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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少不更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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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一路从定风山向东行,周围的景色是柳暗复花明,虽然留恋身边景致,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脚程较快,这天晨风已经到达白马镇。
正赶上白马镇的早市,大街小巷上都是商贩和赶早前来采购的人,晨风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集市,心中好奇,不知不觉就融入了人流,一家一家的小铺兜兜逛逛。晨风东看西看了一个时辰,想从人群中透口气,侧身转入身旁一条小巷。
“——公子,你还是和我们回去的好。”
然后一阵大笑,声音十分惨烈,“跟你们回去?说实话,我从没想过从那里出来还能活着回去。”然后,那公子穿过那些人目光盯着晨风,淡淡地说,“小兄弟,是非之地,你还是快离开的好,他们不会为难你的,我又怎能再拖累人,哈哈。”说完又兀自笑起来。
晨风这才发现自己进了一个死胡同,一个华衣男子被一群手中提着刀的精壮汉子逼在墙角,那男子身边歪歪斜斜的瘫坐一人,面无血色,嘴唇发紫,嘴角流血,不省人事,像是中了极深的毒,受了极重的内伤。
这里的确是适合行凶的地方,外面热闹的集市嘈杂的人声,熙攘的人流,本地人自然知道这是个死巷,没事不会有人进来,就算有人误入,看到这阵仗还不溜之大吉,不过他们似乎算漏了这个外来人,而且他们也算不到晨风的选择。
晨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个公子表面上是提醒自己危险,实则是想移开那些人的注意,电光火石间生出的心思,此人急智可赞,不过晨风此时并没有细想他处境的危险,大笑起来。巷子里的人转头看晨风,心想这小子看上去书生气质,手中又没有武器,看来是不要命了。
这些个精壮汉子一看就知武力非凡,那个已经被他们放倒的人也足够让人意识到他们的危险。不过,晨风似乎不以理会,这一刻,晨风凭直觉判断这些个男人绝非善类,他们穿着统一,面无表情,但是杀气极重,如今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绝不会留活口。
晨风对着公子抱拳,朗声道:“多谢公子关心,不过我平素最讨厌的就是仗势欺人,我不是想管你的闲事,不过是那些行恶之人我看不过眼。”
那公子提起的心放下,心道看来那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晨风刚说完,一个大汉提刀快速冲向晨风,手起刀落,他的速度虽然快,不过晨风的速度更快,那些人甚至没有看到他移动,大汉手中本来指向晨风的刀现在已经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看到形势这样的急转直下,那些个大汉开始微微骚动,似乎都被晨风极快的出手骇住。
还未等晨风开口,大汉中一人对着晨风道:“想不到小兄弟艺高人胆大,不过还是请小兄弟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兄弟。”他虽然这么说,不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晨风,一眼也没看那刀下的“兄弟”。
“你们先放了那位公子。”
“呵呵,小兄弟你可知道这位公子是何许人?小兄弟,其中的是非曲直你一定不清楚,你这样贸然出手,岂不是自寻死路?”
晨风听语气这人不像蛮不讲理的人,甚至他的声音警告中带着关切,但是看这人没有要放那公子的意思,也不把在自己手中大汉的性命放在心上,晨风知道这件事是不能和平解决了,既然抓了他们的人,他们决计不会再放过自己了,不论公子是谁,他自己和那群汉子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现在要救的不仅是那公子,更是他自己。
既然没得商量,晨风懒得回答刚才的问题,转过手中刀,将那汉子推还给那群人,身形忽动,转眼间五名大汉中三名被点了穴,先是那刀下大汉,他被推向自家兄弟时候压倒了一个人,而后身边的一个人去搀扶,于是这三个人首先成了靶子。
