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半个渣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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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仟忠这种人心软只在一瞬间，大部分时间都在想着如何自保，他领了命，对清欢阴阳怪气道：“请吧，公子。”
清欢低头也不看晏长风，一声不吭随着仟忠去了柴房。
柴房内阴冷不堪，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清欢衣衫单薄，冻得发抖，他轻叹一声缩在了角落里，被动地适应着周围的昏暗环境。
晚饭，无人来送，他试着推门出去，却发现柴房的门被人锁住。
不仅晚饭没有，翌日三顿饭依然无人来送，清欢忍受着饥饿和寒冷，一声不吭。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睡着，却被人拍了一巴掌打醒。
那人也不说话，一如既往地冷漠直接，清欢痛得哼了出来，双手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中。
平日里晏长风不会刻意虐待他，算不上温柔但也会察言观色看他的反应，所以清欢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吃亏。
今日却完全不同，那人一来便气势汹汹，似乎憋着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肆意地冲撞，清欢不吃不喝饿了两天，整个人非常的虚弱，被他这样一折腾，一条命顿时去了半条。
清欢昏了一次又一次，不知过了多久，才在那人将要离去之时，渐渐苏醒过来。
“王爷威武……”黑暗中他看不清晏长风的表情，却依然试图恭维，好话说尽，便有饭吃，活着……无论如何也要活着。
“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唐欢，你想清楚。”晏长风将他搂在怀里，覆在耳边低声道。
清欢一颤却笑道：“王爷，再不给饭吃就要死了。”黑暗中他摊开掌心，也不管晏长风能不能看得清楚：“我这身子怕是陪不了王爷温存几晚，如果赏口饭吃，还能苟活几日。”
晏长风错愕：“没人给你送饭？”
清欢又笑：“难道不是王爷的意思？”
他见晏长风不语，便猜到几分：“看来这不是王爷的意思，怕是宋大人……”
他话还没说完，晏长风便轻扇了他一巴掌：“你不配提他。”
清欢瞬间蜷缩起身子，小声嘀咕道：“恣意知错。”
不知为何，晏长风一听他自称恣意，浑身的怒意就会莫名地散去几分，仿佛调皮的小孩子犯了错，只要拱拱手乖乖道歉，就会得到原谅一般。
晏长风派人送了饭菜，又备了一桶热水和一套新衣供他更换。
临走前，他扭回头道：“明早，我要从你口中听到想听的答案。”
清欢狼吞虎咽，眼皮也没抬一下，跟没听到一样丝毫不予理会，晏长风见他这副模样，也未加计较，转身拂袖而去。
见他走远，清欢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无力地靠在柴垛上，眸色愈发的阴沉。
只可惜，尚未天明，偏又再生事端。
吃完饭换了衣裳，依旧素白的一身，清欢将身子蒙在晏长风差人送来的薄被中刚眯着，门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惊觉，猛地睁开眼睛。
门外，宋成慕披着一件大氅，面无表情对副寨主杨兴堂道：“里面那个人是京城有名的小相公清欢，落了难王爷慈悲收留了他，既然今日借宝地留宿多有叨扰，我就把他赏给哥儿几个，尽兴就好不管死活，若能玩出花样重重有赏，去吧。”
清欢虽然衣着普通一身病态，可惊为天人的外貌和气质依然引起众人注目，山野莽夫久居山林多寂寞，如今艳遇在眼前，谁会不心动？
宋成慕从未亮明身份，可是从那小王爷捧在手心里护着的状态看上去，定不是普通人，这帮人虽然粗莽，可却也不是傻子，宋成慕话里有话，分明就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更何况，谁会拒绝这样的命令？
七八个大汉一拥而入，有人随手插上了柴房门。
柴房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宋成慕幸灾乐祸地抿着嘴，不紧不慢地回了房。
第一声鸡鸣响起，晏长风被仟忠失了魂儿般的呼喊声惊醒，他猛地坐起身，眉头紧锁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宋成慕，然后快速披上长衫走出房间。
“大早上哭丧一样嚎叫，本王没教你该有的礼节？”晏长风沉下脸来。
“王爷，大事不好，出大事了。”仟忠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发紫，好半天才道：“柴房……柴房……”
“柴房怎么了？”晏长风眯缝起眼睛，心中浮起一抹不详的预感，柴房里住着的人，昨晚刚同他温存完。
“柴房里流出很多的血，很多……”未等仟忠说完，晏长风一把推开他，大步流星冲了过去。
