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霜之末》未未不知眠

11、第 11 章

　　江夜宁扶着苏淮站了起来。
　　顾召就站在她们身旁，问道：“你们这一个昏迷一个要跳楼的，是在这边遇上了什么麻烦吗？”
　　“那你呢？我不是叫你跟其他人调查另一边吗？你怎么敢过来？”
　　“现在是斗嘴的时候吗？”顾召道，“还有，要不是我刚才拉你，你现在就已经跌成残废了。”
　　“……”江夜宁看了看顾召跟苏淮，低声说道，“周彪应该就在附近。我以前就听君雨说起过，她跟周彪之所以会成为搭档，就是因为周彪能看穿一个人心中最……最脆弱的地方，然后将这个点无限扩大。人心最脆弱的时候，就是大脑最容易入侵的时候，君雨就会在周彪成功后入侵对方的大脑寻找他们想要的信息，最后再通过君雨的能力转达出来——那就跟复制记忆的画面一样，绝无遗漏。”虽然江夜宁一点都不想承认刚才听到的那些幻觉是她心里最介意最不甘心的地方，但为了苏淮跟顾召能够理解，她还是这么形容了。
　　“……这就是基因战士的能力吗？”苏淮对基因战士的了解也只是到了理论知识为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至今都没有真正地跟基因战士有过交手经验。因为在他们一直被授予的认知里面，基因战士是他们的同伴，而不是有朝一日会兵戎相对的敌人。
　　“不用惧怕他们。”江夜宁说道，“论格斗技术或者武器运用的手法，他们说不定还不如我们！”
　　几乎是话音刚落下的同一秒，江夜宁就掏出枪朝顾召的后方开了一枪，而且同时开枪的不仅仅只是江夜宁，顾召也感觉到了有危险在向他们靠近，所以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不过这次江夜宁的速度比他快了那么一些，所以击倒那突然出现的活死人还是江夜宁的子弹。
　　“我只是在转身时多浪费了一些时间而已。”
　　“真有本事你不如就背着身开枪。”
　　突然出现的活死人，让江夜宁彻底失去了跟顾召继续耍嘴皮子下去的兴趣。她直接跃到了自己杀死的活死人，仅剩下了尸块的残渣边，蹲下了身。
　　“这不是活死人。”顾召的速度不比她慢，“我也杀过活死人，它们的肉就跟风干的肉块一样，但是这个就只是腐烂了的尸块。”
　　顾召只说句话的间隙，苏淮也开了一枪，他们抬头，又有一个“活死人”倒下了。
　　“我用的是普通的子弹，对活死人应该是无效的那种。”苏淮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可这要不是活死人的话，又应该是什么玩意儿？”
　　“这些都只是我上不了台面的失败品罢了。”
　　陌生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他们三个立刻就进入警戒状态站到了一块，警惕地盯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江夜宁上前一步：“周彪，你出来吧，我知道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不愧是第二组组长，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周彪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原本空无一人的前方，慢慢地显示出来了他的身影，以及他出现时愈加嚣张欠扁的声音，“是商君雨最后传达给你的画面告诉了你真相吗？这个狗娘养的婊|子，死了都还要作怪！”
　　“你没有资格出言侮辱她！”江夜宁吐字时的语气很冷静，但谁都听得出来她此时的怒意。
　　“呵，你们都对我举着枪，是想开枪杀了我吗？”周彪似乎一点都不畏惧的样子，出言挑衅着，“可是你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是我杀了商君雨的确凿证据，又凭什么对我开枪呢？”
　　“就凭你捣腾出来的这两个‘活死人’，我就有足够理由把你带回去了！”江夜宁冷笑着，“话可是你说的，这些‘失败品’可都是归你的。”
　　顾召也上前了一步，贴着江夜宁小声地说道：“你说的，这家伙能将人心中最脆弱的点无限放大，对吧？要是我打赢他了，你把刚才差点就引着你跳楼的原因告诉我如何？让我也知晓知晓你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是什么？”
　　“你做梦！”江夜宁瞥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事情？”
　　周彪并不在意他们说的悄悄话是什么，只是有些不满他们这样的行为。
　　周彪冲着他们说道：“其实我亲口承认商君雨是我杀的又怎么样呢？你们打得过我吗？”
　　周彪话音刚落，顾召就冲了上去。
　　也许他们可以糊弄过去来这里抓周彪的理由，但绝对没有在这里就开枪杀了周彪的理由。所以除非是周彪想杀了他们，不然他们的第一选择就是将周彪活捉了回去。
　　不过这是抓人，不是比赛，也没有什么要一对一的要求了，顾召冲上去后，江夜宁跟苏淮也紧跟了上去。
　　可随着一起出现的，还有“活死人”。
　　“夜宁，这些东西就交给我解决，你们去抓住这个畜生！”
　　“就凭你们这些手脚功夫就想抓住我吗？”
　　可惜江夜宁跟顾召合起来，似乎都没有占上风。江夜宁不知道是周彪本身就这么厉害，还是成为了基因战士的所有人身体都会变得这么厉害。总之周彪根本不在乎他们这点程度的攻击，而且比起他们的攻击，周彪反击地似乎游刃有余。
　　周彪一脚踹开了顾召，一手钳制住江夜宁，带着扭曲的笑容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杀了她的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杀了那个总是在妨碍我更加强大的小婊|子吗？呵呵，你知道她死前的叫声是多么凄凉吗？你真是应该听听看，这样你就会知道你现在来这里自寻死路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江夜宁简直被周彪的话气得双眼发红——但前一秒还在嚣张的人，下一秒，鲜血就从他的脑门直直地流了下来……江夜宁看他瞪着眼睛，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跪倒在了地上。
