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年华》谢宛

4、大侠是谁

　　第三章大侠是谁
　　竺因顺手点入同桌的□□空间，没有想到看到的照片让她吓一跳：深深的眼线，活脱脱日本视觉系呵！怎么看怎么不敢置信，太接受无能了！是什么让他喜欢上这样的东西呢？竺因怎么也无法把那个记忆中调皮的单眼皮小男孩和这样夸张颓靡的形象联系起来。
　　这样的装扮，在她眼里，只有两个字：另类。
　　以前有个成绩很好的女生，特别迷恋一个视觉系组合，竺因却不以为然，无法理解。这在她心里面，不是美。
　　竺因的审美观，一向是清雅素净，不管是男是女。就像是李小冉、早期霍思燕、还是池城之类，不扎眼，但是特别舒服，越看越耐看，或许这也和她的性子有关，不温不火的。
　　竺因忘记她和哪个好友说过：一看就很美，接下来就只能做减分了。但是乍看不咋的，但越看越耐看，就能历久弥新。
　　那个好友笑着问：这也是你的爱情观吧？
　　竺因怔了一下，笑道：也许。

　　竺因一开始，偶尔会去打开□□群，不过她并没有和谁聊过超过一分钟，顶多就是礼貌性地打声招呼，其实这个群也相当沉寂，可能离建群相隔太久，而且很多人的群名也不是本名，也懒得去问了。
　　有一天，竺因在□□上看到了吴迪头像闪烁，点开一看，一行字跳出：我组织了个聚会，你来参加吧？
　　“有谁？”
　　吴迪报了一串名字，竺因欣然答应。
　　“你这边还能联系上谁？把他们也叫上。”“没问题，你来请客就成。”“没问题，诶还有，别说是我叫的，卖个关子。”竺因一笑，答应了。
　　竺因叫上了沈非、还有池洁——初中同班，还算有联系的。除此之外，可就真的没有了。她想。池洁本就无所谓的个性，正好做个伴儿，顺便看看热闹。沈非略微迟疑了一下，也答应了。
　　到了聚会那天，大家本来都觉得挺陌生的，其实，本来有联系的就不多，顶多三两好友，其他人都大变样了，好多名字也叫不出。但是，说起莫某的糗事，大家依旧会忍不住哈哈直乐。
　　“顾风，你小子那时可是没少被老师罚站啊，”吴迪笑道
　　“你还不是半斤八两！那次，你追沈非都追到女厕所门口了，还说我呢！”当年老师眼中的烦人精顾风贼兮兮地笑。
　　吴迪骂了一句，一笑而过。沈非不做声，但竺因觉察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
　　女生和男生分开坐，这是在不熟悉的情况下自然形成的，但是顾风的声音响，她们也听到了。有人正想说什么，忽然，服务员的声音响起：
　　“里脊肉来咯！”
　　还要这样的菜？竺因和大伙儿都感到诧异：这谁点的啊？
　　一个声音响起：“我”
　　一个眼睛亮亮的男生映入大伙儿眼帘，池洁说：“嘿，不是咱班的跑步健将么！”竺因也想起来了，原来像米老鼠一样的男生，现在也“出落”得眉清目秀，可能是喜爱运动的关系，他的眼睛很有神采，整个人焕发出一种活力。他叫陈悦，是吴迪的表弟。
　　一群男生嘻嘻哈哈的，女生们互相聊着小八卦，毕竟是年轻的男孩女孩，虽然时隔多年不见，但很快就热火朝天起来。
　　“薇薇~”竺因正在搜寻着熟悉的脸庞，突然听到有人叫着一个名字，循声望去，一个甜美而气质出众的女孩笑得眼眉弯弯，依稀有着当年的影子，但分明已经“脱胎换骨”了。素来矜持的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跟前，薇薇也看到了竺因，两个人眼神交汇了片刻，突然“哇”地一声叫了出来，引得众人侧目。
　　“靠，地震了？”顾风肩膀抖了一下，夸张地捂着心口。“别装模作样了！”吴迪捶了他一拳。顾风哇哇乱叫，吴迪旁边的一个男孩子嘴角抬了抬，瞥见吴迪旁边的一个男孩子嘴角噙着一丝笑容，立刻佯装不满地道：“好啊，阿恒，你们合伙欺负我是吧！”
　　薇薇伸出手臂，两个人抱在一起转圈圈，竺因开心地叫着“维维豆奶”，女孩也唤着“因因”，亲切的的呼唤让竺因有点想流泪。沈非微笑地看着她们俩，眼里也有丝丝动容。
