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1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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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无事，诸位老少英雄各自回屋，或小憩或小聚，休养生息。
五鼠弟兄没有一个歇午觉的，我想今日重聚，兄弟间必诉一诉离别之情，定有很多话要谈。谁料我前脚刚回房，后边五爷就追来拍门！
“楼大哥，跟我走！”
“干吗？”
白玉堂笑嘻嘻道：“分赃。”
“啊？”
白玉堂边拉我到展昭房间，边道：“天气愈加寒冷，不分赃难道等着挨冻？！”
说话间进了房门，我一看卢方、韩彰也在，桌面、床铺上整齐地摞着几叠御寒衣物，卢方正和展昭说话：“这是包相爷特地吩咐带给你的。”抬头看到我，便道，“楼兄弟来了？”
韩彰伸手将一□□叠得整整齐齐的物件拿起，放到桌上往我面前一推：“楼青，这是李贵他们捡你平日所穿衣服、收拾好交给我们的，你看可成？”
再不明白是傻子！别忘了卢、韩二人是干什么来的。除了传消息、接钦差，还有一样就是给卧虎沟前沿众将送补给。只是没想到，除了展昭、白玉堂之外，我的衣物也被他二人随身携带、亲自送来。
“啊！当然可成。多谢卢大哥、韩二哥。”
“客气！”
白玉堂左挑右拣，在他面前好好放置的衣服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忽然间他眼睛一亮：“大哥，这坠锦夹袄和披风可是成套？不是素日衣物吧？”
韩彰故意生气道：“当然不是，看不出是新置的？有没有良心？！”
白玉堂一笑，也不答话，将披风抖开，就往展昭身上套：“猫儿，试试！”
展昭伸手推：“该你试才对。”
“我要你穿！披上给五爷瞧瞧！”
展昭本能地往后躲：“玉堂，别闹！”
卢方看白玉堂不像话，手捧另外一件站直身子：“小五，这才是展兄弟的，你作什么让人家穿你的？莫不是还怕大哥忘了展兄弟的没有份？”
白玉堂嘴角一勾，道：“哥哥疼兄弟，小弟岂会看不出来！”说着放开手不再闹展昭，眼珠一转，“如今哥哥疼你这展小猫，五爷都有些吃味了！”伸手接过卢方给展昭的一套御寒新衣，眼神不再戏瘧，诚恳而感激道，“谢谢大哥！”
卢方看着白玉堂，又是疼爱又是无奈，伸手在他面前点几点，叹笑道：“你啊……”转眼端详展昭，不禁又感慨道，“老五你啊，有展弟的一半，我也省心！”
展昭不由得张了张嘴：“卢大哥……”
“叫我什么？”
“……大哥。”展昭半垂了眼帘，堂堂南侠，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大哥，二哥……小弟铭感肺腑不知如何表达，只能在此谢过了。”
“都是自家人，谈什么谢。”
我在旁边看了，不由自主咧开嘴角。此情此景，透着那么自然、舒服，让旁观者都觉得舒心羡慕，打心底里感到暖和。
正这时，手中一沉，卢方道：“楼兄弟，这是你的！”
“啊……”我低头瞧，竟也是一套坠锦夹袄和披风，除了颜色稍有区别，和白玉堂、展昭的一般无二。
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卢大哥？”
“你和老五身高相差不多，就置了同样的。楼兄弟莫嫌，试试可合身？”
卢方一脸憨厚慈祥，韩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展昭站在旁边微笑，白玉堂双臂环胸，冲我不安分地眨眼：“楼大哥，发什么呆，试试啊！”
通身发暖，让我又意外又感激：“这、这怎么话儿说的……嘿嘿！”
“来来来，五爷我帮你宽衣。”
“白老五！”我挡开他的爪子，想瞪，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卢大哥、韩二哥，承蒙被你们惦记，楼青受之有愧。谢谢了！”
卢方摇手：“都是自己人，楼兄弟不用这般客气。”
房门一响，大大咧咧的声音震耳欲聋：“还没收拾完？俺老徐的早归整好了！”
进门的正是徐庆徐三爷：“呦呵，楼青也在？人还挺齐嘛！那敢情好，咱们就在这儿聚得了！”
紧跟着进来的是蒋平，狗油胡翘翘着，伸手像模像样地捋：“嘿嘿！”