剩下的两个大汉,面面相觑,知道眼前这小子年纪虽轻,但是功力淳厚,必是出自名师,又狡猾,不好对付。那公子似也为晨风施展出的功夫所动,想这个人有豪气,功夫不弱,发现围攻他的汉子的神情似乎还有些忌惮,心中释然,天助我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那两个汉子与晨风斗了起来,之前晨风是出其不意,制住了三个人,这本是他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收获,现在和那两人的比试就要靠真功夫了,晨风之前没有用过刀,但想着刀法和剑法应该差不离,就拿着刀当剑使。
“看来小兄弟不惯用刀啊。”大汉冷言,心中却是动容,想江湖中何时出现了如此青年才俊,后生可畏,目前他不善使刀,使刀用剑法,惯用的应是剑,却怎么不见其剑,江湖中何人不是剑在人在,跟他过招,却瞧不出他师承门派,刀在他手中越使越快,心下骇然,这个小子领悟力极强,身份又似迷雾一般。
他又怎么能想到晨风的来历,这是连晨风自己也不知道的。
晨风觉得手中的刀和自己越来越心念合一,刀似粘在手中,挥动毫不费力,心之所向刀之所至,刀使的是越来越自如酣畅,渐渐占了上风。
过了百余招,那大汉觉得晨风手中刀不似杀人刀,没有杀气,能震退他却伤不到他,假以时日晨风的功夫绝对在自己之上,目前不过缺乏高手过招的经验。一旁的公子看得出神,眼前三人人影闪烁,看不出完整的身形,他看得出晨风没有吃亏,但是长此以往,迟早体力不支,倒不如趁他尚有体力带着自己逃脱为上。
“小兄弟,不必为在下生死相搏,兄弟肯出手相助,洪某已感激不尽,兄弟听在下一言,兄弟虽然身怀绝技,但是没有必要如此下去白白耗费体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洪公子说的义正词严,晨风心中也不想再和那两个汉子痴斗下去,领会洪公子用意,扬刀飞向那两个汉子,一个箭步到洪公子面前,一手抓住洪公子,一手环抱受伤之人,一纵身跃上高墙,不见踪影。
那汉子按住了要飞身追去的另一人,那人会意,先去解了另外三人的穴道。之前被晨风挟持的人已经气急败坏,“大哥!”
“丢的脸还不够吗?洪公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个明白人。”那人冷冷道,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望向晨风消失的方向,“老啦,老啦。”心想:洪某,呵呵,殿下还是要回来的啊。径自走出小巷,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小巷中的人都走了,这个死胡同突然寂静,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晨风带着这两人,到一客栈门口,小二见一人昏迷,马上领了他们上楼,安排了一间房。洪双习进了房便丢了些银子遣小二去请大夫,自己将洪宪放在床上躺平,掖好被子。随后,洪双习向晨风躬身行礼,晨风见他如此赶忙扶住,洪双习抬头看到晨风望着自己真诚清澈的眼睛,一怔。
“多谢英雄相救,在下洪双习,请问英雄高姓大名?请告知小弟,也好让双习感念之心有个寄托。”
“路见不平,自当相助,英雄二字不敢当。在下晨风。”晨风看着昏迷之人,“那位公子伤势如何了?”
洪双习在床边坐下察看洪宪伤势,叹口气道:“一息尚存。”用袖口擦去洪宪嘴角发黑的鲜血,“此仇必报。”手上的青筋突起,指甲嵌进肉里。
“洪公子,应该还有希望。”
洪双习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心道:洪宪,是我不好。我再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心,虽然你出现的不是时候,但是我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我不会再任性,再让你们替我担心了。洪宪,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些害我们的人后悔活在这世上,不过我们还需要等待,反正我们都等了十年了,离那天不会远了。洪双习想着想着不经意嘴角勾起,脸上的笑阴森可怖。
站起转身对着晨风说道:“晨少侠,今日是双习小人了,无故把晨少侠带入险境,还好晨少侠身怀绝技,否则万一晨少侠有什么闪失,双习就是死也不瞑目。今日的救命之恩必涌泉以报。以后有什么用的着双习的地方尽管说,不过看样子,我现在是泥菩萨一个,哈哈。”
“洪兄,叫我晨风吧。”晨风心想:这个洪双习终究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是被他那移祸江东之计拖累的。不过,事以至此,还是先和洪双习保持友好。
“呵呵,你怎就知我一定比你大了,我明年弱冠,晨风你多大了?”
