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留下》Mihael

11、010

　　（十）
　　自从上次和冲田说过那番话后阿竹每天都来。

　　阿竹有个习惯就是会在有开心的事发生后在某样东西上记“正”字，这是她小时候自己想到的，因为家里日子并不好过，她小时候很少机会能和别人玩，一天下来都很忙碌。但是像这样把能让自己笑出来的事都记下来，无论多细小的事都行，这样累积下来的话，会发现其实自己也还算幸福，至少心情不会那么沮丧了。

　　现在屏风上已近有三个“正”字了，每一笔的心情都会有差别，因为开心的事都不一样，光是这样来说其实也蛮有趣的。

　　冲田现在很纠结，他在想自己现在是直接回屯所还是去那个破寺。

　　当冲田迈开脚的时候就会想起阿竹当时兴奋的声音。

　　正常人不会在意的吧……万一她真的在等呢？为什么自己当时要耍那个帅啊，早知道就不随便说了。

　　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啊，比起自己的性命更在意对方的衣服；只知道一个名字就很开心；把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地方打扫干净：只是有人会来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地方就很兴奋。冲田本来以为土方先生会写俳句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会遇到像阿竹这样更加奇怪的人。

　　而且出现在寺庙和屯所前的时机都巧得像是专门想被发现一样，总之，这个人又奇怪又可疑。

　　最后冲田还是去了。现在的冲田大概不会想到以后的自己会为这一天这样的决定感到欣慰吧。

　　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阿竹立刻直起身子，但她有些直过头了，看上去反而很滑稽。

　　在可以看清楚寺庙里面的时候，冲田看见屏风上有一个人影。真的在啊……

　　当冲田走进寺庙再一次看见屏风的时候，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上面的“正”字，“浅羽小姐也会做这件事吗？”冲田兴奋地有些像小孩。

　　阿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就知道他指的是写“正”字这件事，“是啊，我会把开心的事这么记下来。”

　　“我小时候也会这么做，是一个不知名的姐姐教给我的，说这样能变得开心。”冲田的语气听上去是在怀念这件事。

　　现在想起来那个姐姐也挺奇怪的。

　　“那现在呢？”

　　“现在不这么做了，每天开心的事实在太多了，数不过来了。”在新撰组里开心的事总是像海浪一样，一轮接着一轮，就像没办法停下来一样。

　　阿竹认为自己又可以记上三笔了，一件是因为冲田来了，一件是因为他还记得自己，还有就是冲田每天都很开心。

　　“那个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阿竹现在有些羞赧，因为她快要知道在喜欢的人心里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冲田在屏风前坐下，停顿了一会儿，伴随着阿竹紧张的心情冲田张开了口：“挺奇怪的，每次和她说话她都离我有一段距离，问她为什么也不回答。”

　　奇怪……阿竹一下子消沉下来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啊，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死了，如果冲田的手穿过自己，之后的事情糟糕的没法想象。

　　“不过，我还挺喜欢她的，和那个姐姐聊天蛮愉快的。”冲田的嗓音很悦耳，轻而易举地让阿竹的脸像火烧一样。

　　冲田有些上扬的语调一直不停在阿竹脑海里回放。阿竹将脸埋在膝盖间，乌黑的长发滑下来。

　　怎么办，真的好开心啊。阿竹的鼻子都有些发酸了。

　　冲田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似乎也非常开心，“我记得有一次……”

　　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

　　阿竹从冲田的嘴里听到了以前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每一件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闪着耀眼的光没法遗忘，阿竹觉得亲切极了。

　　阿竹在脑子里努力想着冲田或许会感兴趣的话题，最终说了这个，“冲田先生喜欢庆典之类的吗？”

　　“我喜欢像这样热闹的日子，还记得第一次听到祗园会（注1）的囃子（注2）觉得很华丽，街上还有很多穿着华服的姑娘，那时候我觉得京都真的又热闹又美丽。”

　　“我也喜欢热闹的地方。”

　　其实像这样聊天还不算坏，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所以倒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不会去证实什么，有时间的话还是可以来的。冲田离开的时候稍稍这么想过。

---

作者有话要说：　　祗园会：一个节日。
囃子：祗园会上用笛、太鼓和钟一同弹奏出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