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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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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舞蝶径直走进自己的闺房,背身合上了门。秦川终于是感到一丝尴尬,意兴阑珊地挠挠头找椅子坐下。红雨薇几人见状,直笑得花枝乱颤。
“还以为你真不知害臊为何物。”红雨薇笑话秦川道。
“唉,不会被她讨厌了吧,亏我在暗中观战许久,以为找到了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哎呀哎呀,少侠原来从一开始就有所图谋啊?”红雨薇压低身子像秦川贴过去。
“大姐别这样,我经不住美□□惑啊。”秦川一眼望见红雨薇领口中遮不住的丰满,连忙收回视线双手胡乱的挥着挡住自己的双眼。
“红娘,你快别闹了,快去看看蝶儿妹妹去。”绯红古灵精怪地从红雨薇身后搞了一次偷袭,‘啪’地一掌打在了红雨薇浑圆的翘臀上,惹得红雨薇一声娇呼。
“知道了。”红雨薇白了绯红一眼,一脸娇羞的表情。
看秦川色受于魂的样子红雨薇很是满意,扭着柳腰进了佑舞蝶的屋子。
“大姐真是美人。”秦川叹道。
“你个小色胚,我去看看另一屋的伤患,不许乱跑,小心我拳头不长眼睛。”绯红象征性地瞪了他一眼,走进了银铃和邱莫所在的屋子。
门轻轻开了一条细缝,红雨薇的目光射向厅堂里的少年,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来你有麻烦了。”
“我应该怎么办啊?红娘。。。。。。”
“我看这小子完全是个自来熟嘛,若是没发现你的身份,就留他一晚,再怎么说他也不能死赖着不走吧?”
“真是怕了,别出事才好。”佑舞蝶轻声哀叹。
佑舞蝶假借身体不适闭门不出,秦川心里不是滋味,见其余两位姐姐眼中并无厌烦之意,心许是自己想多了。红雨薇应手下弟兄们的承诺关了酒楼,秦川闲来无事就一起过去。
安度一夜之后,秦川见佑舞蝶仍未理会自己,自知无望只能默默离开。他确实是喜欢上了这位一脸温柔的姑娘,但人家不领情,自己不能自讨没趣。这一次出来无疑是偷了师父的剑,尽管师父说会将剑传给他,但他等不及,多少年来日夜思念已故的亲人,还要倍受仇恨的煎熬。荆州城有影阁的人出没,他不能无动于衷。
想要回家,哪怕是跪在家人的坟前自言自语都做不到,家在何方?对于红娘子的酒楼秦川是留恋的,尽管没有家的感觉,却有着让他停留的魔力。并非是红娘子的美貌吸引了他,而是看到了她们的羁绊,她们在彼此的眼里,视如己出。
风不自觉的冷了,在这秋天之末。冬天不远了吧?漫无目地走在路上令他无法遏制儿时的回忆,如今又算是什么呢?脑海里剩下的,既是快乐亦是悲苦。
“雨幕潇潇,人自觉,浮华如草,尽是悲欢离合,莫是天造?”
秦川哼起吟游诗人的歌,本是万千愁绪,被不请自来的老熟人一声“问候”散尽。
“你们真是穷追不舍。”
“哼,若不是畏惧你手中的轻语,就凭你那点斤两?”裴付不屑地一笑。
秦川不禁眉宇微蹙,裴付是师父吴青峰的大弟子,人虽心胸狭窄,一身功夫的确了得,早前师父收徒过十人,裴付一一将他们逼走,为的就是让师父将轻语剑传与他一人,而两年前自己破格成了关门弟子,由于一心习武报仇,勤学苦练之下进步如飞,师父与父亲生前是好友,受他人托付传授自己武艺,深知影阁如龙潭虎穴,师父将轻语授与自己来应付过于强大的敌人。裴付听闻师父将剑传给了一个不过才入门两年的弟子自是不能放过,从关山一路追杀至此。裴付身后的两个手下也是再熟悉不过了,裴付在山庄上仗着是大弟子呼风唤雨,自然有人甘愿为他鞍前马后,这两人一人叫徐晃,另一人叫断。徐晃实为裴付的狗腿,并没有太多本领,会的不过花拳绣腿,平时仰仗裴付私底下在弟子中作威作福,一介喽啰秦川不放在眼里,而这个被称作断的人则不同,就如同掌权者的左右手,一个负责吹捧,让掌权者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而另一个则实力强劲,为掌权者处理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个断,在秦川与其交手过数次之后确定他绝对是后者。而且在交手后秦川觉得相比较之下,断极可能比裴付强出很大一截,至于为什么他要委身于裴付,恐怕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毕竟从他的眼神中秦川看的出一丝野心在蠢蠢欲动,秦川不相信他对裴付的忠心。历代有足够能力的人,谁甘愿一生为他人戎马后落得裹尸的下场?如今裴付现在找上门来必是知道自己昨天用了轻语元气不足,算准了今日出手胜算最大。
既然对手按耐不住出手,秦川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不想和断交手,唯有激怒裴付出手才有胜算,毕竟古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但一想即使裴付败给自己,自己也肯定无法与断再战,更何况还有一个徐晃,极度不利的时刻,就算是喽啰也无法无视。
于是秦川对裴付冷笑道:“裴付,今日出手想必是目睹了昨日我对抗怪物时使用了轻语剑,就算如此,你能赢我?”
