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留下》Mihael

12、011

　　（十一）
　　“內藤（注1）老师总有几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个举动总会把别人吓一跳，还以为他生气了，其实只是在写一些很好笑的俳句。”冲田在说这段话的时候非常努力的在忍耐自己想发笑的冲动，阿竹能透过屏风看到冲田的肩膀在抖动。

　　“那內藤先生知道冲田先生知道吗？”阿竹问道，答案在阿竹心里已经清楚了，因为她看到过，冲田“——噗”一声笑出来的样子现在她还记得。

　　“知道啊，我还大声念出来过，平日里总是板着个脸的內藤先生这个时候竟然会不好意思的说：‘别念了’还红着脸问写的怎么样。”冲田笑得像恶作剧没被发现的孩子。

　　阿竹觉得土方先生大概拿冲田没有办法吧。

　　像这样聊天已经有好几次了，现在冲田来的时候都会很自然的坐到屏风前。在屏风上的“正”字也渐渐变多了。

　　像这样和冲田聊天几乎是阿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然而现在却成真了，阿竹很珍惜现在这样的时光，想把冲田说过的话都刻在脑海里，虽然这只是冲田生活很小的一部分。

　　冲田其实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阿竹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每次听到她的语调就会和记忆中那个姐姐温和的样子重合，觉得有些怀念。当然他知道她们不可能是一个人，那个姐姐大概已经嫁人了吧，或许还有了很多可爱的小孩。

　　“冲田先生，今天好像特别开心啊。”阿竹嘴角轻轻地上扬，语气很温和，就像是为了这样的快乐而展开的。

　　“是啊，之前有几个小孩子来找我玩。”阿竹想到了上次附在那孩子身上的情形，由衷地笑了。

　　“冲田先生很喜欢和小孩子玩还会分糖呢……”阿竹突然停下来了，声音戛然而止。

　　糟了，太得意忘形了，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她和冲田的对话还没有谈及到这些，一定会被怀疑的吧，她该怎么混过去啊？

　　“就是冲田先生看上去像这样的人。”这种事怎么可能看出来啊……

　　“……”冲田沉默了。

　　绝对被怀疑了。阿竹觉得自己一下子跌入谷底，脑袋里的东西糊成了一团。怎么办啊……

　　“今天不早了，我先走了。”冲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己应该怎么办啊，阿竹不敢转过身去看冲田的背影，她怕这是最后一次……

　　就像阿竹想的那样，冲田本来要被消磨的疑心一下子复苏了，就这么想想的话浅羽小姐的一点真的挺多，聊天的时候如果是她提起的话题基本上都是自己感兴趣的，就好像很了解自己一样，再加上之前的出现的时机……

　　回到屯所冲田想直接去找土方的，发现他不在，正巧路过的永仓迎了上来，“土方先生在审问之前抓到的长州奸细。”

　　冲田用嘴型“哦”了一下，接着永仓继续用他散漫的语气说道：“最近的探子越来越厉害了，好像什么地方都可能出现的样子，”永仓停顿了一下，凑到冲田跟前，假装严肃的说：“总司要小心啊，说不定哪天就出来一个大美女来骗你哦。”

　　冲田知道新八在开玩笑，但是好像微妙的沾上边了……

　　“呦，今天好像丧家犬啊。”宇田川看着失魂落魄的阿竹反而有些高兴，“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了吧。”

　　阿竹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的原因。”

　　“说错话了？”宇田川说完，阿竹的脸更加青了。

　　“我说啊，你要是是这样绞尽脑汁的变成他喜欢的样子，那还是你吗？”宇田川用烟斗敲了一下阿竹的头，“要是因为这样的事就不来往的话，那说明你们不适合，放弃他，早点去投胎吧。”

　　阿竹被宇田川露骨的话弄得面红耳赤，“我，我，我没这么想过，只要见到他就可以了，而且一见到他脑袋就变得很迟钝，哪有心思像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宇田川看着阿竹的样子笑出了声，“笨蛋，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因为宇田川的笑声阿竹的脸更加红了，“在那之前，我们先去岛原吧。”

　　阿竹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恢复了正常，但是下一秒，目瞪口呆的看着宇田川。

　　“不要一副这种表情，你说过要帮我找人的。去一家叫‘扇屋’的妓院，我查好了，那里的厨娘应该知道这件事。”宇田川看了一眼阿竹，有些不耐烦的继续开口，“你当我的灵力是摆设吗？”

　　在宇田川眼神的压迫下，阿竹同宇田川一起去了岛原，这还是阿竹第一次到这样的烟柳之地。

　　在宇田川灵力的掩护下阿竹很快找到了宇田川口中的厨娘，她看上去很老了，皱纹布满了脸颊和额头，阿竹开始像宇田川嘱咐的那样去询问那个厨娘。

　　“阿婆，你还记得一个叫瑞雪大夫的花魁吗？”

　　阿婆听后闭上眼睛似乎在脑海里寻找有关“瑞雪大夫”的事，然后她缓慢的点点头“记得，记得，她的事闹得很大啊。”

　　“什么事啊？”阿竹继续询问。

　　阿婆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招了招手示意叫阿竹凑到她耳边，阿竹乖乖的这么做了。阿婆压低了声音，“她啊，怀上了一个混混的孩子，被杖毙了。”

　　有那么一瞬间阿竹忘记了呼吸……

　　“那，那个混混呢？”阿竹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谁知道呢，听说他突然变得很有钱，大概有别的女人了吧。”阿竹觉得如果不是宇田川告诉她要问什么，她现在什么都说不出口。

　　“您还记得那个混混的名字吗？”阿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口的，只是非常机械的开口。

　　厨娘摇了摇头。“不过还真是可惜啊，我记得见到她的时候连身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赞叹她的美。”

　　阿竹看向宇田川，“那个瑞雪大夫是？”

　　宇田川抽了一小口烟，缓缓吐了出来：“是我。”

　　虽然阿竹觉得自己确实有这样的预感可从宇田川的嘴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感受，她完全没办法想象宇田川的心情，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上了。

　　“我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我也和你和仁美一样，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把我带出那个狭小的世界。”

　　从宇田川嘴里吐出的烟缓缓上升，阿竹看不清宇田川的表情。

---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內藤隼人是土方的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