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罗迷莫斯》懒柿饼子

44、第四十四章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梅格林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格洛芬德尔喝醉了而已。真是的，这种事就算把我叫回去又能有什么用？”罗迷莫斯满脸烦躁，“现在好了，我都不知道手头上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算完。你今天有空吗？”
　　“恐怕我帮不了你，我可一点不比你轻松。”梅格林耸耸肩，“我得准备攻城的各项计划了，夏日之门那天贡多林的守卫会比平时薄弱很多，目前应该是最合适的时机了，但即使如此，想轻易攻破它的城墙也没那么容易。”
　　“今年的夏日之门吗？！”罗迷莫斯的声音骤然拔高了，随后她虚弱地叹了口气，“天啊，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可能赶在那之前完工了。”

　　作为精灵中最著名的叛徒，没有之一，后世对梅格林的负面评价可谓是铺天盖地，五花八门，从他的出身到他的性格，从他扭曲的爱情到他卑劣的行为，唯独在金属锻造与冶炼上，无人能否认梅格林的出色成就，这方面的具体表现为——梅格林亲自设计建造了贡多林的城墙和大门，而这些建筑的坚固程度到了梅格林本人想破坏它们都要大伤脑筋的地步。
　　“如果是在平原上相遇，那安格班确实有相当的优势能取胜。”梅格林说，“但如果是攻城，恕我直言……炎魔在其中并起不了太大作用，半兽人军队更是毫无指望。”
　　“如果想要攻破贡多林的大门，那就需要一种比炎魔更为可怕的怪物。”他说。
　　而在魔苟斯所有以强横蛮力著称的手下中，唯一能与炎魔之王勾斯魔格匹敌的只有一位，便是格劳龙，但他在很多年前就被图林·图伦拔杀死了。
　　于是魔苟斯召集了所有效忠于他并有大能力的工匠和巫师，以格劳龙为原型，他们复制或创造了许多新的恶龙。它们体型庞大，每一条都能赶上几十甚至上百个炎魔，它们的身体上覆盖着坚硬无比的鳞片，只有极少数金属能穿透，而最可怕的还是它们体内的龙火，那些火焰里似乎蕴含着魔苟斯本人的力量，几乎所有金属和岩石在这种火焰下都不堪一击，不消几分钟的工夫便熔融如水。
　　不过其实一开始这些并不关罗迷莫斯的事，她唯一的任务就是继续伪装成兰玟，不让贡多林其他人起疑。
　　直到有一天，索伦突然把她叫了回去。

　　“罗迷，亲爱的，贡多林的事你干得很漂亮。”索伦的笑容堪称无懈可击，“只可惜最后出了一点小岔子，不过别担心，该属于你的功劳和荣誉，米尔寇大人和我可都没忘。”
　　罗迷莫斯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有话直说。”
　　“你的能力本不止如此，你还能做更多事。”索伦道，“只要你做成了，那么不仅你之前的失误可以被弥补，而且你得到的将比我最初承诺给你的还要多。”
　　“这次你又想让我干什么？帮你解决从多瑞亚斯逃出的流亡者？已经不剩几个的费诺里安？还是海边的奇尔丹？”罗迷莫斯面无表情，“无论是谁我都没办法，伪装成精灵混进贡多林这样的事只能干一次，那些精灵再怎么傻也不会上两次当吧？”
　　“你看你，总是过于谦虚。”索伦笑容不变，“而且你也太高估那些精灵了，罗迷，既然他们能上一次当，当然也会上第二次。不过这次我不是让你去当间谍的，攻下贡多林后，其他地方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有一双翅膀并能借助它飞起来？”
　　“对，而且如果你没记错，我那具身体早在几百年前就拜你所赐彻底毁掉了。”罗迷莫斯嘲讽道。
　　“但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再造出来一双新的翅膀，是吗？”
　　“……”罗迷莫斯警惕地看着他，不回答。
　　“放心，罗迷，这次我不会逼你去对付巨鹰了，上次都是我的错，只知道你能力非凡，却没有足够了解你，才无意毁了你的作品，唉，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呢？”索伦的眼神真是诚恳极了，可惜罗迷莫斯早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只是静静地看他如何继续作妖，“但巨鹰的确是我们的一大威胁，它们的嘴和爪子确实尖利，但在我们巨龙的铁鳞前也不过是挠痒痒罢了，唯一的麻烦就是它们会飞，所以……”
　　“你想让那些龙也能飞起来？”罗迷莫斯问。
　　“正是。”索伦满怀赞许和期望地看着罗迷莫斯，“你能做到吗，罗迷？”
　　罗迷莫斯犹豫都没犹豫：“不可能。”
　　“……”

