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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祸从口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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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偏僻的亭榭之下,许书柔正目光殷殷地注视着二王子品尝自己吩咐烹调的药膳点心。
二王子一脸用过点心之后,用锦帕擦了擦嘴角,心满意足地向着许书柔伸出掌心。
许书柔谨慎地看看四周,才把手递了过去。
二王子一握住她的手,就把她直拉到了怀里。
许书柔惊呼一声,一边推拒着,一边却放任着二王子的动作。
大内禁宫里严禁女官、女宫人与男子有僭越的亲密,所以,二人在这儿缠绵着,刺激大于一切。
过后,二王子亲昵地抚了抚许书柔仍然发烫的唇瓣,低喘着抵着她的额心说道:“真想把你藏在怀里,偷偷带出宫去,再也不让旁人看到你。”
许书柔一听这话,半娇嗔半灰心地说道:“李贤哥哥,你若能把书柔带走就带走吧。”一顿,“可是,就算书柔愿意跟你走,钱王后也……”
说到钱王后,二王子眉心深锁了起来。
不过还是紧紧地握住了许书柔的手,“现在我还需要钱王后的支持,你再忍忍。”
许书柔乖顺地点了点头,“李贤哥哥你莫急,书柔在这大内也挺好的,御医们对书柔也很好,书柔能学到许多在外面学不到的知识。而且,最近圣帝陛下也爱着书柔为他做的药膳,以后……”羞赧地看了看二王子,才说:“以后,说不准书柔还能为李贤哥哥做点什么呢。”
二王子本就不认为一名小女子可以影响什么朝局,但比起家中那些只会争宠吃醋的妃子来说,许书柔既知书达理,又对自己的事情那么在意,解语花似的,十分可爱。
于是便又要亲亲那可爱的小嘴。
不过,许书柔却突然“啊”地低叫了一句,从他大腿上站了起来,让他的亲吻扑了空。
“怎么了?”二王子看着许书柔紧张地整理衣衫,不禁奇怪。
“昨晚陛下辛劳了一晚上,都没沾枕头就又上早朝了,所以我今晚给圣帝陛下做了药膳羹汤呢,我差点忘记了。”
二王子看她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想起一件事,说道:“你就别忙了,父皇现在可没空喝你的羹汤。”
许书柔一脸疑惑。
被二王子又拉回到怀里去,“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父皇还拉着徐子谦在大殿上说话呢,据说都吩咐御膳送过去了,还吩咐下去,让人去通知徐家,父皇要留客。”说到此处,唇间笑意又深了几分,“倒是给你提个醒,这个徐子谦,你若遇见了,得帮我照顾着点。”
许书柔心里惊怒,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这位徐公子,是李贤哥哥你的人?”
“很快就是了。”
见着二王子满眼自信的表情,许书柔心里沉了几分。
不着痕迹地试探,“可是,李贤哥哥,我之前也听到了宫人在传,说这位徐公子,是以前兵部侍郎徐健闵弟弟的儿子,你觉得,他接近你会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呀?”
结果,李贤却不以为然地亲了亲她的小嘴,“我都查过了,这徐健生与徐健闵兄弟本来就不和,而且,徐子谦也不是徐家的血脉,不过是徐健生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
“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不太好……啊!”
猛地被二王子抱起,许书柔被按倒在石桌上,底下是冰冷坚硬的石桌面,上面是二王子发烫的体温透过衣物度来。
许书柔一阵惊慌,连忙躲开二王子的吻,逮了空当,从石桌上跳了下来,“李贤哥哥,咱们说好的,成亲之前不会逾越的。”一张脸红得仿佛要烧起来一般,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涩。
二王子也不生气,“跟你闹一下,紧张什么。”
亲了亲许书柔的脸颊,又拉着她坐下,说了一会儿情话,又暗暗问了问圣帝扶苏最近的健康如何,眼看着宫门下钥的时间要到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皇宫。
许书柔则收拾好食盒,匆匆往御膳房走去。
心里一直缠绕着二王子方才透露的信息。
徐子谦三个字,在脑海里一直刷屏出现。
结果,想得入神,走得也匆忙,居然直直地撞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里。
一惊,连忙退开,当发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太子李晨后,一张显得有点苍白的脸瞬间染上了娇俏的粉色。
她进宫以后,虽然太子也经常被圣帝扶苏留宿处理朝政,但因为宫内规矩很多,二人反而不像以前那般可以经常在大街上偶遇,或轻松地说话了。
而且,太子从不曾像二王子那般对她剖白过心迹,更不曾许下过要娶她的承诺,加上二王子为了娶她与钱王后大闹了一场后,二王子与她的事情连皇帝都知道,太子更不可能不知。
但就算知道了,也毫无表示。
想起了这些,此时再看到眼前这个冷峻美貌的青年,内心就更为纠结了。
不过,太子身边还有几位大臣在,显然今天又是被皇帝留宿处理朝政了。
许书柔不好说什么,只是规矩地行了礼,便低头离开。
虽然早上才传出了太子或会被皇帝废黜的传言,不过,既然太子留宿处理政务,那么,应该是不要紧了。
脑子飞快地转了转,忽然联想到太子之所以会有这次被废黜的危机,全是因为徐子谦之故,许书柔脚下的动作不禁顿了顿,飞快地转身,正要唤一声太子,却意外地对上了太子那双别有深意的眼睛。
太子是在偷看自己吗?
