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西河》断想

6、第六话

　　抬头望天，西河看着成群的鸟儿在高空飞过，不禁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真是傻透了。
　　她扒开了关临的嘴又去看他的牙，那锋利的獠牙还在，此时暴露在阳光下西河才发现那尖端竟是隐隐发绿的……一种深沉的墨绿色……

　　关临像只小狗一样挨着她蹭，舌头舔上西河的指尖。明明是撒娇的动作，然配上那尖利的牙却怎么也感觉惊悚。西河却是无动于衷，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关临，看着这傻子像太阳一样耀眼的笑容，心底觉得怪怪的，但是很温暖……

　　当地上的影子缩短到最短的时候，西河带着关临离开了这一池碧水。她不认识路，便只能先信着选一条路走下去。好在这条路并没选错，越往前走乔木就越少，而灌木多了起来，西河便知道自己没走错。
　　但尽管如此两人也还是走了许久才走出这片林子，西河一路上累得直喘气，但见关临却仍是神采奕奕的。
　　西河心底的疑问也越来越大……

　　等到傍晚的时候又下起雨来，西河带着关临敲响了一家农舍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子，他目光浑浊地把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这才放他们进门避雨。
　　西河帮着老头子提了两缸水又劈了一垛柴，这老头子才端上饭菜来请他们吃。一碟咸菜，一碗蛋汤，倒也还算过得去了……

　　只是西河没有让关临上饭桌，她怕这老头会察觉到关临不同寻常的獠牙……只推说他很累，已经睡下了。
　　关临一个人待在一间小客房里，那被烟熏得黑漆漆的墙和发霉的被子相互映衬，在这个下雨天里便格外地让人不舒服起来。开始时关临还能安静地坐在炕上，但是看不见西河，稍不一会他就开始暴躁。
　　暴躁到甚至举着桌子到处砸。老头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但西河却是听地真真的，她当即便摔下碗筷往那客房里跑去，老头夹起汤碗里的最后一块蛋放进嘴里，这才慢悠悠起身走向门外。

　　西河推开门正好看见那傻子举了个桌子在那儿砸墙。西河不禁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忙上前去拉住了他的动作。再看向门外，只见那老头已经出了堂屋慢悠悠地向这边踱来了……
　　西河把关临藏在身后，沉下心来。那老头很快就到了面前，他浑浊的眼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内，表情立即就变了……
　　西河试图解释什么，但那老头直接拿了一旁的扫帚就冲他们挥来。西河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回身护住了关临，那扫帚猛一下打到她背上，竟也像被鞭子抽了一样的疼。西河拉了关临就跑，一路跑出了院子，那老头却仍紧追不舍。

　　外面正阴雨连绵，西河跑着跑着便感到右下腹疼痛，大气喘得跟狗似的，反倒是关临拉着她在往前跑。一直跑出了村子去，关临仍拉着她往前冲。西河猛一停了脚步竟还刹不住他，又被他拖出去了十来米的距离。

　　好不容易关临停了下来，西河已经是完全吊在他手上了。然关临却又突然使力把她拉了起来，一把搂进了怀里，随即又开始往前狂奔。
　　也不知是多快的速度，西河只觉得这夜里的风雨刮在脸上就跟刀子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