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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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从观察室里解脱了出来之后，艾维也总算是被允许接触除了自娱自乐和睡觉以外其他的事情了。
在密鲁菲奥雷那会儿，她在十年后的自己多多少少的引导之下，成功把程序移植到了一副隐形眼镜制式的芯片上——这也多少算是十年后自己留给十年前的课题的一部分。
电脑不方便携带，且容易成为目标，把电脑本身作为程序的主要载体，倒的确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就像在分部的时候那样，电脑就可以被毁掉，作为唯一的主体来说，并不具备应有的安全性。
将隐形眼镜戴上，艾维在阖眼片刻之后睁开，眼前呈现出了与之前不同的光景。
【是否要启动意识链接？】
“是。”
【正在申请链接。】
【连接失败。】
艾维手上的动作一顿。
“失败原因？”
【连接通道被单向关闭，无法通过。】
听着系统中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声音，艾维叹了口气——这大概是十年后的她又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真是让人忍不住烦躁啊。
努力想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艾维将注意力集中回电脑上。程序虽然已经有了相当一部分的进展，但依旧没有达到十年后的她预期所要求的基础标准。而从她自身的角度来说，总是被十年后的她单方面切断联系而对此束手无措，也是相当令人窝火的。
——思维似乎又转回来了。
定定的盯着电脑，半晌，艾维最终还是选择合上了电脑——以她现在的状态，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与其对着电脑一边烦躁一边浪费时间，还不如找些别的什么来做。
来到十年后之后，艾维的日常除了程序就是程序，似乎连带着身边的很多事情都被忽略了。就像之前她面对塞塞的时候力不从心，她的战斗力放在十年后来说，实在不够看。
深吸一口气，艾维站起身——与其躲在屋子里一个人自怨自艾，她还是出去找点事情干吧。
艾维刚走出门没多久，就迎面碰上了一个她并不想看见的人——然而，银发的青年看向她的眼神也并不是那么的友好。看起来，似乎比起十年前来说，十年后的她和他的关系也没有多少改进的样子。
“狱寺隼人。”
艾维念出这个名字，然而后者只是皱着眉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你会是十年前的样子？”
狱寺看上去对于交换的事情毫不知情的样子。
——沢田纲吉没有选择告诉他吗？
艾维若有所思的这样想到——事实上，这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狱寺隼人作为沢田纲吉最为信任的左右手的情况下，他的反应最能决定旁人的理解，瞒着他，让他自由发挥，倒是比告诉他让他刻意去表现要好得多。
不过——这一点，对于狱寺来说可能会比较难以接受吧。
“虽然想要认为是十年后火箭筒故障了，但是既然有十年后火箭筒的存在，就不能排除人力因素干扰的情况。”
“十年后的情况你们比我更清楚，你没必要来问我。”
其实艾维本来并不打算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狱寺一眼——后者却没有除了皱眉意外更多的反应了。
“……”
艾维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大概和狱寺不太对盘，可是在看见狱寺这样魂不守舍的状态的时候，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艾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时候，沢田纲吉的出现成功拯救了她的尴尬境况。
“狱寺君，日本那边似乎有消息过来了。”
“我还有些事要和艾维说，那边就交给你了。”
“十代目——”
抿了抿唇，犹豫着像是要说什么，狱寺在猛地回过神来之后，就对上了沢田纲吉一如既往的微笑。
“……我知道了。”
最终，狱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艾维站在原地，就这样目送着狱寺离开，直到他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她才终于收回目光，注意力回到眼前的人身上。
“怎么了？”
眼前的人回以她一个温和的笑容。
艾维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十年前后的人，到底还是不同的两个存在。
在狱寺离开之后，艾维就跟着沢田纲吉离开了。
他说——阿道夫来了。
原本以为波维诺无一幸免都被密鲁菲奥雷控制了，现在看来，还是有逃过那一场突袭的人的。
十年后的阿道夫和十年前看上去区别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大，黑发的青年再看见艾维的一瞬间却是忍不住惊讶的睁大了眼——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常态，像是明白了眼下的状况一般，但他依旧保持了沉默，似乎是在等艾维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在将艾维带到会客厅之后，沢田纲吉就因为日本方面的消息而被部下叫走了。临走之前，他对艾维说处理完事情之后很快就会回来。
偌大的会客厅中只剩下了艾维和阿道夫两个人，空气安静到似乎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大小姐。”
最终，阿道夫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的气氛。
“大小姐，已经清楚十年后的情况了吗？”
