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魂歌》魇穸

3、第二章

　　“呦，025！”117兴高采烈地凑了过来，“听说今天有插班生哦。”
　　025继续着手上拆装枪支的动作：这个家伙不会厌的吗？再怎么冷淡都会凑过来。而且，每天训练完毕就被关进自己的房间，他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啊？
　　“别这么冷淡嘛，听说就是上个月新进的那批新人里的哦，刚训练了一个月就能跳级，啧啧，真是厉害啊！”
　　废话，叶可是每天都接受我的训练，要是不能跳级才奇怪：“有空啰唆不如再去锻炼一下身手吧。”
　　“咔！”025合上最后一个零件，平举到眼前对准星。
　　117的搭档118无奈地头摇：“也就025你敢这么对他说话啊。”
　　117耸耸肩，再接再厉：“哎，真希望是个可爱点的女生。”
　　025终于拿正眼看着他：“你在发梦。”
　　“025你太不可爱了！”
　　这里到底是怎么训练出这样的白痴的？“闭嘴，吵死了。”

　　终于开始课程了，叶跟在训练官身后走了进来。
　　“她是99-2-048。到你搭档旁边去。”训练官命令了一声，大声道，“今天的是射击课，跟我来。”
　　叶安静地走到025旁边站定，117诧异地看了025一眼，但她目不斜视的跟上了训练官。
　　“等会儿你们会被关进这里，里面会有24只老鼠，全杀光就可以出来，最慢的一组没饭吃。”训练员指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牢笼笑得恶心异常。
　　一只盒子里关着几十只老鼠，挨挨挤挤地在有限的空间里挣扎，靠近边缘的老鼠正用爪子挠着玻璃，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盒子紧贴着玻璃牢笼，只要抽掉中间的挡板就会立刻蹿出来。
　　025撇了撇嘴角：这些训练员越来越恶趣味了。
　　叶小小地抽了一口冷气，训练官的目光立刻转了过来：“喂，新人，有本事跳级就有本事适应吧？你第一个来，反正你的搭档是这里最强的，没问题的吧？”
　　“没问题。”025冷淡地回答，头部不动，警告地斜了叶一眼，率先跨进了半开的门。
　　叶苍白着脸跟了上去。
　　“开始。”
　　圈住老鼠的门被打开了。
　　叶死死咬住下唇压抑住就在咽喉滚动的尖叫。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尖叫，那只会让处境更糟糕。]
　　025轻松地站在不远处，手到枪响，靠近她的老鼠迅速被剥夺了生命。
　　[在没有实力的时候别去看搭档的进度，那只会让你更差劲。]
　　叶控制住自己的注意力，有间隔地一枪一枪射击。
　　[快不了的话就控制住准确率，记住你的子弹是有限的。]
　　025靠在玻璃壁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瞄准着最后一只老鼠，老鼠无处躲藏之下转身向叶扑去。
　　[冷静判断，任何时刻都保持双眼睁开。]
　　“砰！”扑到半空的老鼠被子弹击中倒飞了出去。
　　“1分35秒，好慢好慢。”训练官不怀好意地笑着，“最强也终于要没饭吃了吗？”
　　025毫不理会地走到墙边坐下休息，训练员啐了一口，命令道：“002和003，进去！”

　　“对不起。”中午坐在食堂里，叶内疚地向025道歉。
　　025向座位走去的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向前走：“你是白痴。”
　　“啊？啊，是。”叶加快脚步跟上，委屈地摸摸鼻子：我本来就是白痴。
　　025大马金刀地往座位上一坐：“我饿了。”
　　“咦？饿了？”叶眨眨眼睛搞不清状况：难道她以为说一声“饿了”就能有饭吃？
　　原本正在吃饭的一个女生迅速跑开去，025补了一句：“两个。”
　　“两个？”
　　你是鹦鹉吗？“坐下！”025命令道。
　　叶条件反射地落座，每天晚上被025训练都变成条件反射了，一命令就行动。
　　叶还在疑惑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拿了两个空餐盘跑回来了，同张餐桌一共12个人，其余10个人各自在自己的饭菜里各挖了一大勺分别放进空盘子里。
　　025把一个盘子推到叶面前：“吃。”
　　“可以、这样吗？”叶傻住了：原来真的说了“饿了”就能有饭吃……
　　“训练官没有分配你们饭菜，但是不阻止你们自己去抢，如果有实力，你完全可以把别人的午饭抢来吃。”坐在叶旁边的男生向她解释。
　　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里是小说里一样，实力即真理的地方。可惜，这里是现实，无法逃避的现实。
　　“我们几个经常被罚没午饭吃，又没实力去抢，是025每次这样分我们东西吃。”刚才去拿盘子的女生接口。
　　“没错，别看025冷冰冰的，其实人很好。”
　　“闭嘴！吵死了！”025把勺子猛一摔，冷冷地吼了一句。
　　几个人顿时埋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快吃！”025又冲发呆的叶盯了一眼，便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叶借着低头扒饭掩饰了嘴角的微笑：025真的是很好的人。啊啊，笑容不能被看到！