“舞勺之年(注:14岁)。”晨风看着他,觉得洪双习说到自己即将弱冠竟有一些凄凉。
洪双习诧异,他看得出晨风年纪不大,却也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年轻,看他的样子,想到他的身手和胆量,还有遇敌时的临危不乱和急智,料想晨风他日必成大器,会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风弟,这受重伤之人是我的护卫——洪宪,”洪双习边说边领着晨风在桌边坐下,给晨风和自己各砌了一杯茶,“刚才小巷里的那些人是相国家的,我的身份,风弟一定很好奇吧。”洪双习看着晨风微笑。
既然洪双习已经开了头,晨风知道这个时候没必要说假话,“是。”然后晨风学着之前大汉的口气问道,“那请问洪兄是何许人呢?”洪双习笑了起来,笑声有些悲凉,“风弟真是个有趣的人。”
“双习原是相国对头家的长子,被相国生擒来牵制家父。洪宪是家父派来助我逃脱的,可是时机还不成熟,哎,我们过于莽撞,行动被相国发现,洪宪不顾一切要助我逃跑,但终是敌不过相国府的那些家将,不幸身中剧毒,又受了极重的内伤。”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洪宪,摇摇头,“现在我只想快点把洪宪救醒。”
晨风看着躺着的洪宪,心中十分敬佩他的忠心护主,“洪兄,还是先等大夫看了再说吧。”
“嗯。”
找来几个大夫,看过洪宪都直摇头,说是司命所属,无奈何也了。在听完第五个大夫的诊断后,晨风送走大夫,拉着洪双习坐下,“洪兄,先别着急,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晨风知道洪双习不会马上同意,“现在天色晚了,大夫这个时候也不出诊了,何况看过的大夫之说治不了,没说洪宪大哥什么时候会不行,不如你现在先休息,明天我再去找大夫。”
洪双习满脸愁容,听了晨风的话,沉思片刻,道:“好吧。风弟,辛苦你了。”
“大哥,哪的话。”
第二天,晨风出门找大夫,留下洪双习照看洪宪。
白马镇是个热闹的小城镇,在东定国的西边,人口密集,商贾居多,周围的有农田耕地。晨风在东大街上走着,看着许多悬挂着门匾的商号,心中感叹东定国的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途经的许多医店,洪双习都告诉过他已经请过大夫。路过的诊所越多,晨风的心中就多一分失望,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这里行人很多,人头攒动,晨风见一个世家弟子身后跟着一群家仆,飞扬跋扈地推搡人群横穿街道,对稍稍挡道的人群,一些家仆便挥拳相向,好不威风,晨风见状摇摇头。忽见一抹青色飘过,拂向那个世家弟子,晨风功夫已有一定火候,目力非常人所及,他见那青衣人右手一抄,已除去那世子的腰间佩玉,然后人影闪过没入人群,晨风心下暗赞,好身法。见那世家弟子和他的手下毫无察觉,扬起笑容。
晨风走在大街上,感到时不时有目光向他飘来,望去,多是年轻女子,被他发现,那些女子又羞怯怯地或低头,或掩面,晨风不明所以。偶尔有几道男子的目光,他目光回视,有人看着他的眼睛发楞,之后又是一幅装作没看到的模样,晨风更加疑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过了十字路口西行,晨风看到一家茶楼前,摆了个小摊,旁边立着个杆,上面悬着个葫芦,还挂着布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济世”,晨风突然很感兴趣。
摆摊的人不似他想象中的江湖郎中,中年弓背,脸有黑痣,谄媚狡猾,而是一个青衫少年,容貌平平,懒洋洋的,一只手托腮支在桌上歪着脑袋闭目养神,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口中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妙手回春,晨风轻笑,不过想到自己走了那么多路,还没遇着个洪双习没请过的大夫,心想倒不如碰碰运气。
晨风走上前去,在凳子上坐下,“小兄弟,你可是在此行医?”
少年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瞧着面前的人,突然睡意全无,暗道:好个眉目清秀美少年,眼睛还是琥珀色的,嗯,非常的迷人,这面容俊秀得和空空儿有的一拼了。想到空空儿,少年心中起疑,这小子一大早跑到哪里去了?趁我睡着又偷溜了。
晨风见少年突然惊醒,大眼凝视着自己,这才发现那少年虽然姿色无奇,但是一双乌溜溜地眼眸有点深陷,满脸精乖之气,不禁对其医术产生好奇。还不等自己再开口——
“不错,兄台可是有病要医?”心中却是想:嗯,不错不错,不仅人长得好还挺识货的嘛。
“确实有病要医,不过不是在下,而是在下的一位朋友。”
“你朋友什么病?”
晨风看他说话认真严肃,年纪不大却一付老医生的模样,轻笑出声。
少年盯着晨风,心想你竟敢笑话我,便开口道:“先不说你朋友,你一路过来难道没发觉路人看你眼神有异吗?”长得这么好,一定有很多人侧目的啦。
晨风点点头,你怎么知道?但是看少年却不似开玩笑,随口答道:“小兄弟,我有什么问题?”
少年心中满意的笑了,果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却是哀叹道:“问题在你的眼睛。”
晨风一愣,心中不安,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问题?
“嗯,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吗?”少年看了看晨风故作轻松道,“这东定国的人都是黑眸,兄台的眼色却如琥珀,路人当然要疑惑。”
晨风刚要接口,但见少年面色一沉,“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这盛世下的暗涌,谁看得清,”少年盯着晨风的黑眸隐晦莫测,脸上多了一分深沉,晨风被他看得发怵,少年继续说道,“多国往来有明有暗,这暗中窥探别国情报,谁说得清?”
