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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虚幻的现实 ...

  •   “妈!我想去找丫丫,去那里呆半个月。”这个计划是沫沫经过一天时间深思熟虑的,她想逃了,沫沫的母亲先是一惊,回过神来,慢慢说:“闺女,你不会想不开吧!”
      “不会的,我哪有那么脆弱!我就是想出去走走,感受一下,何况我也有半年没见丫丫了。”
      “你自己去?”沫沫母亲还是有些不放心,沫沫反复解释,她终于勉勉强强答应了,沫沫父亲回来后,两人晓以利弊,沫沫父亲倒是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沫沫开始收拾自己的屋子,她的行李韩稹还是送了回来,里面又多了一封韩稹的信,沫沫没敢打开,怕动摇了自己已经快没有的决心,她干脆把信撕了。
      但房间里还是处处是韩稹的影子,他们在九寨沟的合影放在床头,他们一起挑选的书堆在电脑旁,沫沫打开衣柜,看到那件蓝色小礼服,那是为了去参加韩稹公司的酒会两个人转遍国贸地下买的,她就穿着它和韩稹跳了第一支舞。想起那时韩稹温柔的微笑,想起韩稹的当众说话时气宇轩昂的样子,想起他磁性的声音,这样一个人,要是没有孩子,多好呀,沫沫想到这儿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但韩稹不也是因为自私才故意隐瞒的吗?沫沫望着小礼服发呆,直到她母亲叫她吃饭。沫沫吃完饭从厨房望下去,又看到那辆熟悉的切诺基,沫沫母亲想下去轰走韩稹,被沫沫好说歹说劝住了,沫沫父亲又开始抽烟,沫沫进屋时,他说:“走之前一定要和他说清楚,别留个尾巴,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好心情!”
      “知道了。”
      既然答应了父亲,上午,她给韩稹打电话:“中午有空吗?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好吗?”
      “好!沫沫……”沫沫猛地挂断了电话,她听到韩稹很重的鼻音,估计韩稹这些天被折腾得感冒了,怎么那么傻呀!
      沫沫推开咖啡厅的门,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咖啡厅一如从前,宁静,惬意。韩稹坐在老地方,消瘦了不少,沫沫的心拧了一下,眼泪又差点流出来。唉,我都成林黛玉了,沫沫想。
      “我要去找丫丫,是来和你最后告别的。”她说。
      沫沫选择了韩稹的对面而非旁边,韩稹已预料到什么,说:“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韩稹,”沫沫抢着说,“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你能为你爱的人遮风挡雨,让她的世界一片晴朗,作父亲你也很尽责,自己把孩子养大不容易……我现在一点也不怨你骗了我,因为我知道你情非得已,但你也不能怪我离开你,现实就是这样,我爱你却并不适合做你的妻子,做你孩子的继母。我们没有明天,只能分手。”
      这些话是沫沫在车上反复排练的,她一口气背完,才敢抬头看韩稹。韩稹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他只看着沫沫,眼含痛苦的不舍。沫沫怕自己再坐一秒钟决心就会动摇,在韩稹想抓住她的手的那一刻逃出咖啡厅。
      韩稹追了出来,从后面抱住沫沫,嘶声喊着:“沫沫我爱你,太爱你也太了解你,才怕让你知道我有孩子,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你会接受他们的。”
      “韩稹,你放开!”沫沫回过头,“你和你的孩子需要的是个贤惠的爱你的女人,沫沫爱你,可沫沫是还是想在幻想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想在爱情的滋润下蓬勃生长的幼苗,那么快打断她的翅膀让她落到现实中她会死的,你快放手!”
