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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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佳节将至。
而距离大蛇丸上次出院，也不过月余。但这段日子，却像溪水一样，潺潺的就那么过了，平静地让人诧异。
之前的寻死觅活也好，针锋相对也好，什么都好，在此时看来，都遥远得好像发生在河外星系。
这样子自来也自然欢喜，大蛇丸也觉得不错。
那便不错。
今天就是除夕了，外面从一早开始，就很热闹。大人小孩在街上走啊走啊，嚷啊嚷啊，听得自来也好烦啊。
他躺在沙发上，用报纸挡着脸，悄悄看坐在身前的大蛇丸。
大蛇丸，因为整个沙发都被自来也侵占了，他只好自己推开茶几，坐在沙发前的小地毯上。
他在地毯上玩拼图。
……不要在这种地方拼啦，都没办法走路了。
反正你现在也不要走动，一会我再拆掉呗。大蛇丸理所当然的回答。
自来也怕他总呆在屋子里无聊，于是买给他很多玩具什么的。不过即使这样，这张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拼图也被完整地拼好很多次了。
我看你拼这副图的速度越来越快哦，不会无聊吗。自来也扔开报纸，翻个身枕着自己的手臂。
大蛇丸很熟练地拼好了边上的一只小鹿，理所当然地回答：不会啊，难得有那么多能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生活，每人只有一次。谁也没办法重头来过。
自来也慢慢坐起来，伸出手揉揉大蛇丸的脑袋：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
大蛇丸还捏着拼图小块的手停在了空中。
大蛇丸这段时间一直不曾出过门。
他之前有和自来也提过一次，即使说了“我们一起出去我发誓不离开你身边半步”，自来也还是觉得很为难。
于是大蛇丸就再没提过这种要求了。
他也没有过多沮丧，只是想不通自来也为什么觉得为难而已。
于是，这一次，听到自来也突如其来的表态，大蛇丸也没有特别高兴。
……当然会觉得特别奇怪了，谁知道自来也在想什么呢。大蛇丸现在真真正正明白的，就是他对自来也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不过自来也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蛇，你喜欢紫罗兰色的，还是水鸭色的？午夜蓝？
蓝……蓝色那件就好，大蛇丸有些为难地闪开一件件被自来也拼命举过来的和服，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件啊？
自来也笑嘻嘻地把其他两套放回衣橱：当然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呀，我又不穿。
大蛇丸接过深蓝色的那件，仔细摸了摸，是上好的吴服的面料。
很贵吧……其他的退掉把。大蛇丸缩着肩膀，抱着衣服说。
自来也随意的摆摆手，那些你不用管啦，反正是我养你，我会负责让你吃饱饱穿暖暖的。
「嘭。」
大蛇丸怀里的衣服掉在地上了。
啊。
自来也一僵。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蛇丸慌忙把衣服捡起来，低着头嘟囔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大蛇丸最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最后：我、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吧。
——大蛇丸说。
从外面带上卧室房门，自来也忍不住想给自己几个耳刮子。
是最近安生日子过太多了吗，怎么好死不死地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虽然现在两个人和平相处，就和别的人们一样，但事实仍是，大蛇丸的一切都在自来也的掌控之下，大蛇丸的一切都必须依附于自来也。
即便现在再怎样装作他们只是偶然住在一起的两个人，大蛇丸也不会忘记事情本来的模样。而且，他本身就是那么的敏感。
自来也沮丧极了，他刚才真的只是兴奋过头口不择言，真的没有想影射那方面的意思。
不过看大蛇丸当时的样子，哪怕真的了解自己的无心之失，也还是受到了刺激。
唉……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过呢。
自来也是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好了。
很快大蛇丸就换好了衣服——真的很快，速度严重超出自来也的预料。还以为他会借机一个人在卧室里磨蹭上半天呢。
大蛇丸把头发也梳了起来，只不过挽得很随便，松松垮垮似乎没花什么心思。不过，这样的他又透出一种与平日不同的妩媚来。
自来也看的有些痴了，大蛇丸竟也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咳……。自来也突然醒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小声唤他：大蛇丸？
