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公子深藏不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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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风站在那里，任由寒风吹起衣袂，不曾皱一下眉头，神色淡漠道：“有人死了，那是他们活该，贪图美色行不义之事，本该受天谴。”
郎十八愕然，刚要反驳，却见他又道：“别在本王面前争辩什么，你这里说得好听是山寨，难听就是土匪窝，既然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别给自己立牌坊，不然天子精兵追来，怕是夷为平地也不费吹灰之力。”
郎十八虽然粗莽，有些道理却也懂得，他见晏长风话已经说的够直白，知道再撕破脸争辩下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他一赌气扔了鞭子，带领众人退后。
“王爷，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兄弟们的死，宋公子也难辞其咎，如果没有他的命令，我的兄弟绝不会如此色胆包天。”
一句话尽管声音很小，可却还是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宋成慕听闻不屑冷哼，丝毫不以为意地靠在椅子上，乌黑长发垂在胸前，衬得一身红衣更加的娇艳，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晏长风笑：“他做什么都可以，齐照奉为上宾的人，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在听到齐照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侍卫全部跪了下去，公然提及皇帝名讳，怪罪下来是诛九族的重罪，可晏长风无所顾忌，转眼便走到清欢近前，伸手触摸了一下他的伤口，清欢吃痛猛然一抖，低声道：“王爷……”
“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清欢双手充血，手腕勒的青紫，尽管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却也苦涩自知：“王爷绑我于此，怕是跟昨晚杀人无关，而另有其因吧？”
晏长风不紧不慢摇着折扇，欺身覆在清欢耳边低声道：“众人皆知，护国公宋成慕协助当今皇帝灭了前朝暴君，改朝换代功不可没，虽然名扬天下却也为前朝余孽视为眼中钉，多少人想杀他。”
清欢道：“坊间传言恣意早有听闻，只不过天子斗争，跟我们这些市井小民遥遥万里，恣意向来不关心，谁当天子，谁的天下都抵不过千两黄金来得实在。”
“是吗？”晏长风冷笑：“成慕在明，余孽在暗，虽然次次遇险都逢凶化吉，可难免会遇疏漏，自他上次遇刺还生之后，齐照和本王竭尽所能保他平安，没人能靠近他身侧一丈之内，七年皆为如此，而你唐欢，却生生坏了规矩。”
“恣意不明白。”清欢垂眸。
“不明白？那本王今日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晏长风拂袖转身，下令道：“来人，备刀，扒了皮点天灯。”
清欢剧烈一颤，愕然抬头，满眼惊恐道：“晏长风，不要……”
点天灯三个字，单单听到名字就令人胆战心惊，行刑不难，却十分的残忍，需将人裹在麻布内，扔到油缸中浸泡一天一夜，然后头下脚上绑到柱子上点燃。
而扒皮点天灯，更是狠上加狠。
清欢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发直拼命地挣扎着，他失声尖叫绝望到无以复加，恍惚间，眼前是一具又一具血淋淋的身体，剥了皮看不出模样，被人泼了油，一点即燃……
嗓子沙哑发不出任何声音，清欢昏了过去。
郎十八等人一听点天灯三个字顿时心惊胆战，各个面色沉重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确恨不得立刻杀了清欢出气，可这样一种残忍的死法，却是意料之外的，绿林莽夫多义气，未必有官家残忍之一分。
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清欢一个寒颤缓缓睁开眼，不知为何，一双眼早已被泪水迷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宋成慕远远地看着清欢，面上云淡风轻，语气却阴冷至极道：“怎么个点法？扒了皮从脚点起还是口中留一线，从口点起？”
晏长风走至近前，淡淡道：“随便。”
“王爷真心舍得？”
晏长风一怔，随即摇扇大笑：“这世间，除了成慕不可舍之外，没什么是不能舍弃的。”桃花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可言，清俊的面上上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十分不屑。
