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蜘蛛猎爱异闻》沉思的小孩

20、PK三人众？

　　“你选她，还是选我？”
　　念白冰泠泠直勾勾地盯着飞坦。
　　如果她能稍微思考一下，就绝不会抛出这样一个问题让飞坦做选择。正如飞坦从不会受人胁迫，他也从不接受选择，更何况是别人抛给他的被动选择。可惜，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飞坦眸光一冷：“哼，这么咄咄逼人，你以为你是谁？”
　　她一愣，一愣之下，眼里来不及流露别的情绪，她的眼睛就完全失去了光芒神采，仿佛碧粼粼的清澈湖水一瞬间幽暗成一滩寂寂冰湖死水。
　　下雨了，淅淅沥沥不期而至的小雨，让她骤然成了瞎子，瞎子的眼睛是无法流露什么情绪的。
　　或者，她该感谢这场雨，面对他的冷漠鄙夷，失明后穿不透的黑暗倒更令她好受些。
　　“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候选人之一，以后会是我的妻子。”
　　耳边蓦然传来伊尔迷清冷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她身旁，他在回答飞坦的诘问，他在帮她解围。
　　“妻子？”飞坦身上的气场骤然凛冽沉冷，森然的眸光不是注目说话的伊尔迷，而是紧紧锁住失明的念白。他第一反应是要听念白的否认，可她什么话也没说，在他看来那就是默认了。心里瞬起的狂暴戾气和强烈杀意，他在一念之间几乎真的要杀了她，下一瞬他却愣住了。她是侠客的女人，背叛侠客她就该死，他替侠客收拾了她也无可厚非。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刚才骤起的杀意，并不是为了侠客，而是为他自己……难道，自己竟对这蠢货？
　　“飞坦，下雨了，我都淋湿了。我们快离开这儿吧。”黑发女孩眼看飞坦愣愣地光盯着那莫名瞎眼的女孩看，很有危机感地晃了晃挽着的飞坦的手臂。
　　飞坦细眉皱得死紧，若有所思地看了木然无语的念白一眼，单手往黑发女孩腰间一抄，一个利落的闪身消失在原地。
　　“他离开了。”伊尔迷看着念白毫无亮光的眼睛体贴地说，对她突然的失明并没有任何失礼的反应。
　　念白微垂了眼睫没有说话，银色的睫毛上积聚的水珠颤悠悠滴落滑过满是雨水的白净脸颊，此刻的她看上去很是苍白羸弱。
　　四周是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雨声，安静的空间里听着格外寂寞寥落。
　　默然片刻，伊尔迷清寂的声音穿过微雨透入她小巧的耳朵里。
　　“他就是你的心上人。”
　　他悄然走近她一步，塞给她一张相片。
　　“这是刚刚用念兽‘记忆之眼’偷拍的，他的记忆相片。”
　　念白拿着相片的手颤了一下。
　　伊尔迷幽寂无波的猫眼黑眸深深地看着她，说话的音色清淡语气客观。
　　他说：“他喜欢的人并不是你。”
　　雨不知何时变小了，开始下得小心翼翼，雨水湿润的空间里可以听到轻微的喘息声，像被遗弃的小猫轻颤的委屈呜鸣。
　　“杀手先生，能让我一个人待着吗？”
　　“好。”
　　话音未落，伊尔迷已消失无踪，这是他对她独有的体贴。
　　念白独自站了一会儿，手里紧捏着那张记忆相片，转身摸索着离去。

　　这场雨一直未停，念白到达家门口时湿淋淋的鹤影长衫上溅了一身泥泞，侠客早在屋门口翘首以盼，心疼地忙不迭将她领进屋内。
　　十米开外，一抹清隽挺拔的身影目视她安全抵家，寂静的眼眸幽如不动深水。
　　这么难过却不愿被我看到吗？
　　那就等你好起来再来找你，我未来的妻子现在的未婚妻候选人，郁念白。
　　他转身倏忽消失在绵绵细雨之中。

