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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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大早就得到好消息！
没有什么是比朝廷派来了兵马更振奋人心的，没有什么是比得知带队的乃卢方、韩彰更让人惊喜兴奋的！
报事的禀告清楚，这支两千人的队伍，带来了中军的情况、将士的补给，以及最终任务：迎接、保护钦差大人——回朝交旨。
两军汇合、五鼠聚义！
别说白玉堂展昭、徐庆蒋平，就是我也由心底里透着那么高兴，充满期待。
展昭腿伤未愈，白玉堂坚持要他留在沙家庄内，软语温言细细叮嘱，展昭还欲争辩，受不了五爷好似低声下气却又强硬的态度，不由得脸面发红，索性不再说话。
我忍笑忍得辛苦，出了门子骑在马上才敢跟白玉堂咬耳朵。
“喂，瞧你刚才那样儿，好像展昭多不讲理似的。”
“哪有！”白五爷一脸无辜，“我是为了猫儿好。”
“知道你为他好，可好说不好看，人家展昭的面子里子都被你丢尽啦！”
白玉堂想了想，桃花眼一凛：“楼大哥你幸灾乐祸啊？”
我赶紧道：“岂敢岂敢！”
马蹄嗒嗒，今日带队出城迎接卢方韩彰，心情格外好，我和白玉堂几句插浑打科，谈笑间已出了君州卧虎沟。
还离着老远就已望见迎面而来的队伍，白玉堂眼尖：“是大哥二哥！”
压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五爷一马当先，催坐骑小跑过去，我也随着他打马跟上，白玉堂二话没说翻身跳下，冲来人单膝往地上一跪，抱腕就行大礼：“大哥、二哥，小弟给你们磕头！”
卢方岂容他跪，白玉堂话没说完就被他拉起来，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五弟！五弟！”
白玉堂胳膊被卢方抱着，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韩彰的。看着两位多日不见的兄长，白玉堂的笑容竟带了分腼腆，乖巧得像个孩子：“大哥，二哥……”
“好，好兄弟……”卢方抚上他的脸，热泪盈眶，“想煞哥哥了！”
韩彰的眼睛也湿了，嘴里只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热乎乎的。都道三侠五义，这五义五鼠、异姓兄弟，感情深刻真挚得如同嫡亲手足，令人感动羡慕。
放开白玉堂，卢方看到我。我上前一步，微笑抱腕：“卢大哥，韩二哥，楼青见礼。”
“楼兄弟！”卢方握住我的手，也是好一番关怀打量，韩彰拍拍我肩膀，口吻中满是关心：“瘦啦？”
我嘿嘿笑一声，晃了晃头：“没事。”
“五叔！”队伍后面忽然传来脆生生的呼唤，扭头一看，竟是卢珍！
“珍儿？！”白玉堂又惊又喜。
“侄子向五叔行礼！”卢珍撩衣服要跪，五爷一把抄住，拉到身边；卢珍又要跪我，口中道：“楼叔叔！”
我当然更不能让他跪，伸胳膊拦下，一年多未见，卢珍长高长大了不少。小伙儿漂亮，更健康挺拔！看样子武艺也应是颇有精进。
“珍儿，你怎么也跟来了？”白玉堂摁上卢珍的肩膀，透着那么喜爱呵护。
“回五叔，”卢珍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离开陷空岛时曾说，要我不可荒文、刻苦习武，珍儿记在心里不敢丝毫懈怠。如今北上开封、找到爹爹和叔叔，拜见了包相爷，并且成为开封府六品护卫！是皇上亲笔御批的！五叔，这就是我交给你的答卷，我做到了！”
“好小子！”白五爷在他肩上一拍，十分高兴，“不愧是我白玉堂的侄子！珍儿今年才不过十五吧？”
“十五岁多啦！”
“哈哈，想当年你五叔我也是十五岁闯荡江湖，与你爹和你几个叔叔结拜的！”白玉堂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你今日到君州卧虎沟，还能见到你两个弟兄！”
可不是，韩天锦和艾虎都在城里呢！
“还等什么，咱们这就进城？”我招呼道，“卢大哥、韩二哥，请吧！”
队伍浩浩荡荡，当然不可能全都进入城内。一部分军队在外城驻扎，其余与兄弟部队汇合——就是吕和将军与丁氏双侠的两批万余人马。卢方、韩彰的队伍带来大量补给，冬日临近，天气愈加寒冷，将士需要冬衣，这补给来得正是时候，再恰到不过！
