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霜之末》未未不知眠

9、第 9 章

　　不过大部分组员都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夜宁这么骂人，忐忑的同时也还有一丝惊讶。没有想到平时脾气那么好的组长骂起人来也丝毫不留情。
　　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有敢开口。
　　“都愣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没事做了是吗留在这里看我？！赶紧都去做你们要做的事情啊你们是闲得开始无聊了吗？！”
　　剩下来的人集体躺枪，也就都稀稀疏疏地全部离开了。
　　只有苏淮一个人留了下来，苏淮已经知道了商君雨遇难的消息，心里也不好受。
　　苏淮跟商君雨还是通过江夜宁的关系认识的。
　　几个有着雄心壮志并且三观相符的女孩子，其实很容易就能谈到一块，成为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在最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淮也有点接受不了，可她也知道，她们这样的行业，本来就面对着比常人更高的风险，无法避免。
　　只是人人都会觉得那些小概率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直到真正发生了，才会意识到是多么的无可奈何。苏淮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她看到江夜宁现在的模样很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心里也难受，那些她想说出来安慰人的话实际上连她自己都安慰不了。
　　江夜宁并没有对苏淮隐瞒她对周彪的怀疑，她相信苏淮，也觉得两个人去调查这件事情肯定会比一个人调查来的更加有效率。
　　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她们工作范围内的任务，所以她们也只是私下进行着。
　　“组长，我把这几天周彪的在外的行踪都调了出来。”苏淮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比起难过，她们应该花更多心思在找出真相上，“周彪好像还是挺敏锐的一个人，察觉出来了我们的人在跟踪他。有几次我们的眼线都差点被他甩掉，估计是知道有人在跟他，这两天他的行踪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别找人跟着他了，他是基因战士，能力只会在我们之上，发现会有人跟着他是正常的，不过不能被他知道是我们的人，警署跟CH01区的关系已经有些紧张了，万一到时候反过来被他倒打一耙我们就说不清了。”江夜宁说道，“我把‘小金球’的权限开给你，让小金球24小时监视着他并把影像同步拷贝到这里。我就不信他连小金球都能发现。”
　　“好，我知道了。”
　　小金球是现在最先进的监控设备，不过也不是每个组长都能用的。而且照理来说江夜宁也是不能就这么将小金球的使用权限给苏淮叫她去监控跟她们主要任务无关的周彪，但江夜宁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在决定使用小金球的时候就也做好了被上头发现写三万字检讨报告的准备。