大蛇丸这才眨了眨眼看向他：怎么？
本来是想为刚才自己说的话道歉的，但看见大蛇丸的神情，下一刻，自来也脑里忽然冒出局完全不相干的话来。
他立马大窘，摸摸鼻子，又犹豫了半天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
大蛇丸，你真漂亮。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听得懂，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于是，大蛇丸的面孔毫不犹豫地红了起来。
紧跟着，自来也脸也红了。
两个人有些慌张，都急忙想着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其实就算开口也不知要解释什么，只得张口结舌、大眼瞪小眼地僵立着。
最后，自来也笑着叹了口气：我们俩，也太笨拙了一点哪。
然后他向前走了几步，轻轻揽过大蛇丸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大蛇丸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只是顺着他的劲儿，轻轻将额头抵在自来也肩窝的位置上。
他想，这个人对自己，应该是有真心的吧。
华灯初上的时辰，自蛇二人终于调整好了各自的心情，整好衣装一同出门去了。
大蛇丸即使穿了厚厚的毛皮大衣，也仍然显得很消瘦。自来也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不由自主地挨近了些。
大蛇丸抬起眼来，不出声地向身旁的人询问。
自来也只觉得自己心里软软地痛着，他现在特别想把大蛇丸搂在怀里。但他只是替大蛇丸拉了拉领子，又握住他的手。
虽然已是夜晚，大街上很热闹，这也是近一两年才兴起的，往年这个时候大家都各自呆在家中。
大蛇丸似乎觉得很稀奇，伸着脖子到处看来看去。自来也有些无奈，他凑近了大蛇丸的耳朵，小声说：你老实一点啦，这样很显眼的。
诶？大蛇丸没懂他的意思，愣了一下，还是觉得一头雾水。
自来也暗暗叹了口气，靠紧了大蛇丸，一起走到路边一家挺热闹的餐馆门口。
他轻轻拽着还有点兴奋的大蛇丸，另一只手掀开厚重的棉织门帘。
欢迎光临！屋里的人热情地招呼着。
屋里人很多，温度也比外面高不少。大蛇丸觉得暖和，不自觉地微笑着。
自来也还想着，说不定带大蛇丸出来是正确的，忽然，一个穿着围裙的女孩定定地站在他们面前。
女孩死死地盯着大蛇丸看了两眼，然后倏地转身跑开。
自来也咬了咬嘴唇。
果然，很快地老板便从后厨走出来了，也是先打量了站在走道中央的二人一番，然后恭恭敬敬地对自来也说：不好意思，小店今晚已经没有空位了，您请换别家店吧。
自来也望着右手边几张空桌子沉默不语，刚才的女孩正快步走过去，把几个“已预订”的小牌挨桌摆好。
他只好拉过一脸不解的大蛇丸，朝门外走去。
大蛇丸莫名其妙地跟着，隐隐觉得不安。
于是他们往前走了一段，换另一家。
这次的老板，干脆说什么也不肯让自来也和大蛇丸二人进店。
做什么人的生意，难道我还不能自己选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敢看着自来也。
大蛇丸在人们眼中，就是妖障恶鬼，是洪水猛兽。
大蛇丸害死那么多人，木叶的村民们恨死他了，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在木叶，没有人欢迎他。
自来也带着大蛇丸走完了整条街，却没有一家店愿意接待他们。
大蛇丸有些退却了。
在以前，跋扈如他，若遇到这种事必定会当场翻脸，马上砸了那些小店也有可能，但如今，他却隐隐地觉得难受。
一路走过来，自来也越来越沉默，最后完全不合大蛇丸说话，只是攥紧了他的手腕，拉着他一道向前走。大蛇丸想让他停下来，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是的，他退却了。
现在，他们在商业街的尽头，这里已没什么人了。比之前面，算是冷清的很。大蛇丸站在小路中央，看着自来也的背影。
自来也正在一家小小的酒肆门口，与老板不停地说着什么。大蛇丸听不清。
他看到老板摆了摆手，转身要回去，然后被自来也拉住衣袖。
自来也近乎恳求地看着那个中年的男人，两秒钟后，他松手，深深地鞠了一躬。
终于那声音被风送来，微弱却仍可辨识。
大蛇丸听见，自来也说：拜托您。
自来也是三忍之一，是木叶最伟大的人者之一。绝大多数木叶忍者称呼他时，都要叫他“大人”。
大蛇丸忽然觉得，看着自来也那样子，自己好像被迎头打了一棍那样的疼痛。
那老板皱了皱眉，说了句什么后，不等自来也直起身子，便径自走开了。
而自来也，像定住一般，仍弯在那里。
大蛇丸渐渐懂得，为什么自来也不愿带自己出门了。为了自己要忍受那么多的白眼，大蛇丸觉得自己都不愿意，更别说是别人。
他慢慢走过去，拉住自来也的胳膊，拽他起来。
自来也，我觉得好冷。我想回家。大蛇丸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小声地说。
自来也慢慢站直了，他看起来十分疲惫。
他看看大蛇丸，那人正低垂着头，一些碎发散落下来，遮住了面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