“哈哈哈哈哈!你若不用轻语根本难接我十招!但我不会受你的激将法左右,我要看着你惨死!断,了结他!”
“断?你确定真到了这个节骨眼断会帮你?我早就看出他有阴谋,怕是等着你我之间决出胜负后夺得轻语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用的招数不全是师父传授的,野路数我虽不懂,但
看手法不会是旁门左道,几次交手他明明有机会杀我,却故意中招,他是想诈败让你出手吧,只是我和他之间太过悬殊,又不能让你看出破绽才频频中招,只是你看在眼里却感受不到,作为体会战斗的我最清楚不过了,他从未使出全力!你也真是愚蠢,每次断都在我可以使用剑的时候出手你就从未想过是为何?他为你做了多少脏事,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会做没有作用的事吗?呵呵。。。。。。”
“断!你。。。。。。”
裴付话音未落已身首异处,断出剑的速度秦川只看见一道影子划过而已。徐晃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颤抖不停。
“早在你们两个拜入吴青峰门下之前我就是大弟子,我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那老头不知从什么地方看出端倪,快到手的轻语硬是不传了。你能把剑带出山庄虽遂了我的愿,奈何你使用轻语却不致死,裴付还想让我当冤大头。。。。。。”断冷眼往裴付的尸体上啐了一口骂道。
“揭穿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再叫你放过我想必是无望了。”
“无所谓,你不说他也活不过今日,你们会死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师父不将剑传给你,也待你不薄吧。”
“哼,我又不是知恩图报之人,拜于清风门不过是为了轻语而已,我在入门作为弟子之前的师父是一名鬼剑。”
“鬼剑?”
“真是可怜的人,他有的是钱,实力非凡却无福消受。剑会侵蚀心智,其下场是可悲的,我想要权利和金钱,而且要活得长久,这个他帮不了我。”
“所以就暗中计划了这么久。”
“你的出现完全是意料之外,若你不急于复仇恐怕我还要等到吴青峰驾鹤归西的那一天,于是我散步了一些谣言。”
“谣言?”秦川恍然大悟,“影阁有杀手在荆州城活动的消息是你散出来的?”
“不止如此,我还以裴付的名义恐吓一些新入门的弟子,让他们向吴青峰告状,这样一来他就会提早将剑传给你,只要老骨头有意你就会偷剑下山。”
“你不怕我突然使用轻语杀了你?”
断哈哈大笑,俯身冲向秦川:“你若能,岂会等到此时还不出手?”
秦川眼眸一沉,敌人不可小觑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况且断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今日一劫过后若是活下来,他一定要回去找佑舞蝶说个明白,否则遗憾终生。失去了亲人,连可以爱的人都不能一起,报了仇后又该如何继续?
情若相依,你有情,我自知。
“今天我不会死,以后也不会死,心上人还在等我去告知心意,然后执手偕老。”
秦川坚定的脸庞躲在暗处的佑舞蝶看在眼里,有那么一瞬间,她被他吸引了。
断出手迅捷,动作不大并且不留余地,秦川的路数在相互拆招上处于下风,秦川暗自叫苦无可趁之机,打下去变数太多,自己又未曾和门派以外的武者交手过,即便知道断是鬼剑的弟子,招数上却不知如何真正破招,胡乱招架之际伤口也越来越多。在断密集如雨的攻势下秦川一不留神被一剑挑中胸口,下意识躲过了致命点却也令自己的左臂使不上劲,秦川并非左巧手,但心理的落差一旦形成,胜负就是明了的。右手持剑节节败退,最后变成一味的躲闪,巨大的体力消耗无法支撑秦川运气跳跃,聚气失败后气力尽失的他单膝跪地横剑抵住断劈下的剑,秦川的运气不错,慌乱中粗略调整剑身使剑锋横躺在肩上,右手微斜同时巧力一带,断在较力中没来得及反应,剑滑下去卡在了秦川的剑柄处。秦川借机抽身向左闪避,逃是逃过一死,腹部又是一道不浅的伤痕。
“认命吧,在山上我一直关注你的剑技成长,你有几成胜算?”