　　第二组的一切任务都是以消灭活死人为重点的。
　　然而现在没有跟活死人逃脱相关的事件了，他们虽然不可能就全体放假回家休息而是被派去处理一切其他的棘手案件，但状态相对来说还是轻松了不少。
　　江夜宁是组长，自然不会事事都亲力亲为。一些不麻烦的，常见的问题多数还是交给手下在处理。
　　顾召去江夜宁办公室找她的时候发现她不在，没有多想，就直接去了吸烟室找她。
　　最近江夜宁去吸烟室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了。
　　“你这两天抽的烟太多了。”
　　“会吗？我觉得还好。”江夜宁看了一眼顾召，发现他手里拿着的一份文件应该是要给她的，也就主动地拿过来了，“只是抽烟而已，又不是吸毒，不会妨碍到我正常处理其他事务的。”
　　江夜宁翻看了一下顾召手里的文件：“上头也还真是物尽其用，付了我们多少薪水就一定要把我们榨的一滴油都漏不下来。”
　　顾召道：“什么任务？”
　　“一些其他的小任务罢了，到时候我选个出来回复就好。”江夜宁问顾召，“对了，你有去孤儿院问过吗？有瑛瑛的消息了吗？”
　　“去了，没有。”顾召沉重地说道，“只是同名同姓的孩子罢了。”
　　江夜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他说道：“没事的，还有别的地方呢。这个名字重名的人多也正常，你别灰心。”
　　“嗯，知道瑛瑛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她的。”顾召也知道江夜宁最近在为什么事情烦恼，“那你呢？商君雨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江夜宁就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只是江夜宁在说完这句话后，当晚就收到了来自苏淮的消息。
　　“组长，跟了两天终于发现动静了。”苏淮的声音透着难掩的兴奋，“今天傍晚的时候，周彪现身废弃大厦那块区域了，就是我们有人盯梢的那块地方。”
　　“真的？！”江夜宁就知道那块地方有问题，但她的确没有把周彪的事情跟这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嗯，是真的。”苏淮继续汇报着，“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们申请对那栋楼的搜查令也已经通过批准了，不过书面文件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下达。”
　　“太好了！”江夜宁说道，“叫盯梢的人今晚继续盯梢不要松懈，明天早上我们拿到搜查令就过去！”
　　“好！”
　　第二天一早，江夜宁就气势汹汹地带着搜查令过去了，同行的还有包括苏淮顾召在内的第二组其他五位成员。
　　说实话搜查令并不好申请，他们这次申请的还算顺利一是得利于这栋大厦的主人在这五年内都没有过想要处置它的方案，属于“死地”；二是这块区域是一块监控死角，不能看到平时这里出入过哪些人，经历过哪些活动，更不能判断这块地方是否储藏了什么危险物品，所以他们有权对这块地方进行深入调查，确保其一定是安全的。
　　江夜宁带着人毫不犹豫地就踹开了二楼里的那个紧锁着的生锈大门。
　　里面空无一人，所有的物体上都积了好几层厚厚的灰尘，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放松警惕，都握着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里的空间不小，可他们分散开来巡查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组长，这里。”还好苏淮的观察细致入微，发现了角落里那面贴在墙上的等身镜子其实是一扇暗门。
　　江夜宁轻轻推开了一个缝隙，发现后面并不是房间，而是一条凌空狭小的走道，连接着后面一个空旷破旧的工厂，从其上空穿过。
　　“苏淮跟我过去看看，其他人都留在这里。”
　　在无任何安全措施下走这个足有三楼高度的通道，她们不得不步步小心。还好那凌空的距离不长，十几步后，她们就贴着墙壁向前走了，虽然安全隐患依旧，但至少比刚才的情况要好一些。
　　这个工厂大概也废弃很久了，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锈铁味。江夜宁站在上面望下去，下面的机械都已经生锈，荒凉一片。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底下的一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荒凉的坟场，而破旧的机械则是长满了蛆虫的骷髅，空气里也开始弥漫开了沉重的血腥味。
　　“呕。”
　　她听到苏淮发出来的声音，才发现苏淮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
　　“你没事吧？！”江夜宁觉得苏淮读快站不住了的样子，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苏淮？你怎么了？”
　　苏淮的眼眶里沁着泪水，十分难受的模样，但她强压下了突然泛上来的那股恶心的感觉，逞强说道：“没事，只是这里的气味，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江夜宁将信将疑：“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要是感觉哪里不对，就立刻说出来。”
　　“嗯，我知道。”苏淮还是不想让自己看上去显得过于无用，依旧选择着坚持。
　　通过这片区域后，苏淮的状态才好了很多。
　　她们站在宽阔了很多铁板上，发现尽头的拐角处是一个很高，但是台阶很狭小的楼梯。
　　江夜宁的意思自然是上去一探究竟，但苏淮刚才的状态仍然让她担心。
　　“苏淮，你真的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说来也是奇怪，刚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是突然出现的，可她们走到这边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又马上消失了。
　　“我觉得你这个人有时比我更逞能。”江夜宁上了楼梯。
　　苏淮紧跟其后：“有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总是要做得更多更好才能堵住那些只会盯着我们错误看还要将我们跟那些男人进行比较的渣滓们。”
　　苏淮的话的确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这些情况一直让她们深恶痛绝，她们不是不想要将现状改变，但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得到的效果依旧微乎其微。
　　“这次的事情就已经有几个想生事端的混蛋关注上了，说我们是在浪费局里的资源干一些无关紧要的局外事罢了。”苏淮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很不爽的样子，“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说的君雨的事情跟周彪脱不了干系，只要这次我们抓住了基因战士的罪行，我看他们都还能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