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奇犽×雷守×彭格列》御风苍龙

6、第六章

　　泽田纲吉独自一人的倒霉上学生活，终于在奇犽也融入进来的时候被彻底改变了。
　　这份改变不仅体现在平时他鸡飞狗跳的慌乱劲，而是加上奇犽过后，成了鸡飞狗跳×2.

　　奇犽的确相较他来说是个帅气的家伙。但试想一下，早餐时有一个人争抢你喜欢的食物，又和你一样不喜欢你也讨厌的食物，相互推阻的行为时常弄得牛奶麦片撒了一地。日常洗漱时旁边多一个人一起在水池吐吐沫，上厕所必须轮流排队，有时候着急了差点尿裤子。甚至为洗澡的时间相互吵架，一起洗内裤的时候还会相互讲些荤段子——哦，这个有点不对，实际上是奇犽单方面玩笑般地说着让纲吉面红耳赤的东西。

　　从前纲吉回家时会羡慕嫉妒奇犽不用学习，现在变成了两个人一起对作业和考试发愁。
　　……还是挺有意思的，泽田纲吉经常这么想。
　　尤其是奇犽几乎要从识字开始努力的优越感，是让纲吉开心的最大动力。

　　现在，泽田纲吉在学校里被欺负的次数直线下降，奇犽一直在很好地履行他当初到来时的诺言。从前无法跟他一起到学校的奇犽现在与他几乎形影不离，没有人能找出他自己单独空余的时刻。显然不是很好惹、甚至非常受女孩子欢迎的对象，奇犽是没有任何男生敢于欺负的。虽然不知道奇犽究竟做了什么，但自从刚转校后奇犽从自己嘴里问出过那些欺负过他的人的名字，泽田纲吉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些家伙们敢以奚落的眼神蔑视他。

　　——奇犽是个很厉害的人。
　　泽田纲吉的这个想法不仅仅体现在奇犽保护他的那些事，更重要的是直觉。

　　说不清道不明，泽田纲吉却一直在内心深处清楚地知道着……奇犽他，在到来最初所说的一切都是毫无虚假的，某个神经跃动着，能让他相信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但是泽田纲吉自欺欺人的自卑感亦是自小养成的习惯，所以他也很轻易能够把这个难以置信也不想相信的真相埋藏在心底——唯一留余着的坚信不疑的事，就是奇犽很强、很厉害。和真正意义上运动神经优异的同学不同，奇犽并没有太刻意掩饰过他更加易于常人的一面。

　　最直观地表现在于，奇犽最近和并盛中学的最强存在有些摩擦。
　　这份摩擦随着日渐积累，开始逐渐升级到难以控制的程度。

　　云雀恭弥，一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近靠近咬杀的前辈，一个传说中太过爱校甚至不惜留级不毕业想奉献一生的前辈，一个品味古怪把所有风纪委员都改造成飞机头发型的前辈（……）。他的战斗力强悍到即使摘掉风纪委员长的名号，就算说是□□也有人相信，标准的一个打十个。能跟他产生摩擦外还毫发无损的家伙，目前还不存在于并盛中学的记录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奇犽好像，从来不把云雀学长当回事。

　　奇犽非常喜爱滑板，同时也玩得很溜。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就算泽田纲吉再怎么努力阻止他带滑板到学校来也没有用。

　　不过奇犽在校园里滑着酷炫的滑板肆意耍帅，似乎也不单纯是为了博取大家的目光。直觉告诉纲吉，奇犽很大部分原因都是喜欢这个代步工具的便利性，以及……试图教他一起滑。至于教他滑滑板这件事究竟有几分真心就不知道了，因为每每看着自己磕得鼻青脸肿，奇犽总是在忍笑的状态下带他回家上药。但是在这之后，奇犽每次开始教的时候说的话也越来越不一样，每次都会比之前更加简洁易懂一点。

　　“所以都说了我不想学这个嘛……”
　　在第N次在防具下也摔得膝盖青紫时，泽田纲吉也忍不住开始有些耍无赖地和奇犽抗议。
　　纵使感受到奇犽的努力与诚意，但是他明明天生就不合适体育的，性相超差！

　　“我知道啊。”奇犽理所应当地眨了眨眼平静应答，随即又低下头去认真地帮神色委屈的泽田纲吉好好上药，一边继续看似漫不经心地嬉笑应答，懒洋洋的腔调又带了几分真实的惊叹。“倒不如说你什么时候真的想学了我比较奇怪——蠢死了。都教了你快一个月了还是没什么起色，最多学会原样站在滑板上有什么用啊？学习也差劲，就连玩游戏都不擅长……阿纲，说真的，我有时候也真是佩服你到不行了啊。”

　　“你不要取笑我！也不要转移话题！”泽田纲吉有些恼羞成怒地冲他吼了一下，随即又像受惊小鹿一样担心奇犽生气地紧张眨着眼。“我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行啦……奇犽。”说到最后，纲吉也忍不住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大大的眼眸里除了害羞外，也难掩对自己倒霉体质的失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超废柴的……而且万一又和风纪委员发生摩擦怎么办？我觉得，最近似乎来找你的风纪委员们越来越多了。”