我急忙将衣物整好，连同展昭、白玉堂的一起，搁置角落、腾出地方。展昭起身张罗茶水、摆出座椅；白玉堂刚一旋身，余光瞥到人影，立时笑道：“俩小子不进来，外头磨叽什么呢？！”
艾虎搔着后脑勺，嘿嘿笑，不忘伸手拉着兄弟韩天锦，迈进房门：“五叔……”
白玉堂一巴掌轻轻拍上他后脑：“你小子，装什么腼腆，扮大姑娘呢？！”
“不是，”艾虎笑答，“诸位叔伯长辈在此，哪有我的份儿，不得告进么！”
“少来这套！”白玉堂往里一推他，对卢方扬声道，“大哥，我去把珍儿也叫来！”说着迈步出门。
艾虎小孩儿挺懂礼貌，憨憨厚厚地给各位叔伯见礼，虎头虎脑招人爱。韩天锦瞪着大眼睛骨碌碌一圈，冲着韩彰叫一声：“爹！”；然后看见我，嘴巴就咧到了耳朵根，高高兴兴过来：“黑、黑叔叔！”
其他人，这孩子可就再也认不清了。
我领着韩天锦，挨个认人。孩子虽然憨一些，却十分听话，告诉了他，就知道跟着叫。韩彰的目光落在韩天锦身上，虽是养子，又有些憨傻，但疼还是真疼。卢方瞅着艾虎和天锦，也是满眼慈爱。
谁料认到展昭这儿，韩天锦不知哪来的灵光：“啊，我知道，是小、小蓝鸽！不、不对，是……是蓝叔叔！恩……也不对，还、还有小白鸽呢？小白鸽呢……？”
众人听了，又叹又笑。正巧白玉堂进来，蹦到韩天锦面前：“天锦！叫什么呢？说了多少次还没有记住？是五叔！五叔！”
“五叔！”韩天锦挺干脆，大嘴一张，露出白牙齿。
白玉堂这才满意，回头从卢珍端的托盘中取过数碟用来配茶水的点心零食，一一摆上桌。
将手中东西全递完，卢珍方抱腕：“见过爹爹，见过各位叔叔。”
卢方手拈须髯，轻轻点头，徐庆、蒋平早把孩子拉过身边，多日不见，从头到脚看个没完，喜欢得不得了。
“不错，”蒋平尖细着嗓子，“珍儿、虎子、天锦，你们小哥仨也总算是见了面了，好好聚聚，多亲多近。”
“是！”
徐庆忽然像想起什么，转身跟展昭嘀咕两句，也不等人说话，自作主张就出去了。
展昭脸面微微一红，抬眼欲语，倒也没有拦的意思。话说回来，徐三爷说风就是雨，想拦也拦不住。
我心里好奇，白玉堂早过去展昭身边，轻轻询问。
说了两句便明白，五爷叹笑，一转头正好对上我的视线：“三哥是去抱展骥了！”
卢方、韩彰闻声，也看过来。白玉堂毫不隐瞒，但说话也颇有技巧，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卢、韩二人听了，频频点头。
韩彰道：“展弟，这是好事，理应恭喜你呢。”
白玉堂道：“前几日战事重重、危险不断，我们便把孩子交给沙龙前辈的女眷代为照顾，后来三哥受了伤，安排他在沙家庄休养，天天和展骥一处。现在我这个徐三哥，和小展骥那是亲得不得了！”
卢方听得展开笑容，“我都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个小侄子了！”
正说话间，徐庆大踏步就进了门，献宝似地把怀里孩子往前一举：“大哥、二哥，你们看！这是小展骥，是咱老五和展弟的宝儿！”
一句话，让众人哭笑不得。徐三爷就是这么鲁莽直爽，但天生又没有坏心眼，真是让你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过大家也没有心思去计较徐庆的话，视线全集中在小展骥这里。
展骥看样子刚刚睡醒，揉了揉眼睛，眨巴眨巴。对上满屋子的人，他没有认生害怕，歪着小脑袋逐个打量打量；再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展昭，终于完全清醒了，那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闪烁出纯真的笑意：“爹爹……”
晃动肉肉的小身子，展骥扭头：“伯……三伯伯，放我下地！”
“三伯伯”这一声叫得非常清楚，徐庆笑得大嘴直咧到耳朵根！白玉堂上前一步，接过展骥，顶住他光洁的小额头使劲蹭一下，威胁着：“怎么不叫我？嗯？”
“爹！”好清脆的一声，像吃了一口大苹果，直甜到人心里去！
大家全笑了，白玉堂单手抱着孩子，美得合不拢嘴。展骥冲展昭伸手，展昭便顺势接过，并不抱在怀中，而是轻轻放他下了地：“骥儿，叫人。”
小展骥十分听话，展昭说，他便跟着叫。
大伯伯、二伯伯……
到了我和蒋平这里，展骥小手指着：“我知道，这是四伯伯，这是楼伯伯！”
好聪明的孩子！记忆力也是极强！
蒋平笑道：“行啦，老五有福，做哥哥的也高兴！”
