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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门遇金 ...

  •   曾川抓过立彩被咬伤的手,这一看才知伤口之深,几可见骨,而立彩已经在一旁疼得呲牙咧嘴了。
      从小到大她别说是磕着碰着了,那就是连一块油皮也未曾破过的,这会子倒好,一下子多了这么几个看着就骇人的血窟窿,疼都能给她疼死喽……
      易山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撒开腿丫子就要去请大夫。而曾川却皱了皱眉,起身走开了。
      立彩见了心里恨得直咬牙,果然最毒男人心,就算我们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也已经是夫妻了。我要是死了,你可就成寡夫了!见到我伤成这样子,就是装也得装出个担心的样子来吧?靠!!!

      立彩心里正痛骂着曾川呢,疼着疼着抬眼却见到曾川又回来了。
      立彩看着他贴近了自己一时竟不知所措,还待要摆出个脸子来给他看,曾川却已经一把抓住了立彩的手,眼疾手快地立马就把一酒瓶子往她手上倒了,这酒刺激地立彩眼泪都飙出来了,就一个字————疼。
      立彩死命地要把手拉回来,曾川却面色不改,一只手牢牢地扣住了立彩。又用牙咬开了金疮药的瓶塞。帮立彩上过了金疮药后,再从亵衣的下摆撕开一个口子,扯下来一长条给立彩裹上了。
      全程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干净又利落。
      等立彩都已经缓过了这一股子疼得要死的劲,易山才带着一个老大夫回来,那慢吞吞的老大夫看了伤口把了脉,开了点药就走了。易山还要恬着脸向立彩讨功,立彩当即把那只狼赏给了她……

      因着这事儿立彩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琢磨着各种古籍,几本书翻来覆去的却又一个字也没看进心里去。
      脑子里总是蹦出来一些“我怎么会连狼和狗都分不清楚?!”的想法,最关键的不是她分不清狼和狗,而是连一个乡下来的粗野汉子都能分清楚的东西她却分不清楚!
      立彩平时最瞧不起一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膏粱子弟了,可此时也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早就听闻有人只识得书中“麦子”而不识得田中麦子,莫非自己也是如此?
      风度翩翩,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才子江立彩啊!今天居然让一个乡下来的粗野汉子给看了笑话!

      夜晚来地迅速并且无声无息,立彩在捏着鼻子灌下比胆汁更苦的药水后,晕乎乎地钻被窝里去了。
      她四肢展开几乎把整张床都给霸占了,曾川看着这床,挑了挑眉也算是看出来她这是故意的了,一时却也无法可使,只道这女人气性忒小……
      曾川出了房间,夜色撩人,他隐在暗夜里笑笑,往西院而去。
      西院是一个两进的院子,是正经的堂屋所在,江老太太也住那,立彩的书房也在那……

      曾川偷摸着进了书房,点燃了烛火,抬眼只见得那案桌后面的整整一面墙,全是书。
      曾川屏气凝神,从书架上翻找出了自己昨天看过的一本《山山录》给藏怀里了,端着个烛火又继续蹲在角落里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君主制的国家,历代皆由女子继承皇位,女尊男卑,历代女皇少有沉迷于色\欲的,更无残暴剥削的行为,她们都很爱惜自己名誉的羽毛。
      女皇明靖祥今年已经有了五十三岁的高龄,正是皇女们为争夺皇位斗争激烈的紧要关头。朝廷里的数十位朝臣俱都紧绷了神经……
      而从这个国家北上,近来正有胡蛮之地的蛮人屡次侵犯。
      这里的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上战场打仗,因为她们强悍。而这里的男人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日里涂脂抹粉地娇养着,皮肤一个比一个嫩,腰肢一个比一个软……
      就像那日曾川在一轩酒楼下见到的那人,曾川发誓他上下两辈子都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男孩,他漂亮地简直太不像话……
      再说江城,明国一共有三十六个州,州下是郡,三百多个郡,郡下才是城。
      江城左侧临山,右侧靠水,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但也着实山清水秀。

      曾川在这书房里足足待了一夜,晚上实在熬不住了,便躺倒在书房里间的榻上眯瞪了一会,这天转眼也就亮了。
      立彩一大早起来便举着一个缠着丝绢的手用了早膳,然后就拿着把折扇出门去了,只道是要去以诗会友。
      她平常就在家闲不住,总爱出去走鸡斗狗,怎奈谁也拿她没办法。
      这日出了家门立彩闲逛着便到了万茶轩,万茶轩内网罗了各色茶饮,又有伶人抚琴,琴声叮咚似高山流水,好一派雅趣儿。
      立彩进店去坐了坐,喝着茶等了又等这才把夏元合他们给等了来,几人又是一番寒暄,便互邀着要去那一心湖戏耍,还美其名曰————游湖。
      几人乘着小舟,沐着阳光,便在这舟上吃起酒来。性\质到了便要吟诗一首,也好不辜负了这一番大好风光……

      小舟行到湖心中央时,立彩见除了自己的几个至(hu)交(peng)好(gou)友(you)外四周无人,便索性把靴子脱了,脚丫子放进沁凉的湖水里。她仰躺在舟尾一边晃荡着,一边拿脚丫子击水玩,那叫一个享受。
      日光懒懒地洒在她身上,使得她整个人像镀了一层金光一样。
      正悠闲惬意着呢,立彩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一股阴寒的感觉从脚踝处迅速蔓延至全身,立彩浑身一个激灵,立即坐起了身,脸色惨白,这莫不是遇上了什么牛鬼蛇神,索命来了?!
      立彩僵直着脊背不敢动弹,小舟却继续向前行驶着,惊叫几乎要冲破喉咙,可又硬生生地憋住,她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的喉咙口,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立彩一阵惊慌,夏元河她们也发觉了不对劲,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立彩,小舟在湖面上划开了一圈圈涟漪,立彩被一股力拉扯着向湖水里滑去,幸得离她最近的尚可原一把拉住了她。
      紧接着小舟一阵摇晃,众人纷纷拉扯住立彩,将立彩拖进了船舱里,这才发现缠住立彩脚踝的竟是一大把绿油油的水草,而跟着水草一起被扯出水面的,还有一个奇怪的铁盒子……