　　与他一起倒下的，还有好几个刚才才出现的“活死人”。只是“活死人”的死相更惨，这些不会发出声音的东西，定在原地后，就碎成了粒粒灰尘。
　　江夜宁抬头，看到了站在周彪背后，出手解决了周彪的那个女人——CH01区的萧沐沐。
　　这个长相鬼魅妖艳的女人，江夜宁见一次后就没有忘记，她现在就看着这个天生魅惑的女人伸着她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做了一个拧的动作——然后周彪的腰就一百八十度旋转，面朝上地趴在了地上，鲜血横流。
　　周彪死了。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过几秒而已，却让剩下的几个人都感受到了震撼。
　　“放心，我不杀你们。”萧沐沐的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微笑，缓缓地向他们走过来，“我是CH01区的萧沐沐，江警官，我们之前见过的。”她还挺友好的打招呼。
　　顾召跟苏淮谁都没见过萧沐沐，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江夜宁朝着他们两个摆了摆手，说道：“这是CH01区基因战士的指导顾问。”
　　然后对着萧沐沐说道：“我还记得你，萧顾问。”
　　“这真是我的荣幸。”
　　“你怎么会来这里？”江夜宁问道。
　　“来追捕小叛徒而已。”萧沐沐指的就是已经死在地上的周彪。
　　江夜宁知道萧沐沐是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她跟大部分基因战士一样，但能力又凌驾于大部分战士之上。可不管萧沐沐多厉害，她都算是当着他们的面杀人了……
　　“我可没有碰到周彪。”萧沐沐似乎看出来了江夜宁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立刻撇清关系，“他之前还站在这里呢，突然就倒下去断气了，我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然后一个难点也就出现了……这类有着不同于常人能力的人，他们杀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不管现在的科技多么发达，就算全程拍摄到了周彪死亡的画面又如何？照样没有办法证明这个人就是萧沐沐杀的。
　　“……要是江警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的话，我倒可以帮你。”萧沐沐红色妖冶的嘴唇泛起一丝微笑的弧度，可是冰冷无温，她就只打了一个响指，周彪的尸体就缓缓地从地上消失了。
　　几个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上身，谁都没有说话。
　　萧沐沐看着他们，虽是笑着，但这个笑容里也隐藏着不可抹灭的危险，就好像在威胁着他们似的，要是他们不服，那么他们的下场就会跟周彪一样。
　　“关于商君雨的事情，我深表遗憾。”威胁过后，萧沐沐便开始缓和气氛，“所以不管是现在活捉到了周彪还是就地处罚了他，他的下场都是这个。”
　　“但是你杀了周彪，我还怎么知道他到底对君雨做了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萧沐沐说道，“商君雨最想让你看到的那些画面，你应该是看到了才对。不然你怎么就认定了周彪是凶手，还想着办法想要捉他回去呢？”
　　“……”江夜宁没有想到萧沐沐会说出这些话来。
　　当时她在触碰到商君雨尸体的脸颊时，看得到的正是商君雨跟周彪打斗的场面，她告诉了来漫云，也告诉了苏淮自己的所见……可的确从也有隐瞒的部分，因为她看到的的确不止打斗这点场景，她还看到了最后周彪是怎么把商君雨杀害的场景。只是那画面对她来说实在过于沉重，不是亲眼所见或者听着周彪亲口承认，她就无法信服。
　　“周彪一直背着我们研究可以为他所控制的活死人，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不过全都是些破烂烂的尸体罢了，除了能恶心到人以外，也没有其他的特点了。”萧沐沐解释说道，“商君雨知道周彪在做的是什么事情，所以想要制止他。但是显然，商君雨的阻止失败了，还为此送了命。但她似乎很相信你，到最后都想把真相告诉你。”
　　“等一等，你的意思是，你们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去阻止周彪的行为？”
　　“我们是知道周彪的所作所为，但是我们也都没有料想到他竟然会对商君雨下手。”萧沐沐的表情并不像是在撒谎，“不仅只有你对商君雨的离开表示遗憾，其实我们也是。好了，该解释的我也解释了，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江夜宁叫住了她，“那君雨呢？她最后究竟是怎么死的？”
　　“没人在现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人就只有他们自己。”萧沐沐说道，“也许商君雨已经让你看到了最后的画面，只是你不忍心回忆承认罢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周彪给君雨注射了他用尸体来制造活死人的药物，这种药物是导致商君雨死亡的直接原因。他是不是告诉你君雨会死是因为很久以前的新型药物导致的？其实对基因战士来说，不管注射什么药物，只要失败了，失败原因都是一样的。”
　　“江警官，能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其他的可都是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了。”萧沐沐没有给江夜宁出口打断她说话的机会，她对着他们挥挥手，道，“所以我就不打扰，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