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以明珠》穿裙子的四季

2、第 2 章

　　赫连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大汗向公主提到了赫连和乌丸，告诉她这明珠是他们进献的宝物。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赫连的心又一次重重提了起来，他抬起头，竭力展现的平静，却能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和擂鼓般的心跳。

　　“谢谢你呀。”明珠公主微笑着，俯身行了个礼，发辫低垂，带来幽幽香风，身形说不出的婉转柔媚，这简单的一个动作，赫连却觉得比他见过的所有的胡旋舞都美。

　　晚上，赫连和乌丸躺在帐篷里，两人却谁也睡不着。

　　乌丸兴奋的撑起身子，手舞足蹈，“赫连，她可真美，我现在也忘不了。”说着，乌丸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倒下，“公主这么好看，爱慕她的人一定很多，轮不到我的。”

　　赫连没说话，他的眼睛闭着，心却飞远了，外面是热闹的篝火和狂欢，可是喧闹声明明近在耳畔，他却觉得仿佛很远一般，相反，某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却是近在眼前，让他忍不住想了又想。

　　耳边似乎有她细细的哭声，赫连眉头紧皱，他的小公主，究竟在为什么而伤心。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怪自己陷入这样的臆想，即使在梦里，他的小公主也要永远开心，不准有泪水。

　　等等，这不是幻觉。赫连蓦得睁开眼睛。旁边的乌丸已经睡着，赫连悄悄的起身，顺着声音的指引，果然在附近的一个小湖边发现了明珠。

　　她静静的坐在湖边，看着盛满月色的湖水发呆，有泪水从腮边滑落，花瓣般的嘴唇紧抿，默默的抽泣。

　　乌丸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擦干她的泪水，却不小心踢到了石头，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明珠警觉回头，看到了月色下的高大身形，眼中是明显的惊愕。

　　赫连红了脸，在朦胧的月光中，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滚烫起来，低声道，“公主，是我。”

　　怕对方误会，急急的解释，“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无意中路过。”说完又垂着手不知所措。

　　他就是寡言的人，此时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着头，沉默的等待着。

　　明珠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又去看着湖面，伸手抹了抹脸颊，擦去未风干的泪水。

　　夜风拂过，带来她身上幽微的香气，赫连险些沉醉。

　　他大胆的抬头，发现明珠居然只穿了一件极薄的春衫，似乎是汉人的衣衫样式，此时牢牢的贴在身上，玲曲线毕露，缥缈若仙，只是夜晚略过湖面的风让她打了个寒颤。

　　赫连皱眉，他上前几步，脱下自己的外袍递过去，“公主，夜晚风凉，穿上这个吧。”

　　明珠转头，看着赫连递过来的衣服沉吟，赫连额上渗出汗来，用力的抖了抖衣服，是前所未有的窘迫，“公主莫嫌弃，这是为了大汗的生辰特意赶制的新衫，我刚刚才穿上，不脏的。”

　　明珠摇头，轻轻的推了一下，“我没有嫌弃，只是，”她低头陇紧了衣襟，幽幽叹了口气，“这是我母亲留下的衣服，穿着它就像母亲在抱着我一样，我不觉得冷。”

　　赫连恍然，他曾听乌丸说过，明珠的母亲是个汉人，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她脸庞的轮廓柔和，皮肤白腻光泽，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香气，真是人如其名了。

　　眼前的小公主，眼睛里是伤心的色彩，赫连只恨自己的笨嘴拙舌，搜肠刮肚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空气中传来隐隐的马嘶，赫连灵机一动，“公主，你想看看我的马吗？”

　　“马？”明珠的眸子里满是不解，盈盈目光缠绕在赫连的心尖上。

　　一说到马，赫连可有无数的话要讲，他重重的点头，“是啊，我的马是汗血宝马的后代，等它跑累了脖子那会流出血一样的汗。”

　　“血一样的汗？”

　　“血一样的汗。”

　　这倒是有趣。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也许是他的话太温柔，也许是笨拙讨好的样子太可爱，也许是明珠想要暂时遗忘没有母亲的伤痛。总之，她答应了。

　　沉浸在微凉的夜风中，月亮幽幽的，越升越高，之前还在狂欢的众人都静静的睡去，夜晚只余下一片寂静。

　　赫连将手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就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响，一匹细颈长腿的马跑过来，红棕色的毛发和尾巴在夜风里飞扬。

　　到了赫连身边，他停下来，亲密的贴着他，赫连也笑着抚摸他的颈项。

　　明珠好奇的伸手去抚摸这传说中汗血宝马的颈项，对方也乖乖的贴过来，鼻孔喷了一口气，吓得她退一步，险些被绊倒。

　　旁边含笑看着这一幕的赫连伸手扶住，她被半抱在他的怀里。男人的手臂强壮、炽热，比他的手臂更火热的是幽幽的目光。

　　明珠的脸庞一下子变滚烫，自己站好，轻轻的推开对方。

　　赫连咳嗽一声，笑道，“公主，他和你有缘呢，这马儿傲气的很，旁人是断不能碰一下的。”

　　听到这话，明珠更加高兴，她也是头一次见到汗血宝马，细心的看了又看，忽然疑惑，“这马儿没有钉马掌？”

　　赫连语气郑重，“马儿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给他钉马掌的。”

　　明珠点头，就见赫连轻巧的一翻身便到了马背上，冲她伸出手，“公主，跟我去兜风吧。”

　　月光下马背上的青年看起来分外高大，明珠伸出手，对方轻巧的一用力就将她拽上马背。

　　“公主，坐稳了。”一件犹带着体温的长袍被披在身上，赫连轻催马匹，两人趁着月色，渐渐逃离这遍布帐篷的营地，踏着月色在草原上徜徉。

　　月亮升得越发高，被抛在身后的大湖一片波光粼粼，折射着月亮的华彩。远离了喧嚣，草越发高了，明珠的小腿裸露在外，渐渐的有了划痕，只是她沉浸在这畅快的奔逃里，一言不发。

　　两人趁着月色一路急行，马儿的脚力又好，不到一个时辰的地方就到了另一处大湖边，这里没有人聚居，岸边到处是散落的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