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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何谈原谅 ...

  •   沫沫对韩稹说不住他们公司的招待宾馆,于是韩稹带沫沫来到一家普通的宾馆。他要了两个房间。两个人跟着服务员来到房间,双人标准间,设施都很齐全,沫沫没留心看,只是无力地摊倒在沙发上,韩稹跟着进来了,沫沫在服务员准备离开的那一刻大喊:“你滚!”
      那个服务员愣住了,沫沫本来有个小小的指望,这个陌生人能帮助她,但迅速落空了。首先她不是广州人,那个服务员能不能听懂京话她都不知道,其次显然两个人是一起来的,服务员也就以为是夫妻吵吵嘴,谁会去管这样的闲事。服务员愣了一下果然走了,还带上了门。
      “对不起。”
      “你出去。”
      “听我解释。”
      “出去!”
      韩稹知道他得不到谅解,但还是自顾自开始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两个大活物杵在那儿还能怎么解释!最大的新闻就是韩稹的妻子是生这两个孩子时死的。沫沫听了竟然没有一点怜悯,是,她的心都被愤怒占满了,如果还有一丝怜悯,那也留给自己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最值得怜悯的,像个傻子一样被骗了四年,还爱得死去活来的,一直以为自己找了个白马王子,没想到是个人面兽心的大灰狼!
      韩稹说:“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瞒着你,但你一直没有问过我,慢慢我就更不好意思告诉你,就成了刻意隐瞒,有几次你要是再追问我,我就藏不住了。”
      沫沫一听这话就火了,她哭着叫喊道:“我追问你,是,我多傻呀!我什么都不知道问,因为我相信你,等你告诉我,你要是之前不告诉我你结过婚,我不还以为你一直单身呢?我傻,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我的错,这件事是我故意隐瞒的,因为我怕失去你,我太爱你了——”
      “闭嘴吧!你对我连以诚相待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爱情,只是欺骗,我一直被蒙在鼓里,骗人的感觉很好吧,韩稹?”沫沫现在说话刻薄,她自己都很厌恶这个样子,但她还是用刀子般的话一句一句直插韩稹心窝,“骗一个幼稚到死的小女孩,把她玩弄在鼓掌间,享受着她带给你的快乐,然后突然就把她扔到冰窖里,你多爽呀!”
      “你这话太伤人了,沫沫,你全盘否定了我们的爱情,我难道不够爱你吗,你说说,我不是因为爱你我为什么要隐瞒真相?我爱你爱疯了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我把自己陷在两面夹击中,我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认为你不能做一个母亲,我顶着来自他的压力,没和你说过,我的孩子生病的时候丫丫也出事了,我看完孩子还要哄你开心,我这么累的活着你说我为着什么,骗你?我爱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你体谅一下我行嘛!我是故意隐瞒,把孩子留在广州的,所以我每个星期最多的时间就是在飞机上,在广州和北京间轮飞,我觉得我比空姐在飞机上的时间都多。我现在低三下四的和你说话我都觉得我下贱,我韩稹什么时候这样,在一个女人面前跪着恳求她的原谅,小颜的墓前我都只是半蹲,我向她求婚的时候也是半蹲,我只在你面前跪过!”
