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罗迷莫斯》懒柿饼子

58、第五十八章

　　“啊呀，阿拉贡，格洛芬德尔大人，你们还在这里呢？”吉尔蕾恩探头进来。
　　“您怎么来了？”阿拉贡站起身来，一边有些促狭道，“我以为今天晚上您一定要和父亲一起过呢。”
　　“那是当然，你父亲邀请了我在花园里一起用晚餐，你没事的话就不用过来了。”
　　阿拉贡佯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哇，您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您儿子不要去打扰您和父亲的二人世界？”
　　“少装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每年这一天不都是老样子，还用我特意来提醒你？”吉尔蕾恩笑骂了一句，“我就是在去赴宴的途中看见你们这里亮着灯，顺路过来看一眼罢了。”
　　“您今晚确实光彩照人。”格洛芬德尔说。
　　“多谢您的赞赏。”吉尔蕾恩笑眯眯地拢了拢耳畔的碎发，“格洛芬德尔大人今天过得如何？有收到礼物吗？”
　　“王后真是爱开玩笑。”格洛芬德尔怔了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是个精灵，而刚铎乃人类的王国，我怎么会收到人类女子的礼物？”
　　“在今天送出礼物的女子，可不是所有人在一个月后都能得到想要的回应。”吉尔蕾恩说，“有些情侣早已两情相悦，送礼不过是一种再次表明爱意的仪式；有些男女明明互有好感但又不确定对方的态度，若能借此大胆挑明真是再幸运不过；但有些一根筋的姑娘，明知自己的礼物一经送出必是石沉大海，没抱着希望却依然视死如归的，可也不在少数；精灵和人类差别虽大，但格洛芬德尔大人莫非对自己的魅力还不甚清楚吗？何况对很多人类来说，精灵可是让人不由自主向往与爱慕的对象。”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真要松一口气了。”格洛芬德尔说，“爱而不得的例子，还是越少越好。”
　　“再说我们两个今天一整天都在这里待着，哪也去不成，就算有想送礼物的女孩子，恐怕连人都找不到。”阿拉贡抱怨道。
　　格洛芬德尔顿了顿，无奈地一笑：“确实。”
　　“那真是遗憾。”吉尔蕾恩说。
　　“我倒不这样认为，有些东西是不能用数量多少来衡量的。”格洛芬德尔说。
　　但吉尔蕾恩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尽管如此，格洛芬德尔大人，看来您今天还是不会空手而归了，我这里有样东西，也许给您正合适。还有阿拉贡，你也有份。”
　　她看了看窗外还很低的月亮，确定离晚餐时还有一定时间，便示意阿拉贡和格洛芬德尔随她走。

　　“是安东尼娅。”吉尔蕾恩一边在前方走着，一边解释道，“我一直在请她教我做针线活。唉，她的手艺真是让人惊叹，无论是外形还是质量都无可挑剔，最气人的是速度竟然也快的不可思议，我缝一件衬衫的功夫，她几乎能缝三件了！不过她说她自己留着那么多衣服也没用，临走前就都交给我了。”
　　说着就到了地方，吉尔蕾恩打开一口箱子，里面整齐叠着几件不同样式的衣服。
　　“这是安东尼娅指明给你的。”吉尔蕾恩拿出一件长袍，领口和袖口上的刺绣华丽绚烂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程度，吉尔蕾恩将衣服递给阿拉贡，“尺寸我看过了，应该没有问题，你回去以后试一试，如果有哪里不合适让人去改。”
　　阿拉贡接过去，低声叹了口气。
　　“怎么了？”格洛芬德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声音，“我可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
　　“你这孩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吉尔蕾恩嗔道，“瞧瞧这些绣花，我敢说皇宫里最好的裁缝在安东尼娅面前都要甘拜下风，旁人想请她绣一小条手帕都请不来，你倒还不知足的叹上气了。”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阿拉贡连忙说，“安东尼娅小姐的本事当然巧夺天工，这件衣服也确实漂亮极啦。但说老实话，比起穿着这样精致但繁琐的礼服长袍在舞会上跳个不停，我倒更想穿上箱子里另外那件朴素无奇的斗篷在平原上纵马疾驰。”
　　“吾儿，你的眼光倒真是不错。”吉尔蕾恩大笑道，“的确，那条长袍虽然做工极为精美，但也只能说裁剪它的人技艺高超，却还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可是这件斗篷呢，天啊，我真不知道安东尼娅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样的本事，不谦虚的说，我想这甚至可以和精灵媲美了。格洛芬德尔大人您看呢？”
　　她将那件斗篷从箱子里拿出来，那一大块布料看上去十分厚重，但从吉尔蕾恩拿起它的动作看又十分轻便。吉尔蕾恩将斗篷搭在手臂上，走到格洛芬德尔面前。
　　“我想即使在精灵中，安东尼娅的手艺也算是相当不错的水平了。”格洛芬德尔垂下眼道。
　　不过说实话，若是罗迷莫斯愿意，做出比这还精致五倍十倍的衣袍也未必不可能，想来为了隐瞒身份还是藏拙了。
　　“唉！”阿拉贡露出了羡慕的眼神，“我愿意用十条最好的长袍换一件这样有魔法似的斗篷。”
　　“我又何尝不想把它给你呢，但以你现在的身量，这件斗篷怕是不太合你的身。”吉尔蕾恩说，“安东尼娅交给我的衣物，大部分我都能找到合适的人送出去，只有这件斗篷，对穿它的人要求真是苛刻，寻常人的身高穿上它就如侏儒一般可笑。”
　　“我我我！”阿拉贡又蹦又跳地举手，“我以后一定能长这么高！”
　　“恐怕只有刚铎最高大英武的人才称得上这件斗篷，但他们的身材又全都太壮了些。这么好的衣服反倒没人能穿，真是可惜，我都怀疑安东尼娅是故意的了。”吉尔蕾恩说，顿了一顿，眼神上下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格洛芬德尔，“不过今天恰好遇见格洛芬德尔大人，发现这衣服给您说不好倒很合适。您要不要试一下？”

