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 不请自来的殊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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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主脑庄绍来说，维平总局内无一可阻拦其脚步。
一般来说，每个局都设定了各自的通行要求，非本局之人，唯有获得许可才可进入，此事不仅是防止无关人员的干扰，也是一种安保措施。
然而，这一点对于庄绍来说，等于是一张空白条例。
这也是为什么守在仲裁局门口的保安人员如此失措的原因——或许这是仲裁局建局以来，第一次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硬闯外人闻风丧胆的仲裁局。
只能说，这是主脑庄绍继任以来，第一次在维平总局内，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使了属于主脑——确切的说，是属于庄绍的特权。
而这点隐秘，如今维平总局上下，也就祁禛一人知道。
……然而，当事人之一却是在看到屏幕上的兵荒马乱后，才想起了这么一条特权。
基于各种历史原因，在强力的管制之下，新生的维平总局撤除了曾经的主脑独裁。
也是因为如此，虽然身为维平总局的主脑，但是作为主脑的庄绍所拥有的权限，较之曾经的主脑已被削减了将近一半。
同时，在一些人的有意无意间的放任或是引导之下，大多数的普通的维平总局的成员，仍旧将主脑当做是维平总局的最高、最神秘的存在——所以在维平总局之中，也是有着不少的崇拜主脑，甚至为之疯狂的各种迷弟迷妹。
但是，在最初的时候，不知为何，祁禛却是将本该拥有一半权限的庄绍，加上了几条让人无法参透，更无法理解的权限。
祁禛记得自己曾经的举措，然而当时做下决定的动机与原因，却与那失去的记忆一同消失在脑海——数据库中，难以回想。
现在的祁禛与其他人一样无法理解最初的行为。
那点疑惑，一切的谜底，或许只有找回最初的记忆，才能解开。
但谁又知道，那些记忆，到底是被自己存放在某个角落，还是……被格式化得一干二净呢？
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得可怕的脸，祁禛双眼暗沉。
按照原先的设定，新生的主脑也应该和所有人一样，除去自己的地盘，想要出入其他的地方，必须得先获得相应的许可。
当然，作为领导层之一，主脑自然不需要像普通的维平人员那样经过层层检测，而是直接由各局的局长直接评定，程序也相对的简单许多。
但是，这点阻碍，却架不住庄绍拥有的那些特殊的、不为人知的权限。
然而，这些特殊的权限，庄绍也是近期因为过多的活动，才恍然发现了那些流连于表面，却未曾被发现的特殊。
早先，庄绍就已经通过各局长的表现，以及自己的各种行动，知道了自己的被特殊，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上竟然还存着不为人知的权限。
自由出入维平总局的各个地方，就是特殊权限之一。
也是因为如此，哪怕受到了仲裁局上下所有人的警惕与排斥，庄绍仍然能够迈开自己的大长腿，进入敞开的冲裁局之中。
而给予了这些权限，曾被人怒斥过分纵容某主脑的大佬……如今只能坐在办公室里，抹开脸上凝结的冰冷，扶额叹息地接受这点意外。
虽说，祁禛知道曾经自己给了庄绍一些权限福利。
但是，时间过得太久，加上祁禛在庄绍上任的时间中，又有大部分的时间处于沉睡或者不清醒状态，以至于现在才想起来的这些特殊。
……该庆幸那些最机密的地方，他沿用的还是最老式的验证方式而非是联网操作吗？
早在传来的通报之后，就一脚将被定格在似笑非笑的扭曲面容的闫风雪踢进密道里，同时让依依不舍的小光球先回炮灰局，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祁禛忍不住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曲成池的【迦楼罗之怒】所造成的伤害，是直接给予在精神之上的重创。