      “那是因为你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沫沫义愤填膺的说。
      韩稹不再吵下去,再吵下去也没有意义,沫沫和他现在都是脑袋发热,已经不理智了。他顺势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沫沫瘫在了沙发里。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至少四个小时。
      “我累了,想睡觉,你能出去吗?”沫沫最后说。
      “我在隔壁。”韩稹说完站了起来,又摔倒了,因为刚才坐得太久,腿脚都酸麻了,他扶着墙离开了。
      沫沫和衣躺在床上,她不想再思考和韩稹的事情,只是一心想着怎么回北京,她从来没发现北京对她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但她现在一心一意想回家。回家。
      夜深了,沫沫看到广州的街道终于也暗了下去,她拿着自己的手提包,甚至行李箱都不想拿了,只想着别弄出声响,吵醒了隔壁显然也没有睡熟的韩稹。
      万事俱备,她正准备推门,听到门外服务员的声音,说的是粤语,大概意思是问为什么不回屋,回答的人也是用的粤语,但那个声音是韩稹的,沫沫一下子就猜到韩稹守在了她的房间外,她能想象韩稹蜷缩在红地毯上,以她的门作靠背,也许睡得正香,也许也是思绪万千的。
      沫沫又跌回床上,这次是解开衣服,一副打算睡觉的样子,因为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了。
      当你一心一意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别的事情都会淡忘掉,沫沫刚才一心一意想回家,不停的寻找时机,考虑对策,所以把和韩稹的种种纠葛都忘掉了,这时这些痛苦又返回来加倍的折磨她,她躺在床上,也许是熬过了头,根本不困,脑子里闪现的是她和韩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些点点滴滴,大部分都是韩稹对她的好,她知道韩稹是爱她的,韩稹在机场跪下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或者说她一直都确信这一点,可他还是罪无可恕的欺骗了她,隐瞒了真相。

      沫沫在楼下又开始车水马龙的时候才睡着,晕晕乎乎中知道有人进来送饭,又端饭出去,也感到有人一直注视着她,但她不屈不挠的昏睡着,这样什么也不用想,还能为自己节约能量,准备出逃。
      沫沫醒来的时候,韩稹像个雕塑一样坐在沙发上,于是沫沫就不起床,不想和他说话。一连三天,两个人总在一个屋子里,没说过,至少沫沫没说过三句话。但沫沫看得出韩稹一天天憔悴下去,沫沫睡觉时他醒着,沫沫醒着时他更醒着,沫沫不吃饭他也不吃,即使沫沫吃饭他也不怎么动筷子。他这样大概也是想换取沫沫的同情,但沫沫的心这时硬的就跟刚从冰窖里捞上来一样,还带着冰刀呢。她又开始一心一意想逃走,她知道韩稹是不会想到她要独自逃走的,他如果这样想了,说明他们之间真成了绑架与被绑架的关系,韩稹一直待在她身边,只是想找赎罪的机会。
      终于,三天以后,韩稹被家里人叫走了,大概是他的父亲有什么指示,沫沫对粤语始终一知半解,她从窗户上看到汽车载着韩稹走了,甚至看到韩稹上车前回头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赶紧隐到窗帘后面,尽管她知道韩稹没有这么好的视力。在确信了韩稹已经离开,她迅速拉着自己的箱子,走到垃圾桶前,把箱子留在了那里,她不想增加负担,但放在房间里会引起怀疑的。她走了两步折回来又把自己的羽绒服拿了出来,北京这时候正值隆冬腊月呀!沫沫觉得自己能想到这点说明当时脑袋很清醒,很冷静,她以这样的清醒冷静,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前台交涉着,最后终于退掉了自己的房间,拿回了身份证和韩稹压在那儿的一大笔钱,前台扣了一些,沫沫并不在意,她知道余下的这些也足够她坐豪华仓回北京了。她一路上都是用英语,畅通无阻,到了机场果然只剩下豪华仓,但一个小时以后就能起飞,沫沫满意的登上飞机,最后望了一眼广州,没有任何留恋。她把手机关了,没有理睬一百多个未接呼叫。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沫沫脑子里想的是韩稹最后和她说的那句:“你现在恼的,恨的,愤怒的,到底是我欺骗了你,还是我有两个孩子?”沫沫当时一言不发,因为这两件事都足够她气恼的,但她坐在飞机上冷静的想,她发现自己大部分的气恼是因为韩稹骗了她,那倒不是因为她不在乎韩稹有两个孩子,是因为她根本没认真想过韩稹有两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飞机又遇到了寒流,沫沫想起韩稹的话:“要是这样死了,也挺浪漫是不是。”如果她这样死了,韩稹会不会跟着她死呢,她本来笃定韩稹会的,但这时脑子里突然有像丫丫一样的声音说:“你真当自己是跟葱呀!”她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