      “我为什么要放手,明知道放开你就永远失去你了,沫沫,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
      平日里让沫沫感觉那样安全的韩稹的怀抱,沫沫此刻却在用力挣脱,她跑走了。
      韩稹望着沫沫的背影,眼前一阵眩晕。
      韩稹很久以后才回到公司,秘书赶紧递来一沓资料:“韩总,这是下午和基阳集团会谈的资料,董事长特意交代下午的会谈很重要,要您好好准备。”
      “我知道了,你去给我拿一杯咖啡来。” 韩稹坐在那里,看着资料,脑海中却全是沫沫红肿的眼睛,他痛苦不堪。
      “韩总,您的药。” 韩稹晕晕忽忽睡着了,被秘书叫醒时会议已快开始。会议进行的很艰难,4个小时还未找到最优方案,最后韩氏作出一定让步,会议才在5点前结束。送走基阳集团的人,韩稹病痛交加,一头倒在大厅门口。

      沫沫回到家,已经是痛哭流涕的,眼泪冻结在脸上使脸也僵硬起来,她想拧开水龙头洗脸,却蹲在那里默默哭泣,哭得心肝肺都要出来了,韩稹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他的怀抱依然是那么温暖,她甚至想永远醉死在里面,不再醒过来,不再想以后,想孩子。
      沫沫的母亲回来了,她的母亲通常只有半天班,沫沫不想让母亲知道她又哭了,便关上门洗了个澡。洗完澡母亲说她的手机响过,沫沫想定是韩稹的电话就没搭理,迷瞪了一会儿又被手机吵醒了,她接起电话。
      “宋沫帆,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声音的确有些耳熟,但沫沫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还好那个人也没指望沫沫能想起来,她很快报上名来。
      “我是刘熙。韩稹在公司晕过去了,已经送到中关村医院抢救,还没有脱离危险。”
      刘熙说完挂了电话,沫沫的脑子一下子空荡荡的,如果是别人打来的电话她还可能怀疑是故意撒谎,但要让刘熙帮韩稹挽留沫沫那就该轮到月亮普照大地了。她机械的穿好衣服,和母亲扯了个谎,就往医院赶。沫沫母亲正在厨房里揉肉丸子呢,嘱咐她一路小心也没在意她脸上的神情。

      闻讯赶到的时候,红色的急救灯照得沫沫眼晕,刘熙已经守在门口了,她淡淡的说:“叫你来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沫沫知道刘熙也是经过一番挣扎才拨的电话,她的手里拿着韩稹的手机。刘熙爱韩稹,但不会用下流的手段爱,她不会故意制造矛盾,挑拨离间,这和她自己的性格,素质身份都有关系,当然她更知道,她自己是没能力挑拨开两人然后还能让韩稹接受自己。
      沫沫跪在冰冷的手术室门口,每个细胞都在祈祷着韩稹平安:老天,只要他平安,我什么都答应你,沫沫绝望的想。
      不久,韩稹家的人带着恋恋、杉杉来了,但韩稹的父母没来。那个人扶起了沫沫,温和的说:“是沫沫吧,我是葵姐。”
      沫沫抬头看葵姐,一个40多岁的长得不好看但面貌很和善的女人。沫沫点了点头,她还隐约的记得葵姐是在广州时照顾两个孩子的那个人。她应该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俯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小杉杉的脑袋,杉杉打下了沫沫的手,恨恨地说:“你是个坏女人,你让爸爸伤心,他是因为你才生病的,我恨你。”
      恋恋也附和着他的哥哥,要冲向沫沫。葵姐赶快拉住两个孩子:“胡说什么,这个姐姐看上去那么善良,怎么是坏女人呢?她以后可能是你们的妈妈,你们要尊重她。” 葵姐接着又不好意思的对沫沫说,“小孩子,爱胡说!”
      恋恋、杉杉听到“妈妈”两字,可怜兮兮的说:“我只要爸爸,不要妈妈,她不会对我们好的,有了她,爸爸也不会对我好的。”
      “那都是电视剧在胡说……” 葵姐边说边拉着恋恋、杉杉到楼道的另一面,空旷的楼道里就只剩下两个孩子的抽泣声。刘熙慢慢走过来,逗两个孩子玩,两个孩子果然不哭了,显然她们早就很熟悉,她们用粤语小声说着话。沫沫猜透了,韩稹的父亲不喜欢自己肯定还有刘熙这一层,如果说韩稹的第一场婚姻父母秉承着婚恋自由的原则没有横加干涉,这次,父母是一定不放心把韩稹再交给一个不熟悉,不成熟,事业上也没有任何帮助的人了,更何况这里还有刘熙这样一个痴心等待的样板老婆!豪门里,哪有完全自愿的结合。
      百感交集之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所有人都一拥而上,围着韩稹,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沫沫不忍心和两个孩子挤,最后落得自己反倒被排挤出来,还好这时主治医生出来了。
      “谁是他的家属?”
