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的承诺》space精灵

7、第六节

　　柏楚寒没有参加圣诞派对就回去了，而我也没有再离开过房间半步，我卧倒在床上握着那块原本应在他手里的表，眼泪浸湿了枕巾，身体的冰冷驱走了被褥内的暖意，我误会了，我误会了什么？他是想告诉我他并不喜欢我，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吗？
　　那些拥抱是假的吗，那张画着我的睡脸的画是假的吗，连他温柔的抚慰也都是假的吗？我用了几天的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可盘存在我脑海里的答案始终都只有一个：那绝不会是假的。
　　时间一晃而过似乎又回到了半年前的那些夜晚，他的音容笑貌只印在了那个黑影上，好多次我都已奔到了他家门口，可是举起的手又收了回来，我没有勇气向他求证我思考出来的那个答案。
　　“你说我该怎么办？”一天我去找Angle，把我和柏楚寒的事向她倾诉。
　　Angle丝毫不以为然地嘲笑我，“难怪生日那天老是看你心不在焉的，原来心早就飞到对面去了。”
　　我白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正在向你这个情场高手请教吗，少挖苦我两句行不行？”
　　“好，好，不笑你了，Sue，你知不知道什么男人最能吸引女人？”她忍不住又笑了我几句才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是你吗？”
　　“就是像Jack这样的人，忧郁多情，时不时地给你送些温暖，却又会突然之间冷面对你，让你无所适从，这才是真正的情场高手呢！”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对她的分析我瞠目结舌，看来她在频频换男朋友的同时，也在不断研究男人的心理，而且还到了某一种境界。
　　“呵呵，你不会说Jack他是在玩弄我吧，就是为了要钓我上钩？”我失笑，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柏楚寒绝不至于如此。
　　“我只是提供你一种可能性，让你可以更全面地考虑你和他的关系。”
　　“那就多谢你了，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机会大概还不到万分之一，”我意识到我不可能再从她这里得到任何可行的方案，“你最近怎么样，还在和那个每天都要换一个头发颜色的怪物交往吗？”
　　大出乎我意料之外，Angle一听到我提这个人，嘴里的食物像突然爆破的水管里的水一样喷泻出来，我大笑，“你也开始觉得他恶心了吗？”
　　Angle厌烦地斜了我一眼，“你什么不好提，提他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吃东西呢吗？”
　　“谁叫你刚才取笑我了，这叫一物还一物，懂不懂？说正经的，到底怎么样啊？”在认识柏楚寒之前，我从没有兴致打听她的情爱史，可现在我就会特别想知道别人所经历的感情，就像任何一个陷入情网的女孩子。
　　“你过会就知道啦，他马上就来了，我的新男朋友！”她眨眨眼故作神秘。
　　我猜到她的新男友一定是我认识的人，也猜到那个人就是Yves，但是当我看见他走进Angle家时那种亲密的神态还是忍不住有一种受了伤的感觉，当曾经对自己说过爱自己又会等自己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时，总是不禁会有被欺骗被愚弄的感受，尽管我并不爱那个人。
　　Yves看到我时也是一脸的错愕，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我，倒是Angle相当地大方，奔跑着向他迎过去，如若无人一般在他唇上印上浅浅一吻，“亲爱的，你来了，正好Sue也在，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去。”Angle说的是她所在大学系里的一个小型舞会。
　　“啊，嗯，好的，”Yves朝着我看来，“Sue，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很好，谢谢，看来你也不错，”我有意地向Angle瞥了一眼，“晚上我不去了，还有功课要温习，你们玩得开心点！”
　　“那也好，希望你与Jack的关系有所突破，亲爱的，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的这位中国小公主爱上了她的中国小王子，现在公主要开始她的爱情之旅了，我们祝福她吧！”Angle甜甜地对Yves笑。
　　Yves凝望着我久久没有说话，他似乎看出来我的爱情之旅并不顺利。
　　“我先回去了，再联系！”我仓皇地逃了出来，在他们甜美的爱情面前更显得我的付出卑微脆弱不堪一击。
　　Yves是不是正在得意，得意我这个拒绝了他的人此时正过得苦不堪言，似乎是为了要否定这种假设，我一回到家就拨通了柏楚寒的电话。
　　“楚寒吗？我是晓莺。”我说。
　　“你好吗？”我们有多天不见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份牵挂的低柔。
　　我无声地抽泣起来，握着话筒的手不停地颤抖。
　　“你哭了吗？别哭，我来看你好吗？”他说。
　　我用力地摇着头，却还是讲不出一句话，他既然想我，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一定要等我找他？
　　“晓莺，晓莺，你哭得让我心痛，别哭了好吗？”
　　“你不要过来，我过去。”我放下电话，冲出门看见他已经在自家门外等着我，眼神如一波春水般柔软温润。
　　“楚寒！”我在他的注视下身体瞬间软化，变成一颗颗水滴流淌出来。
　　他一把拉我进屋关上身后的门，抵在门后紧紧地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晓莺，对不起，对不起！”
　　我双手死死地环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楚寒，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楚寒！”
　　柏楚寒渐渐松开紧箍着我的手臂，捧起我的脸，“对不起，晓莺，原谅我，我那天不该一走了之，对不起！”
　　一个深而长久的吻袭了上来，我们互相舔舐着对方的味道，那是一种让人沉醉让人深陷的味道，在与他一起的几年中，他的这个味道留遍了我全身的每个角落，以至于以后再没有人能够将这些味道从我身上抹去，这是他留给我一生可以回味的东西。
　　“我很想你！”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
　　“楚寒，不要再说我误会了，我没有误会对吗？”我望着他问。
　　他再次把我搂进怀里，“没有，你没有误会，这是我用来骗自己的话，晓莺，我不想伤害你，可是……”
　　“嘘！”我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双唇，“也不要再说可是，你不知道你每次说可是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不要再让这些可是成为事实。”
　　躺在他臂弯里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多么天真地以为这份幸福将伴随我直到终老，可是它却可怜地只维持了三年，残忍的上帝就将他从我身边毫不留情地夺走了，如果我能知道他终将会有离开的一天，我一定不会那样说。
　　“晓莺，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不会恨我？”他问。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会，我一定会恨死你，而且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不再说话，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我突然感到恐惧。
　　“楚寒，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我焦急地问。
　　柏楚寒搂紧我，吻着我的头发，“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