      因为她这些天守口如瓶,什么都没有和父母说,父母肯定以为她正挽着韩稹四处游玩呢,绝不会想到她又站在了首都机场,沫沫连行李都没有,迅速的,横冲直撞的离开机场,拦了辆出租,虽然她穿了羽绒服,但里面都是单衣单裤,这时也挺“动人”的,她麻烦司机把暖气开足,一路开回家,这样就又掏了至少三张钞票。
      沫沫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感觉真的跟死里逃生的人终于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力气用尽了,一下子瘫倒在门厅的地毯上。父母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看行李也没有带。沫沫妈赶紧扶起她,这时电话也响了,沫沫爸接起来说,“韩稹的,找你。”
      “我死了!”沫沫大叫,然后沫沫爸再冲电话里“喂喂”时电话已经挂了。
      沫沫坐在沙发上向父母哭诉自己这几天的经历,但轻描淡写忽略了韩稹家里对她的态度,忽略了她是怎么逃出来的,让她的父母听来她好像是知道这个消息立刻就回来了,她父母这时气愤至极,也没有想过中间差着三天呢。但光这点消息就足以让她的爸妈暴怒了。
      “他这明摆着就是欺骗!有孩子!这是多重要的事情,等到谈婚论嫁了,才说出来!”沫沫的父亲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掌就把茶几打翻了,也把自己最心爱的茶具摔成了碎片。
      沫沫爸骂遍了韩稹,又忍不住说沫沫,“你说你这孩子怎那么缺心眼儿呀!这么大的事,你们天天在一起,就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你就那么信任他,他不是和你交往三年才告诉你他有婚姻史吗?当时也没有一点危机感,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啊!怎么养了你这么傻——”
      沫沫的母亲用眼色警告他,让他别再继续说了,于是沫沫的父亲就开始长吁短叹,沫沫也觉得自己傻的让人可恨,她只知道韩稹的总公司在广州,所以他每个星期都往广州跑,哪会想到他在广州还有家,还有孩子!
      一切都完了,沫沫蒙着被子开始睡觉,或者是装睡,沫沫的父母在屋里一直互相嘀咕,绕来绕去不过是让沫沫坚定信心,事情到这份儿上了除了“分手”别无二策。沫沫点头说“是”。
      但是沫沫自从和韩稹在一起,脑子里总想的是两个人能过一辈子,他们四年连架都没吵过几次,这时想起来,真是妈妈那句话:“他天天在女人堆里混,早摸透你的心思了,而且你浅得就跟刷碗剩下的那薄薄的一锅底儿水,一眼望到底。”
      沫沫想到要和韩稹分手,也是实在的痛,她爱韩稹,这是她的初恋,韩稹对她又是那么好,她又是那么重感情的人。她在广州呆的几天,再气愤再伤心,都没有触及过“分手”这两个字,因为恐惧它背后的伤痛。
      沫沫在床上一睡三天,头不梳,脸不洗,手机也关机,沫沫妈怕她憋出什么事,一再让她出去玩。这天雪停了,天气变得异常好,太阳照在雪上反射的光简直就是刺眼!沫沫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到理发店做了做头发,又去溜冰场溜冰,溜冰场是她和韩稹唯一没来过的地方,所以沫沫在那里呆了很久,最后坐在那里,竟然又哭了起来,想起了他们在未名湖冰场上的约定,她想不出,如果那时韩稹告诉她,他有孩子,她还会对他许下终生吗?
      溜冰回来沫沫给打算给丫丫寄封信,但走到邮筒前又犹豫了,她这封信到的时候估计问题也早解决了,还是不要寄了让丫丫担心。于是她往家走,还从“好邻居”里买了不少零食。手里吃着零食心情好了不少,直到她走到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切诺基。
      韩稹半靠着车身疲惫的望着沫沫,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沫沫装作毫不在意又吞了几口薯片,她要进门的是时候韩稹把她堵在了门口。
      “分手!”沫沫说。
      韩稹似乎根本没听见沫沫说的话,他还当沫沫是自己久违的恋人,猛地抱住她不放,沫沫挣扎着。
      “你还嫌巴掌挨的不够怎么着?”
      “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怎么开始,重新开始你的两个孩子就人间蒸发了,是吗?”
      “不,他们一直在,怎么可能蒸发——”
      “怎么不可能!你不是妥贴的把他们藏了四年吗?你怎么不藏四十年,不藏一辈子呀!”
