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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愿你长安1 ...


  •   段知期把头枕在芝月的肩膀上,他喝了点酒,有些困意,眯着眼睛脑子不甚清晰的想着它事。亭子里和他们同来的人正在闹,声音杂杂地,有兴奋高亢的女声,有饱含笑意的男声,杯子碰撞的、物什置在石桌的响声……即使他们已经在十数丈外,那些声音也不不停的往耳朵里钻,闹得他有心不安心,于是头不停的在芝月的颈间摩挲,试图找个让他舒服的姿态。
      可能是醉醺醺的,芝月只觉得他今日有些粘人,她侧过脸端详他。平日里狭长的眼睛半闭半睁,睫羽嵌在上面微微翕动,脸色较之旁人因为容易得病的缘故三分苍白,鸦青的发丝柔顺妥帖地搭在肩上,流泻在背上,即使他那样动作,也不见多大的凌乱。她问他:“困了?要不我们先回去?”
      “嗯。”段知期的有些声音低低地,因为酒的缘故好像有水汽般粘嗒嗒的感觉,与他平日那种清朗似雪落空地,发出的寂静明朗的声音大相庭径。

      “去把马车准备好。”芝月向不远处侯着的小仆吩咐道。
      “是。”
      见下仆出去,芝月转头说道,“我去跟他们说一下,你就在此等会儿。”于是便起身向亭子走去,饶展元和周汉辞正斗酒,周围兴致高昂,芝月过去小声地跟许沁道要先行离去,便去牵着段知期的手出了门。门外下仆和驾车的老汉在等着,上了马车,她撩起帘子向外边道,“我坐马车回去,你们把至云给牵回去。”至云是芝月的爱驹,远在边塞的父亲去年给她带的礼物,她一见就爱不释手,平日出门也是策马扬鞭。端的是鲜衣怒马,她长得好,但是英气。一双狭长的极黑的眉,似远山却又不是,眉峰凌然,若不是天生遗传自母亲的赛雪肌肤以及较之常人更为红润的像染了薄薄一层胭脂的唇色,没准谁见到都要以为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

      尽管是女郎,但出身将门,一身英气,常穿一身骑装或是不辩男女的常服,京都很多少女明知她是女郎,也掷香囊鲜花,令人哭笑不得。
      段知期躺在马车里的长塌上,黢黑的眼一直看着芝月,他有些醉意,估计自己也有点不清楚要做什么,就一直看着她。芝月被看得心有些柔软,她俯下身,温柔地问他,“怎么了?”
      他也不回话,眼神定定地,见芝月凑过来,他抬起头,伸出骨节分明放在芝月的后脑上,拉近他们的距离亲吻她。他的唇温柔地贴着她的,伸出舌头顺着她的唇线,一一舔吻过,又不容拒绝地伸进她的嘴里,与她纠缠。

      马车“轱辘”一声,停在叶府门口,外边的人见主子不出来,也不敢打扰,就在车在侯着。
      他终于离开她的唇,直起身揽着芝月的腰,手轻轻摩莎她的后背,不言也不语。
      芝月抓过他的一只手,放在手上,这样情意绵绵的时刻,最是不觉得时间流逝。

      但,马车停下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回去了,嗯?”
      他给她整理凌乱的衣襟,把调皮的发丝掖好,才回答,“回去吧。”
      他给她撩起马车的门帘,看着她下去往叶府的大门走,许是意料到他会看着她走,芝月回身向他挥手示别。见她回头,他突然就欣喜地笑起来,清清朗像明月初露。

      夏末,将近收成之季,帝王唯恐西边蛮族趁年前进犯边界,入城打秋风,下决定整理边界军务,送一批装备以及粮草过去。叶老将军揽下这一门事务,要送盐铁和粮草去西边要塞。叶芝月想他父亲也在那,许久不见,便央祖父带她过去看看边塞风光。于是跟饶展元他们透露要去边塞,好友们纷纷道了别。
      此时芝月正在听雨轩看着段知期拿着手中的书,时不时在上边标注些什么,他整个人坐有靠的椅子上,挺直着背部,专注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书上。
      但也是似乎而已,芝月来过无数遍他的书房,三面墙壁的装满的书架子,下边各种大的小的装珍藏版书籍的箱子以及角落里两个巨大的美人像的书画缸。这么多年除了不停地添加的书,其他没什么大的改变,她看的无聊,从软塌上爬起,穿好鞋子。

      “去那边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俞城蛮子多,伪装成什么样子也无法叫人知道。”段知期拿着的书没动,甚至连头也没有抬,他有点气,气她这次鲁莽,也不看看边城是什么地方,说去就去,一路辛苦就算了,到了之后危险从从的,她一个女孩子更不用说了,是以故意不理她,让她一个人坐那么久,但看她动作似乎是想离去,终究舍不得。
      见段知期终于搭理,芝月殷勤地跑过去,蹲在他腿边,抬起头看着着他道,“这不是因为有祖父看着嘛,他都同意了,不会出大乱子的,再说到了那,我父亲也会注意。”
      “终究是混乱之地!”
      “无碍,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听到芝月这样说,段知期冷笑一声,“你还真当你自己是男子了,你们家是利害,祖父与父亲都是本朝名将,你的两个哥哥也确实有本事。你家就你一个女孩子,这么一群人宠着你,什么事都依你,所以你才什么事都无法无天!这次就是乱来!”
      芝月被他这么一说气也上来了,她不是什么脾气火爆的人,此刻却也气上心头,“是,你说的有理,是我鲁莽,是我无法无天!”
      说罢,拂袖而去,也不管后面的人多后悔说出那样重的话。段知期有些懊恼,他本意也是希望她好,结果话说重了,这下子不知道要生气多久。

      果然,还没等他纠结多久,连面都没见到,那边就包袱款款地跟着她祖父去了俞城,这一去,连上来回,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她那边生着气,到现在也没解决,段知期也没心思出去外边散心,连饶展元和周汉辞邀请去江南山阴会稽参加曲水流觞诗会也拒绝了。要知道这可是盛事,天下每个以参加过诗会的文人都以此为荣,几年前他就是在那初露峥嵘,此后天才之名才开始传播至天下,直至今日他仍是被称作京都第一才子。
      他不出门,京里便传他得病了的消息,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传来传去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他的身体是不大好,但也不至于风一吹就倒,着实是夸张了。

      结果许沁并几个还在京都的公子小姐们来探望他,都是不错的要好的朋友,闻风而来,就看他悠哉悠哉地在喂池子的锦鲤。这个样子真是令人哭笑不得,不过总归没病是个好的。
      “大才子,听说你跟小月置气了?”许沁是个藏不住事的,那会芝月匆匆来向她诉说,又急急离开,语焉不详。她忍着没问当事人,今日见到了,需得问一问的。
      虽是好朋友,但有些事情也不好多说,毕竟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因而段知期回道,“一些小事,不说了,上次听说与你定亲那家他表弟不是弄死了人吗?,那边怎么处理?”

      “他若是个知事的就不会插手,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后谁翻出来估计对他仕途定是有影响的。”
      他们讲的是员外侍郎找上门的族亲,被许沁定亲那家的表弟路见不平一脚踢断了脖子。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办还好,毕竟两方都有点错,若是插手了就名不顺言不正的了,关键这个表弟有个极宠他的母亲,去哥哥家里求着让他不受一点委屈。那边哥哥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这边这位母亲忧心忡忡整日是以泪洗面,生怕她儿子就这么委屈着了。有这样的母亲,溺爱着孩子,难怪儿子如此莽撞,不知分寸,也不看京城是什么地方,犯了事哪有那么好打发。
      “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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