虽然因为对其的熟悉，祁禛能将【迦楼罗之怒】的伤害降到最低，但是它的威力，哪怕是祁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痊愈。
谁又知道，在孤岛生存战的维平任务之中，祁禛到底忍耐了怎样的痛楚。
身体上的痛楚暂且能够以封闭神经、封闭感官，甚至可以以神经麻木或者说是习惯来减轻其的负担，但是作用于精神之上的伤害，却是任何方法也无法抵御的痛楚。
如果将身体的痛楚比喻成了针扎般的感觉，那么如今祁禛所遭受到的精神上的痛楚，是万箭穿心、千刀万剐的痛感。
就连最亲近祁禛的系统小七，也不知道那总是温柔地抚摸自己的主人，到底承受了多少的痛楚。
哪怕是时刻关注着祁禛的闫风雪，也不知道祁禛到底承受了多大的负担。
哪怕是因为特殊原因，在平行世界中，所有感觉都被扩大了一倍之多，所达到的结果，也不过是让祁禛在刚来到孤岛生存战的世界时，没能第一时间从床上坐起。
如果不是因剧烈的疼痛而意识空白，祁禛也不会在酒店苏醒的那一刻，就冲动地一拳将李鑫的金主——季俊迈揍翻在地。
如果不是因为平行世界留下的过度负荷与任性举动，祁禛也不会因为仅仅是链接了世界，而陷入了罕见的昏迷之中。
难以想象，祁禛到底是怎样在剧痛之中，在混乱的精神之下，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端着一如既往的表情，坦然面对众人。
也是因为如此，没有多少人知道那张平静的面孔之下，承受着怎样的负荷。
“疯子。”
这是祁禛的主治医生，对当时强行出院，甚至强行要进入平行世界的祁禛的评价。
深呼吸一口气，不过是脸色稍显苍白的祁禛挥手示意屏幕上的人收起所有的警戒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眼一闪。
果然，一遇上庄绍，就总是躲不过意外。
门前的庄绍不知道门后人的腹诽，更没有任何被人背后说话的反应，脸上端着的是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笑意——如果这笑容被其他局长看到了，恐怕第一反应是忍不住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眼睛是不是进了沙子还是不小心忘记戴眼镜。
这个一看就是个温柔温和仿佛散发着神圣圣光的男子……是那个压根没有给过他们任何好脸色，常常冷着一张脸，时不时就要拿话来戳他们的那个刺头主脑吗？！
什么天大的笑话？！
然而，天大的笑话就这么站在了包围圈中，坦荡地接受着各种冷光眼刀，脸上的温和丝毫不减，就像是一个脾气非常好、性子非常温柔，总是以德报怨的好男人。
可惜，以冷酷、阴沉著名的仲裁局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欣赏庄绍难得的温暖。
丝毫没有被庄绍脸上的温和所迷惑，周遭人身体紧绷，只因还没有接到任何的指示而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
将全身包裹在黑暗之中的仲裁局各人紧紧地盯着庄绍，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斗篷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一旦指令下达，他们将握住最致命的武器。
同样穿着服饰一样的斗篷，同样将自己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下，但是周身的气息却仿佛要将所有的温度冻结一般，站在庄绍面前的领头人并未像周围的人蜷缩手指，全身紧绷。
然而熟悉的人都知道，哪怕看似全身已然放松，这人却能在毫秒之间，瞬间将面前所有的阻碍一一斩杀。
只要等到一声指令，他便是那人手中最锋利的匕首。
哪怕面前的人，是维平总局的主脑。
哪怕面前的人，是被那人所纵容的存在。
然而，他等来的并非是想象中的指令。
斗篷下的双眼微微睁大，虽心有不甘，但听命一切的他仍然静静地点头，收起了周身冰冷气势，挥退周围的跟从后，便隐入了光明下的阴影中，再难寻到一丝踪迹。
静静地看着那人的动作，更没有忽视消失前的那道狠戾的眼刀，庄绍看着眼前因为斗篷人的消失，缓缓褪去的阴暗，眼中闪过一道流光。