      “他们是我的孩子,我藏着他们对不起他们,我总是告诉自己这样做不对——”
      “你藏着他们也对不起我!”
      “所以我把他们介绍给你,那我这样一个单身爸爸,你能接受吗?”
      “不能。”沫沫顿了一下,生硬的说,她感觉环着自己的力量慢慢没有了,韩稹为她拉开了单元门,沫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楼道里,韩稹望着沫沫的背影,发呆。
      问题现在显然从沫沫被欺骗转到沫沫能否接受这两个孩子了,沫沫刚才虽然斩钉截铁的说“不能”,心里却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如果说韩稹骗她是韩稹不对,那她不接受韩稹的孩子就是她的爱太狭隘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倒觉得有些自责,这一点点的自责冲掉了她对韩稹大把大把的怒气。
      沫沫从阳台看到韩稹在下面站了很久,他在想什么?韩稹,这到底是我的不成熟还是你的不诚实,到底是我狭隘的爱情观还是你特殊的处境,造成了我们现在的结局……
      韩稹第二天又来了,沫沫的母亲看到他,拉他到街心花园里说话。沫沫妈虽然在家里把韩稹骂了个狗血喷头,但面对韩稹的时候还是给他留足了面子,她只是明确的告诉他,长辈很失望,告诉他两个人相爱一场,还是好聚好散,告诉他沫沫那么心软,叫他不要再折磨她,她最后说:“沫沫还不到22岁,连洗衣做饭都是为了和你结婚才开始练的,干得最多的事就是读书加幻想,你让她突然去做两个7岁孩子的妈妈,她心理上都接受不了,我和你伯父更不会同意!”
      韩稹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反驳,但他也没有答应什么。
      他还是每天都来,虽然只是在楼下,只是靠在车上抽烟,但让沫沫愤怒之余还有些心疼,心疼的时候真的能感到心脏一紧一紧的抽动,好像连她的心脏都能和韩稹的呼吸相闻,记得韩稹心跳的频率,韩稹在楼下的时候,它就翻滚的更加激烈。
      韩稹没按过门铃,但沫沫总是知道他几点来的,几点走的,沫沫总是隐隐约约听到韩稹汽车发动的声音才能慢慢入睡,弄得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但她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给朋友,甚至丫丫,甚至陈爱,似乎她完美的爱情在嘴唇的上下开合间就归于尘土,自尊心,虚荣心,最主要的是,不死的爱,让她无法开口。

      “叮铃!”久违的门铃声终于响了,沫沫躺在床上,蓬乱的头发,几天没有洗过的脸,眼睛却突然有神了不少,她企盼着,又害怕着,那个声音。
      “啊!陈爱呀!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进来,进来。”沫沫母亲热情地招呼着,沫沫觉得,自从知道韩稹的事情,妈妈对陈爱是越来越热情了。
      “伯母。我回家取东西,听说沫沫病了,顺道儿过来看看。”没错,这声音的确是陈爱的。沫沫想到这里,无声的滑回被窝中,假寐。
      “我给你叫她去。你等着啊,先坐下,坐下,喝点什么,汇源?”
      “阿姨,您别麻烦了。”沫沫听到冰箱开门的声音,哼,妈妈还记得他最喜欢和我抢汇源。
      沫沫母亲推开了沫沫的屋门,沫沫这时候不想见人,便继续假寐。
      “沫沫,陈爱来了。”沫沫妈叫了一声。
      沫沫假装睡得正香,嘟囔了一下,沫沫妈关上了门。
      “那别叫她了。”陈爱说。
      “唉,”沫沫妈开始低声唠叨,“听说你要考研?”
      “咳,我们这专业,它不考研没活路呀!”陈爱喝了一口果汁,无奈的说。
      “那还是自己上进,不像她,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觉。”
      “是不是感冒了?”陈爱问。
      沫沫妈努了努嘴,又唉声叹气的,她这一唉声叹气,让陈爱自然而然想到上次两人见面时,沫沫已经默认了她和韩稹马上就会结婚,这时没有生病也没有准备结婚能有什么理由?他冲口说出来:“她和韩稹现在怎么样了?”
