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凉秋挽夏

4、第三章

　　“一家茶馆”是“有条街”上少数白天比夜晚热闹的地方之一。
　　而“一家茶馆”今天也是一样人声鼎沸。
　　“你们听说没有？菜刀婆婆前些日子被害了！”
　　“菜刀婆婆？你说得是天下第一大帮‘菜刀门’的门主？”
　　“不然还能是谁？听说菜刀门每一任门主皆为女子，尊称‘婆婆’，几十年来从未变过。除此之外，还有谁敢用此名号？”
　　“听说是因为菜刀门里出了叛徒，半夜被杀死在房里，啧啧，真惨呐！”
　　“哼哼，那菜刀门在江湖上威风几十年，总算轮到他们了，还不知下届门主何许人也？”
　　“那倒是不知，不准是个美娇娥，倒也好叫兄弟们饱了眼福。”
　　“到时候兄弟们一齐虏了她去........嘿嘿”
　　那群人说到兴头上，一时间手舞足蹈，正待往下，只听角落里传来一声“小二，结帐！”，声音里隐有怒气，接着一道青色身影与他们擦身而过，他们忽觉身上生出一股寒意

　　，再看那角落桌上，孤零零摆着一只雪白的茶壶，一锭银子，没有茶杯，旁边一堆白色粉末，缓缓随风散去。
　　那青色人影正是余公子，只见他剑眉紧蹙，几步出了茶馆，见那妓院门口红衣老鸨一边大声吆喝着“万公子别来无恙”什么的一边拥着一位锦衣公子进了门，便转身闪进妓院

　　旁的一条小巷，见四下无人，翻身一跃，进了妓院。
　　那余公子几下闪到前日晚间去过的依柳阁附近，寻了个隐蔽之处隐了。
　　不过片刻，一白衣小厮便引着那锦衣公子进了门，只见那小厮与公子互相耳语几句，那小厮便独自离开了，只余那锦衣公子与柳柳呆在房中。
　　不知那两人在房中说了两句什么，不久，便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柳柳站了出来，轻声喊道：
　　“余公子，进来吧。”
　　青色身影一闪进了房门，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房内，只见那锦衣公子面容清俊，峨冠博带，手执折扇，风雅非常。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
　　“在下万晓生。不知公子寻找在下，所谓何事？”
　　余公子也不拐弯抹角，一拱手，肃然道：
　　“在下余百刀，此次前来欲寻一人，还请万兄务必帮忙。”
　　“何人？”
　　“菜刀门叛徒陆仁假。”
　　那万晓生扇子一打，摇了两摇，笑道：
　　“余公子可知万晓生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这是自然，只要万兄能告知那叛贼的去处，想要什么，万兄尽可开口。”
　　只见万晓生来回踱了两步，略一沉思，半晌，下定决心一般，缓缓道：
　　“那好，还烦请余兄明日中午城外桃林中见。”眼神却是直盯着一旁的柳柳。
　　余百刀略一点头，不再多说，拱拱手，便消失在门外。
　　房内此时只余万晓生与柳柳二人。
　　那万晓生来回踱了两步，显得有些焦躁，默然伫立半晌，低声喊道：
　　“柳柳.....”
　　柳柳也不答，只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片刻，抬起头来，也不说话，却是怔怔的落下泪来。
　　那万晓生却是急了，几步奔至柳柳面前，执起她的手，复又喊了一声：
　　“柳柳....”
　　柳柳缓缓抽回手，撇开头，半晌，幽幽道：
　　“你这又是何苦.......”
　　“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待在这妓院里吗？与我一起走吧！”万晓生神情甚是激动，声音却是压的极低的。
　　“我们又如何走的了........”
　　“这几年来，我阅人无数，自然看出那余百刀武功极不一般，未必比不上‘那个人’，此次有他相助，我们一定逃的出去！”那万晓生显是极有信心。
　　柳柳也不说话，只怔怔看那万晓生半晌，低下头，轻声道：
　　“既是如此，你便走吧。”
　　万晓生显然即使惊诧，见柳柳起身，一把抓向她的手，不料却被躲了开去：
　　“你！”
　　柳柳却是转过身，缓缓道：
　　“我即便跟着你们，也不过是拖累，倒不如........”
　　见那万晓生还欲争辩，她轻掩了他的口，嫣然一笑，口气却极是凄然：
　　“妈妈待我不薄，我是断不能就此离去的。你此番远行，我却无法为你送上一送，此间敬你一杯，聊表心意。”
　　说罢，便令小婢端上一壶酒，亲自斟满，递至万晓生面前。
　　那万晓生满面凄苦，却也无话可说，只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柳也端起另一杯饮了。半晌，两人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直至那白衣小厮敲门来催，那万晓生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柳柳颓然倒在房间矮榻上，默默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