肩，摇了摇，我回神，正想瞪他却瞧见他担忧而自责的表情，我就瞪不出来了。“我没事，你让我好好想想。”拂去肩上的手，我又陷入沉思。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我阿玛！不知为何，我的决心竟这样坚定。
皇上？！对了我可以去求皇上，这么大的事总不能听取一面之词就定论，他会派谁去取证调查呢？
“十四，我阿玛现在定案了吗？”我抬头问十四。
他摇头：“皇阿玛派四哥和十三哥去查了，这两天他们就要去江南了，”顿了顿：“只是，怕是也不会查出什么。”
不会？是不敢吧，我暗怒。我相信十三会不遗余力地帮我，但四阿哥，我不知道。不行，我要亲自去查，不管结果如何，我不亲眼见证决不甘心。
“十四，皇上在什么地方？”
“小宛，你想做什么？”十四忙问。
“去求情。”
“你还是别去了，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在藏书阁呆着，好不好？”
“不好！”我斩钉截铁道：“在哪儿？你不说，我就去闯乾清宫了。”我威胁他。
沉吟半晌，他像在下什么决心：“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我对他轻轻一笑，便上路了，事到如今，我唯一的把握就是打“亲情牌”，康熙八岁丧父，十岁丧母，这个“孝”也许是他的软肋吧，我暂且赌一把。
养心殿，我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诺大的屋内只还有本来在商量什么的四阿哥和康熙。
康熙口气沉重：“你不必来求情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就算再信任你阿玛都不能例外。
“皇上，奴婢不是为了求情，奴婢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可是皇上，奴婢想知道真相，阿玛不可以不清不楚地受牢狱之灾，奴婢是他的女儿啊，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不做呢？！”
“不必多言，回去吧。”康熙不为所动，使眼色给左右，让他们拉我出去。
“皇上，皇上，我求求你，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认了，阿玛是对是错终究是我阿玛呀，皇上！”我顾不得礼节，直接“我”出来了。
“朕自会秉公处理，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公正吗？！”
我急了：“不是，我只是要知道真相，皇上，我已经没有娘了，如果再失去阿玛，我该怎么办？皇上，您不也是八岁丧父，十岁丧母吗？我的心情您应该最清楚的，‘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从小就不懂事，不停地让阿玛和娘伤心，我总觉得他们带我来到这个世上就应该无条件得对我好，即使长大些我知道自己不对，可我还是将错就错，不肯向他们示弱……我真的错了……”
本来想用亲情来打动对方，可说着说着，我的脑海中尽是从小的成长，如何不理解父母，如何以自我为中心，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拉不下脸来对他们好，就算关心也是用一种不饶人的话语，如今我再怎样后悔都没用了，没有用了！
控制不住地眼泪，我继续道：“我总觉得以后他们老了，我一定要对他们好，来弥补我的过错，可是娘死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对她好，那种说什么也来不及的心情真的很痛苦！要是阿玛也这样，我真的会受不了，就算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我认了，可阿玛有什么错？错的都是我，都是我，皇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是天子，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吧，好歹让我减轻罪过，求求你了……”
我几乎泣不成声，伏在地上，任泪水打在青砖上，此时此刻，我的情绪完完全全是真实的写照，我的父母，他们再也不可能见到唯一的女儿了，即使找遍天涯海角，他们该怎么办？疼爱了17年的女儿，17年的心血付出，他们该怎么办？！
“如果朕不答应呢？”口气明显软了。
“那我会一直跪在这儿。”
“你威胁朕。”
“不是威胁，是请求。”
康熙叹了口气：“老四你认为如何？”
我望向四阿哥，确切地说是乞求地望向他。
他只看了我一眼：“儿臣认为这丫头很有孝心，古有缇萦救父，皇阿玛，儿臣认为不如遂了她的心愿，毕竟穆大人是她的父亲，况且皇阿玛亦是以‘仁孝’治天下。”
“罢了罢了朕便允了你，只是记住你自个说的话，无论结果如何，都得认！明白吗？”
我忙收住眼泪，磕头：“谢主隆恩。”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