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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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啦——！”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例行呼喊，泽田纲吉慌慌张张地咬着面包片跑了出去，又例行险些在自家院子里平地摔。
“迟到就算了，记得路上小心点啊，纲君。”泽田奈奈一如既往地站在门旁温柔地向疼爱的孩子挥手，为匆匆忙忙的纲吉送行。只是在听到了她的嘱咐后，泽田纲吉浑身一个冷颤，连忙更努力地拔腿“飞奔”了起来。今天可是升至新学期……他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想迟到的！先不提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如果被京子知道的话说不定会被取笑的，千万不能被看到啊！
“你跑得好慢啊……”在一旁悠闲悠哉地沿着围墙上不时跳跃前行的奇犽慵懒抱怨着，他嘴里也学着纲吉叼着一片面包，有点不同的是涂了比较多的草莓果酱。由于厕所的先后占据使用问题，奇犽甚至比泽田纲吉还要晚出门一步。在离开了揍敌客家族之后，奇犽的作息在居在泽田家两年的时间里变得愈发慵懒，虽然体能锻炼一直没有太松懈，但和泽田纲吉一起打电玩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有时候也会偷偷一起玩到有点晚的时间。
“呜啊！奇犽你不要总在围墙上面走啊，被人看到会被骂的！”
“没关系的，反正他们生气想丢东西砸，被砸到的也只会是你。”奇犽对纲吉的倒霉运非常有信心。
“所以说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哭丧着脸的泽田纲吉与轻描淡写的奇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已经跑得有点累了，现在正气喘吁吁地减缓本来也不怎么快的速度。“明明，有跟你说过，明天要一起上学的……”你偏偏还要一起打联机！联机就算了输了还不让他睡觉！果然他们之间更加合适的是单方面痛殴的格斗游戏，而不是一起建设打怪的队友。不过奇犽嫌弃他技术太菜，单方面的吊打已经玩腻了。
……但是联机游戏，即便是奇犽一路带着他，他还是很容易就拖后腿导致Game Over.
这种厄运般的体质或许是在游戏世界也无法进行逆转的——奇犽语。
“我倒是比较纳闷奈奈妈妈她到底怎么弄出来那种东西的。”奇犽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皱了皱眉掏出一颗软糖扔起用嘴接住。学籍和户籍对于任何平民而言都不是什么简单能伪造的东西，更何况他作为一个外来人口，显然不具备任何显示他出生与居所的线索。但是泽田奈奈偏偏就能排除万难让他去上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废柴纲的父亲似乎是个有背景的家伙。“再说，我也不觉得我非要去学校。”揍敌客家族的长期单独接受英才教育的结果一样良好。
“妈妈也是为了你好的，再说你平时出门买个菜都会不认得纸条上写着什么，除了价格外什么都看不懂。”泽田纲吉倒是没有奇犽想得那么多，只是单纯地觉得妈妈的提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同龄的孩子基本上都会去上学。至于为什么能做到——大概就和泽田奈奈的天然呆一样，纲吉的呆滞也负责用来填充在麻烦复杂的思考中萌生的事物。“再说你连字都不认得当然要去学校的啊。”
“我认得。”奇犽有些心虚地一口咬定。
“胡说，你明明只认得‘游戏开始’、‘选项’和‘退出’！”
“……喂，阿纲，你再不跑起来真的铁定要迟到了。”奇犽战略性转移话题。
