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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3 ...

  •   一个星期后,铁路请假去市里结婚。婚礼很简单,而且,女方家都已经安排的很妥当。连铁路的父母也早就从老家赶过来,女方知道铁路的情况,所以并不用铁路费心,女方家帮忙给安排了住地。
      张卫国派车送铁路去市里。三中队全部队员都来送行,包括前三中队的小南瓜袁朗和高兴。铁路把行李礽进车里,扭头看着大家,就笑笑说:“我是去结婚,不是上刑场,你们不要一个个哭殇着脸跟如丧考妣的样子行不行?!”
      一番话下来,说的众小南瓜哄堂大笑,大家活络起来,就围上来,纷纷的闹着让铁路带糖带烟带酒顺便早生贵子。

      袁朗站在人群最后面,看着铁路默不作声。这就使得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空场,孤零零的样子,有些格格不入。
      高兴站在袁朗的旁边,大眼珠子看了看铁路又看了看袁朗,然后用力握了袁朗的手。袁朗手一甩没甩开。
      高兴看着袁朗,说:“头抬起来,笑起来,袁朗。”
      袁朗点点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铁路看,就像要把铁路的样子刻到脑子里一样。铁路看见袁朗的时候,袁朗就向铁路敬礼。铁路向袁朗这边迈步就要过来,张卫国一拍铁路的肩膀说,“时间不早了,赶紧的吧!”
      铁路对他笑笑,点了点头,就转身上车。当他拉开车门的时候,停下来,从车上取了个大盒子,打开,拿出一把吉他来。
      铁路站在车子旁边,他看着大家说:“我给大家弹首曲子吧!”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见过铁路弹钢琴,也见过他拉小提琴,没有人知道铁路其实弹吉他是弹的最好的。铁路也不理会,自己把吉他调了调,就开始。铁路弹的是一首钢琴曲,《为已故公主而作的孔雀舞》,很漂亮的音色,铁路的吉他弹的着实不错,当曲子弹完之后,人们一时还没有能够反应过来。
      铁路放下琴,目光直视着袁朗,袁朗也看着他。然后,铁路对袁朗笑了下,如同他平日最喜欢做的那样,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同时,他的眼角眉梢就带上了些许的蛊惑,表情变得神秘而有些得意,就好像即将要做什么恶作剧一样。
      悲哀瞬间如同六月的倾盆大雨从头浇下,在没有防备的时刻。这个是独属于他和铁路两个人的小动作。袁朗记得在他们训练化妆的时候,铁路也这样对他做过。那个时候,铁路穿着小礼服坐在钢琴边,弹着琴,对他做明目张胆的勾引。
      袁朗想笑,眼泪却开始在眼角积聚。这时,铁路说:“再见,我的小南瓜。”

      “再见,我的小南瓜。”
      铁路说完,就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睛一歪,就可以从车的倒后镜里面看到袁朗。铁路对着镜子里的人说:“再见。”
      旁边的司机听到了就笑,说:“铁队你真有意思,人都听不到你说什么再见啊?!不是去结婚么?怎么还对你的兵不舍啊?”
      铁路就微笑,说:“是啊,我舍不得。”
      “就一会,就一会。再舍不得也要舍啊,这是去结婚,更重要不是?!”
      铁路听了就点点头,眼睛看着倒后镜,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直在敬礼的袁朗。铁路的笑容渐渐淡去。
      车子上了道,拐了个弯,铁路就让司机停车。铁路跳下车,走到路边,很好的林荫道,两边的树木高大茂密就好像是在拥抱。

      袁朗说:“请问,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袁朗说:“我喜欢你。”
      袁朗说:“今天情人节,您看,大麻花!还是上面有一层白糖的大麻花。所以,现在糖和花,你就都有了。”
      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少年,那个喜欢会随时对他露出爪子的少年,聪明而有信念,有点桀骜却充满理性。他能在星空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和憧憬。他也可以悄无声息的跟在自己的身后,哪怕只是为了逡巡着自己的脚步。袁朗在长大,一点一点,在陆院教了他理想和信念,在A队教他能力和现实,看着他一点点的成长,他的刀刃已经开始被磨砺,他的未来无可限量。
      这样的袁朗,在今天,他们开始分别。从今而后,和爱情无关。

      铁路拍了拍身边的大树,上了车,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换到了后排。铁路从口袋里掏烟,却怎么也点不着。拿打火机的手一直在发抖,就像当年高原告诉他,他要结婚时一样,因为绝望而几乎无法思考。然后,也许是阳光过于刺眼,铁路用手蒙住了眼睛,再然后,也许是错觉。铁路的手指间突然感到了一丝水气。
      窗外的景物随着车子的前进而飞快的向后退去,变小,消失,如同那个闲闲的坐在训练设施上面看着天空的少年,当时,有乱成一团的人狗,也有不远处的和一条大狗一起蹲在地上,一边摸着狗狗的下颌一边灿烂的笑的高兴,可那些都成了背景。自己目光所在的那个少年却只是抬头看着天空,而后,斜着眼睛看着远处的自己。
      他对着他摆了摆手,他说,“我知道,我也爱你。”
      彼时,他的头上有灿烂的阳光。他们在分离八个月后再次相见与A大队的训练场上。那个时候他明目张胆,那个时候,他喜欢把他的爱情放在阳光下,那个时候,他相信他们会一直相守到永远……

      那天晚上,袁朗在操场上面跑圈,高兴坐在场地外陪着他,直到袁朗瘫在跑道上的不能动。高兴把袁朗背回宿舍。
      然后,袁朗的记忆变得模糊,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的学生时代。
      木棉花开的时候,学校的小路被路两边茂密的大树笼罩着,偶有些许的阳光会从枝枝蔓蔓间洒落,铁路走在前面,他跟在他后面。按着铁路的步子,认认真真的走着,一点都不想有任何的差错。
      就这样的走着走着,铁路突然回头,唇边的笑容宛若深谷的日光。铁路笑着对他说:“快点啦,小狼崽子。”
      于是,袁朗的心里就好像有三月的青草在悄悄的生长,有三月的小雨在悄悄的下,虽然明知道这是个梦,袁朗还是快步走过去,看着梦里面的铁路认认真真的说,铁路,我喜欢你。
      于是,梦里面的铁路点点头。
      于是,袁朗就还看着铁路。
      铁路说,“我知道的,袁朗。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过,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你有信心坚持到底不放弃吗?”
      袁朗很想大声的说,我有,我有!可是,他却说不出来,而他的头却一直在摇动,摇了又摇,摇了又摇,最后,袁朗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没有。于是,袁朗终于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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