　　客厅的长椅上，念白安静地坐着，侠客拿着干毛巾替她轻轻擦拭湿发，鹤影白衫已经自动干了，衣服上的泥泞也已自动清理干净。
　　“好了，清理完成。”侠客笑呵呵地细细瞧着念白，碧绿晶莹的琉璃眼喜悦之下是不露痕迹的呵护疼惜。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总是被冰冷的雨水包围又被迫独自面对黑暗，你一定很不安吧，因为那些残留在混沌记忆里渗透肌肤浸入骨髓的冰冷和黑暗，以及曾经那无尽的恶意。
　　安静坐着的女孩忽然将自己纤细冰凉的手伸向他，手里捏着一张手掌大的相片，正面朝下看不到内容。
　　“侠客，能告诉我照片上的内容吗？我眼睛还看不见，可我现在就想知道。”
　　“好。”
　　侠客接过照片，低眸一看，含笑的眼睛猝不及防一瞬极度的震惊，被他极快地克制住了，勉力保持镇定，他尽量平静地问：“这是？”
　　念白微微仰起苍白的脸，看不见的眼睛雾蒙蒙无辜地凭感觉对着侠客的眼睛。
　　“用念兽‘记忆之眼’偷拍的飞坦的记忆相片，这上面是他最珍贵的记忆。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想知道他心里最珍贵的是什么。”
　　竟是飞坦的记忆！原本以为这只是无意落到她手里的普通照片，她的照片……侠客一脸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完全无法再度轻易地平静下来。念兽“记忆之眼”他当然知道，这张记忆相片对飞坦而言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也很清楚。他看着手中的相片，沉寂的青绿色眼睛暗了眸色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阴影。
　　“侠客，告诉我好吗？”
　　念白小声祈盼的话语拉回了他的神思。他即刻收拾心情理清思绪。
　　“照片上，是一个黑发黑眸八|九岁年纪的小女孩。”他语音娓娓让人感觉不出异常。
　　念白苍白的脸却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黑发黑眸的小女孩，又是黑发黑眸……不，应该说，这才是飞坦为什么只喜欢黑发黑眸少女的原因所在。这个小女孩，才是他真正上心藏在心底里的人，会是之前见过的与他一起的那个少女吗？
　　他的心早就没有空位了……我根本一点机会也没有。

　　“念白，如果我毁了相片，你会怨恨我吗？”
　　沉寂良久的静默空间里，侠客的声音凝重却铿然。他是真的打算毁掉这张相片。
　　念白心下一滞，微一抿唇，“侠客，把照片给我。”
　　侠客身体微微一僵，轻锁了眉头，最终仍是将相片递还给她。
　　念白接过相片，忽而手指微一使力，相片即刻在她手中化为灰烬。
　　侠客一怔，定定地看着念白：“念白，你……”
　　念白迎视着侠客的目光，即便看不见也感受得到侠客的意外和震惊。
　　她轻声地认真对他说：“你不想我看到相片难过，我也不想令你为难。谢谢你，侠客。”
　　她真诚感激的苍白脸颊上失明的水绿色眼睛无神地平静，在他看来却是惶然无助，纤瘦的身体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显得分外脆弱无依。
　　侠客默然地凝眸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蓦地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抱得很紧，用力得像是要将她整个揉进身体里去。
　　念白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乖乖地由他抱着。侠客他在不安，为了她。如果，这样抱着能让他安心些，她愿意一直让他抱着。
　　“念白，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没有飞坦，你还有我。”
　　“……你就是你，你是侠客，不是任何人的替补。”
　　他笑了一下，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嗯，我是侠客，一直等着你的侠客。”
　　“……对不起。”
　　“傻瓜，不用道歉，你还没有喜欢上我并不是你的错，而是我还不够好。我会继续用心努力。”
　　她眼眶一热，忽然说不出话，伸手回抱住了他。
　　他猛地一愣，眼眸深处蓦地涌出春泉般清澈的柔软笑意暖透了青碧晶莹的琉璃眸色——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他。
　　他紧抱着她的手并没有放松力道，他的气息和怀抱却多了一抹淡而暖的温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