就算再怎么生硬地打岔，偏偏泽田纲吉就是很吃这套。更神奇的是，他恍然大悟地一边狂吼着“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迟到了！！”一边还能以努力不已的龟速奔跑前进。看得奇犽嘴角一抽，他低头看了眼泽田奈奈新给他买的电子表，从这个电线杆到那个电线杆，这个时度……应该也就是正常人慢跑的速度。“我说——你跑步就只能这么快？我用走的都比你更快。”揍敌客家族的快走步伐一般用来临时闪避到小巷躲人，不仅速度飞快也悄然无声。
“……我、真的、很努力了！”咬牙切齿的泽田纲吉努力深呼吸无视奇犽的惊讶。就算奇犽绝对没有过多讽刺的意思——他在同班同学的欺辱中很容易能感受到纯粹的恶意与奚落，虽然这种觉察对反抗同学并没有什么用处，但对于奇犽这种不自觉的行为就完全不会往心里去。“我的体育真的很糟糕……时常在及格线以下。等等，这说的我好像有什么科目在及格线之上似的。”
看着垂头丧气简直要停下步伐的纲吉，奇犽觉得他是时候该说点什么。
“……你觉得你被一群狗撵着会不会跑快点？”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奇犽一定是吧！！”
泽田纲吉面带惊惶的表情瞪着忽然在围墙上站定的奇犽，但奇犽忽然收敛笑意的正经神色令他心底里的忐忑不安又多了十几倍。在泽田纲吉头皮发麻的糟糕预感里，奇犽灵活地几个跃身就跳到了三楼小房的屋檐上。对上泽田纲吉更加目瞪口呆看超人的神情，奇犽淡定地朝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双手插在裤兜里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因为昨晚拉你打电玩害你今天迟到不是好事情，所以要补偿一下。”
纲吉艰难地滚了滚喉咙，强烈的糟糕预感令他的头发都要炸开了。
他忽然觉得一起玩恐怖游戏的惊悚效果，也不如等待厄运的来临。
仿佛是为了不辜负这份期望，下一秒，他看见了奇犽手中丢出了什么闪亮的东西，这栋房屋里原本拴着的两只狗开始极度疯狂地叫嚷起来，锁链也被什么东西斩断，一起围绕在屋檐下冲上面的奇犽怒吠。奇犽则漫不经心地等待它们的怒意最大值，随即轻而易举几个跳跃从屋檐再次溜蹿到围墙，直径在上面疯跑了起来。第一次看到奇犽这么快的速度，泽田纲吉只觉得一股风从眼前刮过，之后就什么都……
不，还是有留余的东西的！
两只猛犬并没有因为奇犽跑走就停止追击，它们疯狂地奔跑着迎面扑向站在门口的泽田纲吉。
“奇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嘹亮了一个八度的尖叫声中，泽田纲吉发挥出了自己一生的奔跑最高时速。
“呼……呼……累死、我了…………”在几乎被狗扑到裤脚的极度恐惧中，泽田纲吉成功地在上课铃惊响之前抵达并盛中学，两条猛犬被正门口的风纪委员隔绝在了校园之外。奇犽则是在某个风纪委员惊讶的目光里从校园非正门的一侧翻墙进入，背对着“委员长不会放过你这种违反风纪的家伙的！”威胁怒吼，与正赖在正门口像死狗一样的泽田纲吉顺利会师。
“至少没有迟到吧，不是很好嘛。”奇犽依旧维持着那个双手插在裤兜里的悠闲姿势，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泽田纲吉一步也迈不动的状况，也不在意地拎着人后颈衣领带着一起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在周围嬉闹人群匆忙奔向楼里的同时，奇犽忽然想起了那个在泽田纲吉的强烈抗议下没能带到学校的滑板。“我觉得我下次可以直接用滑板过来，会快很多。你想学的话我教你？只要不怕摔。”
“我觉得，我就算会摔到死也不会玩的…………”虚弱的泽田纲吉并没有为今天在穷追不舍下的超级发挥，就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废柴。他有些无力地靠在奇犽比他高半个头的肩膀，毫不客气地把满头大汗蹭过去。“而且我还是觉得你不要这样做比较好，听说云雀前辈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违反并盛校规的家伙……超凶悍的，如果不是挂着风纪委员的名号，应该是不良才对。”