　　“今天有热水供应？”
　　“打了老鼠。”
　　“快洗吧。”
　　一大间浴室，几十个花洒“哗哗”地流着热水，两个人拼一个合着洗，周围还有一群人等着，但是其中一个花洒下面却没有人。
　　025走进浴室后扫了一眼，便笔直地向空闲的一个走去。
　　打开水冲湿了头发，却发现旁边少了一个人：“048，过来。”喊完一回头，发现叶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一向僵硬的脸难得抽搐了一下。
　　“快点！”
　　“是！”被吼了一句的叶条件反射地大叫一声，开始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犹犹豫豫地问：“025，你们一直都是男生女生一起洗的吗？”
　　“在这里，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无足轻重，谁还有空关心这种事？
　　“哦……”
　　你真的还不够资格。
　　“我今天看了你们的训练……我以为我进步的很快，我以为我至少和比较弱的人一样强……但是今天每个人都在40秒里完成了……”叶失落地垂着头：我果然很弱啊。
　　“你就只注意了时间吗？”
　　“啊？”那还要注意什么？
　　“你以为那个牢笼为什么是用玻璃做的？”
　　“我……”叶惊慌地看着025几乎可以看到情绪的脸，不知所措。
　　“啪！”025一个巴掌摔在她脸上：“天真！”
　　叶被打蒙了，侧向一边的脸被头发盖住，看不清表情，几秒的寂静后她突然转过脸来大吼：
　　“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已经很努力在适应了你为什么还要指责我？”
　　“一个月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看见老鼠看见虫子就会吓得尖叫，但是一个月后我却要拿着枪瞄准那些东西！”
　　“一个月前我还坐在学校里学习语文数学，一个月后我却要学习怎么杀人！”
　　“一天前我还对着靶子练习一天后我却要打老鼠！那些是老鼠啊！”
　　“今天中午我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但是你说任何情况都要保证体力，所以即使想吐我还是吃了！”
　　“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你凭什么还要打我？我的爷爷还有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打过我！”
　　“那你就让爸爸妈妈还有爷爷来救你啊。”025冷冷地看着她，打断了叶的怒吼。
　　“他们都死了！”叶愤怒地盯着025。
　　“想让我说对不起吗？以为自己的亲人全死了所以很可怜？以为自己是新人所以可以理所当然的害怕？以为自己还很弱所以可以想当然地胆怯？如果你还在怀念以前的事，那么你明天就去死吧。”
　　叶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可告诉我，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
　　“凭什么告诉你？我告诉你的够多了，什么都告诉你，你还是活不下去。”
　　“……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有屁用。你如果再不拿出觉悟来我就杀了你。”025的口气依旧很冷漠。
　　“……你的前一个搭档，就是被你杀掉的吧？觉得她太弱了，所以想换个强的？哈哈，真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哈哈哈……”叶不可控制地笑起来，面容扭曲成了一个丑恶的模样，似乎用语言伤害眼前的人就可以让自己得到解脱一般。
　　“你以为自己一个一无是处的新人凭什么和我编在一起？”
　　“……”
　　“他们称呼我为最强，自然处处找我麻烦，训练官是，同期也是，可惜我没死我的搭档却死了。”025一向淡漠得从来没出现过感情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丝缕的讥嘲。
　　叶的笑容僵住了，随着025的话逐渐变为了迷茫：“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一节课你没听到吗？成为所谓的影卫的最后一关，就是五十个人互相撕杀，最后活着的一个就赢了。”
　　“那为什么，还要把我们编为两人一组呢？”
　　“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明白了……”

　　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抹杀我们所有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