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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urs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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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早早就爬了起来。后半夜的不眠让她挂上了大大的黑眼圈,于是趁着天刚蒙蒙亮她就飞快地跑去洗漱,下楼来到礼堂。连四处摆动的楼梯都没有让她心情好一点。
清晨的礼堂只有零零星星备战OWLs或者NETs的考生在边读书边吃饭,也许还得算上赫奇帕奇的球队,他们似乎已经准备好开学第一次训练了。不愧是以勤奋努力成名。诺瓦欣赏了一会儿裁剪得当的队服,在对方队长快要不能无视她了的时候才把视线收回来,盯着碗里的麦片。
恰到好处烘焙的面包,温热的牛奶,滋滋冒油的培根。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太完美了。
或者只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也知道一些人怎么说他们这些街头孩子,信任危机,无法驯服之类的,但她之前都没有在意过。也许只是她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一个美好而温暖的环境。
也许又真的是有什么。
谁知道呢,她对自己在刀背上的影子说,然后用餐刀挖下一大勺黄油夹在面包里大口嚼着。走着瞧吧。起码这香软的吐丝是真实的。
尽量缓慢地吃完饭也才七点,离上课还很遥远。她跟桌子上唯一认识的韦斯莱家的珀西打了个招呼,跑到城堡外面的草地上散步。说实话,昨天邓布利多强调了不允许进入禁林,她还是有些心里痒痒,就笔直地冲着那里跑了过去。远看着黑压压一片的林子,近了倒是有很多还没来得及变黄的翠绿树木,地面上的草间甚至还点缀着一点小白花。所有危险的东西一开始都是这么无害。
一棵光秃秃的树引起了她的注意。它就种在禁林的边上,一片叶子也没有,但是诺瓦可以发誓她看见那棵树攻击了一只路过的麻雀,然后立刻收回枝条,装作没事树的样子。
诺瓦兴致勃勃地靠近一点,然后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向它扔去。
石头被啪地一声精准地打碎了。
接着她捡起一块扁圆的石头,像打水漂那样削了过去。那树似乎被激怒了,伸长了枝条试图来抽她,她赶快向后退一大步,让这树刚好抽不着。
“Oops。”她耸耸肩挑挑眉毛,看似充满遗憾地对树说了一声。
光秃秃的树狂躁了。
诺瓦大笑着看着它使劲扭动着树干企图抽打她,然后继续捡起地上到处都是的石块对它攻击,结果这次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被气坏了,那枝条直接把石头冲着她抽回来,要不是她刚好弯腰准备捡下一块妥妥要被砸中。
这是成精了不成!诺瓦睁大眼睛看过去,树摆摆枝条仿佛得意洋洋。
接下来两边好像都上了心,诺瓦一边躲过反射的石子一边跑动绕圈扔向那些枝条,而那棵树连着树干一起弯向她就像某种奇妙的草坪自动喷水装置,只不过喷出的是偶尔被打碎了的石头,直到传来一声粗哑的呼喊,两边才同时停手。诺瓦看向声音的方向。
海格带着他的狗匆匆地赶过来,看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打人柳,和身上多出了好几道淤青的诺瓦:“学生不应该进入禁林的。”他有点紧张地说,“你可能会受重伤的。哈利的那个朋友...布莱克,没错吧?”
“诺瓦。”诺瓦下意识地用手背抹抹脸,结果只是蹭得脸上灰更多了“而且这里才到边缘而已嘛。很酷的树。”她对着那棵刚才还在缠斗的树比了个拇指。
树枝抖了抖,海格的狗似乎吓坏了,呜呜叫着试图缩到海格后面去,把口水蹭在他小腿上。
“别这样,牙牙。”海格拍了拍牙牙的脑袋,对诺瓦说,“这棵树是打人柳,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打人。上一个靠近的学生不得不送到圣芒戈去处理他多处粉碎的骨头。”
“Well,你看,我就没什么事。”诺瓦摊手,“我不会惹它了,别担心,谢啦,海格。”
“快上课了,你该回去教室。第一天可不好找地方,很多人都会迷路。”海格似乎准备回去他的小屋,给诺瓦指指城堡。
“Bye!”她冲海格挥挥手,然后对着那棵恢复无辜的打人柳眨了眨眼。
*
运动果然是让人心情舒畅的事,夹在熙熙攘攘的上课大潮中走错好几次最后问了画像才顺利到达教室后,她甚至有闲心去观察蹲在讲台上的猫咪,它有着非常独特的皮毛花纹,顺滑油亮,脸盘不知怎的一副严肃的样子,不愧是麦格教授的猫。诺瓦眯着眼睛想,要是带了小鱼干就好了,再不行狗尾巴草也可以,真想逗逗这只猫啊。
为此她都不惜坐第一排了,也许用笔杆逗逗也有效果。就在她准备举起自己的羽毛笔的时候,赫敏突然出现,压住了她的手,并且以非常强势的态度把她挤到里面的坐位,将自己隔绝在诺瓦和那只猫咪之间。
“嘿!不就是昨晚没预习!”她小声地抗议。
赫敏埋头唰唰地写字,等着猫咪的脑袋转向另一个方向,才在自己的本子上对着诺瓦的方向斜着写了一行字:
那是麦格教授!
