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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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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看着岸头逐渐变小,而后消失不见。翻了个身,对着船下喊道,“苏摩,阿诺,上来吧?”
不一会,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出现在水面,有志一同地摇了摇头,将一条鱼扔到了甲板上,嚇溜又钻进了水里。
我手忙脚乱地把那个足足有我胸口高的鱼给网了起来,看了看已经被那条鱼乱蹦而被打湿了大部分地方的甲板,不再躺下去,拖着那条鱼到了船底下的舱室。
把鱼给了负责伙食的人,看着他紧张地似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我朝他笑了笑,温声说了几句家常便出去了。
这个船是我和苏摩买下来的,上面的人倒都是雇来的。
我拉着苏摩,在看了几天之后,挑了那家贫忠厚并且经验丰富的,给了丰厚的报酬雇着从星宿海的西边走到东边。
在挑人时苏摩是归心如箭,一刻也不想耽误,只想着买人而已,随便挑几个就是了。我因着前世的经验,知道这挑人也有大学问。于是在岸口硬是拖着停了几天。
倘若只有苏摩和阿诺是不需要这么麻烦,他们是鲛人,本身便应该生活在水里,都可以自己慢慢地游去碧落海。即便他们在此之前从没见过海,可有些东西是天性,并不需担心什么。
如今添了个我便大大麻烦起来,我的视觉听觉虽然已经恢复,手足的血脉也在几个月前和那些蝎子的鏖战后恢复。可我是陆上人,可不是水中鲛,就算苏摩能一直托着我,可要我一直浸在水里,估计这好不容易来的身体也要坏了。
开船出海,虽然主人只有我和苏摩、阿诺,阿诺还是个小娃娃,基本可以忽略,这船的事也轻忽不得。
此世的船已有了风帆和船尾舵,于是我们需要掌舵人,水员,还有厨子。
这些在海上都是重中之重,虽然我们是不会出事,可一旦有事,苏摩绝对不会想着他们,我也没有为了救他们而暴露自己力量的打算,自然要找稳妥人。最重要的是,这样一艘船,花了三千两!黄金!
这几乎把我和苏摩这十几年的积蓄通通花光。然而这是必需品,心疼虽然有,也不多,可如果就因为找的人不好而赔进去了,那我可真要跳脚。
不过这三千两黄金倒没白花,速度快不说,我估摸着也有苏摩和阿诺两个人偷偷在船底下使力的原因,能这样平稳,以现在的技术来说当真难得。
在海上走了一个月,虽然中途也有些不顺,不过有着苏摩和阿诺这两人海上终极BOSS在,终于还是安全的到了星宿海和斑斓海的交界处,我打发走了那些人,知道他们口风甚紧,就算我们这一趟的旅程比平时的人家快上大约一倍,可我的工钱没有少他们,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虽然他们就算说出去也没什么,以我和苏摩现在的力量也无需畏惧这些普通人,可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
苏摩最近似乎到了要紧处,仍在冥想,我带着阿诺去街上转了转,给他和自己买了些薯干桃脯之类既能久放味道又不会减多少的零嘴,再补充了些油盐的生活品,买了些地域异志书,便又回了船上,重新雇了人,开始往斑斓海的南边,碧落海的北边行去。
我靠坐在扶椅上,桌子上泡了果茶,看着手中的《滇游志》,古人的想法其实挺有意思的。我手上这本书的作者据说是进京赶考,不幸落榜,无颜回家。本来想着在京里混日子,恰好有一个同样落榜的好友家乡靠近少数民族地区,就被好友说动到他那里去看看。
据我观察,就这本书开篇的那位好友作的序,那位好友绝对是对这位自称子俞的作者有意思,于是坑蒙拐骗也要把他给带回家。
这位子俞兄也当真纯良,乖乖地跟着走了,于是这一路上的风景惊险奇异统统被记录了下来,我看着是暧昧满溢,也生动风趣。
像那“今日遇一奇景,天边有云而色黯,煌煌若血烧,照得云下群鸥色艳而多彩,惊起时若凤凰仰首,令人目眩而不愿错失。然子俞不慎,足下不稳,幸得昂朔相助,不致失足。”我正猜想着这位“昂朔”君是怎么相助才让子俞稳住脚步时,有“咔嗒”声传来。
我放下书,“阿诺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阿诺走了进来,浑身的衣服还是湿的。
我皱起眉,“又穿湿衣。”
阿诺瞪了我一眼,从怀中取了一物。
我拿了过来,“这是什么?……咦,凝碧珠?”我坐直起身,脱掉他的衣服摸了摸他的骨头,似乎又长了些。“阿诺已经解决了?”
