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婚礼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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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在柯里昂庄园，很快又举行了一场婚礼，还是一样被装点的十分美满的场地，音乐，鲜花，美食，见过的没见过的面孔从各地赶过来，门口的车子排成了长龙，夫人小姐们裙裾飞扬，妆容明艳，男士们优雅地举着香槟攀谈……这样的场景再一次发生在眼前，自己的处境却与当时不同了。
艾利安站在自己的卧室窗口，静静注视着舞池里的热闹景象。
有人从后面走上来。
“怎么？不下去看看吗？新娘的车队快要到了呢。”
熟悉的，带着一丝轻佻的声音传来，艾利安颇意外地挑了挑眉，转过身。
“你是怎么上来的，这里可没有免费取用的香槟。”
那人冲他扬起手，晃了晃杯中浅金色的液体，“门口也没有‘宾客勿入’的牌子啊。”
艾利安面无表情地抬脚朝门外走，“那么那个守门的蠢货该受点教训了。”
身后的人并没有追上来。
“我说，艾利安，你有的时候太严厉了啊。”
走到门口的人停下脚步，“你还想在这里留到什么时候？”
“不过，有的时候也体贴的不得了。”
“闭嘴，笨蛋。”
这次婚礼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大宅静悄悄的，除了厨房和庭院连着的通道，别处没有人来往，佣人们也都在外面接待客人，很忙碌。毕竟这一次，本该坐在书房里接受来客吻手礼的阁下，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艾利安最后整了整自己的领结，引着身后那个烦人的家伙走出去。
很巧，刚走到门外，就听见有人欢呼，“新人到了。”舞池里众人停下嬉闹，人群中让出一条通道来，以艾利安的身高，很容易就能看到门口停下的婚车，车头有一对紧紧相拥的小天使。
凯今天很漂亮，她金色的头发很衬白色的头纱，甜美的微笑更加如此。如果是她的话，也许迈克会幸福？艾利安想。
“我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女人呢。”那个家伙又好死不死地在旁边说话了。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艾利安淡淡回复。
“况且，迈克和你不一样。”
……那边没有立刻说话，这倒是奇怪了，其实这句话一出口艾利安是立刻后悔的……谁知道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会说些什么。
不过最后布鲁诺也没有让他失望。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那人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他是你的‘兄弟’，我有可能发展为……”
“表哥，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没找到你。”
“那是因为他去了一位礼貌女士不会涉足的区域。”艾利安笑着对这气喘吁吁的女孩点头致意，“您好，美丽的小姐，很高兴见到您。”
女孩似乎为自己在一位英俊的年轻人面前有些失礼而感到羞赧，面上飞起红云，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自以为矜持的笑容，“午安，先生，我是”
那边布鲁诺鲜见地露出头疼的表情，“莉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那位娇小的小姐冲他做了个鬼脸，“当然是有好心人告诉我的。”
“喏，就是那位先生，”她冲一个方向昂了昂下巴，随即吃吃笑了“他以为我是谁家走丢的小孩呢。”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的两人表情却很精彩。
这场婚礼的主角，迈克·柯里昂，挽着他端庄明艳的新娘走过，送给惊愕的两人一个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的眼神。
凯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细节，他们朝着神父所站立的位置继续一步步走过去。
艾利安当即准备朝迈克他们的方向走过去，却冷不防被一把拉住。
他转头怒视始作俑者，“你还想干什么？”
布鲁诺·塔塔基利亚的眼睛里没有笑意，“这只是偶然，艾利安，再说了你现在做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的。”
艾利安冷笑一声，“还要我夸你考虑周全吗？”他心里当然明白即使这人来找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这是在柯里昂庄园，他也不可能这么堂而皇之地耍什么心眼——都是聪明人在看着呢，这件事情，偶然的成分还是栈大多数的，但是他确实很不爽。
最近以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让他很不爽。
莉莉似乎被气氛突然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吓坏了，有些不知所措。
布鲁诺突然软了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请求，“艾利安，别过去，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再会，艾利安，我一直在咖啡馆等你。”
说完，他就松开手，毫不迟疑地带着莉莉离开了。
艾利安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
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但是有心的人还是会注意到。