“但愿。”宋成慕不咸不淡道：“动手吧，天寒地冻，万一先冻死了就不好玩了。”绝世完美的面容上噙着淡淡笑意，面对血腥残忍的酷刑没有任何惧意。
张喻识神色严肃，几番欲言又止后，还是备好了锋利的短刀，一碗水，一张擦手布候在那里，他将目光投向上面的人，等待命令。
晏长风亲自拿着那把泛着寒光的短刀，一步步走向清欢，清欢畏惧闪躲，却逃脱不了束缚。
“你会武功，挣脱这绳子对你来说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唐恣意，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他凑到耳边低声问道。
亲密的距离，没有任何温存，却让人着实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
清欢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道：“卑贱蝼蚁，哪有生的机会，就算我挣脱了这绳子又能逃到哪里？王爷但凡心存一丝怜悯，都不会陷我于今时今日境地，王爷当真无法感同身受，心中就无憾事？”
晏长风阴沉着脸，盯着清欢的眼睛，试图将他看穿，可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深不见底，总有什么隐藏在后面，参不透猜不透。
“我再问你一次，你刻意接近成慕，是受何人指使？”
“是王爷不顾别人的死活在闹市逃命，撞上了我的马车，这便是祸端的开始。”
“我再问你……”
“王爷不用问了，恣意问心无愧，无人指使，更无心害人。”
晏长风冷笑也不多言，稍微退后两步示意张喻识动手。
“王爷，从何处剥起？”张喻识手中的短刀泛着清冷的寒光，映在清欢眸中，留下紧张局促的痕迹。
“脚趾甲也黑了？那就从脚开始，你慢慢剥，本王想要一张完整的人皮，他日铺床暖被之用。”
“王爷威武，独辟蹊径非常人所能比。”清欢眉头微蹙垂下眼眸，配合地伸出右脚。
玉足白皙，光滑似玉，脚踝瘦削却结实有力，唯独脚趾甲变成了黑色，显得格格不入。
张喻识蹲下身子，用布细细擦拭短刀，又喷了些许水上去，然后抬起头，眼中满是歉意，拱手道：“得罪。”
清欢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他点点头道：“辛苦将军。”
在场的人群中发出惊叫，女人不敢看这样残忍的场面，纷纷背过身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一众莽汉也微微侧目，就连郎十八也握着刀，五次三番想开口，却最终因为畏惧晏长风而作罢。
锋利的刀子划过大脚趾顶端的皮肤，皮肉分离，血涌了出来，清欢吃痛下意识想抽回脚，晏长风一摆手，几名侍卫上前死死地扯住他的腿，任凭他挣扎。
大脚趾的皮被完整的剥了起来，两端连着脚背脚心的皮肉，鲜血淋漓剧痛钻心。
清欢牙关紧咬，硬是没有吭一声，嘴唇咬破渗出血来，脸色发灰跟死了一般难看。
张喻识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晏长风。
“看我做什么？你也想试试？”
张喻识赶忙垂头，手起刀落下一刻，清欢右脚的皮被掀了起来一片，皮肉分离，可见森森白骨。
清欢从剧痛中惊醒，开始剧烈的挣扎，额头青筋凸起，面色有着几分狰狞，却依旧隐忍着没有喊出声。
晏长风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厉声问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清欢眼神涣散，大汗淋漓摇头道：“无人……无……人。”
晏长风浑身散发出阴鸷的气息，死死盯着眼前人攥紧了拳头。清欢开始胡言乱语，他听不清，可又确定听到了什么，周遭顿时冷了又冷。
这样一场惨无人道的刑罚，最终停了下来。
只因宋成慕一句话：“算了，午饭都吃不下，没意思。”他站起身便回房，再不管不问。
仟忠鼓起勇气地凑到晏长风近前，躬身道：“王爷，咱们毕竟远离京师在外，见血不吉利，这小相公还算颇有名气，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定会损了王爷的威望，到时候被人说王爷心狠无情，虐杀草民，这样的言论若是有一分的机会动摇了宋公子的心，那就不妙了。”
“好好说话。”
“扒了皮点天灯是前朝废帝一族身死所受的刑罚，今儿得明君庇佑，不时兴这个了，君子有好生之德，不如给个痛快，杀了便是。”
说者也就那么一说一劝，可晏长风却把目光缓缓落在清风的脸上，目光细细打量，最终眉头微挑，颇有一分恍然大悟的意味。
清欢没死，晏长风不说，无人敢问，就连郎十八也没有继续追究几个莽汉的死，原本蠢蠢欲动的暴乱被这一场惨烈的扒皮点天灯震慑到，山寨只在一日之间便恢复如常。
死的人被埋到后山，没人提及那晚柴房里发生了什么，更没人愿意提及白日那场血腥残暴的剥皮酷刑。
清欢被送到了山寨边的一间茅草屋中，因为脚上伤势严重，整个人一连昏迷了数日，才缓缓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公子深藏不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