但还未等他有任何的动作，他直面的大门无声打开，无声地邀请者门前人。
看着那如猛兽张开的噬人大嘴，庄绍勾唇一笑，心中没有任何的胆怯，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坦然地踏入了门后世界——那不再是他所掌控的空间之中。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同样没有任何声响，却是无声而强硬地隔绝了所有的窥探。
踏入门后的世界，庄绍没有看这个没有多少个人物品，被金属所包裹的，格外空洞而冰冷的环境，而是直接将自己的双眼，看向了坐在宇宙之前的人。
与外面的所有人同样的装饰，却没有仲裁局所特有的冰冷与阴沉，靠在椅背上的祁禛翘着二郎腿，将自己的双手交错置于膝盖之上，动作间是一派的轻松与自信。
一如会议室内，曾在他的面前，大胆谈论他的所谓的感情。
哪怕会议室内的光线不如此处的光亮，哪怕因为一身的黑斗篷，这人总能轻易地隐藏在任何的阴影黑暗之中，哪怕未曾见过这人的真面目，庄绍却未曾忽视过这人的与众不同。
不同于会议室中的其他人的，特殊的存在。
庄绍盯着那隐藏了所有秘密的阴影，似是想要窥破那些黑暗，看透阴影下的那个人。
脸上笑意依旧，却不能温暖眼中的冰冷一丝一毫。
然而那本该冰冷的视线，却不知为何拥有着有别于冰冷眼神的，过于炙热的温度。
并不在意自己被笼罩在那炙热的视线之下，坦荡地接受着庄绍的任何打量。
更不在意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之中，先出声等于沉不住气，祁禛轻笑出声来。
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是藏不住本质的漠然。
“真是难得啊，主脑大人怎么有时间，光顾仲裁局？”祁禛看了眼已经关闭的屏幕，话语添上了几分调侃，“而且，还这么兴师动众？”
兴师动众的不是主脑，而是仲裁局被兴师动众。
说实话，这样的举措实在是有违庄绍的一贯做法。
或许是因为早年的经历，虽然顶着主脑的称号，但是庄绍却是远比任何的人要厌恶这一个称号。
无法撇开这个沉重的称谓，曾经的庄绍在一段疯狂后，便是冷静地做起了主脑的本职工作。
但也仅此而已。
不喜与任何人交流，常常待在只有自己一人的主脑局之中，甚至还经常违背规则在各个平行世界中四处游荡，虽然并未作出过大的举措，但也少不了负责维护剧情的主角局等六局派人前去修护那些或大或小的更改。
曾经，那些派下的各种维平任务之中，或多或少会掺杂看似正常、普通，实则是为庄绍扫尾的任务。
也是因为这种任性的举措，闫风雪等人，甚至是六大局除炮灰局外的五局局长没少各种进谏。
然而，他们摊上的却是个不太管小事的大佬——是的，庄绍的任性行为在某人看来也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的丁点小事。
所以，在听到了庄绍又私自跑去哪个平行世界之后，他也只是让各个局长好好派下任务，定期给些超值福利当做安慰。
也是因为如此，尽管庄绍闹出的事情不少，但是在维平总局内，他始终是神秘而又低调——除去那些头痛的事，庄绍的确是低调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庄绍，定然不会做出今天这般不理智的行动。
在祁禛看来，庄绍应该将自己的特殊完全隐藏在背后，留给自己一张又一张可以绝地反击的底牌。
就像这几十年来，未曾被他发现的歼灭武器——【柯罗诺斯的悲鸣】。
但是，从遇到祁禛之后，庄绍所做的一切行动，却总是与祁禛的意料违背。
也不知这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之为。
本该被隐藏的、不为人知的【柯罗诺斯的悲鸣】，因为一个小小的维平人员而轻易暴露在平行世界之中。
本该继续低调行事，只在平行世界里高调做事的人，却第一次在维平总局里干出这般惊天动地的硬闯行动。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祁禛一直以来对庄绍的优待，以及庄绍拥有主脑这一头衔，换做任何一个人，早在在没有任何的许可之下，踏入仲裁局之中的时候，就被直接抹除了。