宣誓过后就是合照的环节，这次镜头里少了一个旧的面孔，多了一个新的面孔，艾利安被拉过去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他也挂上了得体的笑容。
咔擦一声，快门定格了镜头。
这张照片会被保存很久，很久。
舞池里恢复了喧闹，宾客们开始用正餐。
艾利安想离开的时候被维托叫住了。
“过来，艾利安，你母亲为大家准备了苹果派。”
柯里昂夫人也笑吟吟地对他说，“艾利安，来吃一点派吧，这可是专门向柯里昂提供的。”她冲他挤了挤眼睛，虽然头发已经灰白了，仍然有些西西里少女般的俏皮，这位柯里昂家族的当家主母，一直都是这么的善良，慈爱，明亮，即使是对艾利安这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义子”也是毫无芥蒂地接受，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关爱。
艾利安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位母亲，所以他很敬重她，无论她说什么，艾利安想，我都会尽力去做到的。
他走过去，搭住了老教父的胳膊。
“走吧，阁下，我想我还需要来一点儿红茶。”
婚礼之后凯很快就怀孕了，艾利安看着她的肚子大起来，与此同时发生的是维托逐渐的衰老，然后孩子呱呱坠地，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艾利安喜欢迈克的儿子，但是他无心去关注这些事情，因为自从迈克成为那扇门之后，那张桌子后面的人之后，他的事情就变得格外琐碎，也格外多起来。
在这期间艾利安也去过几次咖啡店，当然频率不高，那扇门背后的房间，也不像他的主人所承诺的那样，事实上，很多时候是空的。
很多次汤姆向他问起，“你去做什么，艾利安？今天晚饭你会回来吗？”
“回来再说，汤姆。我赶时间，晚饭有凯在呢……”
柯里昂家族的地盘在被逐渐蚕食，各种原因，以各种方式，街头巷尾那些看似无组织无纪律的小打小闹，还有无孔不入的毒品贩子。
走了一个索拉索，还有千千万万个索拉索会来，柯里昂家族仍然不接手这方面的生意，但是他们仍然被动地成为孕育它的温床，消耗自身的血肉为这起罪恶的勾当提供保护伞，艾利安甚至有时候晚上在柯里昂辖下的街道上看到有人出来捡拾街道附近的“尸体”。
“他们就是垃圾。”紧握着方向盘的人目光盯着前方的指示灯，自语着，像是把这句话的每一个单字都嚼碎了一般，透出一股子血腥味。
做生意，讲究的是利益，对纽约的黑手党而言，寸土寸金，每一条街道都是必须争取的，不可退让的，但是被人一再侵犯下，迈克，这位柯里昂家族新上任的“教父”却好像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一般，默不作声。最近家族里已然谣言四起，以克里曼沙，泰西欧为首的干部们已经屡次“进言”，但是迈克不为所动。
“迈克·柯里昂，只会对自己人硬气。”“柯里昂家族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的光辉了。”“教父看错了人。”
……诸如此类的话到处都有，艾利安都不必刻意去关心也会传到耳朵里。
他并不为迈克争辩些什么，识时务，看结果，这个道理聪明人自然会懂得，笨蛋傻瓜的话你跟他们费再多口舌也没用。
这个早上他同往常一样推开书房的门，却发现里面都是人。
熟面孔，迈克，维托，汤姆，克里曼沙，泰西欧，甚至连康妮的丈夫也在。
对话似乎已经进行了一会儿，艾利安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这一过程，大家纷纷和他问好，场面有些尴尬。
“坐在这儿，艾利安，递一些鱼食给我。”
维托很及时地挽救了他。
那边继续说下去。
“Forgive me,Godfather，但是当你走了之后，我和彼得迟早会成为巴西尼的靶。”这是泰西欧在说话。
克里曼沙也上来帮腔，“我恨那个该死的巴西尼。”
“六个月之后，我们已经搞不出什么玩意儿了。”
维托没有跟他们生气，所以艾利安也只是静静看着。
“你相信我的判断吗？”
“是的。”
“你们对我忠心吗？”
“是的，永远，教父。”克里曼沙点点头。
“那么就做迈克的朋友吧，照他所说的去做吧，去吧。”
泰，克两人听了，只得放弃争辩，坐下来。
迈克站起来。
“我们的事正在谈判和磋商中，你们所有的问题和担忧都会得到解决的，目前我只能告告诉你们这点。”
迈克转头去吩咐坐在沙发上的卡洛，然后是对汤姆的处置。
艾利安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在心里疯狂地猜想和不断地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直到那三人走掉，汤姆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去拉斯维加斯当一个无足轻重的律师？这是一种变相的放逐，汤姆很难接受这一点，他想要为自己说点什么，但是迈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动容，他的语气也没有任何的动摇。
“你得退出了，汤姆。”
迈克比我要严厉的多，艾利安默默地想。
维托好声劝慰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汤姆参与，这是经过考虑的，尤其是经过他的同意。
汤姆没有办法，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个可怜的老实的人，站起来，沉默地走了。
艾利安清楚眼下的情况，但他要说自己不清楚眼前这两位阁下话中的情况，如果说迈克是因为对桑提诺的死仍然无法释怀的话，那么艾利安很难理解维托的理由。
但很快他也会知道了，书房里现在只有三个人，维托回去看他的水箱里的小鱼，迈克转向他的方向。
“艾利安……”
你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加重了，迈克，但是条纹领带很衬你的西装。艾利安看着他，很想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婚礼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