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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号，你同意12号对我的评价吗？”
铁路走进来，脸色平和，气定神闲，话是问向袁朗一双眼睛却看着高兴。
袁朗和高兴两人全身绷直，给了个非常标准的敬礼，然后身体僵硬，站姿标准。两人的脸色都有那么些许的发绿。
这个人，就是他们痛苦的来源。铁路，铁头儿，虽然他上面还有一个，可很明显的是，现在掌握他们大权的人是对面这个人。而这个人让人难以琢磨。如果只是从表象来说，毫无疑问，铁路总是笑，有的时候还会笑的很大声，可惜，袁朗总是觉得那些笑并没有真的传达这个人的感情。也就是说，那些笑，只是笑，并不代表他现在真正的心思。也许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喜欢玩闹，也不把规则很放在眼里，但他们还年轻。铁路身上有一种让他们畏惧的东西。那样的东西存在铁路的身体里，让人望之生畏。此时，他们的处境可谓不妙，就是被抓了一现形。
铁路的表情如沐春风，说出的话语气更是和蔼态度温柔，此时，话问向自己，袁朗更是觉得一阵雷声在心中大作。
铁路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高兴的脸上。他等了几秒没有得到袁朗的回答，手放在袁朗的肩头，略一沉，道：“回答。士兵。”
袁朗目光直视，“报告，对于不清楚的事实，我无法给予正确的评价。”
铁路似乎笑了笑，“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不需要听到解释。”
袁朗没有说话。他站的很直，嘴却闭的很紧。
袁朗不说话，铁路也没有和他计较。他走到两人中间，站定。
“第一，携带违禁品进入宿舍。第二，非议教官。”铁路话说的不快，白净的面皮上浮出一丝微笑，他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即温和又亲切，可惜，高兴和袁朗却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熄灯号已经吹过，除了他们这里，铁路手中的那个电筒还有那么一点光亮之外其余一片黑暗，而那束光线又时不时的打在人的脸上，效果很是惊人。
铁路的语气忽然有些为难，他似乎还轻轻叹了口气，“你说，我应该拿你们俩怎么办呢？！”
“报告，”高兴忽然答道，“烟是我带进来的，和30号没关系。”高兴小脸一绷，十分严肃。
铁路冲高兴一笑，“哟，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讲义气的啊！”
他转身拿起被扔在水池里的那包烟，甩了甩水，用手电筒一照，白色的烟盒上，没找着牌子，他放在鼻子底下闻闻了，然后，笑了。
“好烟啊，特供的吧？！12号，看不出来，武警一个警犬班的班长，级别还不低啊？！”
高兴的表情有些尴尬。特制的中华，专供他父亲那个级别的福利。因为过年的时候没回家，之后他又被直接‘发配’到这来，家里的东西被他母亲一顿收刮，这几条烟也就被一起打包寄给了他。高兴对烟不大感兴趣，什么烟到了他手里也都是一个样，就是拿来抽着玩的。他这个人虽然经历颇多，可本性难改，他那个出身又使得他身上的一些臭脾气还是不少，加之人又爱玩，所以，即使到了这里，他仍然不顾命令不顾条例的揪了袁朗出来说悄悄话，分着抽烟，当然也本着有好东西要想着哥们的意思。他想着就算是被发现，也顶多就是被值班的小毛兵逮到，他根本就没把那级别的兵放在眼里，想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想到，来的却是铁路。
“报告！”此时，袁朗立正，试图救场，铁路却没有给他机会。“30号，我知道你和12号关系好。但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闭嘴！”后面的两个字严厉的让袁朗眼皮一跳，就是一边的高兴也不由的一缩脖子。
铁路把烟递还给高兴，说“12号，我听说你有个哥哥参加过对越反击战？”
“是，是的！”高兴的表现明显僵了一下，当他听哥哥两个字时。
“12号，回答教官的问题是用这种口气吗？”
“报告，是的！”高兴一咬牙，挺着脖子回答。
“那他一定告诉过你，在潜伏的时候，那些老烟枪为了避免因为吸烟被敌人发现，是如何戒烟的吧？！”
高兴的脸此时是明显的绿了，他硬挺着说，“报告，是的！”
“那你还在等什么？！”铁路的笑容突然消失，声色俱厉，眉宇间竟有一丝杀气。
高兴敬了个礼，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几分钟后再次出现时，手里拿了个刷牙喝水用的绿军色搪瓷杯。袁朗有不好的感觉，他看着高兴把半把烟一根根的撕碎，放在搪瓷怀里，然后用自来水泡出满满一大杯。
“报告！”袁朗知道说了也没用，但是，还是想做点无用功，当他看见高兴端起茶杯准备往嘴里的倒的时候。
