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平］你觉得怎么样？》逸維

9、9

　　张峰在房间准备收拾回家的行李。

　　虽然总是取笑张平回家像搬家的行为，但自己却也买了不少。他看着地上那几包东西，觉得应该要一鼓作气，将它们分门别类一下，再好好装进行李箱。但也许是整天下来太过疲累，休息半天也提不起劲，只觉得内心一团乱。

　　他想起张平说年轻人就该烦恼烦恼，忽然感到很可笑，自己已经一把年纪，还犯这种莫名其妙的少年愁？

　　现在他在最好的学校里教书，生活在向往的城市，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张平即将有女朋友，自己也迟早会有一个，然后结婚，生孩子，建立各自的家庭。一切都按照轨迹，可以算得上人生顺遂了。

　　尽管这么想，但心里深处的躁动始终无法平复。

　　他爬起身，从那几包东西里挖出一打啤酒，决定去敲张平的房门。才到楼梯口，就撞见上楼来的张平，巧的是对方手里也正提着酒，还多了一袋卤菜。

　　「我们上顶楼喝吧？」

　　张峰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楼顶原本似乎准备弄个天台景观，不知怎么没有完工，留下几张石桌椅和七零八落的木片。

　　六月的夜晚还不至于炽热难耐，偶而有凉风吹来，他们绕了一圈，最后选定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准备开喝。

　　「好像回到大学时候一样，」张平把买来的卤菜装盘摆在桌上，打开啤酒和张峰碰杯：「好久没这样了，感觉特别兴奋。」

　　「你还好意思说？你以前老喜欢半夜往后山跑，还非拉我一起。知道我每次都睡眠不足去上课吗？你倒好，干脆翘光了，就这样也能毕业。」

　　「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城市的夜景看起来特别好看？」张平听见这样的指控，也丝毫不觉得愧疚，他摇头晃脑，居然憋出一句诗来：「那什么”万家灯火吹箫路，五夜星辰赌酒天”，我看到的时候就想，这太贴切了。都市里看不见星星，可是夜景真的很美。很奇怪，只有那时候我不会想起老家。」

　　换句话说，就是想家的时候才上山的了？张峰仰头喝酒，天空里确实因为光害看不到几颗星。

　　他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既然这样，你毕业那时候为什么不往老家那边填？乡下没人想去，志愿排前面应该可以稳中才对。」

　　张平却像没听到似的，低头转着手里的啤酒罐。不至于这么快就醉了吧？就在张峰想着要不要再问一次的时候，却听到令他心跳漏了一拍的答案：「我想跟你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