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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色字误人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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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上殿后可要注意了,若圣帝陛下问起科举之事,为明哲保身,可不要说出任何偏颇太子殿下的话。太子殿下被废是势在必行的,徐公子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内监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约三十四五岁的中年人,衣着不如皇甫寿光鲜,不过在御前行走的,所穿的服饰也十分讲究,徐子谦本不知此人是谁的党羽,但一听这番话,就呼之欲出了。
于是故意说道:“谢谢公公指点,子谦知道要怎么做了。”
果然看到对方眼中闪过几分失望的颜色,不过能在御前行走的人都是成了精的,表面上还是对他十分关照的样子。
徐子谦撩起衣袍,一步一步登上宽大的石阶,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那位领他前来的内监看着少年好不慌乱的步伐,心中是有几分赏识的,但想到少年一听到太子殿下要被废时那种果断要与太子殿下撇清关系的态度,有多少的赏识就有多少的失望,摇摇头,离开了。
而徐子谦站在台阶之上,正好看到了内监摇头离开的一幕,心底不禁觉得几分好笑。
这李晨多疑的性格果然和自己前世的印象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李晨,总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严谨、认真、待人以诚,从来不会采用诸多手段去测试人心。
至尊的权力,会让人改变。
原来不假。
不过,既然还游刃有余地来测试自己,想必圣帝扶苏要废除太子之事也是李晨自己意料之中的,他自然就不会为李晨操心了。
大殿之上,气氛有点压抑。
当传令太监唱起:“宣徐子谦入殿”之后,回音绕梁。
而瘦弱单薄的少年便在万众瞩目之中,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少年神情不卑不吭,走得极稳。
在百官注视之中,皇帝威压之下,仍是十分镇定,就连眼神也透着一股子清澈。
少年很稳,稳得不像同龄的孩子,更稳得不像是第一次面圣。
如一股洋溢着朝气的清泉,注入了沉闷的朝堂之上。
而少年精致讨喜的相貌,尤带着几分稚气,但眉目之间又沉淀着一种小大人的聪敏,不会让你觉得轻浮,反而让你有一种想探究的冲动。
这就是圣帝扶苏此时的感觉。
本来看过少年的文章之后,对少年还是抱有一定的忧虑的。
毕竟文章里的条陈说得过于仔细,说得过于详尽了,让圣帝扶苏既惊喜又充满了疑虑。
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还不到行成年礼的年纪,一般都是拘着养在家里或课堂之上,对生活哪有那么深刻的体会?哪里可以写出如此深刻的分析?哪里可以举出那么多的条陈?
况且,那些条陈可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所以才心惊。
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就召见,反而明知道二王子、四王子的用心,还是陪着一起胡闹,来了一出夜审太子的戏码。
圣帝扶苏以为,说不定那篇文章真正的作者还是另有其人的。
以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能写出这样独到的分析,更有可能就是平日教导他的先生本就是一位难得的能人,而少年所做的,则是把平日所听所学,都化作了文字,写到了文章之中去。
所以,圣帝扶苏想,这样的一名少年,能把先生所教导的记得如此深刻,也不失是一块璞玉,可留着观察培养。
但那位在少年背后的先生,才是自己必须要找到的。
不过,此时看到少年宠辱不惊的姿态后,又觉得自己可以给少年殿试的机会,再细细地考核一下少年的能耐,即使少年在殿试中表现寻常吧,也可以把少年留在身边做御前行走,好好培养一下。
何况,少年长得赏心悦目的,居然比自己养在后宫里的小倌们还要出色。
少年身上穿的是太子少年时的旧衣。
月牙色的锦袍套在少年瘦弱的身子上显得有点宽大,不过,少年肤色比太子还白,不若太子冷峻却比太子娇气,身上也同样带着南方男子独有的水灵清秀。
对于向来偏爱南方美人的圣帝扶苏而言,这种容颜简直戳中红心。
