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尽头-seed同人》胭脂晞

19、破裂（一）

　　11号卫星上有一片安宁的土地，没有过多的人迹，只是偶尔会有人面对着一块块石碑，回忆过去的时光。
　　在失去阿斯兰的日子里，我经常会来这里看一位朋友，放上一段他生前弹奏过的乐章。

　　石碑被做成了曲谱的样子，还有音符跳跃其上，说它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都不为过。
　　石碑中央，一串字母深深凹嵌下去，就像那个名字深深地嵌入我们的灵魂。

　　尼高尔·阿玛菲

　　Track 17

　　黎明时分，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海风微拂，卷过港口，卷过跑道。操场上，ZAFT的精英们已经排列整齐，大战在即，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异常严峻。

　　一个小时前，最后的一架穿梭机载着无关的工作人员离开，拉克斯和卡嘉丽也走了。
　　临走时，拉克斯将我拉到一边，踮起脚在我的左脸颊上亲点一记“基拉，不用担心，我会让卡嘉丽回心转意的，照顾好自己和阿斯兰，我的祝福会保护你们”。
　　偷偷瞄了一眼阿斯兰，见我在看他，阿斯兰竟转过头眺望远方。
　　我又将视线转向正在登机的卡嘉丽，她却故意避开我的视线。
　　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不安，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非常时期，似乎所有人都变的有些古怪，就连克鲁泽也不例外，那么重要的时刻，他竟然没有出现。
　　我推了推身旁的阿斯兰“阿斯兰，克鲁泽队长没有来吗”。
　　“喂，阿斯兰”阿斯兰不知怎么了，自顾自的发呆，根本没有听见我在叫他。
　　于是转过身，向另一边的依扎克求教，却被人鄙视了一番。
　　“你没看见上面穿白色防护服的吗，那就是队长”。
　　那个穿白色防护服的，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站在那么醒目的位置，模样也是一流的，想不注意都难，可说他就是克鲁泽，打死我都不信，那么老奸巨滑的克鲁泽竟然笑得那么自然，而且，而且，他居然没有带面具。
　　“骗人！！！”

　　“各位”这声音，真的是克鲁泽。
　　他停顿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撕了，扔了，笑容凝结“记住，我们的任务不是歼灭敌人，也不是赢得胜利，而是尽力拖延，只要PLANT群到达安全区域，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所以，不要把小命弄丢了，都给我活着回来”。
　　“是，队长”。
　　克鲁泽真是个鬼才，简单的一句话就使士气振奋起来。
　　一番简短的布置后，大家各归各位做最后的准备去了。

　　“大和少尉”克鲁泽把我叫住。
　　“克，鲁泽，队长”实在是还没适应他不带面具的样子“您今天也出击吗”。
　　“哎，战术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不需要后方的指挥，而且，到时候乱成一片，也根本没办法指挥，只要按照CIC发出的指示，准确的执行命令，当然再加上点运气和实力，应该能全身而退”克鲁泽还是老样子，喜欢把事情轻描淡写。
　　“嗯，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顺利与否，就要看你和阿斯兰的配合了，说起来，你是强袭的机师，他应该知道了吧”。
　　“虽然阿斯兰嘴上没说，心里应该是明白的”。
　　“这样啊，你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吗”。
　　“不，我准备找机会告诉他，等着一切都过去”。
　　“那就好，基拉大和，我很看好你，别让我失望”。
　　“是，我尽力而为”。

　　宇宙时间上午9点整，撤退行动正式开始，只见一个个巨大的漏斗缓慢地沿着预定的轨道移动，就像一颗颗零散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绳线串联起来，整齐地排列前进。
　　“嘟嘟，嘟嘟”屏幕上显示有短信进来，是阿斯兰的。
　　“既然你不愿打开视频，我们就这么通信吧。我想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们才能坚持到今天，如果今天能够活着回去，我想见你，可以吗”。
　　迅速地给他回了信“一定会见面的”。
　　“谢谢！”

　　“各单位注意，GREEN15，YELLOW21，发现敌人，数量2万，请做好战斗准备，重复…”。
　　远方的区域频繁地闪烁着爆炸产生的火光，就像是预告演出开始的烟火。
　　正准备按照事先安排的阵形出击，却被克鲁泽拦下“等一下，大和少尉，你留在原区域待命”。
　　“为什么”我有些被弄糊涂了。
　　“你忘了吗，现在的伊斯藤今非昔比了”说完，他挂断了通话，向着战斗区域飞去。
　　克鲁泽说得没错，如果伊斯藤真的学会了应用战术，那么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道理，它们不会不明白。

　　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区域，我的心思早已飘了过去，等待总是漫长的，我紧张地看着雷达，深怕阿斯兰他们的信号就这么从屏幕上消失。
　　卫星群移动的速度要比预期的慢，而前线的战况也不容乐观。事态似乎正在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各单位注意，GREEN5，YELLOW12，发现敌人援军，数量1万，重复…”。
　　伊斯藤终于按耐不住了，这才是它们真正的目的。
　　留守的机动战士同时开炮，前方的区域顿时火光冲天，并且一路朝着五号卫星的方向挺进。
　　我拔出光剑，与其他的战士一同冲入敌阵，刺杀、冲撞、射击，周围的火焰五彩斑斓，照亮了一片又一片黑暗的区域。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第五次更换能量包后，我们终于和阿斯兰他们汇合，伊斯藤的三万大军也只剩下了零星几只。
　　可我方的损失也不小，折损了1/3的兵力，剩下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就连精锐小队也不例外。
　　回到基地，我迅速地替五架机体作了诊断，强袭和圣盾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决斗和暴风只是物理配件的损坏，让维修人员换上新的就行，可是迅雷的状态有些严重。
　　连接操作系统的电线被烧断了好几根，武器系统彻底瘫痪，部分数据丢失，幸好逃生系统没有什么损坏，情况危急的时候，至少可以保命，系统破损得那么厉害，要完全修复至少要三天时间，如果还继续让尼高尔出击，无疑是让他去送死，于是我提议让尼高尔在基地待命。
　　之后，虽然伊斯藤还有过几次进攻，不过都只是些小规模的偷袭，并没有造成太大威胁，在历时36个小时后，PLANT群终于到达指定位置，于是原本排列着卫星群的那片空间里，只剩下五号卫星还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