      沫沫直起身子,刚想张嘴,就听到母亲生气地骂道:“和两个孩子的爸爸,能怎么样,分手!”
      “妈!”卧室里传来沫沫气愤地大喊声。
      沫沫妈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有陈爱受的震惊大,手里的橙汁滑落了,橙黄色的液体在亚麻的桌布上染了一条印记。沫沫家的这张茶几这几天真是遭了不少罪。
      “阿姨,我有事,先走了!”陈爱迅速站起来,穿上鞋,沫沫从卧室里蓬头垢面的冲出来,大喊着,“陈爱,你不要去!”
      看到沫沫形容枯槁,面容憔悴,陈爱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连自己的书也没拿。
      沫沫迅速梳洗打扮,五分钟之内也冲出家门,沫沫妈这时才反应过来,“唉,陈爱的书!”
      沫沫把书塞到自己的包里,迅速离开了。

      陈爱跑到了韩稹的公司,这时正是上午十点多,短暂的休息时间,韩稹正在大厅里边喝咖啡边看报纸,陈爱拉起他就给了一拳。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所有人都呆住了,但是都不敢正眼看,因为韩稹是领导。他们只是在各种各样的书籍,报纸,宣传单后面投来好奇的一瞥,两瞥……
      “你真的有两个孩子?”陈爱问。
      “对,很多人都知道。”韩稹平静的说。
      “你这个流氓,你骗了沫沫!”
      “我不是故意骗她,我很爱她,怕她离开我。”
      “别在这儿放屁!”陈爱指着韩稹的鼻尖喊,“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大骗子,你欺骗她,让她痛苦,你占有她的青春——”
      “还没轮到你来兴师问罪吧!”韩稹摸了摸自己流血的嘴角,冷冷的说,“他的父母骂我,我一声不吭,但你没这资格!”
      “你说什么?”
      “你现在后悔没有向她表白吧。”
      “我,我没有,他是我妹妹,比亲妹妹还亲的妹妹。”
      “哼,自欺欺人。”
      “你他妈的少转移话题!”陈爱上去又试图了韩稹一拳,公司的保安这时都上前拉住了陈爱。
      “陈爱!”沫沫终于出现了,她看到韩稹的嘴出血了,犹豫了一下,说,“你放了陈爱。”
      韩稹挥手示意,保安们松开了手,沫沫扭住陈爱的衣角,不让他往前冲。
      “你干嘛呀!”陈爱冲沫沫喊,“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和我走。”
      陈爱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搂着沫沫气冲冲的往外走,沫沫能感到身后注视的目光,她略有为难的挣脱出来,让陈爱很是生气,他于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韩总,快处理下伤口吧。”刘熙拿着毛巾走过来。
      沫沫听到这句话,连跑带颠的冲进了电梯。
      大概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电梯里空荡荡的,只有陈爱和沫沫。
      “谢谢你。”沫沫过分礼貌的说,其实今天陈爱纯属裹乱,让韩稹以为沫沫已经让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件事。
      “恨没揍死丫!”
      沫沫都不愿意告诉陈爱,韩稹是练跆拳道的,那一拳纯属愿打愿挨。
      “你……”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快回学校复习吧。还有几天就考研了。”
      “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陈爱又气哼哼的冲沫沫喊。
      “没有,你这样,我心里更不好受了。”
      “我资料放你家了。”
      “给。”沫沫从自己的包里掏出陈爱的那本《经济法基础理论备考指南》。
      电梯门打开了,陈爱只好打了辆车回学校,脸色快和沫沫一样了。
      沫沫看到陈爱上了出租车,自己蹲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小声地哭了。她蹲在写字楼下面,前面就是她和韩稹约会的广场,广场上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因为是冬天,喷泉已经停了,多事的人不时向沫沫窝的墙角投来好奇的一瞥,还好没人走过来。
      沫沫哭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她不知道韩稹就在大厅里,隔着玻璃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左脸还微微肿着,韩稹知道,沫沫这时候也不想见他。但是他望着的时候,耳边竟然还有伴奏,那伴奏就是沫沫深情朗诵的那首《the furthest distant in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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