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厄》狂言妄语

16、乱世佳人15

　　第二天简易楠醒来的时候，吴妄言早已不知所踪。事实上，他是半夜的时候就起来的。
　　“吴先生。”他刚到楼下，一辆车就刚好也到了。
　　“那些人的情况。”吴妄言边问边上车。
　　“是离垢手下的人，除一人外全部灭口。”
　　“一人？”
　　“是，应该是离垢的心腹，再往前他已经窜进巡捕房巡查范围内，不方便动手。”
　　吴妄言点起一支雪茄，看着火星时灭时亮。离垢应该算是土匪头子，几乎是和他同一时间在上海滩有了名气。他也奇怪，只抢富商和国民党军的东西，普通老百姓或是其他党派的东西一率不抢。结果这个土匪在老百姓口到成了英雄，被起了个混名叫“鬼侠”，说他神出鬼没偷那些人的东西却从没有被抓过。后来名声大了，就有些投奔他的人，那些人自然没有他厉害，被抓的也有，被杀的也有，不过都是衷心耿耿，从没有背叛过离垢。这点确实让很多人敬佩。
　　“他的老巢有没有查到？”
　　“……没有。”这句回答有着些许气弱。
　　吴妄言也不急，离垢如果能够那么容易的被人查到，她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折。
　　“消息封锁得怎么样？”
　　“查过了。街上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寻常百姓也都是门窗紧闭，应该是看不清楚具体的人了。”
　　吴妄言又吸了一口雪茄，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听完吴妄言讲的她们以前的事情，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头，可是却让她今天有些心神不定。说实话，在他讲到最后的时候，她竟然有点想哭！很熟悉，又很遥远。
　　出门的时候，简易楠果然又听见人们在谈论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过还是含糊不清，只有些“听说了吗，昨晚又有将的声音了”“这又是哪一伙人啊”“不知道啊，跟上次一样完全不清楚有些什么人”“……”
　　她很自然的表现出毫不关心的样子，心里纳闷，既然早早就走，干嘛昨天晚上非要呆在她那里？
　　奇怪，今天百乐门前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易楠姐，不好了！”简易楠还没走到百门口，店里的一个姐妹就慌慌张张地迎了出来。
　　“怎么了？”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又怎么了，街上又有了枪声！然后……然后，今天早上老板娘到店里一看，发现百乐门早被人砸了！”
　　“什么？”简易楠被惊了一下，昨晚上的事和百乐门有什么关系？！
　　“不要急，先进去。”
　　简易楠加快了脚步，从后门绕了进去，脚步停在了门口。
　　真是，一片狼藉。
　　舞台被人搞得乱七八糟，下面的桌椅板凳就更不用说了，能拆的拆能砸的砸，满屋子都是灰尘和烂泥。老板娘正在那里一边喊一边骂一边哭呢。
　　“易楠啊，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我就这么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儿怎么电就给人砸了呢……到底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啊，非要这样砸我的老本钱啊！哎呦喂……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哦……哎呦……”
　　店里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只是😊————
　　“先别急，通知巡捕房的人了吗？”
　　“已经让青青月月两个去了。”
　　简易楠先安慰住老板娘，然后对旁边的一个男侍说：“让那些人先不要围在门口了。”
　　“大家先不要急，巡捕房来了自然就能找到是谁干的。”当然，这只不过是一句很平常的安慰话，她并不认为巡捕房可以找出凶手来。
　　“昨晚上有没有谁看见谁砸的店？”
　　全都在摇头。
　　“巡捕房的人来了！”青青月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巡捕房的人。显然他们非常不满，一大早就闹得他们不得安生。
　　“怎么回事？”
　　老板娘她们被叫去做口供，简易楠又把刚才问大家的话拿去问青青和月月：“你们昨天晚上有看见什么吗？”
　　她其实也没指望她们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回答，但青青却急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我要是看到什么我能不说吗？”
　　简易楠也不跟她多讲，反正她知道青青对自己的态度一向不好。
　　她自己把百乐门看了一遍，心里暗忖，应该不可能是要杀吴妄言的那些人做的，没有理由且不合逻辑，他们没有必要一边刺杀吴妄言一边还要砸一个无关紧要的店吧。
　　那就是专门冲着百乐门来的，目的不可能是抢劫，也没什么好抢的，又不是珠宝店，也不是银行。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报复。
　　算了算了，我想那么多干嘛。我又不是巡捕房的人。
　　简易楠也被叫去问话，但这也只是遇到这种案子最基本的几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实质行的作用。巡捕房的人呆了一会也就走了，老板娘还在那儿哭天抢地。
　　“大家也先别急，先把这里收拾收拾吧。”简易楠招呼。她突然有点暗爽，关键时刻，果然还是我有用。哦吼吼。
　　此时，韩亿劫正在面色冷峻的听着底下人的报告，是关于吴妄言那件事的。
　　这次的事情其实和党军没有什么关系，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这无疑会引起人心动荡，也会在近家的到党军的利益。
　　“是土匪还是有组织的人？”
　　“黑夜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属于‘鬼侠’。”
　　鬼侠……又是他！他好几次派人直捣老巢，但是所的地方从来不是真实的！如果不是军务繁忙，他真想亲自去把那个土匪生吞活剥！
　　“亿劫。”
　　“韩将军好！”那个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韩亿劫示意他先下去。
　　“爸，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韩飞云。
　　韩家父子在军政界算是赫赫有名，只是比起年轻气盛的韩亿劫来，韩飞云显然已经过时了。
　　韩飞云在沙发上坐下。
　　“亿劫，你还没抓到离垢那种毛贼？”
　　“是。”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韩飞云当然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对于这个儿子是相当器重的，也知道青出于蓝，他比自己强不少。但他毕竟也正当盛年，一种不服输的心理在作祟，导致他对这个儿子天长日久的生出了一种嫉妒。
　　“我会尽快。”
　　“好了，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你有没有听说，百乐门被砸了？”
　　韩亿劫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头。少年时候的他，也曾经向往过去那个地方证明自己的成熟，但自从参军之后，他对那种地方只有厌恶，也就很少关心那里的事情。
　　“没有。”
　　“我要告诉你，是我派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