“算是知道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如此，大小姐应该清楚，眼下家族大部分人都在密鲁菲奥雷控制下的事实。但大小姐也应该明白，即使波维诺再如何弱于战斗力方面，也不至于会毫无反抗之力就被压制。”
艾维有些困惑的看着阿道夫，他的话里似乎有其他的意思。
波维诺的确是以研究为主的家族，这一点也是由于家族规模所限，因而到底是比不得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那种综合性家族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波维诺就毫无战斗之力。
那么，会造成如今结果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一个……
艾维的思维走到了前所未有的方向上，她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某种在十年前就有所征兆的可能。
“波维诺……出现了叛徒？”
阿道夫沉默不语，但这却是对艾维最有力的回答。
“是谁？”
脑中一瞬间闪过了塞塞的脸，艾维的脸色相当差。她的内心此刻有两个可能的答案——但是，无论哪一个，她都不希望成为现实。
“虽然我还没能完全确认，但是就目前我所知道的来说，背叛的人是……”
在那个名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艾维怔在了原地。
半晌，她出奇的笑了笑。而在一边的阿道夫看着她的笑容，眼神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担忧。
“这种十年后……”
——这种十年后。
艾维对上了阿道夫看过来的目光。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她喃喃的这样说道，像是在问阿道夫，又像是仅仅只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名字已然到了嘴边，她却不知道如今该如何说出口。
——安斯蒂斯。
安斯蒂斯背叛的事情对艾维的影响，并不仅仅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可以概括的。
更何况，这个可能是由身为安斯蒂斯兄长的阿道夫说出来。阿道夫和安斯蒂斯截然不同，他是一个相当严谨而认真的人——在没有相当的可能之前，他是绝不会提出任何会影响判断的意见的。
结合到十年前她收到的那封信，艾维心中多少能把前后的事情串联起来一些。
事情虽然似乎很明朗了，艾维一瞬间的确受到了冲击，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却依旧没有办法相信这件事。
不论阿道夫怎么说，她都不能相信这件事。
并不是说，她不愿意正视事实——即使她有心想要偏袒安斯蒂斯，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是绝对不可能偏心的。
艾维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她从未想过不相信安斯蒂斯。安斯蒂斯与她，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上下级关系可以概括的。既然如此，安斯蒂斯如果要背叛，那在她还未参与的这十年时间里，她和安斯蒂斯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而且在十年前，她所收到的信是梅茜写的，那为什么会到十年前她的手上？究竟是谁送过去的？十年后的她绝对做不到这一点，那有能力完成这一点的人选，大概就只剩下白兰口中那个素未谋面的入江正一了。
也就是说……十年后的她清楚这一切，却并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
艾维发现，自己从未明白过十年后的自己的想法。她们自始至终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即使仅仅只是有了十年的跨度，是前后的同一个人，也无法达到思想共通。
——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十年后的她既没有说过十年后的状况，也没有提过沢田纲吉的事情，更没有告诉她安斯蒂斯的这件事。
而眼下她连向谁确认这些事都做不到。
“安斯蒂斯的决定我也有些意外，但是，从立场上说，事实上，在密鲁菲奥雷的问题上，他和大小姐一直都存在分歧。只是因为大小姐的缘故，波维诺站在了彭格列方面，然而家族中相当部分的人都赞同他的立场。”
“……”
听着阿道夫的叙述，艾维甚至不知道此刻她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他们此刻话题中心的人尚身在密鲁菲奥雷，她没有办法冲到对方的面前拿刀抵着他的脖子质问他——虽然她现在的确很有这种冲动。
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切还没有下定论之前，都还只是可能。
“——大小姐。”
沉默了半晌，阿道夫突然这样开口道——他看向艾维的眼神相当认真。
“如果最终确认了背叛者是安斯蒂斯，无论大小姐如何决定，我将会履行和老师的约定。”
阿道夫所说的话语，一字一顿的，重重的敲击着艾维的耳膜。
“那个时候，我逃避了成为骑士的责任，而如今，我也将重新负起我作为监督者的责任。”
“背德的骑士——”
“将由我来，亲手斩杀。”
眼神一颤，艾维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交握的双手置于膝盖上，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不自然的白，暴露了她此刻的心绪。
“不。”
脑中浮现出了那张浅笑着的青年的脸庞，艾维抿了抿下唇，眼神不知看向了何处。
“我会——”
背叛波维诺的人。
“——亲手解决他。”
将由她来解决。
——无需任何人插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