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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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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戈见此事陆修静已经敲定再无更改可能,便谎称身体不适退下了。
玄清虽然十分不情愿熹微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武夷山,但是若此时表露出来定会招来陆修静忌惮,故而眉头紧锁,压抑心中的怒火。
玄清瞟了一眼熹微,而熹微此时也正不阴不阳地看着他。玄清收回视线,脑海里仔细回想刚刚的事。那只狗忽然冲进大殿绝非偶然,既然是这个红衣公子养的狗,也一定是他故意捣乱,不过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显然这人来武夷山是为了言戈,那他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玄清抬首,见谨邡呆头呆脑地站在无涯子身后。玄清不禁冷笑,师弟的这个傻徒弟恐怕没有表面这般简单,很明显刚刚是两个人演的一出戏。红衣公子引来狗,谨邡束住止岸。难道他们的目的是止岸!看来这个李言戈一来到武夷山,武夷山就热闹了起来。
“若没有其他什么事,你们便退下吧。”
“是。”玄清和无涯子各自行过礼后都退出了玉皇殿。
谨邡也要行礼离开,已经走出殿门的无涯子忽然回头,脸上挂着儒雅的笑道;“师父这几日住在武夷山也没什么得心的人照顾。谨邡,这几日你且留下照顾师祖。”
谨邡恭敬道,“遵命。”
一直到走出玉皇殿很远,玄清才开口,“师弟将谨邡留在师父身边所为何?”
“师兄多心了,不过为了方便照顾师父他老人家罢了。”
“师弟还是阅历太浅,眼光还未到深处。你这个徒弟啊,恐怕……”
无涯子打断玄清的话。“师哥,我十年前所起的誓言您绝不会忘了吧?”
玄清一时语塞,十年前无涯子在老子像前起誓,不过问武夷山中事,不阻玄清所做事,永不踏出武夷山,换慕容皇后平安。
“慕容皇后已经死去多年,自然作废,但师哥你这些年一直忌惮我,所以师弟依旧遵守当年的誓言,只肯求您,无论何时,何事请留言戈一命。”
玄清负手,略做踌躇后微微一笑。“师弟还真是痴情,可你莫要忘了,当年武夷山掌门之位未定,你若伤了分毫,必定牵扯到我。而如今,想要让你永远开不了口,实在是太轻易。”
无涯子神色未变,依旧是儒雅的笑容,应答从容,进退有节。“师弟自然不会妄自高估自己的处境。只不过此事建安王也略知一二,如果有一日师弟死于非命,这个秘密还有一个建安王知道,怕也会对师兄无利。”
玄清气急,一把扯住无涯子的衣袖,“你,你...” 无涯子还是淡如止水的笑容,玄清无奈一把甩开无涯子,“又是刘休仁!好就依师弟说的办。”
无涯子道“师弟相信,要光复燕国光凭言戈一颗棋子是不可能的,也绝非言戈不可。有朝一日,燕国再立,也不想世人相传,是靠一个女子夺得天下吧!”
玄清盛怒“那就请师弟且看止岸如何一步步夺回天下!”
说罢大步离去。
无涯子对着玄清的背影行了个大礼,道“谢过师兄。”
玉皇殿内。
熹微在暗处拿出自己带来的东西,递给了陆修静,“王爷说你心心念念这个物件,叫我拿给你。”
陆修静打开黑绸,是一张象牙棋盘,棋子皆是金镶玉,个个玲珑剔透。
谨邡瞪大了眼睛。“师祖,原来你和王爷讨得是这么个宝物。”
陆修静将棋盘好好摸了一遍,“据说这是尧造的棋,不然我舍得拿焦尾去换吗?”
熹微道;“谨邡,你速速写信告诉王爷今日之事。”
“公子,今儿个王爷来过了。不然哪来的鸶鹭纷飞呢!”
熹微思量半晌。
“修静老头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原以为是你想的呢!”
“贫道之前并不知道,着实也吓到了。受人所托,护住言戈姑娘罢了,其他的事,贫道一论不管。”
熹微问道;“王爷呢?”
谨邡答到;“才和巴陵王一道走了。”
“也好,我去别院看看自己的床去。”
谨邡一把扯住熹微,“公子,您这样不好吧,师叔一个姑娘家。”
熹微凤眉魅惑一挑,谨邡下意识屏住呼吸;“有何不好?不然你也来同住。”
谨邡低头捏了捏衣角。
“谨邡可不敢,王爷他知道了还不杀了谨邡。”
熹微一把推开谨邡,阔步走出门去,“胆小,怕他刘休仁作甚。”
“师祖,他们江湖中人脾气都那么大吗?”
陆修静道;“不只是脾气大,本事也大。”
谨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本事大,脾气才也见长的吧。师祖,您也教教我可用的本事吧!”
陆修静道;“那你去把道德经誊写一百遍吧!”
北魏,平城,太极殿。
妆容精致,衣服华美的女子被侍女簇拥着站在太极殿前。
“皇帝可是醒了?”
太监总管守在殿前,答道“皇上先前一直未睡熟,这会子才睡得踏实些。”
女子远山眉微皱,思量后才道,“皇上昨晚批阅奏折到深夜,身上又带有伤。本宫想着给皇上熬了些滋补的汤药,既然皇上刚睡熟,那本宫便...”
“可是皇后来了?”殿内传来虚弱的声音。
总管应道;“正是皇后娘娘。”
“请她进来。”
总管行了礼。“皇后娘娘请。”
卧在塌上的拓拔濬面色苍白,略带病容。
阿芙问道;“陛下今日觉得好些了吗?”
拓拔濬往塌里面动了动,示意阿芙坐在自己身旁。
“好些了!阿兰你……”
阿芙伸手抵着拓拔濬的唇,正色道;“陛下不可唤臣妾乳名。”
拓拔濬目光一暗,苦笑道;“朕只是想说,今日有些凉,你来了怎么也不添些衣裳。”
阿芙接过太监手里的碗。
“谢陛下关心,陛下日理万机,还是多分些心思在国事上,臣妾会照顾好自己。”
阿芙舀了一匙汤,送至拓拔濬唇边。拓拔濬看着阿芙的脸,迟迟没有张嘴。
“陛下?”
拓拔濬痴愣了许久,才问道;“汰液池里的水芙蓉是不是都开了?”
阿芙一怔,她曾经最爱长安的水芙蓉,拓拔濬登基后为了她将长安的水芙蓉全部迁到了平城。因此,一些遗老,曾上书劝诫过拓拔濬。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釆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阿芙淡着眸子,道;“汰液池里的水芙蓉被臣妾除干净,开不了了。”
拓拔濬整个人僵住,脸色更加苍白。“好,好。”他猛地掀翻阿兰手里的碗。
殿内的气氛瞬间似寒冬,冰冷得令人胆颤。
阿芙僵着手,一动不动。
“冯芙,你若是恨我,你就杀了我,何必糟蹋我的一颗心。”
阿芙低着头,眼底已经猩红,表情依旧不悲不喜。
这时三公子进到殿来。
“陛下,臣已经找到李姑娘,此时正在殿外。”
拓拔濬扫了一眼阿芙,才道;“带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