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赌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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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拉斯维加斯？”艾利安看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语。
“是的，艾利安，这就是拉斯维加斯。”迈克坐在他的旁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现在是清晨，车子在路上缓缓开着，拉斯维加斯这座城市还没有苏醒，一切都静悄悄的。
在50年代的美国，经济正值战后复苏期，新一轮的繁荣伴随着大量涌入的欧亚各国难民，尤其是那些带着全部身家入境的欧洲佬，他们有些人来到美国，想要东山再起，这样的人他们更倾向于北上纽约又或者西去加利福尼亚，而更多的人则是为了走出战争的阴影……谁知道呢？一窝蜂地涌进拉斯维加斯的人潮在这里饮酒作乐，醉生梦死，赌场，酒店行业，服装，珠宝，汽车……遍地开花。
拉斯维加斯，和涌动着机会的纽约正好是一对儿，这里不缺少的是药品，酒精，罪恶，这是个极具魅力但也充满危险的城市，但对于现在的急于寻求喘息的柯里昂家族来说，无疑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里还缺少一个统治者，而老的王者将藉由新的王位再生。
好在前哨部队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了，只是在此之前，同样需要一场遭遇战……
“我们会在这里停留多久？”艾利安侧过头去问他。
“我们很快就回去。”
“有自由活动的晚上吗？”
“工作之余，当然可以，只要你确保自己不会走丢。”
“哦，迈克，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和你的儿子可不一样。”
“怎么，你对我的儿子有什么意见吗？”
“……不，我是说，他真是个乖孩子。”
……
“如果凯让你不开心了，艾利安，我可以在市里再为你找一个地方住。艾利安，”迈克突然放松了自己一直紧绷的动作，偏过头去对上那双眼睛，“我很抱歉。”
眼睛的主人却移开自己的眼光，“不，迈克，这不是你的责任，而且我们不是很快就要离开纽约了吗？而且，这不关凯的事，她是个好人。”
迈克抿了抿嘴唇。
“是的，我知道她很好。”
艾利安感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努力转过头去，不想让那个人看到现在自己的样子。
在亲近的人面前，他不是很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但他很努力了。
我们还是亲近的人吗？迈克，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
“你要我留在纽约吗？迈克。”他还是忍不住问。
那边没有传来回答的声音，他说话时呼出的气喷在近在咫尺的窗玻璃上，晕出一小片白茫茫的雾。
直到到达目的地，车里都静悄悄的。
下车的时候艾利安已经把这一段小小的不愉快，是的，他得承认这让自己忧郁了一小会儿，但是他已经忘掉了，迈克却出其不意地走过来轻轻抱了抱他。
“对不起，艾利安，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艾利安有些愣怔，但很快也回抱了抱他，“没什么，迈克，我原谅你了。”
两人相视微笑了下，然后在酒店门口侍应生带领下走了进去，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是由两个保安架着的一个骂骂咧咧的醉汉以及他身后一群面色同样通红的人。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旋转门外面，艾利安看向迈克，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这家酒店有点问题，我说。
确实如此，否则我们也不会来了。
眼神交流中断。
即使像艾利安这样很少出入豪华酒店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家酒店虽然也一样硕大无朋，富丽堂皇，但里面的客人并不太多，即使有，似乎也不太正经，从前台到门童，侍应生，看来都有些打不起精神，即使是清晨，一个重视服务品质的高级酒店也不该是这样的。
走了一段路，艾利安一直没看到弗雷多的身影，他忍不住问。
迈克走在前面，“时间还早，我们不去找弗雷多，还有别人要见。”
艾利安没说什么，心里暗想，恐怕这家伙还没起床呢。事实上，说弗雷多是柯里昂家族的废柴有时候也没什么错，他既不像桑提诺一样勇猛，也不像迈克一样缜密，如果有的时候毫无立场的烂好人可以解释为“善良”的话，他至少还是从维托那里学到了一点。可惜的是，就连这一点也不怎么像……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引得前面的两人回头。
汤姆疑惑，“你在笑什么，艾利安？”
“……不，不没什么，我只是饿了。”
“……很快我们就去吃早餐。”迈克无语。
这家酒店并不是莫格林的生意，这艾利安在见到它的主人之后就清楚了，康·巴伯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他看起来很像自己见过的那个怪老头，但显然更加狡猾和龌龊，至少在谈判桌上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一进门，迈克先是向他致歉，“很抱歉这么早来拜访，巴伯特先生，希望没有打扰您的睡眠。”