晨风刚要开口否认,少年突然话锋一转,笑嘻嘻道:“但是我相信兄台一定不是此类人。”当然啦,长得这么招摇,谁敢让你来套情报。
晨风听言心中缓和,却又觉得好像什么地方有问题一时想不起来,见那少年嬉皮笑脸道:“兄台朋友有何病症啊?”心道:瞧把你紧张的。
晨风尴尬地笑了两声,心想终于给我机会讲话了。“在下有一位朋友突染重疾,卧床不起,已经找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如今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是死马没得医了才来找我啊,突染重疾?谁信啊,看你那样就是一习武之人,朋友染疾还是替你挨刀中毒啊?少年略一沉思,“嗯。突然重疾,还是群医无方的那种,看来真的是没得治了啊。”
晨风心中刚一闪念:果然是江湖郎中,一个方子走天下。忽听到身后人说:“你都治不了,看来真是天命所归啊。”说完,长叹一口气。
晨风心下惊奇,此人走到身后如此之近,自己方才察觉,身法了得。刚想回头看看是何方神圣,声音忽又从前方传来,“我说阿喜啊,你就去看看吧,那么多老匹夫治不了的人不刚好能让你自我满足一下吗?”
晨风抬眼,见一青衣男子立在少年身旁,含笑看着少年,形相清癯,丰姿隽爽,定睛稍一捉摸,心中了然这个就是上午偷了那世家弟子佩玉的人,不仅面目俊朗一身好功夫,还有惩奸除恶之心,亲近之情油然而生。
青衣男子看到晨风也觉得对方英俊潇洒,看到晨风的琥珀色眼眸时眉头一皱,哪里来的异族人?
“我的医术还用得着证明吗?”那名唤“阿喜”的少年看也不看青衣男子,撇过头,“你妙手空空儿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晨风心道:原来那少年医者叫阿喜,青衣男子是空空儿,果然是妙手。
“跟你说了多少遍,妙手空空子,那个‘儿’太女气了。”青衣男子望着阿喜笑呵呵的说道。
阿喜回过头看空空子,“好吧,空空儿子。”晨风在一旁听这两人对话,刚笑出声,马上就被空空子的怒视,生生把半截笑声咽了回去。
阿喜不想再和空空子纠缠,转向晨风,淡淡的说道:“江湖恩怨,宫廷斗争我不想插手。”
晨风心一凛,他怎么知道的,自己还什么都没说,阿喜的话又不似开玩笑,也没了刚才的嘻皮笑脸,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透着股坚定,晨风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看到旁边的空空子,心生一计。
晨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哎,实不相瞒,我本是少爷护卫,今早临时有事没能随行,没想到少爷刚来白马镇就被贼人盗去随身佩玉,”晨风偷偷瞄了一眼空空子,果然见他听到佩玉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马上平复,晨风又说道:“此佩玉非同寻常,乃是一位得道高人送与我家少爷,用于镇住少爷体内少时所中蛊毒。如今,没了佩玉,少爷马上就昏迷不醒,众医者不得病理啊。”
“哦?世间竟有如此佩玉,我到要好好瞧瞧。”阿喜双眼闪光,藏不住听到“宝物”时的激动。心中念叨:要是真有此物,一定要让空空儿去搞到手,再归我所有,哈哈。面上浮出邪邪的笑容。又想到如果拿走那个佩玉,是不是那位公子也会没命,嘴角的笑容又垮了下来。晨风看着阿喜古怪表情,忍俊不禁,耳边听到:
“世间怎会有此物?”空空子貌似不屑一顾,心中却打着鼓,不会这么巧吧,我只是小施惩戒,就撞着这等奇事,侠盗老祖明鉴阿,我空空子绝无害人之心,自从上次被阿喜救了,我就彻底悔悟,再没做过黑盗,好吧,我偶尔会受阿喜吩咐去偷些药材,老祖开眼啊,那些都是我们用做行侠仗义来着。
“世间之奇妙无穷,岂是我等肉眼凡胎能了解得。”
阿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兄台说的对,世间宝物千千万,不是都能到吾手的。”发觉自己失言,瞥见晨风冲着自己微笑,心中感慨道:人长得好就是不同啊,笑起来都是美色无边啊。
空空子看晨风冲着阿喜微笑,又看到阿喜傻呆呆得看着晨风,心下不悦,冷声道:“阿喜,你别管这闲事了。”
阿喜白了空空子一眼,似说:“怎么,现在轮到你管我啦。”空空子马上对阿喜露出个深情的笑容,似说:“阿喜,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又招来一个白眼。空空子无奈,只得转向晨风:
“这位英俊小哥,你就不要逼我们阿喜啦,她说了不医就不医的。”空空子特地加重了“我们”这两个字。晨风本来对空空子的亲近之情,在空空子不断对自己警告的眼神下失了大半。晨风唇角勾着微笑,对阿喜道:“难道小兄弟不对这等疑难杂症好奇吗?”晨风见阿喜若有所思地点头,知道他此刻心中必定对他家“少主”中的蛊好奇,补充道,“再者,身为医者当以救人性命为己任,小兄弟悬壶于此,必有济世之心,先去看看我家少爷情况再作决定如何?”