“哦？”奇犽十分感兴趣地笑了一下，不过也没有拘泥在这个话题很久——到了纲吉的班级门口时，恰巧打了上课铃。奇犽将依旧只能迈着软绵绵步伐的泽田纲吉丢到座位上，不顾班级里所有同学们的惊讶目光，继续拽拽酷酷扬起头，居高临下地跟纲吉以略显强势的口吻说话。“那我就先去教师办公室了，奈奈妈妈之前嘱托过我要先过去打招呼。你先休息一下吧，总之，别让我一会看到你睡在课上了。”
“噢……”习惯了奇犽总是以告知而不是商量的口吻，泽田纲吉蔫蔫地趴在桌子上点头。
直到奇犽离开了班级将门带好时，在场的所有人才敢爆发出一阵沸腾的讨论。
“那个人是谁？”
“好像和废柴纲关系很好的样子，朋友？”
“喂喂……那可是废柴纲哎，怎么可能有朋友啊。”
“先不说这个。你们不觉得他好像很酷的样子啊，长得有点帅气？”
“他没有穿校服，难道说会是转校生吗？”
……
这份猜测显然并没有办法持续多久。因为在10分钟后，他们的班主任就为大家介绍了站在讲台上的奇犽。奇犽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努力直起背脊开心地跟他打招呼的泽田纲吉，勉强满意地朝他也笑了一下，才开始在班主任的指导下向所有人问好：“奇犽揍敌客。不是很习惯以姓氏相称，总之，叫我的名字就好。初到日本，今后请多多指教。”即使在电子游戏的海洋里才知晓了这个国家的名字，奇犽也毫不惭愧的向所有人稍一点头算作问候。
然而下一句话班主任就打破了奇犽沉稳的心态——
“鉴于你和泽田纲吉是远亲……那个，坐在泽田右手边的同学位置先调换一下。奇犽同学，你先过去坐吧。”
在听到远亲这个词的时候，奇犽仍旧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以古怪地眼神看着瞬间怕他责怪瑟缩起来的纲吉，纲吉一直知道很讨厌所谓的亲人，自己表现出来的时候他也有体恤。……唔，看起来显然不是他的主意。或许是奈奈妈妈的想法？想到那位一向温柔却总有些担忧纲吉得到的关心不够多的母亲，奇犽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坐到了纲吉旁边。他并没有泽田纲吉想象中的那么恼怒，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亲近的一切会和揍敌客这个词语搭上瓜葛。
无论是再美好的东西，一旦沾染上自己的姓氏，总会萌生突转直下的变化。
其他人畏惧的神色历历在目，不过对于这里，似乎从没有人知晓这个姓氏的究竟意义。
这也是奇犽唯一能够放下些许警惕的原因之一。
然而在泽田纲吉小心翼翼的眼神瞥过来时，奇犽依旧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杀气四溢的笑容。
纲吉：QAQ妈妈，奇犽很记仇的！好可怕！
老师以一如既往的刻板语调开始了课程，但是泽田纲吉本来就很难装进什么知识的脑袋里更是被吓得空成一片。他紧了紧握住书本两侧的手，已经不自觉打颤到书角轻微敲打桌面的程度。坐在奇犽周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奇犽时不时像小猫挠人似的恶劣，他已经体会到了两年之久——这种事在家里就足够了！而且还有妈妈在他会收敛一点。但是，学校里绝对不要啊！ 泽田纲吉一边竭力将自己的脸埋藏在书本里，一边顶着奇犽偶尔释放的杀气。
哪怕是憋到快要尿裤子的时候，他也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祈祷下课。
时间在纲吉迫切的愿望中度日如年般煎熬，如果这时候有个长期在校深有经验的人看了会立刻告诉他……好好听课吧，孩子。虽然绝对不是纲吉能喜欢的方法，但是集中注意力无疑会令上课时间不再无所事事。可惜向来不好好学习的泽田纲吉全然不知这种道理，只是在背脊战栗的情形下六神无主地等待。在下课铃终于惊响的一刹那，他简直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然而老师前脚离开教室的下一秒，奇犽抓住了纲吉的衣领。
“……等等，奇犽，别下手太狠，不要打脸……呜啊！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