　　一个小时后——
　　“你真应该在场亲眼看到那副场景。”吉尔蕾恩不厌其烦地重复道，“我早知道精灵大都是美丽的，心里也一直都很清楚格洛芬德尔大人确实俊美非凡，但即使如此，我当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无意冒犯，亲爱的，我非常理解女人们看见漂亮的衣服和布料时的激动心情，但是你真的觉得在现在这个时候在我面前夸赞另外一个男人合适吗？”阿拉松不失醋意地调侃道。
　　“哎呀，你也明知道在我心里你才是世上最英俊威武的男人啊。”吉尔蕾恩撒娇道，“让我真正惊讶的是那件斗篷竟真的如此合适，你不在所以没有看见，那几乎完完全全是一件精灵的衣服。我当时还在想，这衣服如此轻薄又保暖，我应该向安东尼娅学学，给你做一件一样的，但在格洛芬德尔大人穿上它后，我就心灰意冷地知道，那是以人类之手也许永远也实现不了的奇迹了。”
　　“为什么？难道织出那件衣物的安东尼娅本人不也是人类？”阿拉松问。
　　“亲爱的，你我都明知安东尼娅身上有多少秘密。”吉尔蕾恩叹了口气，“我一直都觉得她的过去一定与精灵有什么渊源，今天之后就更加确定，只有精灵的魔法才能织出那样水一般的斗篷，它本来是青灰色的，但在暗处就是深灰色，到月光下又变成了银灰色，就像流水一样闪闪发光。”
　　“也许安东尼娅祖上也有精灵的血统，这倒也确实解释了为何她数十年来看上去没有一点变化，又对千年前的历史熟稔到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阿拉松说。
　　“可是她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呢？”吉尔蕾恩不解道。
　　“安东尼娅不是那种爱夸耀自己的人，我敢说，她能让我们大吃一惊的事情还多得很。往好了说这是谦逊低调，但在我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我多希望她能来助我一臂之力，而不是只做一个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阿拉松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只能说安东尼娅志不在此。”吉尔蕾恩耸了耸肩，“你就不要强求了，没有人能让安东尼娅做她不想做的事，哪怕是刚铎的皇帝与皇后。”
　　“我哪敢要求她做什么事？有本事的人往往都也有些古怪之处，我还不清楚吗？”阿拉松苦笑了一声，“她能同意当阿拉贡的历史教师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说到阿拉贡，”吉尔蕾恩说，“我们的儿子确实是个大男孩了，宫廷里的富丽堂皇、歌舞升平恐怕已经无法满足他的眼界了。”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阿拉松哈哈笑道，“我也确有此意，待他成年之后就让他离开米纳斯提里斯，自由闯荡一番。”
　　“如此甚好。”吉尔蕾恩说，但眉眼间又添上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愁绪。
　　“我知道你舍不得他。”阿拉松轻叹了口气，握住妻子的手，“但他是未来的刚铎人皇，迟早应有这样一天。我在登基加冕前也做了好些年的游侠，你我岂不就是这样相遇的？谁又知道阿拉贡在外面会有什么奇遇呢？再说，他还是会回来的。”
　　“你倒是很有信心。”吉尔蕾恩泼他凉水，“如果阿拉贡在外面见识了世面后有了其他愿望和想追求的东西呢？世上大概没几个人不想当皇帝，可如果真有人能够放弃唾手可得的王位，我敢说埃斯泰尔就是一个，这个孩子生性仁慈又待人宽厚，有时又过分感性，却似乎少了一点对权势的野心，这种不追名逐利的清高劲儿，他倒是学了安东尼娅的十成十。”
　　“当皇帝和他追求自己所爱的东西并不矛盾，有时还会是他的助力，除非他爱的就是在荒野上自由奔跑的感觉。”阿拉松说，“但他最后还是会回来的，因为这是他的责任所在。”
　　吉尔蕾恩没有回答，四周一下安静了下来。
　　但阿拉松突然笑道：“如今世道和平，我又正值壮年，为什么我们要因为忧心未来还没发生的事而毁了今晚？我倒有个主意，假如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真是个超凡脱俗的性情中人，我们也可以有另一种选择。”
　　“你是说……哎呀！”吉尔蕾恩一下子反应过来，脸颊也烧红起来，“真是不正经！”
　　阿拉松爽朗地大笑了几声，两人在昏黄而暧昧的烛光中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