安排好外围所有事宜，卢方、韩彰等带着少量亲兵，这才与我和白玉堂进入卧虎沟深处，来到沙龙老爷子的沙家庄。
沙家庄占地颇大，谁知还未到庄口，已瞧见黑马上俊秀青年，遥遥相望。
白五爷看见就是一皱眉，那人不是展昭还会有谁！
两方渐近，和展昭一起来的徐庆、蒋平下马迈大步就先抢过来：“大哥、二哥！”
展昭性子谦逊，加上腿部有伤，翻身下马就是一顿，却眉头都未蹙一下，嘴角含笑，等五鼠互相招呼完了，便走上两步：“展昭见过大哥、二哥。”说罢撩衣行礼。
路上白玉堂早把发生的事情说个清楚，卢方、韩彰岂会不知道展昭受了伤，于是一把抄住：“展弟，你怎么带伤还迎在这里！一切俗礼都免去！你这样岂不见外？”
蒋平插言道：“我们劝啦，展兄弟不依，瞧瞧，被大哥说了吧！”
“哥哥的话就是我的话！”白玉堂满眼心疼看着展昭，“叫你在庄内等怎么不听。”
“玉堂，我没事……”
蒋平又接话道：“莫说老五心疼，我们做哥哥的也心疼不是？”
虽说话音儿低得只有我们几个人听到，展昭脸面还是微微发了红，我笑在心里——白玉堂当然不会让展昭受窘，冲蒋四爷一眦牙，扬声笑道：“哥哥们，不赶紧进庄，还站在风口里干什么！快快见了钦差大人，咱们兄弟重聚，五爷我还等着晚上的好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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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家庄内，五鼠弟兄与沙龙、欧阳春、智化、丁氏双侠等江湖朋友相见，都是武林同道，老少英雄自有一番亲热。寒暄过后，各自到安排下的房间，稍事休息、掸去风尘、换身衣服，这才准备正式去见钦差大人颜查散。
趁这间隙白玉堂把展昭拉到最近的房间——正是我的屋。
我叹笑着跟进来，五爷早把展昭摁到椅子里，弯膝俯身去碰他的腿：“让我看看你的伤！”
“玉堂，我真的没事。”展昭握住他伸过来的胳膊。
白玉堂抬头，直视进他眼睛里：“五爷看了才算数！”
“玉堂，不要这样。”展昭正了神色，也看着他，“展某知道玉堂关心不假，可这伤只是皮肉未动筋骨，两三日便可痊愈。暂时行动有些不便也是自然，难道卧床不起了？玉堂闯荡江湖多年，也是经历多少伤病困顿，我这点伤势，你一看便知程度几何，不是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这次腿上的伤是侥幸不算严重。可不管伤势轻重，都会疼。五爷知道你不怕疼，南侠总能忍别人所不能忍，可是猫儿，……我会心疼。”白玉堂深深看着他，异常坦白，“所以我也没办法，只要你受伤，五爷就会心疼。”
“玉堂……”展昭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肩，“你如此紧张，我也会心疼。玉堂若因此失去冷静和常时判断，展某岂不成了罪人。玉堂不能冷静，展昭亦不能冷静。”
“猫儿？”
“我也会紧张，会犹豫害怕，如此不能冷静的展昭，如何护白玉堂的周全。”
“你保护我？”白玉堂睁大眼。
“哦，算展某说错话。”
“傻猫儿，还是五爷保护你吧！傻猫、笨猫、呆猫，你要但凡能想着些自己，让五爷少操心、少担忧一点，也算是心疼你家五爷了！有时候恨不得，把你关在家里，永远别往外边跑！”
越说越离谱！展昭正色道：“玉堂，我不是女子！”
“五爷什么时候把你当女子了？！好，也算我说错话。猫儿，我与你，不谈保护，只谈并肩相守，如何？”
展昭微笑，郑重点头：“嗯，不谈保护，只谈并肩相守！楼大哥说得对，我这性子，有时放不开，反倒做作。楼大哥……”抬头看到我抱肩歪头靠着墙，还是忍不住尴尬地一咧嘴，习惯性地白他一眼，“臭老鼠，不分场合，不分地点，每次让楼大哥看笑话。”
白玉堂反倒不以为然一耸肩：“就是因为楼大哥，所以有什么关系！”
“我早就免疫了。”我嘿嘿笑，展昭的脸皮要是有白玉堂一般厚，就不是展昭了。
展护卫的脑袋瓜，三秒钟不离正事：“玉堂，去看看哥哥们，若收拾妥当，便引领兄长去见大人。楼大哥，麻烦你先向颜大人通禀一二。”