庄绍自然也知道仲裁局的不留情，也知道其中的危险，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特殊。
也是如此，他才会如此直接地走入仲裁局中。
也不知是突发的兴致，还是惯常的恶趣味。
明明可以提前向仲裁局申请进出许可的庄绍，却是在路过仲裁局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脚下一拐直接走了进去。
这种任性之举，也难怪门口的仲裁局人员会目瞪口呆，祁禛会忍不住扶额。
没办法，惯的。
看着庄绍坐在沙发上，甚至还很自然地联网给自己点了一杯热茶，祁禛忍不住嘴角一抽。
眼前一闪，祁禛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桌上的可乐，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
“请你的。”抿了一口热茶，庄绍语气很是温柔，“喜欢吗。”
“……庄绍，别装了。”
祁禛眼角一抽，语气却很平淡。
“我知道你是什么性格，这里没你的小可爱，更没你……的维平人员。”语气不可察觉的一顿，祁禛继续说道，“我可不觉得我有这般殊荣，得到你的优待。”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签下赌约的两人间并没有过大的权益冲突，甚至从表面上可以说，是祁禛这方给予了庄绍敞开了又一个福利。
也是因为如此，当时会议室中，气不过的几个局长才差点拍桌而起——虽然在拍桌之前，就被旁边的人一把给镇压了下去。
两人除去那一份赌约，本该没有过多的交集。
作为当事者之一，庄绍本该是进入三个平行世界之中，依赌约内容，陪伴在“小可爱”的身边。
作为当事者之一，有着仲裁局身份的祁禛本该隐藏在暗处，静静地监视着庄绍的一举一动。
但是，这一切却在赌约的第一个世界之中，因为曲成池以及向哲的介入，而陷入了更深的迷乱之中。
外人眼中的迷乱，内人眼中的真实。
虽说外人看来，那是因为外在的因素而被打乱的赌约。
但是，又有谁能否认，赌约的双方从一开始，就没有自己的心思？
看似提供了各种优待的祁禛，在最开始就留下巨大的漏洞，并利用这个漏洞行动。
看似得到了各种优待的庄绍，避开了最初的漏洞，甚至利用剧情漏洞以达到目的。
也是因为都利用了漏洞，尽管赌约的第一个世界中是以荒唐与混乱结束，双方也并没有过多的冲突。
最剧烈的冲突，发生在赌约的第二个世界。
想要救下维平人员祁禛的庄绍，和阻止并禁锢了庄绍所有行动的祁禛。
祁禛可没有忘记，被反禁锢在灰白之中的，那双红得几近滴血的噬人双眼。
甚至那个时候，解除了静止时间的同时，几近消失的祁禛，被震怒的庄绍斩下斗篷一角。
祁禛不怀疑庄绍对作为仲裁局之人的自己的杀意。
所以，现在这个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的走到自己的面前，怀着怎样的心思给自己递上一杯可乐？
两人没有任何友好的关系，可以说，只要庄绍想，两人便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或许，庄绍现在的所有举动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无论庄绍想要做什么，祁禛都没有感受到最关键的东西。
恶意，乃至杀意。
甚至称得上，是不该出现在两人之间的友好。
又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祁禛却不见任何的焦躁。
不如说，除去遥远的过去，此时此刻，没有多少的东西，可以让祁禛失去任何的冷静。
将可乐置于祁禛的面前，态度分外自然，不见曾经所有愤恨的庄绍看着不曾变过姿势的祁禛，脸上的笑意褪去几分，淡却真实。
噙着那几不可见的弧度，庄绍迎着那审视的目光，淡然一笑，却又藏不住其中的傲气。
“你当然有这份殊荣。”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不请自来的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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