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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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天色甚早，咱们再去麒麟巷逛逛吧，听说麒麟阁来了一批新书。”路熙阳抿了一口茶，温和的开口。
叶华蓁一直看着外面，似乎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并不急着回答。谢青葵放下手里的茶碗，不置可否。
“青葵妹妹？”
“恩，表妹，走吧。”
说完率先起身离开，叶华蓁收回视线，跟在表姐后面。路熙阳笑着摇摇头，也跟着起身。
三人顺着楼梯下来，一楼的客人早已陆续离开，店小二在各自忙碌，掌柜的在柜台后拨着算盘，见他们三人来到柜台前，扬起招牌式的笑容：“三位请慢走，帐已结清，欢迎下次光临。”然后又吩咐小伙计把他们三人的伞取来，候在一边。
谢青葵听闻此话，下意识的看着路熙阳。
“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就已结清。”
看着路熙阳那招蜂引蝶的笑脸，谢青葵没好气的开口：“那你怎么不早说。”一脸春风荡漾给谁看。
路熙阳还是笑笑，这让谢青葵想发火都没地方。
“蔡掌柜，烦请告知那人的姓名，他日有机会定当好生答谢一番。”叶华蓁也不知道自己希望是他，还是希望不是他。
“小姐，实在抱歉，那位青衣公子并未留下姓名，所以在下也不知那位公子是何来历。”
心里松了一口气，一切随缘吧。
“多谢蔡掌柜。”
“客气客气。”
叶华蓁转过身，无视表姐和秦郡王之间的暗潮汹涌：“表姐，走了。”
谢青葵瞪了一眼路熙阳，接过小伙计手里的油纸伞，三人一起消失在细雨中。
麒麟巷是京都文人骚客齐聚的地方，这里一整条巷子都是书屋笔铺雅致的茶楼，街道两边还有贩卖字画的书生，巷子口是一座高大古朴的石牌坊，题着麒麟巷三个大字，字体狂放倨傲，宛如游龙走风，据说是天朝的开国皇帝御笔亲题，距今已不知多少岁月。
麒麟巷规格最高书籍最新种类最全的当属麒麟阁，因为它是皇家所开，对全民开放。当然麒麟阁规格再高和皇宫里的皇家藏书楼还是不能比肩的，一楼的书籍只卖不借，二楼的书籍只允许租借，三楼的书籍只许看而不许借，四楼的书籍非等闲人看不到，每层楼还设有专门看书的桌椅。
天朝皇帝为了培养人才，可谓是用心十足。
走进麒麟巷，麒麟阁高高的楼宇就在眼前，叶华蓁无意识先看向麒麟阁的对面，那里有一张古桌，一条长凳，饱经风吹日晒，却不见腐朽，那曾是一个字画摊，是属于她的先生的，慕容先生，所有事只要和先生粘上关系，就都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就像那沧桑的古桌和长凳，生命的周期变得漫长起来。
就是这样下雨的天，麒麟阁专供人看书的地方还是坐满了人，无一空位，这些人大多都是寒们子弟，他们可以在这里待一整天，都没有人驱赶他们，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他们梦寐以求的书籍。
还有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因为你并不知道有可能刚和你谈书论道的人，于野于庙堂是何种举足若轻的地位。
叶华蓁三人一行一路上升到四楼，畅通无阻，期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麒麟阁最重要的是守规矩，不得大声喧哗，若是违规，不管你是何种出身都将在未来的三个月内禁止踏足麒麟阁。
四楼倒是没有什么人，叶华蓁和表姐示意之后，随意拿了一本书找个角落里窝着，谢青葵则在自己感兴趣的书架前徘徊。两姐妹已经习惯了这种互不打扰的逛书楼模式。
朱红衣衫的少女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腰背挺直，天鹅颈微弯，额边两缕碎发落下，桌上放着一卷古书，白玉般的手指缓缓翻动书页，朱红的唇瓣微微弯起，时不时抬头看看外面，不知在看什么，少女沉浸在她的世界里，丝毫不知自己随意翻书的动作已看痴了旁人。
玄衣男子站在不远的书架后，一双眼早已不是自己的，我要怎样才可以走到你身边，用怎样的开场白才能和你说说话，穿怎样的衣服才能和你看起来相配。
你撑着油纸伞，走在街边，我策马奔在雨中，和你擦身而过，你可还记的溅了你一身水的骑马人。
那个人就是我。
若是再见我，你会怎样。
你想怎样我都配合。
好想你抬眼看的那处风景有我。
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走到她后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双眼睛盯着她的背影，无比恼恨自己不善言辞，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走过去。
在这里遇到她让自己措手不及。
叶华蓁随便翻完了手里的书，起身到书架，手指划过一本本古籍，刚选中一本，准备拿起来，却发现对面有人和她选中了同一本。
叶华蓁收回手，自去选别的，可是一连三次都选到同一本书之后，叶华蓁不明白了，怎么选个书都能遇到挑事情的，遂抬眼看着对方。
黑色的衣服，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叶华蓁也没有先开口，等着对方的解释。
“姑娘，适才骑马经过姑娘身边，不小心溅了姑娘一身水，真是对不住。”