阿喜心中确实对于那少爷中的蛊毒感兴趣,在白马镇上行医,看到的疑难病例很少,也没有机会接触南疆蛊毒,心想自己若只是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思索片刻答道:“好。”说完挎着药箱起身,准备跟晨风去诊病。
“阿喜!”空空子在他们身后呼唤阿喜的名字,阿喜却连头也没回,空空子无奈道:“好吧,我可得要跟紧你,可不能让你被小白脸拐跑了。”
晨风领着阿喜到客栈正欲上楼时,迎面碰到伙计扶着洪宪下楼,晨风微愣,叫住伙计,“此人是我朋友,不知小哥要带他去哪?”
“是房里的公子吩咐的。”
晨风皱眉,淡然道:“怕这其中有误会,还是麻烦小哥先扶我朋友回房,我自有交待。”
伙计不知道这两个公子搞什么名堂,一个往外送,一个又不让,不管了让他去交代吧。伙计扶着洪宪回房又放回到床上,退出门。听到门口穿来:
“怎么还没有把人送下去?”
“洪兄!”
门口人正欲进门的身形微顿,“风弟,你回来了。我正想给你留个口信,说我们先走一步,我想我可以找到法子救洪宪。”
阿喜冷眼旁观,已经知道个大概,死小孩,竟然敢骗我,真是不知好歹,骗人也不先弄清对象,这个睁不开眼的什么“洪宪”一看就是中毒加内伤,什么蛊毒,蛊毒下到这人身上才是浪费。哎,枉我十多年的英明啊,竟然被一个小破孩骗了,娘,我下回一定记住了越是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
晨风道:“洪兄,莫非你想去求那下毒之人?”
洪双习默默点头。
“洪兄,先别急,让这位小兄弟看看先。”
洪双习心想那么多大夫都没法子,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有什么用,罢了,“好吧。”
阿喜听言,暗道:得寸进尺啊,我还没答应呢,就把我硬推上去。敢骗我,就不怕我让那个睁不开眼人睁开眼后更加痛苦,给你个机会马上道歉,要不然你长得再英俊也救不了你那苦命的兄弟。
“阿喜兄弟,此人是洪兄,卧病在床的是洪宪兄弟,之前形势所迫,在下逼不得已出言相逼,并没有什么蛊毒,还请阿喜兄弟谅解。”说完晨风徐徐拜下,“请接受晨风一拜。请阿喜兄弟先救洪宪兄弟,晨风任凭处置。”
恩,恩,很好,在我发作之前先道歉,晨风,不错,名字蛮好听的,说起胡话来也能振振有词,有意思。任凭处置,看来不让你先搞清楚我的手段以后就只有割地赔款的份了,阿喜心中念头飞转,表情却是目瞪口呆,看着晨风拜下没有动作,晨风见他不言语,暗想:不好,自己怎么真去找了个江湖郎中,且不论他医术深浅,就他小小年纪,貌不惊人,现在又似被自己怔住,不知道洪兄作何感想,洪宪是否有救,自己真是太过鲁莽。心下正不知如何收场,听到阿喜厉声道:“兄台竟然诓我来此,太不厚道,阿喜虽非名医圣手,但自负医术白马镇无双,如今兄台如此待我,阿喜真是——”
“阿喜兄弟误会了,”晨风尴尬地直起身,愧疚地看着阿喜怒极的神色,“晨风只是救人心切。”他说他自己医术白马镇无双,莫不是真的?
空空子站在门口听着阿喜斥责晨风,看着阿喜愠怒的神色,心中放下一块大石:看来晨风那小子是看到了上午自己顺手牵了那块佩玉,看得见我出手功夫了得,这故事一编激我和阿喜,急智了得,不过他也太小看阿喜了,凭阿喜的眼力,中没中蛊,她一看便知,什么少主,看这客栈,阿喜必定是到门口就知道大概了,不过阿喜竟然有心听他解释,应该是不会为难那个洪宪,晨风初见我没有点破,应该不会为难我,不过他自己就有的好瞧了,好久没看到阿喜整人了,真是期待啊。
洪双习看到晨风向少年行礼,门口又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青衣男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风弟这一出门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啊?