　　索伦真想一巴掌呼过去，在罗迷莫斯这丫头面前保持笑脸实在是太难了，他暗暗咬牙：“为什么？你甚至还没试试呢。”
　　“不用试，一看就知道。”罗迷莫斯说，“造一头会飞的龙不难，但我只能做成这样。”
　　罗迷莫斯伸手在虚空中点了点，一头小怪物在光中显出形来，扑扇着翅膀绕着罗迷莫斯飞了两圈，然后停在了她的手上。
　　那怪物约有一只乌鸦大小，有着鸟一般尖尖的喙，两条腿，一双翅，翅膀上还覆盖着一层五彩斑斓的羽毛。
　　索伦挑高了一边眉毛：“……这不就是只鸟吗？”
　　“不，这是龙，会飞的龙。”罗迷莫斯说，那只古怪的“鸟”张开嘴，露出一口尖尖的牙，然后舒展羽翼，索伦看见它翅膀的尖端长着两只爪子，“你看不见它身上和腿上的鳞片吗？还有它的眼睛，也是典型的龙瞳，我说你不会连鸟和龙都分不清吧？”
　　“我要的不是这样像鸟一样的龙，”索伦强压着火气，“你只要让米尔寇大人造出来的那些龙能飞起来就可以了。”
　　“所以我早告诉你不可能了。”罗迷莫斯一抬手，她手上那只小鸟一样的龙凌空飞起，化成一片光晕消失了，“我刚才给你看的不仅仅是飞龙的样子，而且那已经是一比一的大小了，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造的更大点，但三四英尺应该是极限了，那些动辄身长就几百几千英尺、重达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磅的龙想有一双翅膀就轻轻松松飞起来？嗤，真是异想天开，哪个傻瓜说出这样不动脑子的话？”
　　“事实上，这是米尔寇大人的主意，米尔寇大人认为如果我们能直接飞过贡多林的城墙，就可省下许多不必要的工夫。”索伦深吸一口气，轻言细语道。
　　“这真的太难了，不过我最喜欢把不可能之事变为现实这种挑战了，我一定会尽力的。”罗迷莫斯面不改色，秒速认怂。
　　“那就拜托你了，亲爱的。”索伦笑了一下，随之又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这不容易，但整个安格班能完成这项创举的人只有你了。”
　　尽管罗迷莫斯不喜欢索伦，但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无论威逼还是利诱，索伦总是知道说什么最能打动她。

　　平心而论，索伦说创造有翼之龙这件事只有罗迷莫斯能做到也不是全在给她戴高帽。尽管魔苟斯作为一度最强大的维拉对这方面也不算全无了解，他和受他指导的索伦也试图改造一些炎魔，为他们安上翅翼，但效果却并不尽理想，那些炎魔的翅膀除了看起来唬人以外几乎没什么用，一旦被人打落悬崖连再飞上来都做不到，更别提在空中与巨鹰搏斗了。
　　而罗迷莫斯，尽管她本人的力量在魔苟斯眼中不值一提，但不管怎么说也在曼威和瓦尔妲手下学习过千万年，而曼威是风与气的主宰，掌管着一切鸟类。
　　然而对罗迷莫斯来说，这可真是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如何能让那些庞然大物飞起来，她到底没有曼威的力量，她甚至跟曼威都不是同源，她本是瓦尔妲的随从啊！曼威的智慧她也许连十分之一都掌握不了啊！为什么要如此为难她一个小可怜？！