圣帝扶苏不禁觉得有点心痒痒的,小扶苏也变得有点燥热难耐,只好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到少年来到殿上中央位置,礼节周到地向自己拜礼。
看着少年的目光不禁又热了几分。
说道:“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声音里透着暧昧的低哑,yu求不man地,让朝堂上百官不禁心底一阵讶异。
知道皇帝最近爱玩小倌,不知道皇帝居然如此猖獗,当着百官面上还如此急色,不禁又看看堂上正规矩跪下的少年。
正好少年抬起头来。
方才百官根本不在意少年的相貌,此时认真一看,不禁都是心底“咦”了出来。
当下就有几名好此道的官员对少年上下打量了起来。
立在一旁的李文俊不禁心底摇头,却是暗暗看了站在边上沉着脸不说话的太子一眼。
太子很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察觉到皇帝对少年的意图,也没有察觉到官员中对少年感兴趣的目光。
想到圣帝扶苏方才发了脾气,居然对于有人提议罢黜太子的提案表现出自己会好好考虑的意图来,让二王子、四王子、七王子一党又提出了许多附议来,之后众人就表现出一副“其实太子被罢黜已成定局,但罢黜太子牵涉甚广,我们就是尊重皇帝,让皇帝有个缓冲期”的得意来。
至于二王子,虽然闹了一晚上皇帝也没有真正地处置太子,而太子也拿着没有人证为借口来推翻礼部邓大人的证供,但是,眼见朝堂之上众人的试探,皇帝并没有如以往那般斥责百官,反而表现出要好好考虑的态度来,简直开心得面上再也掩不住得意来。
此时看到皇帝看徐子谦的眼神,心里瞬间就有了主意。
如果自己收服了徐子谦,再把徐子谦送到皇帝龙床之上,有人直接给皇帝吹枕头风,还愁太子之位不落在自己的头上吗?
众生百态,徐子谦是个心思特别玲珑的人,旁人的目光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他现在在皇帝面前不好去观察,但是,皇帝的目光那么直白,傻子也看懂了。
皇帝又说:“不错,长得十分精致。”
卧槽,敢情这是后宫选秀现场吗?
徐子谦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前世就没有遇到过这种被皇帝当面调戏长相的囧况,只好羞赧地笑了笑。
却不知这一笑在皇帝眼里就像个炸弹似的,顺势便又换了个坐姿,掩盖住越发昂扬的小扶苏,都开始脑内少年羞答答地倚在自己身边,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情景了。
于是,便当即让人宣布退朝,又当着百官诧异的目光,命少年留在殿上。
待百官退走后,皇帝又换了个坐姿。
“朕看了你的文章,你过来,给朕好好说说那些条陈你是如何想出来的。”说罢,居然指了指自己龙椅前的位置,示意徐子谦上前来。
其实,徐子谦早已察觉皇帝的身体反应,心里不禁觉得一阵恶心,虽然觉得少年的这个壳子平日挺好用的,这长相既能讨好别人,又能轻易削减别人的戒心,但此刻,却又觉得红颜祸水诚不欺人,前世自己那长相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但气质爽朗、潇洒风流,就从来不会引来圣帝扶苏的惦记。
但皇帝开了金口,他一个平民百姓,也只好照办。
眼见着皇帝目光在自己领口巡视,还要伸出手来拉自己,徐子谦当机立断跪下,说道:“回禀陛下,草民有罪。”
圣帝扶苏本来已经脑内着许多香艳场面,此时看到少年扑通下跪,吓了一跳,正要讨好少年呢,便放轻声音要他起来说话。
“草民不敢起来。草民在文章中提及许多大逆不道的条陈,还直斥朝廷新政弊端,实在忤逆犯上!”
圣帝扶苏表情一愣,听到徐子谦提及那些条陈,不禁也好奇起来,想起自己本意是要寻找徐子谦背后的能人,连忙仔细问道:“你且莫慌,告诉朕,那些条陈和看法,可是你的先生所教?”
圣帝扶苏在天下百姓心目中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作为一国君主,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掌管的这个国家是否能强大、威震四方;自己是否能找到解决南方贼匪的多年隐患的关键;自己是否能作为一代明君名留青史。所以,那些保暖之后的荒诞yu望,也被瞬间抛之脑后。
徐子谦抬头,答道:“回禀陛下,子谦并没有先生。”
圣帝扶苏一脸震惊,“你没有先生?那……是你家里的长辈对你言传身教?”
徐子谦想了半晌,怯怯地说:“陛下,子谦自小就跟随着父亲跑商,所以对于经济之事略有见解。”
圣帝扶苏眼前一亮,“有何见解?”
于是,徐子谦半真半假地结合着自己在条陈里说到的事情,举了好些例子,说与圣帝知道。
圣帝越听越入迷,不知不觉,天色竟然就暗了起来。
可圣帝正入迷呢,哪里肯放走徐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