阿喜心想先救人,救了人你就由得我处置啦,场面也不好这么僵嘛,面露苦思之色,然后灿然一笑,晨风见他如此表情知道他大约是原谅了自己,至少不会当下发难,听道:“嗯,阿喜也是在此行医救人,断不会见死不救,让我先看看病人,救不救得了就难说了。”说完已是神色哀婉。阿喜心中却道,这点小毛小病,那些个白马老匹夫越来越不济了,还是此人救不得?转头看向洪双习,见此人虽然面有悴色,却是气度不凡,人中龙凤啊,嗯,长的也还不错。回头看躺在床上的洪宪,心道:真好命啊,两个丰朗少年要救你啊,又遇上我这么个不畏权贵的好人,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啊!
而在晨风眼中阿喜是一脸严肃,很认真地看着自己,再是很坦然地看着洪双习,然后很忧心地看着洪宪,晨风心中感动,这个阿喜兄弟真是宽容大度,不计前嫌,在病人面前不计较自己得罪之处,简直马上就想和他结交。
空空子走到房中,站在阿喜身后,洪双习也没拦他,听晨风对他说道:“洪兄,他是妙手空空子,阿喜兄弟的朋友,阿喜兄弟定能妙手回春。”其实晨风心中对于阿喜的医术并无把握,不过见洪双习此刻憔悴的面容,不忍再出言伤害。
阿喜兀自端了凳子坐到床边,拿起洪宪的手把脉,心想:什么呀,不就是中了箭叶芋毒嘛。眉头却是皱的很紧,拧到一块,晨风见他如此心急如焚,洪双习更是紧张,“阿喜兄弟,洪宪的伤势如何?”
啊呀,看这两个一大一小美少年紧张真是好啊,阿喜开口一字一字缓缓道:“我—想—有—救。”这后面两个字真是急煞两个人,一旁的空空子笑吟吟,心想你装什么样呀。
“阿喜兄弟,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
“不好意思,秘方乃祖传,不外传。”
不会是江湖郎中一个方吧?晨风刚念道,听得阿喜平静的声音“信与不信在你们。”晨风想是自己骗他来医在先,这当口没理由不信他,骑虎难下。
“阿喜兄弟不吝出手便是。”洪双习先出声,心想我明天就准备回国相府,解药不难求,先看看这小子有什么手段。若是真能了解中毒的原因也是好的。
“嗯,但是内伤还需要慢慢调理。”
“好。”话音刚落,阿喜刷刷两下点了洪宪几处穴道,摸出一粒药丸,给洪宪服下。洪宪悠悠醒转,开眼见到两个陌生人,向旁边看去马上认出了洪双习,哑着嗓子到:“主子,”话刚到嘴边,却被洪双习凌厉的目光压回去。阿喜起身,对洪双习说:“不要给他喝君子兰茶,白马镇盛产这种茶,不过这就是他中毒的原因。”
洪双习和晨风都是一愣,洪双习愣住是想这茶怎么让他中的毒,晨风是想阿喜当真厉害啊。怔怔间,阿喜已和空空子走到门口,回身向两人微一行礼,笑道:“晨风,别忘了那句任凭处置,呵呵。”晨风望着他,觉得他乌黑的眼眸捉摸不定,似笑非笑。
晨风回过神,早已不见两人,忙追下楼。身后洪双习唤道:“风弟,替洪兄好好谢谢那位小兄弟!”洪双习和洪宪两人在屋中,洪双习眼神关切,声音冰冷:“洪宪,我们要回相府。”洪宪点头,正欲起身,被洪双习按回,微颤,主子又在想什么?却听洪双习道:“先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出发。”边说道,边顺手给洪宪递了杯茶。洪宪面无表情,一饮而尽。
晨风追下楼,看到阿喜和空空子正往西大街走着,从后追上,边跑边道:“阿喜兄弟,请留步。”
“阿喜,小白脸叫你呢。”空空子在阿喜耳边笑道。其实空空子知道晨风算不上小白脸,晨风虽然面相柔美,肤色白的剔透,折射出的却是少年的意气风发,昂扬激越,心里上虽然承认晨风是才武而面美,貌柔而心壮,但是言语上总想在阿喜面前诋毁一下晨风,大约是觉得自己比之不及。
阿喜白了他一眼,两人继续行路,听着身后晨风的呼唤声不停,空空子轻撞阿喜肩膀,笑道:“啊呀,阿喜,你怎么不睬他呢?”我就知道那小白脸敢骗你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让他着急去。”我不睬他,你也不用乐成这样,阿喜实在受不了空空子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晨风见他二人不停步,几个起落,身已在阿喜背后,一把拉住阿喜,好瘦啊,这是他的第一感觉。阿喜回头正欲甩手,晨风见他挣扎,稍一用力,“嘎达”一声,晨风着慌,茫然地看向阿喜。阿喜的手臂竟然被晨风这一拉给拽脱臼了。阿喜呲牙咧嘴,一脸愠色。晨风看了心惊肉跳,自己没用什么真力,怎么就把人的胳膊拉折了?