叶华蓁沉吟片刻才说：“哦，无碍。”
转身欲走，那人却飞快的跃过书架，站到她面前，普通人根本没看清他是怎样动作，他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叶华蓁看着身前横亘着的一只手臂，全身戒备起来，心里却也不着急，这可不是个能让人撒野的地方：“公子，这是何意，这里又不是比武场，那么好的身手用错地方了吧。”
叶华蓁暗自回想，在京都似乎没有这号人，也可能是因为她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京都向来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不过她确定自己平时不认识这号人，更谈不上得罪，他应该不是来简单的道个歉吧。
听她似乎是误会了，柳树赶忙解释，要是让她以为他是坏人，可就不好了，“姑娘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坏人，我来这里是买书的。”
能够出入四楼，说明此人身份不简单，四楼的书都买得到，那这人……不过这也与她没有关系，叶华蓁不欲在做过多的纠缠：“那你去买你的书吧。”
“我叫柳树，你的名字？”柳树实在说不出口芳名两个字，他说话向来简单，不会文人雅士那一套，名字么就名字，还说什么芳名呢。
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吗？没这个说法，叶华蓁转身就走。
柳树急忙拉住她的手臂。
叶华蓁垂眼看着拉着自己手臂的这只大手，面无表情，示意他放开。
两个人无声的交锋，叶华蓁眯起眼，对于不认识的人，她向来都不会多友善多热情，保持适当的距离，不会让人进到自己的安全距离之内，与在亲近的家人面前完全是两个样。
“请你自重。”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呵，叶华蓁冷哼一声，“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吗？那岂不是只要是个人问我，我就要告诉他，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还有我劝你，最好把手拿开。”叶华蓁刻意压低语气，也不知道表姐和秦郡王怎么样了。
“我想知道。”柳树很坚持，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把气氛弄的剑拔弩张，他明明没有恶意，他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而已，他只好再次强调：“我不是坏人，我没有恶意的。”
坏人又不会往自己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在外面叶华蓁时刻都不会忘记戒备：“我不会相信的，你最好放开，你再不放开我就要……”
“叫你同伴吗？”叶华蓁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和你一起来的女子现在无暇顾及你，她已经自顾不暇了，而且他们并不在这里，整个四楼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所以呢。”
“我说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我没有恶意，你告诉我，我就放开。”
“呵，这是你的家常便饭吗，喜欢问陌生女子的名讳，你不知道名讳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吗？还是你已经习以为常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觉得你会是一个被礼教束缚的人。”
“我们不熟，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不要用你自己的观点来看待我。”虽然叶华蓁心里很赞同他说的话，但是此时此刻，说什么也不能表示出赞同。
“你相信直觉吗？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这样的人。”
“你是哪里找来的自信。”
“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承认，只为了逞一口气，这样值得吗？”
“你这样说，有意思吗？”
“哦？怎么说。”
“还是那句话，请你自重。”
“我说了，你给了我想要的，咱们自然皆大欢喜，这样不好吗？”
我偏偏就不如你的意，叶华蓁实在不欲再和他废话，心里思索着对策，把头转向一边，却看到桌上的放着的花盆，那里曾经是一盆风信子，早春的时候开花，香味很是霸道。
“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
“没有为什么。”
人的一生总是要疯狂一次，我只是顺着自己的心走，茫茫人海，我怕就此失了你的音讯，但这话柳树并不打算说出来。
“有没有人说过，你搭讪的方法很拙略。”
“并没有，你是第一个。”
“那可真是我的不幸。”
柳树往窗外瞟了一眼，眼中寒光一现：“所以，你就告诉我吧，我任你差遣，怎么样，很划算的。”
“那好，你可听好了，我叫杨水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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