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言天》等等余生

8、局外人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我们怎么也没能聊得开，总是找不到三个人共同的话题。不是有我就是没她。总而言之场面上没什么，内心却尴尬到几度想要找个借口离开。我算是他们当中的话唠，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洛天在积极摩梭，效果也是不太显著。
　　我们之间若少了一个人就不会有这样的场面，但这个人决不可以是洛天。我是说也许。
　　我也不会轻易离开。好不容易熬到了响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本想提议去哥的餐厅吃。可慕言不识抬举地坚持在家做饭，说是冰箱堆了太多食材，不能浪费。洛天同意了还在我面前一个劲地夸慕言的厨艺，说是吃了这顿想下顿的。
　　这就是他们的小日子吗？有一种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既视感。我没嫉妒，因为也不过如此。至少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一桌的饭菜，是挺可口的。糖醋排骨，红烧茄子，尖椒肉丝还有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巧的是没有一种是我爱吃。我没什么胃口，就显得有些客气，慕言一再给我夹菜。我要再不开吃，就真成外人了。
　　“行了吧，不就是几个月没见吗？不需要这样客气吧？”洛天实在是看不过去硬是拿着筷子敲打我的碗，我机智一闪，夹起茄子塞进嘴里，顺势送了几口饭。塞的满嘴都是什么形象也不顾了“慕言，你吃啊，客气什么？”这招先发制人我可得意了好久。转头看见洛天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我全权忽略继续埋头苦吃。
　　“你还去美国吗？”
　　我和洛天几乎是同时停下筷子的。首先我不确定她是在问我还是在问洛天，再来洛天大概也产生了我这样的疑问。直到清楚慕言是在问我。我才含糊回答“你知道我一直不会考虑得太长远，暂时是希望洛天能收留我”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出这句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你哥不是在广州？”洛天挺惊讶。
　　“他回美国了。”我耸耸肩表示很无奈，眼睛故意瞟了一眼慕言，还是看不出异样。她的毫无反应总让我庆幸她并没有爱上洛天。当然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她曾何时让我读懂过？永远是一副我不懂她的样子。
　　“行吧，但我先说好，只是暂时的。”
　　“没问题。”我厚着脸皮继续吃饭。慕言帮我收拾了二楼房间，我挺不好意思的。好吧，我承认是挺不满意“我自己来吧，毕竟你也是客人。”
　　“你是客人没错，但我现在可是佣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别不好意思了。”慕言边铺着床单边说。
　　我的目的就是逼她说出这句话，既然她坚持，我也没必要跟她争。反正她做得挺利索的，进来没几分钟就把乱七八糟的床整理得让人瞬间有了睡意。步步为营了这么久我也累了。
　　“你晚上想吃什么，看你刚刚没怎么吃，是饭菜不合胃口吧！”
　　“我挺饱的，红烧茄子很下饭”在她面前我永远藏不住东西，即便我掩饰得再好。
　　“那今晚？”
　　“都可以。”和她一起吃饭我真的什么都可以。毕竟饭菜再好，我也不会有胃口。
　　我以为自己够困了，结果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不愧是从不午休的人。也不能去干嘛，偏偏洛天也出门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也是new day天河北店的股东，刚才出门就是去开会的，但我一点也不奇怪，他和苏建是从小的好友，而苏建和我哥又是合伙人，有了他的引荐，加入new day一点也不难，况且他也是有实力的人。但他既然也是股东怎么会不知道哥去美国呢？我也没多想，找个机会问清楚就好。只是可惜上次和哥一起去店里的时候没多留意一下，那次是股东大会他肯定也去，没准就在哪见到他了。
　　命运却让我遇见了唐颖。而真的见到洛天时我却忘了看他的表情。我十分挂在心上的，无奈还是在那一刻给忽略。每每谈到缘分我都觉得很俗，我不承认它的悬出乎意料，只相信它的黏事在人为。我和洛天的缘分，到了现在是悬之又悬。
　　我从床上爬了下来，耳朵贴在墙上，为了避免一出去和慕言独处的尴尬，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多遍才认定是洛天回来了。
　　“伯芬呢？”我走到楼梯转角听到洛天的声音，本能的反应是挺住了脚步。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我做了，就只是为了看看没有我在场的时候他们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她在房间休息。”
　　“嗯。”
　　“慕言，我有话跟你说。”洛天拉住转身的她，动作像是酝酿了很久之后还略显羞涩，她一回头，不知道是用了怎样的眼神迫使他又马上放开了手。我贴紧了墙边，连呼吸都放慢了节奏，一边是怕被发现，一边是怕再看下去会受伤。可有前车之鉴在先，我真的不能在逃了。不管是怎样的一种关系，都不会因为我的早晚知道而受到影响。
　　“对不起。”洛天说。
　　“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慕言说得很小声，我在离他们很近的角落里还是能听清。
　　“那你的话还算数吗？”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用孩子的口吻问她，言语还充满了期待，是一种渴望实现愿望的期待。我见惯了他的大男子主义，这样的他，我还是生疏了。
　　洛天和我是正面相迎，他的一举一动我一直看在眼里，虽然不是对着我说话，但他的魅力还是让我神魂颠倒的，哪怕是孩子气的他。而慕言全程背对着我，我观察不到她的情绪，只是偶尔握紧拳头，掐着衣角，这在她身上算是鲜有的动作，但并不能说明什么。能证明什么的，是眼前的这一幕。
　　“你别这样...洛天，你放开我。”
　　“我就抱一会”
　　“你放开，让人看见多不好。”
　　“这里没有人，我可以放开，但你要告诉我你的话还算不算数。”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承诺能让他问了又问？我不禁寒战。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所以，他们发生了什么？洛天为什么和她道歉？她又承诺了他什么？让他像个孩子一样迫不及待。说到底他们就是相爱了。我早有预兆，也做好一站到底的准备，慕言才是第三者，该退出的是她，别告诉我什么没有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在感情的世界里后来居上是不长久的。我的心比谁都坚定，却还是被洛天那句这里没有人给伤到了。原来在他眼里我一直不存在。
　　我偶尔也会恍惚自己才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