晨风愣在原地,手却还抓着阿喜的臂膀,空空子一掌将晨风打开,晨风毫无防备,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后退数步,嘴角沁血,感慨此人轻功内劲均是上乘。听得空空子疾言倨色道:“竟然敢伤害阿喜,还不快滚。”这“滚”字低喝出口,路人都顿住脚步,好奇地看向他们三人。阿喜左臂尚能动,扯了扯空空子的衣袖,强笑道:“做什么秀呀你,还不带我走?”
空空子蕴着怒火的眼睛缓和了下来,怜惜地看着阿喜,柔声道:“嗯,我们走。”说完,一手像拎小鸡似的拎起阿喜。阿喜沉声道:“回医摊。”空空子一窒,“怎么不回家?”这一句没问出口,只是向阿喜点点头,携她飞身而去。
晨风见空空子带走阿喜,知道自己的轻功追不上空空子,秀眉微蹙,料想阿喜应该是回医摊了,马上追了过去。
“阿喜,还是我来吧。”空空子看着阿喜给自己接骨时强忍痛楚的表情心中难受。
“我妙手回春。”阿喜瞥了一眼空空子,好像这手臂不是生在自己身上般淡然,但是不耐烦空空子眼底流露出的关切,那种神情让阿喜觉得自己很不甚娇弱。
空空子挡开阿喜的左臂,轻轻拿起右臂,像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易碎的宝物,口中安抚道:“是啊,是啊。”抬手运劲,“嘎达”一声,骨头应声归位。阿喜嗔怒地看了空空子一眼,撇撇嘴,“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自己能行。”
“是啊,第一次我看到你自己接骨之后我就受不了你那故作坚强的表情,之后还不是次次我来代劳。”空空子的声音温软心怜。
“切,被你看到的那次还不是被你弄的,还有,我哪里故作坚强?”不就是胳膊脱臼嘛,倒是晨风那个毛小孩,下手也太不知轻重,阿喜甩了甩刚接上的右臂,心里嘀咕:这接骨本就不是什么费力劳神的事,每次都被空空儿搞得很严重似的。
空空子摇头看着阿喜,怜惜道:“不是故作,是非常坚强。”心中不能理解阿喜对自己胳膊脱臼的习以为常,他第一次看到阿喜自己替自己接骨时,阿喜疼的脸色苍白,左手脱力又没有内力颤巍巍地硬是花了好久才把右臂的骨头接上,打那之后,空空子认为阿喜自行接骨是一件很摧残身心的事,所以每每代劳,不过有空空子在身边,阿喜手臂脱臼的机会就少了很多。今天阿喜在自己面前被人拉脱了手臂,空空子自责不已。他哪里知道阿喜从小就习惯了这手臂易折的毛病,自己接骨也是常有的,那次是被空空子的内劲震伤提不起劲,才如此费力。
空空子看着阿喜接上右臂恢复活泼,自己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了,爽朗道:“阿喜,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想赶我回去?”阿喜微怒地看着空空子。
空空子赔笑道:“哪有,哪有?我这不是算着今天还有多少时间有幸陪着阿喜神医治病问诊嘛,我要好好珍惜。”今天在外面惹得事够多了,阿喜还是先回家的好。
瞧这感情好的,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喜向空空子摊开手掌,“拿来。”
“什么?”空空子不解道。
“让你拿来就拿来,竟然敢在本神医面前装大蒜。”阿喜大怒,但看到空空子一头雾水的无辜表情,提点道,“今早的收获。” 哼,晨风一提到玉佩,一向视宝如命的你不是兴奋而是一脸紧张,想是动手的时候被他瞧见了,还被拿来做要挟你的筹码,以为我是傻子么。
啊!还是被她发现了。空空子忙开口道:“阿喜,我绝对不是有心瞒你,都是被那小白脸闹的忘了。”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恭恭敬敬地递到阿喜手中。
嗯,空空儿还是听话的好孩子。阿喜把玩手中玉佩,举过头顶,迎着阳光,玉上升腾起白烟,包裹着整块玉佩,白色水汽把她的手也攮入其中。阿喜看得出神,淡淡白烟下是一螭,身体卷曲,阔嘴宽鼻,独角双耳,鼻上下卷两根须,阴刻数道螭爪趾;背部二前腿跪卧,一条后腿伸直,长尾上卷,附有毛片。阿喜一翻手,朦胧的烟雾随之翻转,缭绕不散隐隐见到的是玉佩背面透雕着的一个“九”字。
阿喜缓缓道:“龙承九子,子子不同,均不成龙。”空空子看阿喜神情呆滞,竟似痴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佩,阿喜的目光恢复清亮,侧头问道:“你做什么?”