“好，我知道。”我点点头，迈步离开，直奔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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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前厅中，卢方、韩彰与颜大人、公孙先生、吕和将军以及君州卧虎沟相关的地方守备、将领官员一一相见，包括我们有官职在身的，大家齐聚一堂。
并不是排斥江湖朋友，而是卢方带来了皇上的口谕和岳霖元帅的堂谕，为免规矩所累，武林同道还是游走在外更加安逸，这样做完全是为朋友着想，智化、欧阳春等人也巴不得如此，乐在其中。
众人恭敬听旨。皇上的口谕是，颜查散体恤百姓、详访民情、彻查京襄九郡，到如今功成圆满，可带领一干人等，回京交印，另行封赏。
岳霖元帅的堂谕是给吕和将军的，吕和麾下先行军一万余人，休整后择日离开君州卧虎沟，与讨伐襄阳王的中军汇合。
我听得明白，颜查散任务完成，皇上这回是下了决心平襄阳之乱，钦差大臣这种文官现在可以功成身退，接下来就是军队和武将们的事了。
宣旨完毕卢方、韩彰这才向颜大人见礼，与公孙策、吕和以及地方官员互相见礼，好一阵寒暄。午时颜查散大排筵宴，放下一切官场规矩，招待感谢出生入死的将官军士和为侠义赶来相助的老少英雄，一时间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有一件事让展昭和白玉堂都记挂在心——那就是丁兆兰、丁兆惠的去留安全。卢方私下跟我们言道，朝堂上有包相爷、八贤王保举，对丁氏双侠大可放心。此次除涂善、驱夏狗、保钦差、定君山，功不可没，最重要是起到了牵制襄阳的作用，皇上心如明镜，不会难为，此次和钦差大人回开封，说不定还会另行封赏。
众人点头，这才安心。
我听这意思，不日就要分成两路，各自分别。一路是吕和的先行军，进发襄阳；一路是钦差一行——卢方、韩彰虽然是中军的分支，和岳霖元帅一起出发，但并不是讨伐的队伍，本就是来护送钦差回京的，而丁氏双侠的麾下属京中编制，理所当然也要一起回去。展昭、白玉堂是钦差这一行的，按理应该同去……
拉回心思，正听卢方又言，诚请相助的老少英雄一起进京，论功行赏。
欧阳春哈哈一笑：“当年承蒙万岁不弃，封我相国寺圣僧，且不拘自由。老头子我还愿颠疯两年，游走江湖，到身子骨跑不动了，就回相国寺，为皇上祁福，踏踏实实做这个替僧。如今只不过做件应做之事，就回去讨赏？再被万岁惦念起，当真不放了，可如何是好？还是不去吧！”
大家都笑。
智化也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游走惯了，不喜进京。现在襄阳未平，大军未进，我倒愿到襄阳周边游走一番，适时若有需要，也好助一臂之力。”
欧阳春点头：“正是如此，智兄弟说到我心坎里，我也正有此意。”
其他江湖朋友点头，也纷纷附和。
邻桌的吕和将军听到，急忙过来，抱腕就是一个罗圈揖：“如此甚好，各位英雄若能助一臂之力，跟随我军，吕某求之不得，岳霖元帅也会十分高兴，如何？吕某先谢过了！”
白玉堂听得热血沸腾，也言道：“襄阳王身边有一群臭贼，都是江湖败类，抓住他们为民除害兼清理门户，按说也不能算和咱们半点关系也无！颜大人，不若我们先不回去，平了襄阳之乱再跟皇上交旨！”
展昭拽拽白五爷的衣袖，心平气和道：“玉堂，一事归一事，你是保钦差彻查京襄九郡的三品副将，谁都可以不归，你不可以，必要到万岁面前交旨回命的。襄阳之战势在必行，却是长久之役，忌浮躁深对峙，待渗透了解知已知彼后方能成战。所以护送大人回到开封、再向皇上另请旨意绝对不迟。”
“猫儿，原来你早有主意了是不是？”白玉堂看着展昭深邃清澈的眼，璀然一笑，“好，就听猫大人的！”
我坐在他们身边，边进食边听着众人说话谈论。我没有忽略白玉堂微微的不快，依他的脾气自是不愿回庙堂的，晚一天是一天。
展昭的隐忍里带着一点歉疚，白玉堂的豁达里带着一点压抑，当然这不能影响什么——为国为民的初衷不变，比翼并肩的侠情不变，这点遗憾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遗憾……
我想，是时候该找个机会……告诉他们……皇上的口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第11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