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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偷梁换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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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来得急,胤禛不敢耽搁,起身就走。
楠珺慌忙叫住他:“四爷,不可落井下石。”
“为何?”
她迟疑一瞬,道:“有直郡王前车之鉴,皇上看重兄友弟恭,眼前还不是时候。”
对,康熙帝就是这么护短,过不了多久就会把老八放出来。
胤禛狡黠一笑,一把拉过她,吓得小善跳起小脚飞速逃离即将犯罪的现场。
爷啊,提前打声招呼行不?小的多尴尬呀!
然而,胤禛并没有多余动作,这当口,他也不敢。
只是拥抱而已。
“知道了,你四爷我,还没蠢成大哥那个样子。”
楠珺发现此人脸皮越来越厚,而且越来越不分场合。
一拳打在他胸口:“四爷在小善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胤禛爽快答应:“好,何止面子,里子都给。”
无耻!楠珺一阵哆嗦。
她想不明白,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雍正帝明明是一个不苟言笑,一心只扑在工作,噢,不,朝政上的皇帝,怎么眼前这个,却如此之……闷骚?
莫不是历史给她开了个玩笑?
不过话说回来,她心里却有些窃喜,让她选嘛,肯定喜欢眼前这个啦!
土味情话撩得不要不要的。
“在想什么?”
楠珺不知脸上微微浮起的笑意差点出卖了她。
“既然你没事,可否去一趟天牢?小善留给你。”
楠珺了然。
……
果不其然,削爵一时爽,护短火葬场。康熙帝每次打倒一个儿子,就会用更多的儿子为自己挽尊。
南书房书案前,噼里啪啦跪了一片儿子,“皇阿玛息怒”之声不绝于耳。还有部分年龄超小的儿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若不是自家母妃怂恿,他们绝不会无诏前来看着一个平时仁慈的父亲现场直播发怒。
胤禛跪在一个角落里,尽量不让人注意到他,耳中只有胤祉和胤禟在那儿不知死活地上演辩论大赛。
然而,心累年老的康熙帝终究绕过众儿子一码,一挥手,这片儿子才觉得自己从鬼门关逃了出来。
不过临走时,康熙帝倒是下了一道旨意:无为山人处以极刑——凌迟。再附带一个小小的要求:众皇子前去观刑,包括被囚禁的胤禩。
一片儿子无不大感恶心,只有胤禛眉头微蹙。
出了乾清门,胤禛叫住了胤祯。
他那亲弟弟正为另一位半个血缘的哥哥着急上火。
胤禛上前关心地拍拍他肩膀:“这两日皇阿玛在气头上,你不便去八弟府上,三日后,那无为山人行刑时,你八哥会前来观刑,你再劝慰一番,不必着急。”
那胤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向他亲哥哥大倒苦水:“四哥,你说皇阿玛到底怎么打算的?怎可听信一个道士片面之言便将八哥打入死地?”
胤祯四下看了一眼,附耳道:“前几日皇阿玛亲自去看了二哥,还解除了部分禁制,四哥,你说这又是何意?”
胤禛无奈摇头:“圣心难测啊!”
二人静默了一瞬,胤禛叮嘱道:“十四弟不必在此忧心,皇阿玛向来仁慈,待盛怒平息后,自然会想起八弟的好来,只要八弟诚心思过,得皇阿玛垂怜,来日复位指日可待,二哥不就是例子么?”
胤祯眼中忽地闪了一道光,顿了顿,向胤禛道谢:“四哥说的是。三哥只会落井下石,哪有四哥仁义?”
胤禛笑道:“你三哥不过性子急,嫉恶如仇罢了,并非小人,莫与他一般见识。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四哥慢走。”
转身的一瞬间,胤禛变了脸。特么的,谁才是亲哥哥啊!
三天,够了。
书房内,楠珺正向胤禛复命。
“已经交代好了,天牢那边小善也打点好了,那个死囚被打得面目全非,口不能语,只要不让八爷直面观看,定然不会被认出的。”
在回来的路上,楠珺搜肠刮肚怎样向胤禛邀功,可一见到此人,总有一种跟随其治国平天下的豪情,那一点点小功劳便荡然无存。
忽然,她却惆怅起来,“四爷,跟您混久了,我也开始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枉我一个良家妇女竟沦落至此,悲哀啊悲哀!”