　　奇犽双手交叠背在脑后吹了个口哨：“管他们呢？他们又不会来教室找事。”
　　“……奇犽，会那样找事的家伙我们通常称为混混。”泽田纲吉无奈解释，和风纪委员有本质区别。

　　“——那种家伙到底怎样都好啦。”奇犽唇角抽搐地难掩对于飞机头品味的抵触，皱了皱眉有些恶寒地抖抖胳膊，随即又有点幸灾乐祸地朝泽田纲吉露出可爱的猫脸。“你不觉得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太可怜了吗？穿着一样的衣服，有着和一样的发型，还那么难看，土爆了。我这可是是为了识别他们做出努力哎，毕竟偶尔来找茬的时候才能知道那些家伙的区别，对吧。”

　　“我怕你迟早惹来云雀前辈……”
　　在奇犽无理取闹的狡辩下，泽田纲吉虚弱地试图做出最后一点挣扎。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我之前也听到你提起过，很强？”猛然觉得这个名字的频率已经到有点耳熟能详的程度，奇犽眨了眨眼拿出一个棒棒糖剥开糖纸塞到嘴里，有些含混不清地继续嘟囔。“无所谓啦，我希望是个有特点的家伙。说起来啊，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他们的年纪早就不是并盛中学高年级的程度了，大概真的是纲吉说的那种混混，这句话在奇犽嘴边溜了一圈还是没忍心打破泽田纲吉的世界观，及时刹车缄口不语。

　　“什么？”
　　“没什么。”
　　“你倒是告诉我啊！”话说到一半很急人的好不好。
　　“就不。”奇犽朝纲吉做了个鬼脸。

　　泽田纲吉终于在强迫症的指引下开始恼怒地反抗朝奇犽扑去，而奇犽则是随意踏上刚刚让纲吉摔得鼻青脸肿的滑板肆意在校内逃窜。奇犽在并盛中学里早已或多或少地成为了名人，少年少女们本就拥有最青春的年纪，很容易崇尚运动神经发达的人，酷炫的滑板很容易让他们萌生一种属于高中生的羡慕感。而奇犽有些不羁的行事作风与时而可爱的猫脸，加之喜欢甜食的甘党与时而冷酷的态度形成了鲜明比对，令不少同龄人趋之若鹫。

　　风纪委员为大家的纷乱十分痛苦，只得去寻找头领的帮助。
　　而这种很不纪律的“群聚”行为，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吸引来了前来制裁的云雀恭弥。

　　冷峻的帅气神色与过为暴力的管制态度是云雀恭弥最为人所知的特色，明明帅得惨绝人寰，却始终没能得到女生偏爱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们不敢！朝他钦慕的呼喊甚至有极大几率会引发校园暴力，这位神秘的风纪委员长似乎从最根本的观念里就没有绅士风度可言，一旦违背他制定的规则，无论男女，都一视同仁的下手狠厉。即便是维护校园秩序也鲜少见到风纪委员唯教师马首是瞻，这群飞机头拥护的领袖只有委员长。并盛中学的制高点是云雀恭弥，这早已盖过校长的光环，成为了所有学生没有明说也深入骨髓的概念。

　　“是委员长！快跑啊！”人群之后传来隐隐的骚动后引得许多人慌忙逃窜。
　　对于奇犽的所作所为，这位风纪委员长显然并不是第一次知道，却是第一次碰上。

　　握着双拐将外套披在肩头的风纪委员长在到来之初就能吓得并盛中学鸟兽四散，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热络很快被清场完毕，只剩下当事的二人。起哄声戛然而止当然能令人察觉不对，奇犽和纲吉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对他们而言只是嬉戏的玩乐，目光被守卫在两侧开辟道路缓步走来气场逼人的云雀吸引。一向胆怯的泽田纲吉在看清是云雀的时候就想立刻跑开，被手疾眼快的奇犽扯住衣领按在原地。

　　“奇犽，我不想死在这里……”欲哭无泪的泽田纲吉仍然尝试着用不起眼的力道摆脱奇犽。
　　“不会死的，那家伙不是想杀了我们。”奇犽瞥了一眼对方惊人的战意，但对杀气的敏感不会令他错认。
　　“但是会被揍得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两行面条泪的废柴已经预见了在床躺尸的必然。
　　“我会保护你的啊，笨蛋。”奇犽烦闷地皱了皱眉，他真的对纲吉无奈到了极点。

　　云雀恭弥似乎将他们像演小品一样的对话看在眼里，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徐缓的步伐踏在空旷的操场水泥地上格外响亮，很快便在他们眼前站定。其他的风纪委员们似乎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周围停留，彼此对视几眼之后给他们留下一块空地，同时又很快站好将周围逃跑的路封锁。云雀上挑的凤眼在淡然扫过两人的时候唯独在奇犽身上留驻，显然没有对在一边脚软无力的泽田纲吉产生兴趣。“你们两个居然敢在我的地盘群聚，好大的胆子。”

