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寻常的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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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作证，打一晚上牌可不在他最初的计划里。
赌桌上的人来来去去，但总能凑满十二人，他至少碰见了六个被雇佣来的专业gambler. 杰西·麦克雷连连打着哈欠，筹码剩得不多了，他没带信用卡出门，只能祈祷自己不要在女人面前颜面尽失，否则他可就是麦克雷家族的耻辱。在Dealer发牌的时候，时不时瞥向坐在他左边位置的女人。虽然身为一个放纵不羁的年轻花花公子，他经常在约会过夜的第二天就忘记她们的名字，但是如果约会中还不知道女孩子的名字，实在是令人过意不去。
E和L为首的女性名字有多少个呢……他真应该去翻翻电话簿。他能想起来自己似乎和叫Elle, Elsa, 还有Elizabeth的女孩都约会过。天啊，祈祷她的名字不要太长。
“麦克！”
她已经喊了第四声。见少年依旧凝眉思忖的模样，只有叹了口气，把应召女郎递来的一杯加冰威士忌贴在了他的耳朵上。
“好冰！”
“轮到你了。”
麦克雷方才如梦初醒，他扫了一眼五张公共牌和两张底牌，倒抽了一口冷气，旋即重重地打了个响指，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微笑，烟嗓压低声线：“Bingo！”
骚动引来了正在绕场巡视的管理者，他难以置信地弯下腰凑近纸牌仔细端详着，确认无误后起身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Royal flush！”
在满堂喝彩中他的自信心再度蓬□□来，麦克雷一把揽过女人的肩膀，吻落在她的发旋。
走出赌场的时候正好是凌晨两点，夜风呼啸着，将细小的雨丝拍在两人长外套上。
“我们刚才聊到哪儿了？哦对，你说你是政府部员。”麦克雷说，“感觉怎么样？”
“啊啊，相当困难。”女人幽幽叹气，压低了贝雷帽，“说是弹性工作时间，进来才发现所谓弹性制指的就是除了吃饭睡觉以外都属于工作期间。”
“真可怜。”他砸着嘴。
“最糟糕的是，我有个苛责无敌的上司。”她边走着，边捂住发疼的一侧太阳穴，“我能感觉到，他特别讨厌我，绝对的。”
“唔，我的上司正好相反，”麦克雷接话道，“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我还要帮他带孩子。”
说到这儿，他也忍不住倒苦水：“你知道吗，他有十个孩子，最小的是一对双胞胎，还在上幼稚园。没工作的时候我还得开车接送他们回家。”其实是十二个，麦克雷心想。这还不算他新任情妇肚子里那个胚胎。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司机。”他答道，这个回答有些蹩脚，所幸对方没有听出来。
“感谢老天，我的上司这辈子大概不会结婚了。”
经过几小时的聊天他们已经对彼此比较熟悉了，好感与爱慕一触即发。拿到巨额赏金又抱得美人归，小牛仔今天是百年一遇的幸运，不免有些自负。麦克雷忽然顿住脚步，单手环住了她的腰，另只手伸出食指缓缓托起她的下巴，在这个过程中让自己温热又粗重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她嫌痒地眨眨眼，睫毛颤抖着。就在他闭着眼睛偏转过脸作势吻下去时突然开口道：
“下个字是e. ”
“拜托，这还不够吗？”他保持这个距离低声求饶，浓密的褐色眉毛低垂无辜，蜜糖色的眼睛写满温情，双唇和面颊两个浅浅的酒窝皆因急切而血液上涌，呈现出玫瑰的颜色。不得不说，那张脸真是漂亮极了。
“你知道Royal flush的出现概率大概是六百四十万分之一，你用名字的一个字母把我糊弄过去？”他压低声音责备说。
少女纤长的眉毛挑了挑，“那也不算太低，比起我们相遇来说。”
此言一出麦克雷笃定自己遇到了一个可敬的对手，他要把这句话记下来好好使用。
“是吧，至少叫对一次我的名字？”
"Elena? "
麦克雷边猜边想着下一个备选答案，直到她主动献吻，牙齿像珍珠贝一样轻轻咬合他的下唇。
这是他经历过的最温柔绵长的亲吻。他们拥抱着喘息不止，麦克雷微微长出胡茬的下巴蹭着她娇嫩的侧脸，引发一阵轻笑和叫停。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幸运。”他的声音被磨得沙哑。
“而我……”艾琳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重新定焦在男孩子的脸上。“从来没有像今天和陌生人接吻。”
长期扣动扳机的手指摩挲过才尝过的双唇，麦克雷半信半疑地轻笑着：“是我魅力无穷，还是身在异乡让你想要冒险呢？”
“人总要尝试一次从没做过的事。”
“你就夸奖我嘛。”