自己看的像着了魔还浑然不知,若不是我把那块玉从你手中夺来,天知道你要盯着看多久。“我这不是想瞧瞧是什么宝物嘛。”空空子嬉笑道,说完把那块玉在两手间抛来抛去。
阿喜伸手去夺,心中也知道这块玉透着古怪,自己看了一会就有些神智不清,螭,若龙而黄,北方谓之地蝼,北方人偏信龙之传说,难道这块玉的主人和北方有关,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空空子见阿喜眼中迷离褪尽,心中释然,和阿喜嘻嘻哈哈闹开,两人绕着小医摊转,空空子运起轻功,阿喜自是不敌,空空子就等着阿喜近身,青影一闪,隔着几步冲着阿喜微笑。
追了几次都没抓到,阿喜没了耐心,心想:谅你也不敢不给我,面色一沉,在凳子上一坐,闭起眼睛,摊开手放在桌上,空空子见状果然乖乖交出玉佩,叮咛道:“这东西古怪的紧,最好别留着。”
“嗯。”阿喜点点头,又低头看了一会,再把玉佩递还给空空子,“你收好。”
空空子微笑着收好玉佩,“今天什么时候回去?你娘给你的功课都做好了?”
“先吃饭。”怎么又提这个问题,真是神医不急急神偷,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填饱肚子再想作业的问题,好想吃罗林的肉包啊,真是人间美味,阿喜看着罗林小馆内堂双眼放光。
“阿喜今天想吃什么?”空空子见阿喜的目光贪婪地看向身后的罗林小馆,心想:不会吧,又是肉包。试探道:“你不会还想在这里吃吧?”
“罗林的肉包好吃又便宜,你不觉得吗?”阿喜横了空空子一眼,小毛贼没品味。
大小姐,你总不能餐餐吃肉包啊,你不腻,我看着你吃都腻了,不行,我这次一定要让你去别的地方吃,之前让你在这儿摆摊就是我的失误。“今天我请你去城东吃吧,那里离你家也近点。”
“那我们先打包几个肉包吧,”阿喜大大的眼睛露出哀求,空空子顿时心就软了,无可奈何道:“好吧。”心想你一露出这种表情我就抵抗力全失啊。阿喜见肉包有了着落,心中也十分想去尝试一下东城的美食,欢喜道:“城东我也是要去的,不过你请!”
空空子心中刚念到哪次在外面吃不是我请,忽闻身后“阿喜兄弟,这顿还是小弟来请。”心一沉,小白脸又跟来了。
阿喜歪了歪脑袋,“我无所谓,先打包了罗林肉包再说。”仿佛完全没有为晨风拉折手臂着恼。晨风见他没有刻意回避自己,想阿喜心中已经原谅自己几分,不过还是诚恳道:“刚才是晨某唐突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你过意不去的事还少了?算了,小屁孩一个,谁和你计较呀。阿喜也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接受道歉,这些事就不用再提了。”
晨风款语温言:“那就还请阿喜兄弟和空空子兄弟接受晨风和洪兄的好意,到城东的鸿福客栈吃一顿便饭,聊表歉意与感激。”
“好。”不就一顿饭嘛,吃穷你。
“不好。”不能让小白脸奸计得逞。
阿喜不可置信地看着空空子,这人今天吃错药了,有便宜不捡?空空子看着阿喜黑漆漆的深眸,强词道:“我们习惯在罗林小馆吃。”
“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到城东去吃饭的吗?还说——”阿喜冲口而出,话未说完就被空空子捂住了嘴,只能瞪着大眼睛看他,想杀人灭口啊?
空空子苦笑着看着晨风,手放开了阿喜,故作大方道:“阿喜要是想去的话,那我们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