“哼,只恨自己不懂算计,如今栽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动手吧。”秦川摔躺在土地上,“仰望天空等死的感觉也不怎么样啊。”
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你莫非在等待时机偷袭我?我会尽全力让你死彻底的。”
秦川没再答话,曾发誓不离手的轻语剑也轻轻落在一边,断运力挥手一招袖飞雪,细碎剑气化作光斑射向秦川,眼看秦川无意躲避,佑舞蝶无心再忍,阴魂法器依据主人的意愿召唤出一块镶嵌着附魔符咒石的浮空盾牌,佑舞蝶魅影闪现在秦川身前,剑光悉数撞击在盾的表面上,四散的余劲触及到地面和树木,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断并不了解影阁玉女,连听也不曾过多留意。自己不过是追杀一个在自己眼里等同于白痴的清风派弟子而已,不可能有什么外人介入他们之间的事才对。断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女人正是秦川使用轻语救下的几个人之一。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跟到这里。
在激斗过程中断时刻都没有停止周围环境气息的变化,但眼前的人很明显是潜伏多时,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存在,实力可见一斑。
断不想以身犯险,但裴付已死,自己也将话挑明。他自嘲的笑了,自认机关算尽却最终自断后路,他确信如果这次不能夺得轻语便再无机会。手伸进口袋摸出一个小瓶,瓶嘴被撬开时一股可见的白色冷气在空中久凝不去。
“冰凝瓶?”佑舞蝶见到久凝不散的寒气不由脱口而出。
“你认得这个,那你一定是江湖中人。”断将瓶中黑色液体一饮而尽,“若非深陷绝境我真不想用它,师父说过我的修为尚浅,无法驾驭这股力量。”断的眼神变得冰冷,身上的浊气涌出,混杂着杀气及浓烈的斗气,手中剑被蒙上了一层墨色的什么。
“鬼剑的血?!”佑舞蝶柳眉微蹙道。
“不错!这是我师父临终前的精血!集其最重的欲望空虚悔恨恐惧而成的,他的一切!”断化为一抹黑影蹿向佑舞蝶,速度过快令他的身形变得模糊,与黑气融为一体,旋风般将佑舞蝶围在中心。
断的孤注一掷在佑舞蝶的意料之外,从招式纯熟度来看断是存在破绽的,但此时面对断的气力佑舞蝶却无可奈何,影阁的荆棘玉女以灵巧,游走,施放机关及使用内力气波为战斗手段,并不擅长近身搏斗。此时她只得放出护体盾甲将自己包裹住,同时使用了机关术——蔓藤,盾墙底部的尖刺蔓藤生长般向上直冲,断的旋风被生生剥开,借此机会佑舞蝶从中跃起,凭借阴魂法器中召唤出的冲击器控制方向逃出生天。
尽管佑舞蝶从中逃脱,断不是庸手,早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算出冲击器使用过后的大致方向落点位置,趁着佑舞蝶不能再空中自由活动再次出手,一道黑光劈向佑舞蝶。而佑舞蝶又何尝不知空中尽是死角?就在断挥剑刺向自己的瞬间,一道巨大的轮形机械凭空乍现,急速旋转下不仅打散了断的攻击,还将他的双臂和前胸撕的粉碎。
断从空中如断翅之鸟翻滚着摔在地上,他颤抖着支撑着身体跪在地上,深可见骨的巨大裂口鲜血不断,破烂的肌肉组织被翻露出来,空气中顷刻弥漫着血腥味。血管被严重破坏,断只觉喉咙一腥,他几乎无法吸气了。看了一眼自己残缺破败的双臂,失神的双眼随着身体失去平衡不再聚焦,断气绝了。
佑舞蝶确定断已死透,快步走到秦川身边俯身将他扶起。
“以为你对我没有私情,真是太好了。”秦川勉强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不要说话。”佑舞蝶从法器中拿出一只奇特的笔,“这是电刃,用于处理感染伤患的手术刀,阴机械技术的一种。”佑舞蝶一边解释一边从身上摸出一个瓶子,接着把其中的液体倒进秦川嘴里。
“这是。。。。。。什么?”
“迷药。我没有麻醉剂,只好用这个了,反正你也醒不过来,麻痹了神经也是好的。”
“你。。。。。。”
秦川话未尽,人已歪头沉睡,对佑舞蝶接下来的手术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