雨势渐渐变大了，湿润着久旱的西部土地。麦克雷的外套被两人顶在了头上充当雨衣，一路跑回了住所。在开灯之前他悄悄取下身后的Revolver放进挂在墙上的花盆里，然后脱掉了马甲，被雨水打湿的白衬衫解开两粒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膛。
这套老公寓坐落在市中心之外的区域，自从被召去做山姆的贴身保镖之后他很少再回来。房间想必乱得出奇。正当他准备让艾琳娜先在客厅稍作一会，转身的功夫她已经溜到了电视机旁边，端详着他的家居装饰品，感受主人的气质。
“天啊，看我找到了什么——”她戳了戳胡迪玩偶的大帽子，和那张友好可亲的笑脸，转过头朝他揶揄道：“我怎么觉得你才像没成年的那个？”
“上了年纪怎么不能喜欢胡迪？”麦克雷嘴硬辩解道，伸出手想去抓女人怀抱里的玩偶，却被对方小鹿般轻盈灵巧地躲过去，报复之下他抓开了她的风衣腰带拿在手里。艾琳娜躲在窗帘后面，探出一半身子笑嘻嘻地看着他。她穿着色彩深沉如睡眠般的衣服，那张面孔仿佛来自短暂的美梦。长长的黑风衣登时敞开了，露出大片珊瑚红的缎面里料，午夜天空般深蓝的贴身裙下一双膝盖和小腿雪白光洁。
麦克雷把她抱到那个美式单人沙发上，自己坐在柱形扶手处。他的手顺着那头光滑的长发向下滑落，揉捏她洁白的耳廓，她的耳垂戴着两颗光彩夺目的南洋黑珍珠，被他以碍事为理由轻轻摘取下来放在玻璃茶几上，正当他的手覆上了颈部的项圈时，艾琳娜突然睁开眼睛，握住了他的腕部。“别管它。”
“好的。”
被打断程序后麦克雷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忽然不想用以往的方式结束这场约会，他是说，一旦走到那一步就意味着他们明天便形同陌路了不是吗。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艾琳娜什么都没发问。他们那么近，麦克雷能数得清她整齐的下睫毛。“我会在圣达菲待上一周左右。”她柔声说，指间夹住他额前的垂发向后梳去。
“真是太好了，我们有好长的时间。”麦克雷咽了口唾沫，他面红耳赤的，紧紧贴住沙发靠背，第一次和女人拉开距离，虽然就那么一点儿。
“所以你不用那么心急，而且，说真的，你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太呛人了，我觉得自己在和另一个女人亲热。”她莞尔一笑，拉开他们的距离，一边整理微乱的领口，起身去厨房找点水喝。不必回头她也猜得出此刻的男孩正在懊恼地嗅着衬衫袖口。她拉开贴满了卡通磁铁的冰箱门，里面只有一瓶科罗娜啤酒。
“美墨边境人喜欢舔着柠檬，或者盐巴来享用它。”
麦克雷用牙咬开瓶盖，把金黄的酒液倒进两个洗好的玻璃杯里，把盐巴均匀涂抹在杯沿，轻轻舔了一口：“敬圣达菲。”
“敬圣达菲。”她碰上了他的杯子。
他们后来逮着麦克雷的游戏机玩了很久，控制荧幕里的帅气牛仔开枪、骑马、跳火车。麦克雷小时候曾经一遍遍玩这个游戏，只为了收集全部的图章。现在他肩上挂了条毛巾，擦拭着才洗干净的头发，看向旁边笨拙地操作着手柄，时不时跟着剧情人物左右晃动身体的姑娘。他也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游戏还是姑娘身上。
牛仔换了一把长杆猎咳咳咳枪，站在西部荒原的高坡上。艾琳娜开了瞄准镜，十字准星瞄准了骑马逃跑的罪犯，咻。
"Nice shoot, my lady. "
差一分毫射中目标的玩家气鼓鼓地望向他：“不要嘲笑我。”
天亮之际艾琳娜栽倒在床上睡着了，发丝如天鹅绒铺上她静谧的侧脸。麦克雷最后的印象是他把风衣盖在了他们身上，闭上疲惫的双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阳光普照。艾琳娜不在身边，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厅堂，仍未发现她的身影。直到他看见她那只黑色的手包还放在柜子里才宽下心。
艾琳娜把才抱上来的一纸袋酸橙和冰冷的芝士蛋糕放在餐桌上，等她抬起头便被悄悄跟上来的人拦腰抱离地面。
俯身碰上两片涂抹成辣椒红的鲜艳嘴唇时麦克雷皱了下眉，“你喝咖啡了？”
“我工作日要喝四杯浓缩才行。”
麦克雷的五官都快皱成一块儿了，只感觉胃痛。“你不觉得那尝起来像煮烂的泥巴？”
“你亲还是不……”
“老天。”放开艾琳娜时他轻声感慨，唇舌充斥着薄荷牙膏的清凉和咖啡豆的苦涩，相当不是滋味。他切下一块芝士蛋糕放进嘴里，想着他要怎么安排今天的约会。七日恋人，这听起来相当新鲜刺激。他呷了口牛奶，口齿含糊地问道：“几点了，亲爱的？”
“午时。”
麦克雷笑了笑，但很快由于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而变了脸。
他把山姆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不寻常的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