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尽头-seed同人》胭脂晞

20、破裂（二）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为他活着，为他改变，变得坚强，变得勇敢。人们说，人生有了苦才有甜。我说，我们便是那对甜苦，有你才有我。

　　Track 18

　　“阿斯兰，快逃”这是我们最后听到尼高尔的声音。

　　短暂的沉寂，伊斯藤再次将目标锁定上了圣盾和强袭，而阿斯兰像疯了似的冲向敌阵，就算圣盾再怎么强，毕竟敌不过数量众多的伊斯藤，很快机体便出现了破损，可阿斯兰却丝毫没有撤退的打算。
　　好几次抓住了他，却又被他甩开，我有些急了，生怕看到阿斯兰会和尼高尔一样。
　　慌乱打开通信器，大叫道“笨蛋阿斯兰，快住手”。
　　圣盾的动作停滞了片刻，可正是由于这片刻的停留，给了伊斯藤攻击的机会，只见几只伊斯藤缠了上去，然后自爆。
　　顿时圣盾被肢解成了几块，幸好驾驶舱没事，我拼命地撞开想要再次缠上圣盾的几只伊斯藤，抱起机体就向着包围圈外冲，粗鲁的动作，使得强袭多处受伤，不过总算摆脱伊斯藤的包围，但是我并没有停下，谁也不知道伊斯藤会不会从哪里突然出现，成为终结我们的杀手。
　　也不知飞了多久，直到能量就快用尽，我才停了下来。
　　“阿斯兰，你怎么样”通信器里没有回答，我有些慌了。
　　慌忙地四下张望，还有比现在更糟的吗，雷达和定位系统都没了反映，能量就快用尽，而且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更让人担心的是阿斯兰现在的状况。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无论如何，要先找一个能够停留的地方，我们的运气看来不错，不远处有道红光忽闪忽闪地，看来应该是艘救生艇之类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时间多想，阿斯兰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将推进器开到最大，迅速地向红光靠近。

　　不出所料，那果然是艘民用救生艇，从外面看，内部应该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将两台机体与救生艇固定好，因为担心阿斯兰的防护服有所破损，贸然地打开驾驶舱必定会导致氧气迅速抽干，强大的压力会压碎他的胸腔，为此我特地绕了道，通过救生艇上的临时应急通道连上圣盾的驾驶舱。

　　“阿斯兰，你没事…”。
　　打开舱门的一瞬，我惊呆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猩红，鲜血如同一颗颗鲜红的珍珠四处游荡。
　　心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拧紧，脉搏有规则的跳动，就像一把铁锤一次次撞击我的胸腔，震撼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阿斯兰~~~”。
　　周围变得模糊起来，我蹑手蹑脚地替他解开安全带，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体温。
　　“不要，阿斯兰，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的，阿斯兰，求你，求你”我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可声音无法传的更远，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突然觉得怀里一阵轻微颤动，我惊喜地睁大眼睛“阿斯兰！！”
　　“嗯~”阿斯兰轻哼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
　　阿斯兰他还活着，知道这点就足以让人感到欣慰，可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必须尽快帮他止血。
　　幸好这是艘救生艇，应急用的毛毯和药物都有，我取了几张毛毯垫在阿斯兰身下，取下已经破裂的防护帽，满脸的血迹遮住了他英气的面容，我有些支撑不住，处理伤口的双手也在不停颤抖。
　　在处理阿斯兰身上的伤口时情况更糟，不仅仅是外伤，肋骨断了3根，左手骨折，这些还只是表面的，内脏有没有受损，还有没有其他地方骨裂，全都不得而知。
　　我不知道支撑着自己的是哪种情感，心疼、害怕、悲伤、气愤还是欣慰，也许全部都有，或许还夹杂着些不知明的情绪。
　　“啊~”可能是被我粗鲁地包扎给弄疼了，阿斯兰轻哼一声，不过这次他没有向先前那样继续睡去，微颤的睫毛慢慢上扬。
　　“基，拉”他醒了，眼神有些弥散，断断续续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就好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是的，阿斯兰，是我，我就在这里”我紧张地握紧他的右手，放在唇边，却再次感受到阿斯兰低得可怕的体温。
　　“基，拉”阿斯兰还在重复地叫着我的名字。
　　“是，我在”我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回答他。
　　“为什么”他的眼神渐渐清晰起来，像是在看我，又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阿斯兰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你还活着！！！”
　　……这一瞬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又像是飞跃了几个世纪。
　　“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阿斯兰痛苦地吼叫着，全身都在颤抖，晶莹自他深邃的双瞳流出，语气包含着质问、责怪或是诅咒。
　　“阿斯兰，你想我死”我惴惴地开口，声音颤抖而沙哑。
　　“不是希望你死，而是希望这世上根本不存在基拉大和这个人，没有你，尼高尔不会死，没有你，工藤不会死，没有你，我也不会对未来抱有期望，没有你，没有你的话，那天，那天…”阿斯兰扭过头，声音越来越微弱，很快淹没在泪水中。
　　“没有我的话，也许7号卫星就不会出事，阿斯兰的母亲也不会死，阿斯兰是想这么说的，对吧”他没有忘记，从来就没有忘记，就算埋得再深，就算用欢笑填充，发生过的事永远不会改变，而我却还那样的自欺欺人，以为自己能够被原谅，原来只是在两人的心中埋下了间隙，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变越大，如果当初能够坦诚地面对就好了，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
　　阿斯兰的身子振了振，声音平静而微弱“原来，你早知道，却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强袭的事，我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基拉大和的演技那么好”。
　　“阿斯兰，为什么要说那么伤人的话，不告诉你我是强袭机师的事，是怕你担心，至于那件事，是因为，因为说不出口，因为阿斯兰总是那么温柔”。
　　“呵呵呵，那么说还是我的错，呵呵呵”阿斯兰有气无力地笑着，虚弱使他的笑声显得有些苍白。
　　“不，不，都是我的错，求你了，好好休息一下，你伤的很重”我又拿了条毯子想替他盖上。
　　“别碰我”一声怒吼，伴随了左脸火辣辣的疼痛，我重重地撞在舱壁上。
　　剧烈地动作使得伤口再次裂开，大量的血液涌出，将原本有些殷红的纱布染得更红了。
　　明明已经虚弱成那样，阿斯兰还那么胡来，虽然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得出他在极力地忍耐，长期的军事训练使得他比常人更能够忍受疼痛。
　　我掖了掖嘴角的血迹，再次靠近他，明知道还可能会被打，可不能放着这样的阿斯兰不管。
　　出人意料地，阿斯兰竟没有动手，只是握紧颤抖地拳头，死死地盯着我。
　　看来他已经虚弱地无法动弹，我将他轻轻拥入怀中，将早已准备好的镇静剂注射进阿斯兰的手臂。阿斯兰不情愿地挣扎了几下，睡过去了。
　　安顿好阿斯兰，我无力地蜷在一边，好累，不仅仅是□□和精神上的，心都累了。
　　阿斯兰的吼声还回荡在耳边，他一定很痛苦，我也一样。阿斯兰的痛苦源于失去亲人、朋友，而我的痛苦却是源于他。