许书柔内心不禁一阵激动。
虽然已经和二王子互生情愫,却并不阻碍自己受到他人的爱慕,尤其,如果这人是比二王子要出色十倍、百倍,又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子、当今正统的储君,那就,更让人心悸不已了。
才这般想着,就见太子轻声对身旁的大臣们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就见大臣们纷纷向太子告辞,离开了。
许书柔看着太子站在风位,一身月牙色的衣缺被吹得飘逸仙气,不禁都看得痴了。
然后,太子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许姑娘。”
被太子那清越的目光注视着,许书柔不禁脸上又是一热,“太子殿下。”
太子不着痕迹地看了她手中的食盒一眼,“天色已晚,姑娘行色匆匆,是要去给父皇送食盒?”
许书柔笑道:“回太子殿下,小官正要去御膳房,没想到半路就遇见殿下了。”在那双黑白分明的冷峻眼眸注视下,她的手拽紧了食盒。
食盒里头已空,总有些心虚,连忙关切道:“太子殿下,陛下近日心情不好,肝火郁结,许多时候说的话并不是有意的,往日侍奉在旁,就总听陛下夸赞殿下仁德宽厚。”言之凿凿,还带着几分鼓励的味道。
太子并无意与她说朝堂之事,许书柔也不多说其他,二人只是安静地走在平坦的石子路上,太子偶尔会问起她进宫后的琐事,是否习惯,许书柔挑着话回答,只说在宫里长了见识,但也在言辞间暗示,宫里的生活不若之前在宫外与太子结伴行医之时快意。
远远看去,男的潇洒女的巧笑,竟也般配。
许书柔暗暗打量着太子的侧脸,只觉得比之初识时,太子身上少了几分少年时的执着,却多了几分神秘的冷冽迷人。
一时竟忘记了初衷。
很快,便到了御膳房外的院子,许书柔回过身来说道:“太子殿下莫再相送了,御膳房油烟迷眼,不该是太子殿下进的地方。”
太子只说:“今晚父皇兴致甚浓,留了贵客一块用膳。”
许书柔想起二王子提及的事情,想到少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孔,想到那少年的徐姓,心中顿时一股懊恼,也终于记起自己的初衷,“那位徐公子书柔昨夜曾为他诊治,是位十分害羞的少年,没想到居然入了圣帝陛下的眼,也是他的福气。”和善地咪咪笑着,却仔细观察着太子的表情。
不过,太子那张扑克面瘫脸,毫无表情变化,实在让人泄气。
“孤担心父皇昨夜一宿没有休息,若今夜再不好好歇息,会对龙体有损,”一顿,看着许书柔道:“据闻姑娘近日用药膳为父皇调理龙体,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法子或有什么药膳,可让父皇宁神安睡?”
这句话是大大地合了许书柔的意。
“太子殿下如此孝心,圣帝陛下知道了必然大为欣慰。”说到这里,一顿,像是静心思考着什么,然后便对太子殿下说了一道可以让人宁神安睡的药膳方子,“太子殿下请放心,书柔这就让人准备。”
“那就有劳姑娘了。”
看着太子转身离去的潇洒背影,许书柔唇边勾起了一抹深藏意味的笑容。
一个时辰之后,一味卖相朴素,但香气撩人的药膳粥被许书柔领着宫人端进了御书房。
彼时,圣帝扶苏正满意地仔细看着徐子谦新写的策论。
伺候在旁的皇甫寿任着呵欠,为圣帝扶苏摆膳。
圣帝扶苏显然龙心大悦,指着徐子谦,“给子谦摆膳。”
听着这亲昵的称呼,许书柔心里大惊,亲自走到了徐子谦的身边,把特意为他准备的药膳粥、姜汤、以及卖相精致的点心一起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