　　当晚，军事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讨论五号卫星的撤退问题。
　　原本五号卫星就是作为诱饵丢弃的，所以并没有考虑它的撤退问题，但如今它却顽强地生存了下来，而PLANT群也安全撤离，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救援五号卫星。
　　很快，结论下来了。

　　“队长，你是说，没有增援，我们要脱险的话，就只能靠自己”阿斯兰惊讶地望着克鲁泽，如同在场的每一个人。
　　“没错”克鲁泽神情释然，却冷漠。
　　“怎么能这样”我有些气不过，那些高层就是这么对待自己部下的吗。
　　“从长远的角度考虑，军事委员会的决定是正确的”穆双手环抱，斜靠在墙边。
　　“上尉，这话怎么说”我有些纳闷。
　　“不是吗，你们想想，现在PLANT群刚刚经过一次大伤元气的移动，而且目前所在的区域也不能确定完全没有威胁，原本就已经人手吃紧，再调拨出军队来救援我们，不就等于将整个PLANT至于危险的境地，就算派遣援军来了，如果没能救出我们，反而又损失战力，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权衡下来，放弃我们，是最佳策略”克鲁泽接着说道。
　　“没错”穆点了点头。
　　原本就已经冰冷的氛围，此刻降到了极点，再也没有人说话，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不过就一会儿的功夫，沉默被打破了。
　　克鲁泽神秘地笑了笑“既然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那么接下来就该为自己而战”。
　　众人不解地望着克鲁泽，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决定。
　　“上头不是已经决定放弃五号卫星了吗，那么就放弃吧”。
　　“克鲁泽，你的意思是”穆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却弄得其他人一头迷雾。
　　克鲁泽含笑点头“我的意思是，放弃五号卫星，所有人员全部撤离”。

　　看着堆积如山的工作，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回想起克鲁泽语重心长地那番话。

　　“基拉，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地将所有能动的机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你的速度关系到这次行动的成功与否”。

　　一个晚上，所有的机体，怎么可能~~~~~~
　　正当我苦恼地时候，阿斯兰和尼高尔出现在我面前，就他们自己说是来帮忙的，可是尼高尔似乎有话要说。
　　“阿斯兰，帮我们买两杯饮料好吗”看着犹豫的尼高尔，我支开了阿斯兰。
　　“那么，说吧，有什么事”拉了把椅子，在尼高尔身边坐下。
　　对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腼腆地不敢抬头“其实，我知道这样拜托基拉可能有些让你为难，但是，能不能，能不能尽快把迅雷修好”。
　　我惊讶地看着尼高尔，迅雷都成那样了，他还想出击“尼高尔，我知道你想成为大家的战斗力，可是，驾驶这样的迅雷，等于是去送死”。
　　“我知道，所以，才来拜托基拉，只要迅雷能动，哪怕只能消灭一个敌人也好，我不能看着阿斯兰他们去战斗，而自己却躲在后方”。
　　尼高尔是认真的，明明想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我知道。
　　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心软的，可是看着这样的尼高尔，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好吧，要完全修复是不可能的，系统和机体几乎都脱节了，数据也有些紊乱，只有逃生系统能用，对了，把逃生系统的线路用来连接操作系统，再把决斗的系统稍作调整复制过来，应该没问题，只是”计划很好，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我有些迟疑了。
　　“但是，没有逃生系统，一旦遇到危险，连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阿斯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
　　“没错，所以，还是算了吧，尼高尔”是的，这样太危险，我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害了他。
　　“不，基拉，请你就这么做吧，我一定要去”尼高尔毅然地站起身，语气坚定“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去找队长，只要队长同意了，你也就没意见对吧”。
　　“尼高尔，你”阿斯兰激动地按着尼高尔。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明天上午之前，我会把迅雷修好”面对那么坚决的尼高尔，我最终还是松口了。
　　“基拉！”阿斯兰的语气依旧激动，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我。

　　第二天，依照约定，尼高尔拿到了修复一新的迅雷，而阿斯兰却一直阴沉着脸，不愿理我。
　　很快，撤退的时间到了，我们的任务很简单，保护好穿梭机上的人员，保护好自己，尽快撤离。
　　可是伊斯藤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们，这次出动的数量竟然比上次的还多，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于是我们且战且退，一边掩护着大部队的撤退，一边阻挡着伊斯藤的进攻。直到确定大部队已经安全撤离，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时，才发现，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好不容易，终于杀出了一条退路，就在快要脱出重围的时候，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四人不约而同地朝向后方，只见迅雷被几只伊斯藤团团围住，机体已经破损地相当严重，驾驶舱完全暴露在外，可以看见尼高尔惊恐的表情。
　　圣盾毫不犹豫地冲向敌群，我马上跟了过去，可一切都太迟了，几道绚丽的火光闪过，迅雷被埋葬在了火海之中。

　　“阿斯兰，快逃”这是通讯器最后收到的信息。

　　阿斯兰，我做错了，是吗？原以为是成全了尼高尔的心愿，却只是在你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添上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