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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我和四阿哥出了店门后并未走大街,他熟练地拐向一条沿河的小巷,偏离了闹市区,但这儿也有形形色色的小吃,走了三五步便有一小摊,本想买点尝尝,可惜四阿哥真的只是“走走”,目不斜视地向前走,我没办法,只能紧跟着他,倒不是说他是主子,而是我实在是个“路盲”,万一让他离开我的视线,说不定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科考本是朝廷取士之用,如今却接连有舞弊事件,让这些读书之人心寒呐!”一个义愤填膺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爿茶壶店中面面对坐着两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面对着我们的是一个着深蓝裘袄的,看上去精神奕奕,刚才的话便是他说的,另一个则着黑色布袄,背对着我们:“近堂之言虽属实,然为兄不免劝一句,京城不比维扬,还是少说为妙。”
      “子谦兄何出此言?天子脚下,难道不让人说话了吗?”深蓝色的脸色微怒:“今年江南科考也不会例外。”
      原来在探讨科场舞弊之事,我好像记得有这么一碴,具体的也不太了解,反正这种事情当科考制度出现,总免不了的。
      正感叹之际,四阿哥竟跨入此店。他想干什么?我疑惑着跟在他身后。
      那深蓝色的见到我们,站起身道:“公子见谅,小店不做生意。”
      四阿哥还礼道:“适才听两位谈论科场舞弊之事,在下也有所耳闻,不知可否同坐?”
      两人略见惊喜,作了个请的动作,四阿哥便挨着他坐下了,我则愣在那,犹豫着该不该坐,四阿哥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坐下,我也乐得遵旨。
      “在下李远,表字近堂,”“深蓝色”自我介绍:“这位是上官逊,字子谦。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四阿哥说自己姓金,排行第四,还随便介绍我是他“舍妹”,我暗自好笑,待会儿叫起他来,岂不是叫四哥?
      “刚才李公子所言舞弊之事迭出,为何京里却无一点风声?”四阿哥问道。
      “金兄有所不知,这官官相护,上头压着,下面的人便大胆放肆,只认一‘钱’字,只要有钱有势,即使草包一个,也能高中,这贫苦人家的学子寒窗十年,却只能功亏一篑,唉。”李远叹气道:“子谦兄就是得罪了道台,满腹经纶连举人都未中。”
      上官逊听提到自己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笑道:“近堂不要这么说,为兄本就志不在此,如今更好,四处游历,岂不逍遥。”虽听这话不无道理,但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寞落,毕竟这世上能真正看淡一切的人实在屈指可数。
      “李公子说的‘官官相护’未免片面了,这京里难道没有直谏上疏之忠臣了么?”四阿哥又问,明显有“套话”的嫌疑。
      李远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冷笑反问道:“若这上头是当今圣上的岳叔父,皇太子的亲叔公,内阁大学士又如何?”
      索额图?!我暗惊,这科场舞弊居然和他有关,莫非皇太子党已经开始行动了?
      “索额图,他的身份已然高不可攀,何必弄自己一身腥呢?”四阿哥追问。
      “金兄为人似乎太过单纯。”李远摇摇头。单纯?单纯你个头,他是单纯的话,那你就是猪头了,我不觉好笑,他继续:“无非为一‘势’字,皇太子乃万人之上,可仍在一人之下,况且又有兄弟相争,若不巩固地位,怎能保太子之位永固?索额图是太子的亲叔公,又深为太子倚重,能不倾力相助么,况且若有什么事,有太子顶着呢!”
      这一下我不得不佩服这李远的胆量——或者叫冲动——当着我们这两个陌生人“大放厥词”,也不想想万一我们是太子党人,他恐怕小命不保,唉,实在是一“愤青”。倒是上官逊似乎稳重得多,本一直沉默的他开口:“近堂休胡言,没根据的事怎可任意揣测。”说着还朝四阿哥努努嘴,意思是小心外人。
      这一下,又安静了下来,四阿哥无甚表情,不知他是什么心思,上官逊依旧品茶,李远则因自己有些失言而略无措。
      我受不了这番尴尬,便尽量轻松地开口:“刚才听李公子讲到舞弊,我也曾在评书中听到过,对考生作弊甚感兴趣,公子见多识广,可否告知一二?”
      那李远古怪地打量着我:“姑娘想知道如何作弊?!”
      我点点头:“我曾听说有人将字刻在米上,组成一文,然后在折扇上嵌上放大镜,便可抄录原文,有这事么?”
      沉默,然后哈哈大笑,李远笑得前仰后合,上官逊被一口茶呛到,边咳边笑,连四阿哥也轻扬嘴角。
      “姑…姑娘真是,妙哉,这种作弊之法也太…太别致了。”李远忍住笑,憋出这么一句。
      不会吧,我记得好象《铁齿铜牙纪晓岚》还是什么清宫戏中有这么一出来着,我还以为是清朝民间逸事呢,是他们孤陋寡闻还是电视剧骗人呐?
      “对了,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姑娘芳名?”李远向我一揖。
      我还礼道:“我姓范名宛。”说完我立刻后悔了,我是四阿哥的“舍妹”,他姓金我姓范,这哪门子一家人嘛,果然他们三个全盯着我,四阿哥是微怒,李远是惊讶,上官逊是怀疑。
      幸好我脑瓜转得快,瞎扯了一段:“是这样的,我舅舅中年丧子,至今膝下无子,偏又是几代单传,巧在四哥与舅舅自小关系甚好,父亲便把四哥过继给他为子,以续香火,所以四哥改姓金,只是仍在家中住着,一时半会儿也没改口。”说着还转向四阿哥,假装数落:“四哥也真是,如今我们是表兄妹了,也不快改口,过几日外公和舅舅来了,你可得仔细着了。”
      心里偷笑,见四阿哥脸色不大好,却也不说什么,另两个人见他如此,大约以为当众被妹妹数落有失颜面,便“体贴”地不再注视他,呵呵,瞎话怎么总有人信呢。还是我的长相太诚实了。
      接下来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聊起了这店内的茶壶,李远说这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式样,让家里的窑场烧制而得,不卖而赠友,我对壶没什么研究,但他的设计新巧得很。
      见我爱不释手便笑道:“姑娘若喜欢,便送了姑娘了。”我大喜,左挑右挑,认定了两个,一个是配成一对的白瓷壶,一个是紫砂壶,前一个想送给十三和娟儿,后一个却是我很喜欢的,两难呐!
      “呃李公子,可不可以送我两个?”考虑再三我还是开了口,以后也不可能碰到了,丢脸也只丢一回罢了。
      这一下反倒让他楞呆了,顿了一下道:“当然可以。”
      那我就不客气了!呵呵,他一定很无语,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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