刚下山走到山寨大院中，他看见郎十八派人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桩，正要冲撞开柴房的门，众人一见小王爷驾到，立刻识趣地让开了一条路。
晏长风也不说话，直奔门前，发现门口正如仟忠所说，从里面流出了很多的血，溢了整整一摊，十分的惊悚骇人。
“唐欢。”晏长风用力敲门大声喊着。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和声响，那原本虚掩着的柴房门，此时此刻不知被什么抵住，动不了分毫。
“昨夜发生了什么？”晏长风转身，厉声问道。
郎十八不知情，他扭头问道：“杨兴堂呢？你们谁看见他了？李大壮呢？”一连说了几个人名，众人都摇头。
四周一片诡异的寂静，大家面面相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有女人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又低又小充满了畏惧道：“昨晚半夜，我瞧见杨二当家，带着几个人进了柴房，然后有惨叫，他们是去……”
“是去做什么？”晏长风厉声问道。
“是听了宋公子的话，进去寻欢的……啊……”女人话没说完，便被郎十八揪了出来，站在人前脸色苍白，抖个不停。
给山寨做饭浣衣的女人，三十出头一脸的沧桑，她腿软得几乎站不稳，在一瞬间几乎后悔自己多嘴，不该站出来说话。
“拆门。”晏长风脸色阴沉，轻声说了一句，便负手站在一边。
张喻识等侍卫领命，上前去卸门，柴房简陋，门钉构件算不上结实，当他们拆掉门钉，尚未用力的时候，整扇门仿佛被人推动一般，猛地向外倒去。
众人纷纷后退，在看清柴房中的情形之后，全都吓得目瞪口呆。
柴房里，七八具尸体堆靠在门口，各个血肉横飞四肢不全，死相极惨，那摊血便是自他们身上流出的。
尸体堵在门口，所以任凭外面如何用力，也推不开柴房门。
门一旦被拆掉门钉无法固定，那群尸体便一窝蜂地跌落滚动，门自然向外跌落砸在泥土地面上。
杨兴堂死不瞑目，一双眼圆睁，向院子的方向睁开着，仿佛在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郎□□叫一声，瞬间拔出了刀。
侍卫们不明就里，担心他会做出不利于晏长风的举动，几乎在同一时间亮出兵器，严阵以待。
晏长风浑身笼罩在阴鸷的气息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摆了摆手，他独自走进柴房，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清欢。
那双眼眸虽然茫然不甚活络，可却水光流转，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清欢轻声呼唤了句：“晏长风……我怕……”
晏长风心中猛然悸动，火气顿时消了半分，他一把拎起清欢，冷声问道：“人都是你杀的？”
素白的衣衫血色浸染，仿似寒夜中开出的妖冶花朵，让人注目却又胆战心惊，就连苍白的脸上也溅上血痕，平静淡然之下又透出一丝狰狞凌厉，清欢软若无骨任由他拉扯，目光却清冷浑身散发着无尽的肃杀之意。
长长的睫毛血迹干涸，侧影印在鼻侧，却陡然生出妩媚风流的感觉，晏长风怔了一下，才又问道：“怎么不说话。”
清欢颤抖着伸出手，好像求一个拥抱，却被晏长风冰冷的表情所吓倒，悻悻地缩了回去，抱着肩膀蜷缩起来。
“他们想……想……”清欢咬着嘴唇，没有一丝一毫矫揉造作的意味，紧锁的眉头已经说明一切，他不愿意。
清欢缓缓撩起眼皮，盯着晏长风的眼睛，苦笑道：“我不愿意，谁都不行。”
心底有东西悄无声息地划过，恍惚间又仿佛不存在一般，来去无声，晏长风怔了一下。
清欢垂眸，一言不发。
“平白无故杀了人，就该受罚。”
秋季，山里很冷，清欢被绑了双手吊在山寨广场中央。宋成慕坐在太师椅上，腿上盖着防寒的毛毯，手边是刚沏好的茶。
晏长风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边，看着清欢一言不发，目光从头到脚渐渐扫过，最后落在了脚趾上。
山寨里死了那么多人，郎十八和一众人兄弟早就恨得红了眼，他抡着鞭子上去就抽了一下。
鞭子落在前胸，顷刻间皮肉外翻伤口狰狞骇人，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清欢忍着痛没有哼一声，抬眼迎上晏长风的目光，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别打了。”晏长风负手而立，淡淡道。
“王爷，你不会是要护短吧？这小相公杀了我的兄弟，决不能不能忍！他不死难以平息众怒。”郎十八负气道。
“对，杀了他给兄弟偿命。”
“杀，他今日必死。”寨子里杀声遍地，所有人同时高声呼喊道，数百人的声音同时回荡在山谷中，惊起昏鸦无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半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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