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
告辞之后，我抱着两个匣子，兴高采烈地跟着四阿哥，一分钱没花白赚了两个壶，乐死我了！
突然前面的四阿哥停下脚步，我未察觉，一下子撞了上去，他想干嘛，好好地停下脚步干什么？莫不是秋后算帐，我有些恐慌，不要啊，我，我好歹掩饰过了。
他转过头：“刚才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做？！什么意思，难道是保密？用不着你提醒，我还不想惹祸上身呢。
“连十三弟也别提。”他又加了一句，我点头，便又走向“聚贤居”。
路上却看到一个卖面人的老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面人呢，张望一番，嗯，离“聚贤居”不远了，应该不会迷路了。便跑过去。“哇，大叔，你的面人真是栩栩如生呢！”
他憨厚道：“姑娘喜欢就买一个吧。”
我点点头，仔细挑了起来。目光则注意到大叔的衣装，和光鲜的面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唉，也是个生活困苦的穷人，要使当初我阿玛不收留我，也许我也会这么惨吧。
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大叔，我想要这两个！”我抓起一个孙悟空，一个猪八戒。
“成，一共六钱。”
“好！……呃，大叔，我没带钱。”这是大实话，我真的没带钱，出宫前不知道会出门上街。
“这……”大叔失望了。
“这样吧，”我从头发上摘下发簪：“我拿发簪跟你抵。”
“姑娘，这——”大叔显然知道我的发簪价值不菲。
“肯定够的，大叔，我真的很喜欢，你就抵给我吧，就这样了。”我故作着急状，扔下后快步离开。
“拿二十两银子换面人，尚书大人的年俸可经不起你这样挥霍。”四阿哥瞥了我一眼道。
我毫不在意：“那是自然，我阿玛没那么有钱。”
“即使是要施舍也太多了，这京城需要你施舍的人可不止一个。”
四阿哥还真是吝啬，又没问他要钱。我撇撇嘴道：“四阿哥，我可没有施舍，我是买的。还有，重要的不是我出不出钱，或者出多少钱，而是我在谁面前这样做，对不对？”
他轻扬嘴角，有赞同的神色，却并未言语。
坐了没多久，十三和娟儿回来了，十三见过四阿哥后对我说：“墨凝，我们给你带好吃的了。”
说着，娟儿拿出几个纸包：“是路上看到的各色小吃，宫里头没有，你快尝尝。”
我面露贪色，接过之后没道谢就拆开吃了。十三好笑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在说：就知道你和四哥一起会无聊。
“对了四哥，刚才碰到八哥他们，十四弟便跟他们去了，说不来，莫等他。”十三转向四阿哥，啧啧啧，到底跟八阿哥比较“兄弟”，我暗叹。
回宫之后，我把一个匣子递给十三，让他回去再看，自个捧着另一个先跑了，想象拆开礼物后十三和娟儿的表情，我就想笑，哈哈。
过了正月，就该化雪了，俗话真不假。“下雪不冷化雪冷”，我冻得直往御膳房跑，厨房比较暖和，况且又有好吃的，这天我又急匆匆地赶到那儿，却碰上师傅要出宫采购些特殊的食料，在我软磨硬泡下，总算混到了一个去“菜场”的机会。
清朝的菜市场，即便有皇家这样的“贵客”，都笔记我那儿的规范，一个个摊位清楚分明，蔬菜、鱼类、肉类、海产等有各自固定的地盘，不过，这种自由的见缝插针的形式显得更加热闹，菜主之间也更融洽，正所谓“同行是冤家”，若是卖菜的凑一块，竞争激烈又是在眼皮子底下，自然容易互生仇视，现在，没准还能一搭一唱，哄买主买了青菜买猪蹄，买了母鸡还买鱼，共同致富，携手共奔“小康”。
“师傅，您好歹也是三大尚膳正之一，怎么还要亲自买菜呢？”逛了半天，陈师傅孜孜不倦地来回比较菜质，我走得头都快晕了。
“唔……哦……”师傅漫不经心地顿在鸡笼前，拨弄着鸡们的羽毛，又撬开它们的尖嘴，专注地瞅个不停。
鸡不都长一样吗？！我腹诽。“师傅——！”
他不耐烦地白了我一眼：“早上那会儿非吵着要来，这来了又不安分，早知道就该把你扔在宫里，省得耳根子不清静！”
我心虚地噤了声，乖乖蹲在师傅身边，忍受着这儿的臭气熏天。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买下一只丑不啦叽的杂毛鸡，师傅真什么眼光？唉，败絮其外，看那呆呆的样儿，也完全和金玉其中联系不到一块。闷闷走了一阵，我开始没话找话：“师傅，这鸡是母的还是公的？”
“童子鸡。”
“童子鸡啊，可是它挺大的。”
“嗯。”
“师傅，是用来煮汤的吗？”
“嗯。”
“怎么煮呀？会不会红烧比较好吃，或者烤鸡也不错。”鸡汤是好喝，可一煮完汤，这鸡基本不会吃了，还是挺浪费的。
“当然是煮汤的才补，”师傅耐着性子告诉道：“把童子鸡杀洗净，去内脏，把三钱黄芪，两钱人参塞到鸡肚中缝合，入锅放葱、姜、酒、水后正煮，补肾补血，冬天喝了身子暖和。”
“这样啊……”我点点头，心里则想着“钱”和“克”之间的单位换算，是1钱=5克，还是1钱=10克？
咦，那里一群人在围观什么？看到一层一层又一层的人群，不仅好奇心大起，正好把道堵了，我便在师傅的默许下硬从人堆中挤了进去，差点没成沙丁鱼。
只见圈内一个外国男人正与一小贩对峙，什么情况？侧耳听周围人议论，知道了个大概，原来是那小贩指正外国人偷钱，外国人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来回打量一番，那外国人衣冠楚楚，标准英国骑士打扮，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那种绅士风度仍未受一丝损害，反而那小贩歪着毡帽，有些贼眉鼠眼。
“别以为你是二毛子我就怕你，在老子的地盘偷了钱还不承认？”小贩一手叉腰，扯着嗓子喊。
外国绅士温和却局促地解释：“先生，你搞错了，钱真的是我的。”
“你说钱是你的？哼，那你说说这有多少银子？”
“这，呃，先生，我初到贵国，还不太明白，不过真的是我的，我以主的名义起誓。”绅士急了。
“呦，起个誓就是你的了？人模狗样，还敢撒野，洋人没一个好东西，专教些违背祖宗的玩意儿，看来不给你点教训，就不知道谁是老子了！”
唉，怎么能把这种市井无赖的气质带到外国人眼前呢？真是影响中国的国际形象！我的爱国主义热忱被点燃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凛然正气，向前两步道：“你是干什么地？”
小贩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懵懂地看着我。
“他是卖臭豆腐地！”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我颔首：“嗯，可以让我看看银子吗？”
小贩依旧莫名，但见我一身共里人打扮，不敢拒绝。我打开荷包，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幽香，呵，如此一清二楚。
“各位，他是卖臭豆腐的，若这些银子时他挣的，怎么会有香味呢？不信，大叔您帮着闻闻。”我把荷包凑到近旁一位大叔面前，他立马点点头：“真有股香咧。”
那卖臭豆腐的小贩目光闪烁，边扯嗓子边向后退：“老……老……老子不跟你说了。”话音未落拨开人群撒腿跑开，围观的人群愤然议论一翻亦四散。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