　　“不能像鸟一样将结构按比例放大吗？”梅格林问。
　　“没那么简单。”罗迷莫斯叹了口气，和他解释道，“翅膀能负载的重量是有限度的，如果一只鸟的体重增加一倍，那能让它飞起来的翅膀大小至少得是原来的三到四倍；或者提升翅膀挥动的频率，不过随之带来的冲击力大小无法想象，至少目前中土应该没有哪种材料可以承受的住，何况那种庞然大物想快速扇动翅膀的话所需的能量也是一大问题……啊啊啊啊！”
　　说着说着罗迷莫斯就自顾自地陷入了新一轮的崩溃抓狂中，此时连梅格林也只能默默闪开。

　　要想让那些笨重的东西能飞起来，必须得尽可能减轻它们的体重，龙身上最重的部分就是它们的鳞片和骨头。嗯……骨头得改成中空的，虽然肯定是没有实心的那么结实啦，但是那么大的体型，应该没有精灵能让它们伤筋动骨吧；唯一的麻烦是这么脆弱的骨头也很难支撑身体的重量，所以骨头中央改成网状结构维持强度；然后要简化骨头的结构，不必要的关节全部去掉。
　　骨头一少，相关的肌肉也可以去掉了嘻嘻，肩胛和大腿的肌肉需要增强，为起飞提供助力，至于其它地方的肌肉，无关紧要的通通去掉去掉，虽然这样无疑会大大降低行动的灵活性，不过想飞总要做出牺牲嘛，还是那句话，这么大个东西，就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定都没人能伤到它们，何况她还保留了它们低头弯腰的动作能力呢。
　　还有鳞片，鳞片要这么多干什么？背部和头上盖一层，肚子这种地方用些轻便的材料就可以了，平时稍微有点保护意识护着点，没那么容易被刺到……啥你说格劳龙就是被刺穿腹部而死的？哎呀那不是因为它不能飞嘛，你要飞起来哪个精灵能用剑刺到你？巨鹰的爪子那么短，划两下死不了龙的，而且这样还能增加它们身体的柔韧和伸展度呢，一举两得啊……
　　不过为了防止格劳龙的惨剧再次发生，其实可以把龙的后腿砍短，反正能飞还走什么路啊，这样不仅又减去了不少重量，一旦落到地面迅速蜷起四肢也可以保护脆弱的腹部；还有躯干也要缩小，这样体内器官也要简化，部分肠子、膀胱全部去除，虽然这样的后果是龙会很难自主控制大小便，安格班的臭气熏天程度会再创新高，不过只要能让它们飞起来那魔苟斯应该是不会在意这个的，魔苟斯不说索伦怎么敢嫌弃呢？嘻嘻嘻嘻……

　　罗迷莫斯正美滋滋地想象着索伦敢怒不敢言的场面，突然吱呀一声，她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罗迷莫斯扭头一看，一颗金色的小脑袋探了头进来。
　　“兰玟姐。”六七岁的埃兰迪尔看向罗迷莫斯，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罗迷莫斯不动声色地把桌上的图纸和草稿卷起来推到一边：“你怎么来了，埃兰迪尔？”
　　“Ada和Nana带我来的，可是他们两个和格洛芬德尔领主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我又听不懂，他们还都不理我，让我自己玩去。”埃兰迪尔满脸不乐意，又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到处东张西望着，“你刚才在干什么呀？”
　　“随便画点东西而已。”罗迷莫斯含糊地敷衍道。格洛芬德尔进她的房间前都会敲门，所以她也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也不知道埃兰迪尔刚才看见什么没有，不过小孩子应该不会注意太多吧……
　　果不其然，埃兰迪尔很快就不在意罗迷莫斯桌上成堆的羊皮卷了，他突然惊奇地瞪大眼睛，完全被另一样东西吸走了注意力，
　　罗迷莫斯随他的视线看去，而埃兰迪尔已经咚咚咚的跑了过去，满怀新奇地看着床头上摆的一件玩意。
　　罗迷莫斯愣了一下，那是她为了研究方便用金属和木头做的小“龙”，当然只是个模型，但从外观到内部结构都和真正的龙无异，有时她在临睡前会盯着这个模型，满脑子都是怎么能把这东西改的更适合飞行，这下倒是忘了收起来了。