“是，这辈子能和哥哥们结义、能遇到猫儿，是我的福气！”白玉堂直言不讳，“如今还有展骥，有云瑞……”五爷的视线对上展昭的，一双眼坦荡极了。
我心里一动，云瑞？！
“楼大哥，”白玉堂忽然唤我，温热的手覆上我的手背，“白云瑞是我的儿子，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猫儿……我已经告诉过他。那时年少，懵懂无知，我的妻子为产云瑞早亡，意乱之下我游走江湖，孩子一直被我亲兄长抚养，如今师承峨眉学艺。”
我点头，翻上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
我知道。白云瑞，你的儿子，以后又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那边艾虎、韩天锦、卢珍哥仨儿，看着展骥这个小弟弟，捏捏小手，摸摸脸蛋，又好奇又喜欢。
“展骥、云瑞……”蒋四爷望着孩子们，不知在自言自语嘀咕什么。忽然一拍大腿，笑道，“我说哥几个，你们看展骥、云瑞、艾虎、天锦、卢珍，这几个孩子要到了一处，不是活脱脱一个小五义？！”
大家伙心里全是一动！
我心里也是一跳，据我所知，“小五义”中当然没有展骥和云瑞，而是白云生与徐良。
艾虎、卢珍、韩天锦倒是挺高兴，没有异议。白玉堂看一眼展昭：“猫儿，你觉得如何？”
展昭道：“兄长一番好意，孩子们也很真诚，自然是好事。不过展骥还太小，云瑞……又没有在身边……”
卢方点头：“这件事倒也不急。待有了机会，小哥儿五个能凑到一起，再正式行结拜礼不迟。”
大家全是赞同。
忽然间徐庆大嘴一撇，“哇呀”哭出声来，吓了众人一跳。
蒋平道：“我的三哥，本来挺高兴，怎么反倒哭上了？！”
徐庆道：“我看着孩子们，我也高兴，谁说我不高兴。只是想到俺自己的娃儿，兵荒马乱不知在何处，我悲、悲从中来呗！”说着拿大手胡乱抹抹眼睛。
我暗想，徐庆提的，必然就是徐良了。
“徐三哥，你的孩子呢？”
“嗨，楼大兄弟你不知道！我当年，血气方刚宰了乡里的一个恶霸，杀了人之后后悔也没有办法，我就跟老婆说带着我那孩子，改嫁也好、投奔亲戚也好，就不要再回来了！我自己也四海为家、逃命去，这才遇见哥几个结了五义。这么多年了，我那小子，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提到伤心处，徐庆又掉了眼泪。
我在心中叹笑：徐三哥，你哪里知道，你的儿子徐良，将会是一位不出世的大英雄。
忍不住压上他肩膀，我脱口道：“徐三哥，你儿子一定没事。不是不见，时候未到！”
我说得妥定，徐庆看我一脸真诚，不觉愣了一愣。
白玉堂接道：“就是！我那侄子福大命大，定然无事！”
我趁机又低声补了一句：“说不定哪天，他就会来找你了。”
众人也随声宽慰徐庆，徐三爷听着听着，终于转悲为喜：“好，承你们吉言吧！”
日影西斜，灯烛高挂。
屋中全是愉悦的气氛，展昭和白玉堂留大家索性也就在此间用了晚饭。卢珍、艾虎、韩天锦小哥仨自去一处不提，徐庆抱着小展骥玩耍也离了房间。现在，只剩下三鼠、展白二人和我。
掩了房门，卢方自袖中小心呈出一枚物件：“楼兄弟，愚兄此来，还有一件秘事，便是这个了。”
我定睛细看卢方递上之物，巴掌大上好一块绿玉，不同的是，晶莹剔透中隐隐透着一只青龙。
我心头微微一动。
“楼青，万岁之托，卢某诚惶诚恐。这是皇上给你的。”
“卢大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可有说什么？”
“愚兄不知。皇上说，这东西给你，你自会明白。”
房间中一时无人说话，我隐约已经知晓。
“楼大哥，莫不是有什么棘手之事？万岁的寓意到底为何？”
对上展昭、白玉堂关心的眼眸，我心里一暖，嘴角慢慢勾起。
“没有。”
他说：展昭、白玉堂，不必再回朝。
他说：御前护卫的官碟、史官的官册中，不会再有展昭、白玉堂的名字。
他说：你只有口谕，没有凭物。
……会有人交给你。
那么在朕后悔时，此物可证。
仁宗赵祯，果然没有食言。
皇上，我替他们两个，谢谢你。
“楼兄弟？”
深吸一口气，我转头道：“卢大哥、韩二哥、蒋四哥，楼青先告个罪，”一手一个拉起白玉堂和展昭，我笑道，“我借他们两人……用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第12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