      “我是。”所有人都回答道。但医生没有留意两个小孩,只是盯着几个大人。
      “我是他的女朋友。”沫沫说,她现在说这话就像当初陈浩说“我是她男朋友”一样坚定。
      但医生似乎觉得这层关系还不够亲密,所以他对着三个人说:“病人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身体还非常虚弱,大概是这些日子生活不规律,饮食不规律,压力过大,又受了风寒一直没有痊愈,最后转成了急性肺炎,他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家属要留心照顾,不要让他工作,不要让他受刺激。你们可以陪护,但最好不要这么多人一起,还带着孩子,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他今天夜里应该就能醒来。”
      韩稹被推到观察室,该决定谁留谁走了,两个吵闹的孩子自然是不能留在这里的,刘熙非常想留下,沫沫自然是理应留下,但他们两个留下病房也许就成了无声的战场,葵姐这时拿捏大局,让刘熙先带孩子回家,自己和沫沫留了下来,刘熙心有不甘,但最后哄着两个孩子走了。
      观察室里的各个设备都在运转着,嘀嗒嘀嗒。开始沫沫和葵姐谁也不说话,都只看着韩稹,韩稹没有一点动静。
      沫沫给家里打了电话,如实地告诉父母:韩稹病了,她在陪护。她的语气让父母想得更远了,于是电话那边咆哮起来,沫沫干脆关了机。
      葵姐听到了,憋不住说起话来,说话的内容自然离不了沫沫去广州,韩稹追回来,折腾的这一个月,离不了韩稹的病。
      “韩稹疯了,我看着他长大的,他一直都那么理智,做事情有条不紊的,我没见他疯成那样。小颜死的时候,他的痛苦,是彻骨的悲痛,你走的时候他是疯狂,他冲着宾馆的服务员破口大骂,拉着其中一个质问你去了哪里,其实他知道你回了北京,他是担心你出事。他跑到机场,确信你上了飞机,估计你快到了赶紧给你家打电话,你拒接以后,他知道你安全到家了,心一松,在机场就昏过去了。董事长不让他出去,医生都是请到家的,但他打了两天点滴以后,从窗户跳下也跑到北京去了,医生说他的风寒很可能转成肺炎,他也不听,就跟着你跑了,气坏了老爷,差点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然后葵姐又说:“你别以为我这是帮韩稹说话讨你心疼,说白了我们家人都不喜欢你,因为你在机场让一个大男人冲你下跪,让韩家丢尽了脸,但我现在真的希望你能跟着他,我和夫人都心疼韩稹!怎的个都是女人,你得想想男人到哪份儿上才能对自己的女人屈膝下跪?知足吧,说难听点就是要知道好歹,不会再有对你像他这么好的男人了,不就是有个孩子吗,你们以后能没孩子,我们那儿讲究多子多福,你们有多少孩子韩家都养得起,你操不了什么心,两个孩子自小就是跟着我的,我带她们。韩稹对你那么好,我跟你说,韩稹对他爱的人好的,那小颜都是乐着死的,韩稹没亏待过她一天哪,可我觉着他对你比对小颜都好!”
      这一番话从韩家的老仆嘴里说出来,挺粗俗的,而且的确是站在韩稹的立场上讲的,但它的实在不能不让沫沫的心波涛汹涌。
      葵姐的手机响了,她跑出病房,回来后说,“你自己在这儿行吗?两个孩子吵吵闹闹不睡觉,刘熙让我去帮忙。”
      沫沫点头,葵姐就离开了。
      沫沫自己守着韩稹。昏黄的灯光下这种相守又让她想到了地老天荒,韩稹静静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但眉宇间仍是那样英俊,那样让沫沫疼爱,这是沫沫爱了四年的男人呀,沫沫为什么不能替他想一想呢?沫沫这些天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可他连句重话也没说过!
      沫沫伏在床头心疼的哭了,哭声惊醒了韩稹,他用没有扎着输液管的手摸了摸沫沫的头。
      “韩稹,你醒了,你要什么吗,哪里不舒服吗?” 沫沫顿时由悲转喜。
      韩稹指了指胸口。
      “胸闷吗?我去找值班护士。”沫沫急忙站起来,用手背擦干眼泪。韩稹拽住她,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我的心疼呀,你说你这些天都掉了多少眼泪了,唉,中国水资源贫瘠全是你们这些女孩子造成的,陕北老大哥呀!心疼呀!”
      “韩稹,你耍我!”沫沫锤了韩稹一下,然后笑了,她好像都快不知道怎么笑了,可韩稹的脸上突然很痛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韩稹,你怎么了,啊!”
      “被你吓的,笑容太别扭了!”韩稹哈哈大笑,可沫沫又哭了:“你不要这样吓我,韩稹,你怎么那么讨厌!我真怕你醒不来……”
      韩稹用一只手搂过沫沫,说:“对不起,下次不吓你了,我看你这几天都哭成泪人了,想逗逗你。”
      “你不要吓我了。”沫沫抽泣着。
      韩稹用手指梳理了沫沫前额的几缕碎发,沫沫的眼泪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傻丫头,我没事,现在拔了滴管就能回家,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沫沫抬起头,正色问:“韩稹,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韩稹仿佛期待这句话太久了这时听到都有些意外,他说:“听到这句话我应该高兴,可我却怕你言不由衷。”
      沫沫攥住韩稹的手,这就是她留下牙印的右手,她看到韩稹手腕上浅浅的伤疤,俯下身去亲吻它,几滴眼泪落在手背上,韩稹的手迅速反攥住沫沫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却把两个大拇指挺着,慢慢的才对在一起,指尖相碰的细微感觉就真能让彼此感到刹那间心灵相通,沫沫感到指尖的神经末梢穿过薄薄的表皮,连在了一起,一阵酥麻。
      沫沫闭上眼睛,仔细寻找着韩稹的嘴唇,韩稹躲闪着说:“沫沫,我有病毒,传染给你……”但沫沫用自己的亲吻阻止了韩稹继续说下去。
      刘熙站在病房门口,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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