诺瓦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然而这时猫咪把头转回了正面,于是赫敏夸张地打开她的《初学变形指南》,翻到绪论,然后在阿尼马格斯这个单词上重重地画了个圈。
诺瓦低头阅读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眼神里充满了敬意——变成动物!
不过要是她的话,肯定会选择一些攻击性很强的动物,比如狮子,老鹰,或者黑豹。这里完全没写具体的内容,只在绪论里占了一小段,不过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想想看,一言不合就变成一只吊睛白额虎,天下我有啊。
等她回神的时候,坐在后面一排的西莫也正好盯着那只猫,似乎有点想趁着没上课一摸的意思。诺瓦赶紧对着他夸张地唇语:那是麦格教授!
于是一个传一个,直到上课为止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坐着翻看自己的课本。就在这时,门咚地一声打开了,罗恩和哈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罗恩庆幸地看着讲台:“幸好麦格教授不在,只有只猫,不然她的脸色,啧啧。”
那只花斑猫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变成了发髻挽得紧紧的女巫。
为什么觉得麦格教授好像是终于吓到了人有点高兴呢,诺瓦想,一定是错觉。
那节课最后只有赫敏把火柴成功变成针。诺瓦一开始变得像钉子,后来一走神让它弯了起来,就像一根坚硬的木制猫胡须。
然而当天下午的课是魔法史,诺瓦几乎只来得及在本子上画出一个宾斯教授的涂鸦就一头埋在充满墨水味的书本间睡过去。出于某种奇怪的通感,之后的课她都有点昏昏欲睡,直到周三晚上的天文学才认真打起精神来。
她有点想看看母亲曾经的工作是怎样的。
出乎意料地,巫师的天文和麻瓜一样是严谨的理论,诺瓦还以为会是更像占卜一样的感觉,认识完星宿以后就对着水晶球关注些火星逆行啦之类的话题。实际上,他们要学习如何计算行星轨道和寿命,甚至是是否有生命——这在巫师发达而自成体系的天文学中都可以通过研究确定。甚至关于星际间跨越的魔法装置也在研究中,简直非常鼓舞人心。
周五,他们下午面临着第一节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魔药课。罗恩对此有些忧心忡忡:“他们说斯内普最偏心,还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唉。”
“也许不是那样呢?”哈利对此似乎还抱有一点希望“麦格教授是我们的院长,可她照样给我们留了一大堆作业。斯普劳特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则是对大家都很好。”
事实证明他错得离谱。
“波特!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会得到一个懵逼的波特,诺瓦想。果不其然哈利用一种他在说英语吗的表情侧过脑袋看着她和罗恩。两人只好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隔了两个座位的赫敏手臂高高地举起。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说只好说。
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诺瓦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
斯内普有意不去理会赫敏高举的手臂。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反正不能在哈利脑袋里找,诺瓦接着在脑内回答,赫敏的脑袋大概什么都取得出来,只不过教授你就是不喜欢让人舒服。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这会儿已经明白自己被刁难了,干脆直视着斯内普说。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那让我们再试一次,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诺瓦小声嘀咕着。对于她和哈利罗恩这类上课才翻课本的人来说都是一样听不懂的词。
“布莱克小姐好像有答案,那么你替波特先生来回答?让我们看看救世主的朋友是不是和他一样...见解独特。”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他转过脸对着诺瓦嘲讽地抬了抬嘴角。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基本要笑抽过去了,而赫敏大概也要抽搐了——如果她再继续那么伸直着手,诺瓦都担心她指尖神经坏死,或者拉伤肩膀的肌肉。
“我不知道,先生。”她也学着他的语调把最后一个词说得缓慢而富有深意,“您看,别的同学明显有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好学的赫敏呢?”