“30号，怎么着，你想帮他喝？！”铁路冷笑，袁朗看到高兴已经开始把水往嘴里倒，只不过刚灌了一口就开始趴在水池边呕吐。袁朗没有看铁路把高兴扶了起来，另一只手抓了茶杯仰头直接灌到喉咙里。铁路愣了下，眼见一大缸让袁朗喝了大半，不由一伸手，捏了袁朗的手腕，袁朗手一松，杯子就落在了铁路的手里。袁朗捂着手腕，轻轻转动，那上面肿胀了一圈，出现很严重的青紫。袁朗虽然没有吐，脸色可也和个死人没有什么样。铁路则脸色铁青。
“报，报告，烟，我也抽了！”袁朗哑着嗓子说。
“你这是在向我对你刚刚的行为做出的解释？事后解释？！”铁路反问。他停顿了几分钟，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对袁朗说，“30号，我也再向你解释最后一次，我现在在处理的私带违禁品这件事。违禁品你带了吗？你不顾命令去做了你不应该做的事情。”然后，他话锋一转，对高兴命令道，“12号，给你1分钟，把剩下的全部喝完！不然，马上收拾你的乱七八糟东西给我滚出Ａ大队，这里不需要将门虎子，更不需要你这种纨绔子弟！”
我操！高兴咬牙闭眼，老子十五岁就进军校，然后被人像狗一样整，纨绔你妈个Ｘ，剩余的半杯终于灌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恶心感觉让他爬在水池边上呕出了黄胆水。
袁朗低着头，脸上没有表情。他也觉得刚刚的做法实在有欠考虑。这里不是老虎团，这里是Ａ大队，这时没有照着他的领导护着他的兄弟，这里只有一个叫做铁路的教官。重要的是，他刚刚的做法确实是任何一个领导所不能接受的。
一边铁路正训着高兴。不依不饶。
“12号，你是军人吗？不，我应该问你是男人吗？女人怀孕都没有吐的像你这么难看的！马上给我站好！”
铁路的话很缺德，用词语气都让人难以接受。高兴勉强站直，脸色苍白如纸。袁朗想去扶他，刚伸出手，在铁路的注视下，又收了回来。铁路也随之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离开。
“30号，现在轮到你了。”铁路的声音很温柔，目光也很温柔，他亲切的拍了拍袁朗的肩膀，“你明知道违规，却不阻止，为什么？你明明已经听到了我的命令，却伸手阻止，妄图代受，在战场上你也可以替他么？！”
“报告，我……”
铁路挺直了身体，他转过脸，“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原因了，30号，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凌晨，二点半，操场。
袁朗负着二十五公斤的装备，在跑不知道第多少个圈。
铁路说了，跑到跑不动为止。这个惩罚没有明确的数目，但袁朗就背着装备一圈圈的跑。
这里是军队，跑不动就是跑不动。他们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有任何防水的行为。
高兴站在操场边上，手握成拳，指甲刺进肉里，已经出血。
铁路说了，你必须看到他倒下去止。你必须记住，因为你的违规，你的队友受到了惩罚。
与此同时，回到宿舍的铁路，发现张卫国在等他。
“为什么？”张卫国扔了根烟给铁路，“这批二十四个，最优秀的并不是这两个。”
“但他们却是最好玩的的两个！”铁路看起来很放松很愉快，他叼着烟有些愉悦的吐了烟圈。
“小心玩出火！”张卫国似乎想提醒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我只不过让他们认识到自己身上的毛病而已！高兴的毛病就不说了，那种出身的人都有的臭毛病，虽然他算是好的，可也完全改不了。袁朗……哼，独是独了点，可也是一个对于相信的就感情多余到太泛滥，不现在剃掉，我怕他没命。这两个，都欠收拾，我下手还轻了些，第一次，也就算了，下次，哼！”
“光认识没用，还得治，铁路，你治得了吗？”
“能不能治得了，我不知道，也没那个把握。我只知道。从现在起，这两个人，在战场上，应该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这才是你想要的？”
“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想过，第三关，他们未必过的了？如果过不了，他们就会回去，一个老虎团，一个训警犬，他们不会再见。那么，你那个什么‘在战场上，应该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也就没有用处了……”
“你，想不想和我赌一把？”铁路看着张卫国笑。“赌我一定会收了他们两个？”
张卫国看了看手上铁路刚刚给他的第三次考核方案，又看了看操场上那两个身影，最后把目光落在铁路的脸上，“小心玩出事来。方案还是改了吧。”
“你这是命令么？”铁路问。
张卫国闻言，把手中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站了起来。
“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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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8章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