胤禛:“……”
观刑之日如约而至。午门四周全是围观群众,年长的是来看行刑的,年轻的姑娘是来看年轻帅哥——那些小皇子的。这种一片皇子一齐出现的情景真是难得一见,刑台前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废太子不在此列,所以,胤禔的座位旁是胤祉,胤祉的旁边又是胤禛。
一片惊呼声中,刑犯——无为山人被两个彪壮的大汉押解出场,只是,披头散发,脸上满是血痕,除了背上插着那块写有“张明德”三字的牌子能告知全场他的身份之外,无人知晓他是谁。
胤禛瞥了一眼不远处,果不其然,就在刚刚骚动时,胤祯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与胤禟换了座位。此刻,他正俯首与胤禩附耳交谈。
他侧身对胤祉道:“三哥知道皇阿玛前往毓庆宫看望二哥一事么?若是大哥知道了,该是作何感想?”
胤祉心领神会,如传话筒一般对一旁萎靡不振观刑的胤禔道:“大哥不必如此颓废,前几日皇阿玛去毓庆宫看望了二哥,兴许念及孺慕之情,并未斥责,还问及饮食起居,可见皇阿玛仁慈,说不定过几日便来看你啦!”
胤禔眼神一滞,不可置信地看了胤祉一眼,二人素来不睦,眼前此人怎会好意宽慰?
“三弟消息好灵通,却不知皇阿玛如何兴致所起去了毓庆宫?想必,是三弟见不得二弟落难,怕失去一位靠山吧?”
胤禔的眼中充满了蔑视,若换在平时,胤祉根本不鸟他,可今日心情超级好,一想到毓庆宫那位复位指日可待,眼前这个算个鸟,况且,他手中还有一个重磅/炸/弹没扔出来,他要以此来出一口这么多年受的鸟气。
胤祉假装惶恐:“大哥可冤枉三弟了,皇阿玛九五之尊,且能为我等左右?”
说着,他将声音压低了一些:“大哥不知么?皇阿玛最近龙体欠安,夜不能寐,梦魇缠身。你可知他梦见了谁?”
胤禔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只有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胤祉神秘道:“可不是太祖母和先皇后么!”
不用胤祉解释,胤禔也会顺其自然地对号入座。
所有表情杂糅在胤禔脸上,别提多精彩了。
胤祉乘胜追击:“皇阿玛去毓庆宫看了二哥后,心中郁结也释了一些。哎!二哥此事闹得人心惶惶,如今看着皇阿玛有原宥二哥的趋势,于家于国,不都是好事?”
胤禔心知胤祉是在揶揄他,冷哼一声,当下不再搭话。抬头一看,刽子手已经割了十多刀了。那人浑身鲜血淋淋,为防止他咬舌自尽,口中已事先塞上白布。只见他仍有力气拼命挣扎,脑袋不停地摆动,只是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围观的群众已看不出他脸上是如何骇人的表情。
胤祉似乎找到了出恶气的乐趣,顺着胤禔的目光,连声啧啧:“大哥与此人熟识吧?如今这副下场,也算皇阿玛仁慈。若是牵连一二,这紫禁城恐怕又得变天喽!”
胤禔本就对奉旨观刑这一事极为排斥,再经由胤祉一番挤兑,更加如坐针毡。起身对身后的随从道:“回府。”
那小斯一脸惶恐地看着他:“爷,您是奉旨观刑,现在提前离场,恐怕不妥吧?”
胤禔眼睛一瞪,那小斯不敢再说什么,是死是活只能随主子。
胤祉见气走了胤禔,顿时心情大好,回头瞥见胤禛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师椅上观刑,低声道:“四弟,这血淋淋的场面有什么好看的?不若咱哥俩去喝两杯?”
胤禛陪笑道:“三哥好兴致,可八弟的情形似乎不太乐观啊,您不去看看么?”
胤祉抬眼望去,只见胤禩一脸颓然地蜷缩在太师椅上,身旁的胤祯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哂笑道:“他乐不乐观与我何干?一个闲散宗室,理他作甚?”
胤禛:“三哥哪里话,毕竟兄弟一场,如今八弟有难,我们做哥哥的虽不能帮一把,也不能落井下石吧!”
此话似乎点醒了胤祉,双眉一挑,撇嘴道:“好好好,四弟总是这副事不关己,心如止水的样子,咱俩在宗人府时,哪有什么哥哥弟弟来关心?行,咱以德报怨。”
胤禛脸上堆满笑意目送他离去。
耗时有点长,看来胤禩的忍耐力比胤禔强上很多倍啊!
剐刑不好看,既残忍又血腥。
得嘞,陪他的好三哥喝酒去。
……
月黑风高之夜,邀功请赏之时。
“顺利么?”
“当然顺利,还是皇上这旨意下得好,把所有我们要提防的人全都赶去了刑场,哎,这事办得不够刺激。”
“我那边够刺激,要不换换?”
“我去把那夫妻俩追回来,再来一次。”
“……”
“四爷,怎么了?您不是要让我刺激一下么?”
“……山人你是追不回来了,眼前有更为刺激的事,你敢么?”
“……”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