　　薇薇仔细看了看竺因，道：“一开始没认出来，但还是有当年的样子啊！”“不行啊，胖了”竺因嘟囔着，“不像你，变大美女了，不会嫌弃我吧！”薇薇扑哧一笑，亲昵地捏了一下竺因的脸：“你可别吓我哦！姐姐我还是要嫁人的！重点是有人不嫌弃就行！”说着看了沈非一眼，又瞄了远处一眼，似笑非笑，意有所指。沈非一愣，但瞬间心中了然，气定神闲地嫣然一笑，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了九阴白骨爪咯吱大法，向薇薇伸去，薇薇见状，忙要从左侧躲到竺因背后，竺因乐得看好戏，可不想引火上身，往右侧吧台一闪，薇薇特别怕痒，一看没得倚仗，便往左侧走廊跑，两人没留神胳膊肘碰到了桌角一样东西，暗叫“糟糕”，想收回手，已是来不及了。眼看盛满酒的玻璃杯就要跌落，下意识地伸手去捞，不成想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抄住了杯子，而里面的玫红色液体，还在不住地摇晃着，雪白的袖口却不见一点污渍。竺因只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0.5秒，转瞬间钦佩之情滚滚而出：这也太邪门了点，武林高手啊，从哪儿冒出来的？之前没看到这个角度有人出没啊，一拱手，脱口而出：多谢大侠！ “大”字刚吐出半个，自觉不妥：又不是拍武侠片！咽了回去，正要抬眼去看是何方神圣，耳边只掠过一声：不谢。声犹在，人已远，只留下一个修长的背影，如果不是刚才那个低低的声音，竺因险些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幻觉。
　　“你怎么了？”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是沈菲。“没事儿，就差点把酒杯碰翻。”薇薇边喘边道：“看吧，都是你，搞突然袭击，吓出毛病来你负责啊。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也不帮我！”竺因帮她顺顺气，看看她的脸色，刚想说什么，沈非递过一杯水道：“大小姐，是谁先拿人逗趣的？”转向竺因，“刚才你没事儿吧？” “大侠相助。但是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连个正脸都没看到。” “不是吧，这么邪乎。”竺因望了望那人离去的方向，哪里还有人在？心道：要不是你们打岔，估计我还能有点线索。
　　“大伙儿静一静——”一个女声响起，大伙儿循声望去，渐渐止住了声音。一位女孩站在台上，身材高挑，一头利落的短发，很是俏丽。原来是班长郭睿。“接下来，请大家拿出自己门口发到的纸条，我会从1开始报号，报到的上来拿礼物，竖起耳朵，过期不候哦。”同学们不禁好奇，自己拿到的会是什么礼物，又会是谁准备的。聚会前，不知是谁想出了这个抽签交换礼物的法子，礼物最好是有纪念意义的。还要标上自己的姓名，以防恶作剧或蒙混过关。
　　台上，大大小小地堆着礼物袋、礼物盒。“我就看准那个最大的了” 顾风说。“说不定里面套着十七八个盒子。”陈悦说。“谁说小的就不贵了？因为东西贵重，所以里三层外三层啊。”“最好是夏林送的”周恒说。“她不会整这么大一个家伙。”顾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接着又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要小的好了”。吴迪在一旁笑得捂住肚子。
　　台上的礼物一个个减少，竺因看着一张张陌生而熟悉，却又洋溢着童年单纯笑容的脸庞，心中不禁又感动，又惆怅。感动的，是十多年后的再聚首；惆怅的，是十年时光的流逝，很多东西，很多人和事，都早已改变了吧。快乐的相会之后，又将各奔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负，自己的责任，自己的烦恼，自己的拼搏。日子，又将回归到平凡又庸常的忙碌中去。现在想来，学生时代，尤其是其中的小学时代，应该是最纯粹而无忧无虑的，不用去想别的，只要读书便好。但是这一点，当时是不知道的。
　　正当竺因晃神之时，有人轻轻推了她一下。到我了？她快步上台，把写有“9”的纸条递给郭睿，拎着一个袋子回到座位上摆好。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打开，也许是太早拆开就没有了悬念，也许是东西太好怕别人眼馋……呵呵，谁知道呢？竺因放袋子时看了一眼袋子里的盒子，盒子上写有名字的便签纸已经被撕掉。接过袋子的时候，她觉得不算很沉，也不是很轻。是谁的呢？浅蓝色的，恰好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真想现在就拆开来看看呵。
　　“看这颜色和包装，应该是个细心的女孩子送的。”是吗，竺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