　　“这是什么，兰玟姐？”埃兰迪尔满怀新奇地问道，“我、我能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罗迷莫斯回过神来，“这是龙。”
　　“龙？”埃兰迪尔迷惑地轻轻拽了一下那头小龙背上的双翼，“格劳龙那样的龙吗？Ada给我讲过图林·图伦拔和格劳龙的故事，可是格劳龙没有翅膀，兰玟姐你做错了。”
　　“我的龙有翅膀。”罗迷莫斯走过去，看着埃兰迪尔、，突然又起了坏心眼，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在背后偷偷打了个响指，那头小龙模型的嘴里霎时蹿出一缕火苗，把埃兰迪尔吓得惊叫一声，紧紧地伸直手臂闭上了眼。等他终于小心翼翼地又睁开眼，就看见罗迷莫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兰玟姐是大坏蛋。”埃兰迪尔扁了扁嘴，眼圈都被吓红了，强忍着才不掉眼泪。
　　“对不起，我不该故意吓你，别生我气了嘛。”罗迷莫斯一下子就心软了，连连赔罪，
　　埃兰迪尔撅起嘴，哼了一声：“我才没被吓到呢，别说这是只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我以后会成为比图林·图伦拔还厉害的大英雄！”
　　“对对，格劳龙算什么？我们的埃兰迪尔以后肯定能杀它还厉害一百倍的龙！”罗迷莫斯笑着哄他，“所以这次饶了我好不好？”
　　“……”埃兰迪尔依然撅着嘴，半天才说道，“最后一次哦。以后你要是再吓我，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好。”罗迷莫斯爽快应下。
　　“拉钩？”埃兰迪尔一本正经地伸出小拇指。
　　罗迷莫斯刚想伸手，伊缀尔突然出现在门边。

　　“你们在这里啊。”伊缀尔找到儿子后松了口气，对兰玟微笑道，“谢谢你，兰玟，埃兰迪尔没给你添麻烦吧？”
　　“怎么会？我喜欢他都来不及。”罗迷莫斯笑着揉了揉埃兰迪尔的头发。
　　伊缀尔看向埃兰迪尔，柔声道：“我们该走了，埃兰迪尔。”
　　埃兰迪尔眼巴巴地看着手里的飞龙模型，又看看伊缀尔，才依依不舍地将之放回了原处。
　　“你喜欢就送你吧。”罗迷莫斯看出埃兰迪尔确实喜欢这东西，大方道。
　　“真的吗？”埃兰迪尔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兴冲冲地就想去拿。
　　“这怎么好意思……”伊缀尔还有些犹豫。
　　“没什么，不是多稀罕的东西。”罗迷莫斯不以为然，“回头我再……我让梅格林再帮我做一个。”
　　“谢谢兰玟姐！”另一边的埃兰迪尔已经高高兴兴地道谢了。
　　伊缀尔没办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那个玩具凶神恶煞，龙不像龙，鸟不像鸟的，埃兰迪尔怎么会那么喜欢？”临睡前，伊缀尔和图尔聊起来。
　　“男孩儿喜欢这些不是很正常？我小时候还用稻草扎成半兽人和其他男孩打架玩来着，而且长翅膀的龙可比兽人酷多了。”图尔不以为然。
　　“是吗？那么幼稚。”伊缀尔笑道。
　　“是啊，我就是这么幼稚……”图尔不服地去挠妻子痒痒，直到伊缀尔笑得求饶才肯停下，两个人轻轻地吻了一下彼此，这才睡下。

　　图尔很快就睡着了，而伊缀尔笑累之后，却依然难以入眠。
　　也许男孩子确实就是喜欢这些怪兽吧，可是兰玟呢？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兰玟竟然也喜欢这种东西？如果她并不喜欢，只是因为这是梅格林送她的礼物（如果是这样伊缀尔真想吐槽她的表弟到底会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她不得不收下，又何必还天天摆在床头吓自己？
　　伊缀尔想着这些事，几经辗转，才终于在图尔微微的鼾声中睡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和金花花没什么关系的一章……
关于如何才能让一头龙飞起来的部分借鉴了知乎上的一些回答（不过结论是即使如此那么大的龙依然飞不起来，这不魔法）
下章预告——
夏日之门，来吧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