阿诺点点头,昂首哼了一声。
我笑笑,亲了他一口,“好了,阿诺真厉害,不过下次别穿湿衣了。”我偏了偏头,狡猾地看着他,“阿诺似乎又长大了点儿,刚好我手里的药都是全的,今晚给阿诺泡澡吧。”
阿诺一僵,随即打算跳开,我早有防备地从袖中探出丝绸把他包了起来,顺便把阿诺的引线扭成一股,缠在他自己身上。
看着阿诺愤怒的双眼,我大笑起来。
“我不要洗!”阿诺愤怒的出声,而后意识到自己出声了,马上又紧紧闭上嘴,一脸懊恼之色。
“哈哈…”我笑的越发欢快,“阿诺,你和我打的赌输了,男子汉大丈夫,可要愿赌服输啊。”
阿诺哼了哼,不服气地开口,“那是你卑鄙!”
我敲了敲他的头,“我以前说过什么?兵不厌诈!”
“而且,输了就是输了,找再多的借口也不能掩饰这个事实。”我严肃起来,抬起他的脸和他对视,“听见没有?”
阿诺被迫和我对视了一会,不情愿地低低应了一声。
我看着他别扭的脸,叹了口气,把他搂在怀里,继续看书,不过心思不再放在书上。
怎么明明是同一个人,娃娃那么乖,阿诺这么别扭?我在心里揣测,难道是不同的人格?就像小栎那家伙,乖的时候特别乖,倔的时候特别倔。娃娃只是把这两个角色分开了?
我一手压着阿诺的肩膀防着他挣扎,一手按着他的脚,“娃娃,倒。”
苏摩把手中木桶里热烫的药水倒了进来。
阿诺开始剧烈的挣扎,我费力地压着他给他揉搓手脚。
突然他手一挥,药水扑面而来,我一侧身,躲了过去。我恼将起来,“娃娃,绑。”
苏摩用引线把阿诺呈大字型牢牢地固定在他专用的药盆里。
我腾出一手,终于可以轻松地给阿诺按揉着关节处。
看着额上渐渐冒出了冷汗,死死地咬着唇的阿诺,我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阿诺,你不比常人,你的关节早就固定,不能再长了,如今因为力量撑开,倘若不让你的身体把这些都消化进去,日后迟早让你变成残废。”
阿诺转过脸去不看我。
我看着别扭的他暗笑,手下却不松,仍然用力地揉搓着。
手泡在药水中久了,哪怕是我这样的身体,也吃过解药,还是觉得手上的刺痛逐渐不能忍受。我最后按了一下,迅速地抽出手,果然手已经全部变黑了。
我咝咝地吸着冷气,浸在了之前配好的解药中。
娃娃皱眉看着我的手,冷冷地瞪了一眼阿诺。
我笑了笑,轻轻踹了他一脚,“娃娃,你不需要冥想了吗?”
“如今我已领悟以前尚不通的关键之处,可以稍微松口气。”
“啊,”我笑的眉眼弯弯,“如此甚好,那以后我就可以只负责临头一刀了。”
苏摩看了我一眼,温和地笑了。“我也这么想。”
我一滞,瞪了他一眼,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好玩,现在还会调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