　　“我可从来不知道风纪委员长的地盘是操场。”
　　奇犽同样毫不示弱地嗤笑了一声与之对视，同时将泽田纲吉略显瘦弱的身躯挡在身后。

　　“整个并盛中学都是我的地盘。”清冷嗓音里蕴含的挑衅与嘲笑过于轻蔑，但不知为何奇犽却听出了几分咄咄逼人。云雀恭弥凭借身高优势，将蔑视的眼神以不算激进的姿态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入学之初没有人告诉过你？我讨厌群聚。而且我没有允许带滑板进入校园，草食动物。你的确很出名，自转校后你每次引发的群聚都在我不在附近的时候，不过今天，你的运气到此为止了。”

　　“就算你讨厌的东西再多，我也没必要每次都迎合你吧。”奇犽颇为不耐地拽了拽银色软发，自和纲吉一起生活过后就鲜少萌生的冷意再次迸发。猫瞳略带杀意地回以极其相似的蔑视眼神，奇犽唇角微勾反而向前再进了一步对上目光。“我从来都没有刻意引起过——你以为所有人在玩乐的时候都喜欢被大家围观？那可真是烦人透了。如果你为了迁怒想给我一个教训，我也不会吝啬让你后……”

　　云雀恭弥显然不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在奇犽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便毫不吝啬地挥拐进攻。奇犽连忙将纲吉推到一边同时闪躲开来，引导对方离纲吉远些。对待力量型的横冲直撞他可从不惧怕，作为杀手世家天赋异禀的未来家主，他所学习的技巧与任务都是兄弟中极为苛刻的，也是更加一击致命的技巧。到目前为止他当然没有索取人命的想法，因为云雀恭弥的战意正甘，力量上也算具有挑战，让闲赋许久的奇犽萌生了对决试水的想法。

　　也有很久，没有跟人比试过了……
　　玩玩看吧。

　　在银拐即将触碰到奇犽脸颊时，更加迅猛的一击令云雀恭弥在看清之前就反射性后退了。同样很久没有遇到对手的云雀自然知道自己的反射绝不会错，他警惕地注视着看上去什么似乎都没做的奇犽，战斗狂的天赋令云雀凤眼略眯便得到了结论。“你在戏耍我？即便没有武器，你最有利的东西竟然已经具备了。刚刚的瞬间和你的距离缩短的太快，不，应该是你的手加长了一些……有趣。”居然不是个单纯说大话的草食动物。

　　“哎——？”奇犽饶有兴致地拖长了一点上扬的尾音。“你也比我想得厉害点嘛。”
　　“……那就更要咬杀你了。”云雀恭弥的眼神犹如破冰烈焰，烧灼得更加狂热。

　　奇犽显然并没有交手时和对方闲谈过久的交流想法，他可早就对这个凶名已久的家伙不爽了。在云雀紧盯的炽热眼神下，奇犽依旧能够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利用速度优势跃步至对方左侧。而在云雀已经反射性地举拐格挡时瞬息间又穿梭到对方右侧的位置，犹如半月一般的踢腿猛然地踹在了对方的右腹位置。在浮萍拐挥下之前又借力将云雀踹开，拉远距离的同时又脱离了云雀的进攻区域。

　　在风纪委员们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奇犽找准战略方向，小腿扬起一勾，对着正坐在地上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泽田纲吉飞起一脚，扛着废柴纲轻易跃出飞机头们的包围圈，向校门口的方向奔跑前进。即便是身上扛着一个人，奇犽的身体素质也不是盖的，那个叫云雀的家伙虽然速度很快，但被他以七成力道一踹也是铁定受伤，绝对不可能赶得上，其他的风纪委员就更不是对手了。

　　而泽田纲吉，此时已经完全傻掉了。

　　他整个人都被扛在奇犽的肩膀上，明明很瘦弱的奇犽却有这样出乎意料的力气已经不是重点了。刺猬头傻兮兮的脸正对着身后怒气冲冲的风纪委员们恐吓的嚷叫，即便已经跑出了好几个街区甩得所有人都看不到，纲吉也还是惊讶得下巴都合不拢。在快要到家的时候，纲吉才在吹拂的风中回过神来，他艰难地活动了一下跟脱臼极为相似的下颚，生无可恋又希望渺茫的询问：

　　“奇犽……你刚刚揍到了云雀前辈……”
　　“嗯。”
　　#可能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不信邪的泽田纲吉吞咽口水又壮着胆子问了句他更关心的问题：
　　“我们明天会不会被用水泥拴着丢进东京湾喂鲨鱼……”
　　“说不定呢？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带个能开锁链的锯子比较好。”

　　泽田纲吉，时年十四岁，生平第一次被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的随口胡诌吓到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