几个格兰芬多的同学笑了出来,诺瓦挑挑眉。斯内普的脸瞬间从阴云密布变成风雨压城。
“坐下,”他对赫敏怒喝道,“让我来告诉你们吧。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所以说居然真的没区别,诺瓦想。不过拼写都不会,她只好画了个尖一点的乌头(她想象中的)和圆一点的乌头,写上首字母,并在中间画了个等号。“波特和布莱克,由于你们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被扣掉两分。”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在笔记的沙沙声中响起,接着他又在诺瓦的笔记本上扫了一眼(此时她正画了个她觉得是牛黄的东西,在后面写上牛的胃),“上课涂鸦,再扣一分。”
旁边的哈利似乎要呼呼喷火了。
“这不公平!”下课后哈利夹着自己的书本,走路脚下生风,校袍都快飞起来了,“你明明只是在记笔记!而纳威做的步骤有问题明明应该他去提醒,为什么说我?”
“哈利你要知道,有些人就是要用欺压别人当做自己前进的动力的。”诺瓦给他的怒气煽风点火,“而且他很明显地看你...看我们不顺眼。”
“别冲动,你们俩。”罗恩反倒开始安慰他们,“斯内普不讲理是出了名的,弗雷德和乔治每年都几乎要被他扣掉五十分。比起这些,你早上不是收到了纸条吗伙计,我们能跟你一起去看海格吗?”
不得不说,这个转移注意力十分有效。海格的小屋温馨而充满烘焙的香气,与阴冷潮湿的地下教室完全不同。
“又一个韦斯莱家的小兄弟,对吧?”海格往盘子里放了更多的岩皮饼,看了看罗恩,“幸好你不像你的双胞胎哥哥那么喜欢往禁林跑。倒是诺瓦,不要被带坏了。”
“或者我不要带坏别人,对吧。”诺瓦在自己的茶杯后面偷笑,然后被岩皮饼硌到了牙。
牙牙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一直在往她的膝盖上蹭,于是她撩起桌布给它擦了擦口水,然后把它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牙牙皱皱巴巴耷拉着皮的下巴摊成了一堆,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的脑袋,听着哈利对海格说斯内普的事。
“我觉得他恨我。”哈利闷闷地说,“他也很针对诺瓦,不过我觉得他讨厌所有格兰芬多的学生,但是恨我。”
“别瞎说了,他为什么要恨你?”海格接口,然而眼睛看向了别的地方。接着他转过头对着诺瓦询问她的家人如何。诺瓦愉快地开口:“我们一家都是猎人,在西伯利亚狩猎熊为生。爸爸妈妈常年在更为危险的地方,而我和爷爷一起住在森林里。我养了一条很聪明的猎犬,叫皮特。可惜后来禁止狩猎了,爷爷固执地留在西伯利亚,我们一家就偷渡去了美国,爸爸妈妈都在大都会一家疗养院当职工。但是疗养院特别精神压抑,我就一直试着偷渡回俄罗斯。于是爸爸就疯了,开始帮助赞助疗养院的政客用核弹攻击地球,然后妈妈也疯了,她用口红给自己画出大笑的嘴角——”
“停下,停下。”罗恩看着海格跟着故事变化的表情忍不住喊出来,“她是骗你的,这是她的某种奇怪的乐趣。”
“嘿,关于这个我们是怎么说的来着,罗恩?”
于是诺瓦只好对海格说了实情。就在这时,哈利突然出声:“海格!”他手里拿着一份剪报,“古灵阁闯入事件,这个发生的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很可能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也正好在那里!”
这次海格更加明显地看着别处,哼了一声给哈利塞了一块岩皮饼试图转移注意力,但哈利仍是一副思考的样子。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每个人口袋里都装着沉甸甸的岩皮饼,而诺瓦开始考虑用它们扔打人柳,搞不好真的可以把那强韧的树枝砸出个坑。回去的路上罗恩问哈利:“你刚才说古灵阁闯入事件的时候你们也在那?”
“海格说那是个机密。而且即使真的跟它有关,那就已经被安全地取回了。”哈利看起来还是有点担心地看着眼前的草地。
“安全不安全我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的是,这事还没完。”诺瓦看了看他,“不然,海格为什么会有这次事件的剪报,还放在桌面上呢?明显他很在意这件事。”
三个人各自低头沉思,罗恩回忆着关于神秘人的事件,联系着这次黑暗势力抢夺事件在脑内构思着整个故事;哈利思考着关于小包的内容物,和海格没有对他说的斯内普的事。而诺瓦则莫名地想起自己的那个梦境,傍晚的冷意顺着后背爬上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