老头听了咯咯直笑，“我可不是莫格林，你们刚好赶上我晨练回来，（换作是他）他可还没起床了呢。”他冲在场的男性眨了眨眼，“毕竟他那里的漂亮姑娘可比我这儿多得多。”
艾利安听得无语，迈克却面不改色，“我先来见您，是因为需要您的帮助。”
老头给他倒茶，“柯里昂家族会需要我这个小人物的帮助吗？”
迈克听了没说话，指节轻轻扣了扣桌面，“自然不是无偿帮助。”
“你们能给我什么？难道帮我盘下莫格林的酒店？”老头的语气似是不怎么相信。
“你想要的那一幢，不行。但我看来，您的酒店似乎也需要做些修正了。”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抬起头道，“但据我所知，柯里昂家族在此前并没有涉足酒店业的经历。”
迈克放松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字一句说，“马上就会有这样的经历了。”
他的语气很笃定也很自信，旁观的艾利安都有一种忍不住想要相信他的冲动。
康·巴伯特显然仍不愿意轻易相信，但迈克提出的条件和问题确实让他有些意动，言谈中便少了些敷衍和随意，这个变化就很令人欣喜了。
他们最后至少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一场对话结束，宾主皆欢，听说他们还是空腹上阵的，巴伯特当即表示要招待他们到酒店的餐厅用餐。
“虽然我们的入住率最近以来没有那么高了，”巴伯特有些尴尬，“但是我们的餐厅确实越来越受人欢迎了……”
“费雷拉先生还在你们这儿工作是吗？”迈克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一听到这名字，老头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尴尬，有些不情愿地说，“是的，费雷拉先生正在厨房里呢，需不需要……”
“不，不用，本来不必惊动他的，”迈克再次打断他的话，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这才侧身看向屁股好像坐在仙人掌上般难以忍受的巴伯特老头，“只是我记得，他是家父介绍来的吧。”
巴伯特不得不承认，“这确实，阁下。”
艾利安静静地嚼着嘴里的煎蛋，看着那个老头显然不情愿而又努力不想表现出来的丑态。看来自己还高看他了。
这确实。毕竟迈克·柯里昂先生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饭后巴伯特主动邀请迈克前往自己的办公室一叙，汤姆则表示自己可以带艾利安去城里逛一逛。
“不能找别的时间吗？汤姆。”在分别前迈克拧着眉最后一次问，他显然不认为这个时候适合。
前军师耸耸肩，“这是我们的‘公务’，迈克。”
艾利安也笑嘻嘻地在旁边帮腔道，“我们会在中午之前回到这里的，迈克。”
那个不赞同的人想了想，只好无声地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走出酒店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光一点也不温柔，艾利安把西装脱下来搭在手上，松了松领结。
“汤姆，这里可真热。”
“内华达是有很多凉快的地方，艾利安，你会怀念拉斯维加斯的。”
不知是谁准备了敞篷车和墨镜，艾利安戴上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干燥的风将整个脑袋上的头发向后吹的时候，他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爽。”
专心开车的汤姆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艾利安，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和迈克成为好朋友的，”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自己的措辞，“你们完全不一样，而且目前看起来……”
“看起来也没那亲密是不是？”
艾利安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墨镜后的眼睛扫视着街道和人流，闻言笑了笑。
“你们还没有真正地了解迈克，当然，也没有真正地了解我。”
汤姆没有立刻反驳，他只是沉默。
艾利安想了想又补充到，“我们之间有一些故事，而我并没有想要窥探我最好朋友的内心想法，我们没有那么亲密是因为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处于工作关系中。”
“工作？你是血滴子还是保镖？”汤姆的语气淡淡的，他没有看艾利安。
“……”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助手吧，自愿的那种，因为自愿，所以迈克相信我。”
汤姆依然没有接话，过了一阵子，车子行驶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艾利安看到一家甜点店，他请汤姆停下来，他想去买一些甜甜的冷饮。
“如果我生活在阿拉斯加，没有糖分和冰块，我一定会死得很快的。
“……你说得对，迈克的信任很难得到，要付出的代价太高昂了。”
“……什么？”
“不，没什么，艾利安，我们应该要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赌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