　　好想睡，眼皮已经不止一次地向我抗议，可眼里却只有那个伤痕累累的人，甚至连眨眼都变得吝啬起来。
　　突然一个白色的物体吸引了我，那是什么，看上去软软的，柔柔的，还飘浮着，就像棉花糖。
　　似乎注意到我在看它，棉花糖开始变大，之后又出现了两只，也渐渐变大。
　　最初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我揉了柔眼睛，直到三只棉花糖幻化成人形，一名老者，一名妇女，一名少年。
　　“工藤，伯母，还有尼高尔”。
　　我是不是疯了，已经去世的人，不可能出现的。
　　三人朝我笑了笑，便不再看我，径直向着阿斯兰飘去。
　　我忙赶上去，挡在三人与阿斯兰之间。
　　“等一下，教授，你们要做…”什么，他们竟然像空气一般穿过我的身体。
　　“等等，你们要带走阿斯兰是吗”？
　　尼高尔转过身悲伤地点了点头。
　　“不”我再次拦在他们面前，虽然明白自己根本拦不住“求你们，不要带走阿斯兰，他还活着，他会好起来的，他说过不会离开我，是的，他不会离开我，如果要带走他，就请将我一起带走”。
　　眼看着三人不断地接近，我绝望地吼叫着。
　　“带走他，你能活，留下他，你们都会死”我惊讶地抬头，三人停留在我面前，而工藤竟然在和我说话。
　　我看了眼昏迷中的阿斯兰，他的脸苍白得像张白纸，秀气的双眉纠结着，没有一丝舒展的迹象“我向你们保证，如果他死了，我不可能活着，如果两人只有一人能活，那决不会是我”。
　　三人对望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开始退色，渐渐变白，收缩。
　　“基拉，谢谢你”。
　　“伯母”。
　　“基拉，照顾好阿斯兰”。
　　“我知道，尼高尔”。
　　“基拉，我为你感到骄傲，小心点”。
　　“谢谢，教授”。
　　三人再次变回了先前的棉花糖，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等等”想到再也无法见面，我突然希望他们能留下，不自觉地伸出手，却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

　　猛地睁眼，发现疼痛的来源是撞到了身旁的柜子。
　　“原来是个梦”我摸了摸脸，是湿的。
　　用袖子抹了抹脸，来到阿斯兰身边，他睡得很安稳，呼吸也平缓了很多。
　　“太好了，阿斯兰，你一定会好起来”。

　　阿斯兰，你没事，我很高兴，即使被你怨恨，也不要没有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