      立彩拿起那个铁盒子,阴冷的感觉又从心底浮现,那盒子上面布满绿锈,奇怪的纹路歪歪扭扭。立彩盯着看了会,不禁打了个寒颤,甩手就要把这盒子给扔了,尚可原倒是一把拦住了立彩,接过那盒子卯足了劲要打开它。
      立彩看她要开那盒子,竟隐隐有点紧张,像是期待,又像是害怕……
      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那盒子竟真的开了。
      大家伙全都探着个脖子去看,那里面竟躺了一大块黄金!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即爆发出一声狂欢。

      这一游就是一整天,立彩回家时嘴角还挂着掩不住的笑意,她怀里揣着一块黄金,觉得沉甸甸的,即使这里只有四分之一那也是很足的分量了……
      出门遇黄金,这是要走大运的兆头啊……
      立彩进了书房,用一张丝绢把黄金包裹了放进暗格里,哼着歌便沐浴去了。
      看见曾川的时候还好心情地冲他笑了笑,曾川心里纳闷,怎么这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柔和了?

      晚上立彩睡得熟,曾川侧身躺在她旁边甚至能闻到她沐浴之后身体上的淡淡清香,曾川有那么一瞬竟觉得她不比上辈子见过的那些妖娆女子差半分……
      但这可笑的想法也只是一瞬罢了,她的眉眼不算精致,身材也并不纤软,比起女子,曾川更愿意把她当成一个男人看待……
      因为很明显地,江立彩并不是一个曼丽又柔弱的女人……
      曾川前世是军人,他看过的女人并不多,在他眼里女人应该是柔软的,是需要保护的,她们或者文静雅致,或者天真可爱,她们有着或笔直或卷曲的长长的头发,但都是同样的迷人……
      曾川看人的眼光总是狠毒,但不得不承认江立彩确实不是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女人。
      她虽是一介书生,可却并不文弱,不但手臂强劲有力,腹上还有着清晰优美的肌肉线条。人道她最是风\流多才,又对柔弱男子一向秉持着照顾礼让的态度,以致江城里的众多闺阁男子不知有多少倾心于她……
      立彩跟曾川成婚,看在他们眼里那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白白糟蹋了……

      立彩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拿着那块黄金奔赴了暖春阁,她心道这回不靠她祖母帮忙她也能赎了红鸢了,就恨这黄金怎么没早点被她捡到?
      到了暖春阁门口时,立彩想到从今以后红鸢就可以脱离这优伶的低贱身份了,她既兴奋又紧张,心脏砰砰砰地直跳。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大踏步迈进去。
      找到了他房间去,可那儿没人,立彩于是又找到老鸨,问他:“红鸢人呢?”
      “他……他不是昨儿个就被您给赎了吗?”
      “什么?!谁说我赎了他?”
      “您家的烟儿亲自来赎的人啊!”
      立彩心里咯噔一声,坏了!是烟儿!
      烟儿从小被卖进江家,那时候正是江有时当家,江有时见烟儿长得齐整,便又送给了江老太太使唤,这转眼便是十几年了。

      立彩怀里揣着黄金又紧赶慢赶地赶回了江家,直接找到江老太太就腻在了她身上,“祖母?您是不是已经帮我把红鸢赎了呀?哎呦,您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别油嘴滑舌的啊。”
      立彩挑了挑眉,故意装无知,“啊?没呀,我说的都是心理话……”
      “我呀,是提前赎了那什么红鸢,但可不是帮你赎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在你考中举人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跟这个什么红鸢的在这一起鬼混的,你要是不听话,那我就把这红鸢给卖到东原去!”
      “祖母!你也太狠了!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嗯?我说过什么来着?”
      “你!你耍我!”
      江老太太慢悠悠抬手把立彩指着她的手指给压了下去,嘴里咿咿呀呀地还唱起了曲儿,“本是个懒散人,又无甚经济才。归去来……”
      一边唱着还一边逗鸟玩,可把立彩给气的……

      立彩揣着那坨黄金又回了书房,把黄金往书桌上一扔,立彩气呼呼地鼓着张脸,两条眉毛揪成了一个结,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去考什么举人,在江城这个小地方,得个秀才也就顶天了。难不成还真要她当个命官去为朝廷奉献生命?当个知县去为百姓沉冤得雪?得了吧!她才没那圣贤心呢……
      可红鸢咋办呐?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也不知道老太太把红鸢给扔哪了?能不能让他吃好喝好啊……
      立彩心中难得的焦灼,但又很快冷静下来,也终于默默地拿起书看了起来……
      那黄金被抛在案上,失去了原有的存在价值。

      到晚间的时候,立彩借口说自己要发奋图强了,不宜再跟曾川睡在一屋里,老太太很欣慰地点头同意了,命人将书房边上的一间荒废已久的耳房给收拾了出来,让立彩搬进去住。
      曾川倒是没什么反应,立彩却是高兴不已的。天知道她每天对着一张那么丑的脸,心理抑郁地都要得病了……

      这天晚上立彩像往常一样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太阳照旧从东边升起,江家寥寥的几个仆从开始了一天辛勤的劳作,而江家的书房里竟也传出了朗朗书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出门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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